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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叠什锦菜蔬,却是引得皇长孙和朱启都微微侧目了一下。
杨云溪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想到之前云姑姑提点她的话,她便是不再多呆,先行退了出去。
云姑姑正好也出来了,见了杨云溪便是笑道:“今日表现得不错,分寸把握得极好。想来皇后娘娘会有赏赐的。”
杨云溪顿时笑了,“还多亏了姑姑平日对我的教导。”
两人接着便是又分头去忙活了。
用过晚膳后,其他人都是退了,不过昭平公主和皇长孙却是被留了下来。许是皇帝有什么事儿想同他们说,又或许只是单纯的留下来闲话家常。
其他人都累了,杨云溪便是主动揽了这个在外头候着的活计。掺茶递水这样的活计自然不必她亲自做,不过她还是必须守在门外才好。
自然,守在屋外她是半点听不见屋里的动静的。虽说小耳房里也吹不着冷风,不过干巴巴等着的滋味并不好受。此时已是深夜了,困意也就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昭平公主和皇长孙好不容易出来了的时候,杨云溪已经困得有些迷蒙了。见了两位贵人,她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结果裙摆绊了一下,险些人都站不稳。不过好在她学规矩时候也不是白学的,只微微晃了一下身子便是迅速的站稳了,并未让人发现她的失礼来。
杨云溪将昭平公主的披风捧着递了上去,又低声询问道:“公主的手炉添一回火再出去罢。夜已经深了,露水湿寒最是让人受不住。”一面说着一面将公主的披风帮着穿上系好。
另一个宫女将皇长孙的披风也递了上来。皇长孙再自然不过的等着杨云溪帮他穿上。
杨云溪这还是第一次给男子穿衣裳,登时就有点儿克制不住的紧张和羞涩。不过她还是强自镇定的上前去帮着皇长孙穿戴好了。倒是也没出什么意外。
小黄门已是早就提着灯笼候着了。杨云溪嘱咐一句:“一左一右的跟着,再去个人在前面照着亮。”
昭平公主看了杨云溪一眼,竟是难得的夸奖了一句:“不错。”说着解下腰间的香薰球抛给了杨云溪:“赏你了。”
皇长孙顿时笑了:“阿姐赏了她,我不赏倒是显得我小气了。只是身上也没戴什么,明日叫人给你送来。”
昭平公主没接话,只道:“走罢。”
杨云溪也没往心里去——皇长孙身上的东西都是男子用的,而且还是他用过的,自然是不适合随便赏给一个女子。皇长孙这样的作法才是对的。否则他要是真如昭平公主一样,她还真不敢接了。
至于明日补上这话,她同样也没往心里去。明日起来,皇长孙肯定就不记得这事儿了。
两位贵人走出老远了,杨云溪这才叫人收拾了东西,自己先回去了。涂皇后和皇帝跟前有人服侍,自然不必她操心,她也就落了个清闲。
屋子里小宫女穗儿早已经等得快睡着了,见杨云溪回来便是忙到:“杨姑姑,我将羊肉汤暖在火盆上呢,姑姑喝一口吧?”
穗儿今年也不过是十二岁,还是一团稚气呢。不过却已是进宫一年了,规矩什么的都学得不错。人也勤快,倒是很讨人喜欢。
杨云溪笑了笑,脱了外头的棉衣,这才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一些:“舀出来喝一碗罢,去去寒气也是极好的。”
喝完了羊肉汤,又说了一阵子话,二人便是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起来,杨云溪自是将昨儿赏赐的事情忘得一干净,匆匆洗漱之后便是忙碌当差去了。越是到了冬日,栖凤宫里便越是忙碌。因为从东至开始,接下来大大小小的节庆便是接连不断,且还要准备着过年。
陈归尘下午的时候奉皇长孙之命过来给涂皇后送了一只鲜活的鹿。
杨云溪还没见过活的鹿,跟着其他人便是去瞅了一眼,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忍心——母鹿湿漉漉黑黝黝的眼睛让她有点儿不敢看,总觉得那是母鹿在求饶。
不过这个送来就是为了吃的,纵然不忍心她也不可能说什么。只能悄悄的转开了。
结果没过多久,一个小黄门就过来了,低声道:“杨姑姑,有人在栖凤宫门外等您,您去一趟罢。”
杨云溪微微一怔,随后就想到了陈归尘——主要也是因为宫里谁也不会这样偷偷的找她。加上今儿又见过了陈归尘,所以下意识的乱猜了一下罢了。
不过纵然是这样猜了,她还是很快否定了。她和陈归尘并无更深的交情,所以应该也不是。
然而悄悄出了栖凤宫,刚走到小黄门说的那个僻静的角落,她就看见了陈归尘的身影。
见她过来,陈归尘似乎还很高兴,笑眯眯的就开了口:“你来啦?”他的语气熟稔又自然,仿佛他们见面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而不是这么的不合规矩。
“陈公子。”对方笑得灿烂,杨云溪自然也就冷不下来脸,忍不住也是笑了。
她这一笑,陈归尘也是笑容更深了几分。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遥遥的递了过来:“诺,这是给你的。”
杨云溪没立刻接过来,只是疑惑的看住了陈归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陈归尘这才反应过来,忙低声解释:“是皇长孙给你的赏赐。”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一句:“不过是我挑的。”
杨云溪这才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了看,是一串红珊瑚手串。每颗红珊瑚珠都被雕刻成了一朵佛莲,一颗深蓝色的珠子做了点缀,倒是极好看。
饶是杨云溪对这些一向不大在意,此时也有点儿爱不释手起来。把玩了一阵子后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忙朝着陈归尘道谢;“多谢你了。另外再替我向皇长孙谢恩。”
“你喜欢就好。”陈归尘咧嘴笑起来,雪白的牙甚至都露出了来了些,不过却是让他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和欢喜。
杨云溪看着陈归尘笑容这样欢喜,心里便像是有人用羽毛轻轻刷过,说不出的****。这感觉很轻微,而且一闪而逝,她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
“其实你犯不着将我叫出来的,既然是皇长孙的吩咐,也没什么不好见人的。这样叫人看见了,反倒是容易误会。”杨云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便是脑子一热有些慌不择话的就将这么一句话说出了口。
说出口容易,收回来就难了。杨云溪尴尬的看着陈归尘,拼命的想该怎么岔过去或是解释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