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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第642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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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杨云溪却也是猜到了几分古青羽到底想说什么。说来说去,古青羽现在的牵挂无非也就那两样罢了。

    杨云溪虽有点儿不明白古青羽为何到了今日却是要托付给她,不过眼下这般情况,却是让她根本就没有功夫去多想什么。

    古青羽果不其然便是开口道:“一是古家,二是孩子。阿梓,我知你心中怨我,可是……宫中这么多人,我只信你,也只愿托付给你。只盼着你将他们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般。不,不求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只要他们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我便是心满意足了。“

    古青羽这般要求听着似是简单,可是实则呢?却是再难不过的事儿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她对小虫儿其实也不过是这点要求罢了。可是真做起来,她才知道这看似最简单的要求,实则是最难的。

    只是对于这般的古青羽,她却是一句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是沉默。事实上,时至今日,古青羽还说信她,她心里却也不是没有欢喜的。只是再想想她和古青羽之间的事情,她到底还是苦笑一声:”青羽,我时至今日仍是不明白,当时为何你就非要那般呢?你到底将我当成是什么呢?”

    古青羽却是没答话,只是忽然伸出手来,有些费力的攥住了杨云溪的手:“阿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并无害你之心。”

    古青羽的手指完全就是冰凉一片,仿佛没了半点温度。肌肤相触的时候,完全就是仿佛被冰块触碰了一下一般。

    杨云溪甚至忍不住的微微哆嗦了一下。

    不等杨云溪对古青羽的细细思量,便是听得古青羽痛呼一声,手指痉挛一般的顿时攥紧了。不过说是攥紧了,都到了这个地步的人又哪里有多大的力气?

    杨云溪却是被古青羽这般反应吓了一跳,慌忙的去看床尾站着的产婆。

    产婆此时脸上早已是完全被汗水侵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产婆看了杨云溪一眼:“催产药应是起作用了。差不多要准备生产了。”之前只是有生产的迹象,却是孩子一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直到如今才算是真正的发动了。

    杨云溪点了点头,手指不由得紧了紧:“青羽你还有力气没有?”若是古青羽没有力气了,生到了一半生不出来,孩子便是……

    古青羽点点头:“拿参汤来。”

    一碗参汤下去,自然多少也有些作用。

    产房杨云溪也进过了好几次,可是却是没有哪一次像是这样心生绝望的。哪怕是她当年生小虫儿时那般艰难,她也不曾有过现在这样的心情。一面是死,一面是生。两厢一对比,越发让人觉得这事情再残忍不过。

    趁着古青羽这头生产,杨云溪重新又退了出去。而后叫了熙和过来。

    熙和过来的时候,却是一瘸一拐的。其实与其说是叫过来的,倒不如说是凑巧罢了。熙和正好过来,杨云溪正好也让人过去叫熙和。两厢倒是凑在了一起。

    杨云溪看见了熙和的一刹那,便是忍不住出声质问道:”熙和,你是怎么照顾太子妃的?你看顾太子妃这么久,竟是半点端倪也没看出来?“

    熙和的脸色也有点儿不好看,看着杨云溪半晌后才到:”侧妃这是在责怪我不成?我是照顾太子妃不假,可是谁又能想到是太子妃自己要瞒着大家?我总也不可能事事插手罢?“

    熙和的语气里微微有些怨气。想来也不奇怪,换做是谁出了这种事情,自都是不会觉得痛快。而且杨云溪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更是让熙和不爽快的。

    不过,杨云溪却是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实上,她心里又如何不恼不怨?

    对于熙和的辩解,她也只不过是冷笑了一声,”这件事情,殿下心头自是会有决断。而且,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装作不知道,这又如何说得清楚呢?“

    这话却是有点儿严重了。熙和当即变了脸色,冷声道:”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云溪丝毫不让半点:“自是字面上的意思。”

    熙和也同样是不肯退让:“侧妃这话却是有些冤枉人了。我却是不服气,咱们还得找太子殿下评评理才好。”

    杨云溪冷笑:“到了何处我也如此说。”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是此时她心头憋闷,只恨不得和熙和大吵一架才好。唯有如此,她才能够觉得心头痛快。才能够将心头那些怒意倾泄出来。

    不怪熙和,那又能去怪谁?怪古青羽吗?可是古青羽……她如何说得出口?

    两人正说着,冷不丁的却是听见了朱礼的声音:“好了,都先住口。”

    杨云溪一侧头,便是看见朱礼面色微沉的从外头进来。不过此时朱礼却是并未看她们任何一人,只是直接问道:“太子妃如何了?”

    杨云溪低下头去,忽然之间只觉得所有的火气都是消了,而后只剩下了茫然和无措以及说不出的无力:“太医说并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她只能是看向朱礼,近乎哀求一般道:“大郎,你想想法子。”

    朱礼看了一眼杨云溪,微微一颔首:”我先进去看看。“

    说完这话之后,朱礼便是径直进屋去了。杨云溪看了一眼熙和,而后也是跟着进去了。熙和倒是没犹豫,直接便是进去了。

    不过朱礼倒是没能进产房就被拦住了:“殿下,产房污秽——”

    朱礼伸手直接将人拨开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扫了一眼。便是无人敢再说什么,当即都是噤若寒蝉,缩着脖子讷讷不语了。

    朱礼也不避嫌,直接便是进了产房。只是一进去,却也是被刺鼻的血腥味激得顿时一皱眉头。

    杨云溪倒是已经有些麻木了,熙和么……纵然难受大约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

    朱礼这么一出现,自然是让产房本就凝重的气氛再加深了几分。所有人几乎是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