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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雨路滑,马车在路上颠簸了许久,才到了南江城。好在刘毅石为他们准备的马车里面摆设很不错,元锦玉靠在厚厚的垫子上,并没有被磕到。
并且她身边还坐着慕泽呢,马车一直在颠簸,他也不能看折子,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元锦玉说话,颠簸得太厉害的时候,就拥住她,希望能让她少受点苦。
元锦玉就靠在他怀中咯咯笑着,还戳他:“九哥的胸膛也是硬邦邦的,撞上去也疼得慌。”
慕泽忽然有些明白什么叫做好心当做驴肝肺了,偏生他又舍不打打骂于她,就拽着她的身子,捧着她的脸在水润的唇上啃了好几口。
元锦玉缩着身子,一个劲儿地躲着,慕泽就这么步步紧逼。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儿,元锦玉终于忍不住求饶:“我错啦我错啦,九哥最软啦。”
这话听得慕泽也觉得有点儿怪,什么叫他最软了?
元锦玉有点儿困了,也不再挣扎,就这么捂着嘴打着小哈欠,眼泪汪汪地道:“我睡一会儿,到府中的时候再叫我吧。”
慕泽“嗯”了一声,随手将外衫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元锦玉想起之前自己和刘意希说的那番话,还有些狡黠似的问着:“九哥,你说那会儿我是不是像是小泼妇?”
“泼妇就是泼妇,加个小字也改变不了本质。”他伸手捏了捏元锦玉小巧的鼻尖。
元锦玉撅嘴:“你嫌弃我。”
慕泽低声笑着,那胸膛的震颤可以清楚地传开,被他拥着,始终都是那么温暖:“本王巴不得你再泼妇一点,将本王就这么绑在你的身边,一根儿头发丝都不给别的女人看。”
元锦玉捶他:“真是不害臊。”但是嘴上这么说,她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不多时候她睡过去,慕泽端详着她的脸颊,眼中也浮现出了一丝宠溺的笑意。
他知道元锦玉担心什么,他们不会变成南宫守和韦倩雪。不管是父母还是别的什么人,哪怕是元锦玉自己,都别想威胁自己离开她。
就这样到了南江城,在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元锦玉睡得很踏实,慕泽直接带着她去的是皇上的行宫,下车的时候,已经洗掉易容的三十为他们撑了伞,慕泽则是抱着元锦玉下去的。
不过外面有些凉,元锦玉瑟缩了一下,还是醒了,看着雨雾和远处恢宏的行宫,她揉了揉眼睛:“咱们到了呀。九哥你放我下去吧,我自己可以走。”
慕泽看了下她洁白绣着红花的小鞋子,皱着眉道:“还是抱着你吧,不然鞋子该湿了。”
他们是从偏门中进入的,那里已经有人在守着了,看到慕泽,便跪地行礼:“宁王殿下。”
现在整个江南都已经知道皇上一行人来到了南江城,而且前段时间大刀阔斧,惩治了很多官员,就连南江城之外的几个城池都没能幸免,其中就包括最开始接待皇上的那几个城主。
来接他们的是小宇子,这次皇上派慕翎和慕阙完成后续的事情,小宇子就跟在慕翎身边,说是帮手,其实也有监工之意,这次他就是奉慕翎的旨意,带着慕泽过去商讨事情。
不过见到元锦玉好窝在慕泽的怀中,他一时也不好说话了,只觉得是打扰了这两人相处似的。
行宫很大,不能骑马坐车,一行人走了许久才到了慕泽的院子。这里的格局很宽敞,摆设也很漂亮,听说这行宫还是开国皇帝修建的,这么多年每年都会修缮,今上这是第一次以皇上的身份住进这里。
将元锦玉送回房间中,小宇子就上前说明了来意,慕泽知道慕翎找自己必定是有急事,便安抚着元锦玉:“困了就稍微睡一会儿,饿了就让厨房给你送点吃的来,本王晚上就回来了。”
元锦玉点头,有些不舍地拽着他的袖子:“那九哥可要早些哦。”
慕泽揉了揉她的头,宠溺地一笑,这才离开。
元锦玉睡够了,自然不想再睡,马车颠簸了几个时辰,她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刚好银杏此刻进了门,一见到元锦玉就亲切得不得了:“小姐您这次真是的,出门都不带着奴婢,在外面这十几日,玩得可开心?”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数落到本小姐的头上来了?”元锦玉瞪了她一眼,但是银杏也知道小姐没生气,所以还嘻嘻笑着。
让银杏推开窗子,元锦玉这才发现,雨竟然停了,只不过庭院中还有积水,可是看着天色,一时半刻也不会再下雨的样子,她就让银杏带着伞,准备出门转转。
