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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泽青听得出来,文韬虽然嘴上说着随自己处置,可是那语气里,还是有怨气的。朱泽青笑笑,“二位放心,朱某绝对不会轻易饶了那个爱闯祸的混账就是了。”说到这里,朱泽青停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门外的娇颜。
“我能看一看他们二人的伤势么?史公子给我写信,说是这二人伤的十分严重,我有些好奇,他们两个伤势到底如何?竟然在五六天的时间里,就可以恢复到如此的程度?”朱泽青目光盯着娇颜,询问道。
娇颜心下明了,这人很显然是不相信文韬他们伤的很重,他之所以先进来,就是来查证的。“好啊,当然可以。”娇颜上前来,将文韬的衣衫解开,然后让朱泽文看看文韬身前身后的那些伤痕。
朱泽青看着文韬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有的看样子浅一些,已经都结了痂。还有一些,竟然是用了一种奇怪的线缝了起来,这个可是让朱泽青大开眼界了。“这是什么?人又不是衣服,这怎么还用线缝起来了?”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伤口太深了,尤其是肩胛骨这一处,还有腹部这一刀,几乎都能看见内脏了。这样的伤口,根本不可能自然愈合的,就必须通过清创缝合手术,将伤口缝合起来,这样才不至于使伤口随时都面临崩开的危险。”娇颜面无表情的解释道。
朱泽青点点头,他当然看得出来,文韬身上的上的确是很严重的。若是在战场上,这样的伤,只怕是就等于没什么救活的希望了。一来是伤口不容易愈合,太容易崩开,二来,也太容易化脓恶化。基本上受了这么重的伤,活下来的希望就很少了。
“姑娘,你能告诉我,这种线是从哪里弄来的么?”朱泽青有些急切的问道。“还有,你们是怎么让伤口不会化脓感染的?”他想起来了战场上受伤的那些士兵,很多人,就是因为伤势过重而失去了生命。若是这样的办法能够用在战场上,那可是能挽救无数伤兵的生命呢。
“这用的都是特殊制作的缝合线,经过消毒和药物处理,人体不会排斥它,并不是普通的线。”娇颜心中有些奇怪这人为什么问这些,不过还是实话实说的回答了。“至于伤口会不会恶化,那就是医术的问题了。我们用了最好的药,可以控制住伤势,不让伤势恶化。”
“是这医馆的郎中想出来的法子么?那我现在就去请教,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一定要弄清楚才行。”朱泽青说话间,就要往外走,去前面找人询问。
正巧,这时苗素问从外面进来了,“朱将军,这些都是小妇人所用的手段,不过是雕虫小技,算不得什么。”刚刚她正在外面忙着给病人诊病呢,就没腾出时间来接待这些人。这时将病人打发走了,苗素问担心娇颜应付不来,就赶紧过来看看,偏巧就听见了朱泽青的话。
朱泽青一看对面,是一位年纪不到四十岁,虽然穿戴十分普通,但是看上去依旧是美丽端方的一个女子。“这位娘子,在下是真心实意的请教,不知道娘子的这个办法,能否传授于我?两军交战,将士们难免受伤。若是有娘子的这些手段,想来我大齐的将士,也能减少伤亡。”
苗素问看着眼前这人,摇摇头,“朱将军,你的心思小妇人明白。不过,这医术,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也不是将军一个外行人,听一听学一学就会的。小妇人明白将军的一片苦心,这样吧,将军可以从军营的军医之中,找出几个学东西快的,让他们过来,小妇人亲自教会他们。”
朱泽青一听也对,医学博大精深,自己一个门外汉根本啥都不懂呢,人家再怎么教,自己也未必能够学的会。“那就劳烦娘子了,本将军此次回边城去,一定跟军医商议,多派些人过来学习。”朱泽青十分爱护手下的士兵,此时苗素问答应了传授给军医医术,他简直就是高兴坏了。
朱泽青正跟苗素问说话间,外面进来了顾承勇和文齐绍远。顾承勇一见朱泽青,便带着儿子徒弟向朱泽青行礼,“可是朱将军么?”
