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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算是混血儿，有了一半的美国血统，可是却是偏向黄种人那么一点点，肤色很白，头发是黑的，眼睛是有点发棕色的黑。
她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甚至有时候带了点京味，那是跟着温之衡学的。
酒店里，凉凉和唐锦年面对面坐在很长的桌子上吃饭，凉凉吃得有点心不在焉。
唐锦年大概也是有点游神，因此没怎么注意，他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极其的疼爱，大概到了有种腻爱的状态，基本什么都是听之任之，当然凉凉自小也算听话，不会有什么特别过分的要求。
“爸爸。”凉凉叫了一声。
唐锦年“嗯。”了一声，也没抬头看她。
“爸爸。我想留在这？”
这话终于让唐锦年抬了头，微微蹙了眉毛，看向她，”留在这儿？“
“嗯。我想和阿衡姐姐在一起。”凉凉说。
听到这话，唐锦年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下，“凉凉，阿衡已经结婚了，你，不适合留在这儿。她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那她是不要凉凉了吗？”说这话的时候，凉凉已经眼眶含了泪。
唐锦年又是一阵心疼，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了她身旁，揉了揉她的头发，“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爸爸的意思是，你阿衡姐姐以后要有自己的生活，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可是我留下来陪她，不行吗？爸爸，要不然我就留一段时间好了，行不行啊？爸爸。你去给阿衡姐姐说说，她一向最听你的话了。”凉凉说，抬起眸子看着他，那眼眶里的泪花似要落下来似得。
半晌，唐锦年没说话，很久才点了点头。
*
车上。
封南爵看了温之衡很久才开口，“刚才爷爷说得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你没必要……”
“我说得是认真的。”他话还没说完，温之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封南爵不由蹙了眉，扫了她一眼，才继续开车。
接着他听温之衡说道，“我年纪也不小了，我考虑的很实际，不要孩子，难道以后我要当孤家寡人不成？我很喜欢孩子，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不会不要孩子的。”
而后，封南爵皱了皱眉毛，半晌没说话，突然觉得这场婚姻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
现在竟然还牵扯到孩子？
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场用来安定两家父母的办法？
而并非是真的婚姻。
可看起来，温之衡竟然比他认真很多，而且想要的也和正常夫妻差不多。
可是这和他设想的出入有点大，他好像一时有点很难适应。
“封南爵？”
“嗯？”
“难道你不想要重新开始吗？”
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他心底压根就没有放下，也没有放下过，他选择这场婚姻不过是为了安定，而并非所谓的重新开始？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你不要给爷爷一个交代了吗？”
他一直没说话，就听温之衡继续说，“其实很早之前，我也和你一样，爱着一个人，然后渴望得到一个人。可是当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三年过去……如今十年过去了，知道这不可能。或者我一年没有放弃，两年也没有……那么十年了，我也该放弃了。哪怕有不舍得，哪怕很痛，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我都三十了，我已经不年轻了。而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却是越来越年轻。总有一天我会老，当然他也会老，可是他身边的女人不会老。因为老了还会换新的，新的变旧了，还有新的。他到了八十岁依然可以娶十八岁的姑娘，因为他有钱有势有能力，少不了女人爱他。可是我不行了，我八十岁的时候，如果没有个自己的伴侣，没有个自己的孩子，我就要孤独一辈子了。我很自私，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必须重新开始。封南爵，你难道真的不打算重新开始吗？”
封南爵听着皱着眉毛，一直没说话。
或者，她说得对？可是？他也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而已。
就像是她说得，三十五岁了，也该要个孩子了，即便这个时候要，也都算老来得子了？难道他还真的打算一辈子不要？
可是，若是真的有了孩子，那么这场婚姻也就真的变成了所谓的婚姻了，而并非是一场敷衍。
封南爵送温之衡到了医院，她下了车，两人说了再见，她便没了影。
封南爵又开始去了封氏。
封氏公司里其实认识他的人并不是很多，他来又晚了些，因此基本没什么人，进到电梯里的时候，也就两三个人，然后就在电梯快要关的时候，突然有人伸了一下手。
封南爵看到那手纤细而雪白，接着门就被挡开了，秦小书从门背后挤了进来。
她对周围的人抱歉的笑笑，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下，也对他说了声对不起。
封南爵没说什么。
秦小书站在了离他稍远的位置，封南爵听到她大概是刚才跑得累了，胸口还在喘，用手闪着不断出汗的小脸。
大概过了几秒钟，电梯“叮！”一声响了一下，她很快的跑了出去，之后又有人进来，然后封南爵就看到她又很快的跑了过来。
进来的时候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走错门了！”
封南爵不由抚了抚额头。
大概又上了两三层的样子，她才下了楼，这次大概是看了好几遍才走。
封南爵看着秦小书那像是小兔子一样奔跑的背影，突然就想了，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态才能让一个当了很多年妈妈的女人还能保持少女一样的心态？
或者这里面还有江北尘的功劳？
事情调查到前段时间的时候，朱玉燕好似突然将在澳洲买的房子去掉了江北尘的名字，而江北尘的移民手续也停顿了。
于此说起来，他是放弃了出国的意思？究竟还是爱着秦小书多一点，算是吗？或者只是在犹豫？
封南爵的电梯坐到了顶层，走出去的时候，就有秘书迎了过来，“二爷，四爷听说你今天来上班，专门送了花过来，现在在您的办公室里等着呢？”
“厉少霆？”
那秘书“嗯，”了一声，封南爵不由皱了眉，这家伙转舵倒是转得很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