走出院子的时候,她还想着,之前柳姨娘说是要到江南来,可惜后来就没了音讯,她最近始终再派玉泽商铺的人暗中查看,但是江南就这么点儿的地方,还是没发现柳姨娘的踪迹。柳姨娘可能真的是去了其他什么地方,但是都过了这么久,怎么就半点消息都不给自己捎一个呢。
银杏在一边撑着伞,还在絮絮叨叨近来行宫中发生的事情。现在皇上正大刀阔斧整治江南呢,官员都夹起尾巴做人,再也不敢说什么送皇上美女服侍的话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林清雨独宠。
银杏在这里呆了几日,已经将行宫中的格局摸得差不多了,边走还边给元锦玉介绍着。
元锦玉想着那剩下的几个王爷,只要没有慕昭,都会让她觉得安心许多,所以也不怕冲撞了谁。
倒是那些看到她的奴仆,纷纷跪下来给她行礼,银杏解释着:“这些人都以为小姐您是殿下新收的侧妃呢,他们一辈子都守在行宫中,皇上不来,他们就蹉跎了一辈子,现在看到了贵人,自然巴得死死的,要是能被贵人看中,顺道带回京城,他们不也是飞黄腾达了么。”
元锦玉淡淡地笑了笑,带到京城不过是另外一个火坑而已,哪有那么好运地飞黄腾达。
而且这行宫中人,成分肯定没有从小培养的那般好,就说元锦玉,她也是不放心往回带的。
银杏又絮叨了一会儿,元锦玉才想起上次问过的话:“之前说等你到了年纪,便将你嫁出去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中意之人?你是我的大丫鬟,就算是嫁个世家庶子也是可能的。”
银杏比自己大了两岁,再留三年,怎么也要放出去了,不能让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直在自己身边蹉跎岁月。
元锦玉又叹息:“上次和你说,就被你岔过去了,这次可要好好问个明白。”
银杏的表情似乎是停滞了一下,随即马上就笑着摇头:“小姐,奴婢是要一辈子伺候您的,不嫁人。”
“你想一辈子伺候我,我还不愿意呢,老女人哪里有小姑娘拿得出手?反正你小姐我将话放在这里,看中什么公子,可要早早地和我说,不然机会就会溜走的。”
银杏只是笑了笑,低着头,还是没说话,眼神晦涩不明。她想嫁的那人,早就离开了。
元锦玉转了一会儿就又累了,想要回去,现在南江城的天气热得很,刚晴起来,温度就上来了,所以她此刻又怀念起之前连绵的阴雨。
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皇上的大宫女竟然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元锦玉行礼:“小锦姑娘,奴婢总算是找到您了,皇上听说您和殿下都回来了,传话让姑娘过去呢。”
“皇上叫我?”元锦玉重复了一句:“那我回去换身衣裳……”
现在她穿的还是很普通的料子,回来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梳妆。
“不用了。”那宫女微笑着:“皇上只说让您现在就过去。”
元锦玉最终也没拒绝,反正慕泽不在的时候,他的那几个暗卫都是在的,在行宫中,她也不担心这宫女会对自己怎么样,就随着她去了皇上的院子。
到了后她才知道,皇上召自己过来,根本就不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而是找她下棋。
元锦玉的棋技还成,但是却不是那种绝顶高手,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找她。
“皇上怎么不找其他几位王爷?”元锦玉行礼后问着。
皇上摆手,让她坐到棋盘对面:“单独的时候,叫朕父皇吧。那几个王爷都长大了,朕下不过他们喽。”
元锦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捻起了黑子:“原来父皇找锦玉过来,是害怕输?”
“可不是。”皇上极为认真,元锦玉发现这十几日过去,他的精神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朕就是怕输啊。说来你和老九是去藏剑山庄了吧,武林大会如何?”
元锦玉提起武林大会,其实还是有很多可说的,知道皇上有可能是一个人闷了太久,想找个说说话,她就专门挑有趣的,比如那些她看不懂的武功套路。
元锦玉对哄老人很有一套,当然,最重要的也是出于敬爱。虽然皇上对她的好来得有些莫名其妙,总归是对自己有恩,元锦玉也乐得让他也开心点儿。
果然,下了几盘棋后,元锦玉就发现自己不是皇上的对手,而且皇上还半点不给自己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