朱泽青点头,“正是本将军,本将军已经将堂弟还有当日动手的一干护院家将都绑了来,该如何处置,全听顾家人的。”
顾承勇一听这话,反而犹豫了起来,他思索片刻然后才道,“这件事情,书院和府衙全都知情,并不是我们顾家可以决定的。不如就把人送到府衙,再请了书院的院长,由陆院长和知府大人裁夺吧。”
顾家就是一介平民百姓,哪里有权利说是如何发落人家?既然顾家已经去了府衙投递状子,那这件事,理应由府衙处置才是。朱泽文是书院的学生,想来书院的院长,也是有权利处置他的。顾承勇可不敢出这个头,还是交由这些人处置最为保险了。
朱泽青点点头,“那也好,不如现在就去府衙吧,当堂审理清楚也好惩罚。”说着,朱泽青便率先迈步出了这屋子。领着外面那些士兵,出了医馆,押着堂弟朱泽文还有不少的护院家将,一起朝着府衙走。
顾承勇和文齐绍远,这时又调头跟着朱泽青,重新返回府衙。好在府衙离医馆倒是也不算特别远,不多时也就到了。途中朱泽青派人去书院,把院长也请过来。
来到府衙,知府大人正在处理公事呢,一听说是朱泽青领着堂弟来了,知府大人便直接升堂审理。刚刚升堂没有多久,书院的院长也来了,就坐在旁边听着。
事情十分明确,其实也不用费多少口舌就能审理清楚,然后史知府跟陆院长二人商议了一下,做出决定来。朱泽文身为书院的学生,成日打架生事,欺压良善。这样的人,书院不能再要了,首先就是逐出书院,再也不许其进书院读书。
其次,朱泽文带人将顾家兄弟打伤,命朱泽文赔偿顾家兄弟治伤所需的药费等。另外,朱泽文罔顾律法,私下伤人,罚杖责八十,罚劳役三月。朱家那些护院家将,助人为恶,也是可恶,分别也打八十板子,一起罚劳役三月。
同时,朱泽青还表示,朱泽文劳役三月期满之后,就直接去边城,不许其再留在府城里为恶了。
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不错了,这也就是文韬与知府家公子交好,又有安家刘家在后面帮衬着。不然的话,就凭顾家一个农户,上哪里还能有这个公道去?那些官家子弟打死人扬长而去的都有的是,那些死了人的家庭,还能拿人家有什么办法么?
所以,顾承勇当堂便谢过了知府大人,表示顾家人服从知府大人的意思。当下,就有人将朱泽文等人拉出去,噼里啪啦的一顿板子。朱泽文被打了八十下,屁股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乎就要昏厥了过去。
等衙役打完了人,将众人拖到大堂上的时候,朱泽文看着朱泽青,恨得只咬牙,“你真是我堂哥啊,果真是铁面无私,我是你弟弟,你不护着我,竟然这样来害我。你等着吧,等着我大伯回来再,看我大伯怎么收拾你。”朱泽文疼的脸上都扭曲了,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早就劝过你了,不要接着总兵府的名头在外面为恶,你非得不听。今天这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他日若是你还这般顽固不化屡教不改,那朱家就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我不能看着朱家,被你这样的纨绔给毁了,就是搬来我爹,也一样没用。”朱泽青面无表情的说道。
事情算是有了个了结,当下知府大人就让人将这一干人等披枷带锁,送去服劳役了。朱泽文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就这么让人连拖带拽的给带走了。他一边走还一边喊着,“你们都等着,等我大伯回来再,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朱泽青摇头,“史大人,是在下管教不力,才会让堂弟惹出来这样的事情,给知府大人添麻烦了。”
知府大人摆摆手,“这个也怨不得将军,将军在边城戍守,回来在家的时候并不多。令弟年幼,难免顽劣些,这倒是也有情可原。以后将军把令弟带在身边管教,想来以后就不会再有这等事情发生了。”
朱泽青又向陆院长赔礼道歉,陆院长当然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说是让朱泽青以后好好管教弟弟,不要再出去为非作歹。
事情到此,也算是有了个了结,朱泽青朝着顾承勇拱拱手,“顾叔叔,舍弟不懂事伤了顾家两位公子,本将军在此,代弟弟向你赔罪了,稍后本将军会再去探望令公子。此事到此为止,本将军以后会好好管束家人,不会再让他们出去惹祸了。还请放心,朱家绝对不会有人再去顾家找碴的。”
顾承勇赶忙还礼,“多谢朱将军,朱将军公正严明大义灭亲,顾某十分佩服。朱将军能够惩处令弟,还犬子一个公道,顾家上下感激不尽。将军公事繁忙,探望就不必了,至于什么赔偿更是没必要,这样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