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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沿着山路一路前行,令狐冲行到半路便说明,要在山下就此与刘正风等人别过,回转华山。
曲非烟抱着小雪球儿玩的正欢,咭咭咯咯逗个不停,而小雪球儿也卖萌耍乖,不停地呼闪呼闪摇着长长的尾巴,用透粉透粉的小舌头舔着曲非烟的手心。
此时听见前面令狐冲说要走,她不由得秀眉轻颦,睁大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看着面前的齐御风道:“哎,那个谁?”
齐御风回头道:“你‘哎’谁?”
曲非烟道:“我‘哎’你呢,你是不是没事,要不……跟我们走上一程如何?”
齐御风嘻嘻笑道:“多谢大小姐美意,可惜在下一位前辈前往信阳丐帮总舵,追查余沧海与福威镖局一事,在下得过去看看。”
曲非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脸色微愠,泛起一阵桃红,瞪他一眼,手上轻轻抚摸小狐狸的皮毛,却又颇有些舍不得,不禁开口道:“那然后呢?”
齐御风望一眼前面与刘正风并排行走的令狐冲道:“然后我听说华山风光,雄伟奇险,而且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自古以来就有‘华山天下险’、‘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我想去见识见识。”
曲非烟轻咬贝齿,十分不悦,看着手上小狐狸那纯真良善的小眼神,想了片刻,便张口道:“那你把这个,小……小雪球儿送给我吧。”
齐御风眉毛一轩,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盯着她看。
曲非烟见这少年剑眉大眼,满脸英气,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不自在,晕生双颊、羞透眉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得轻声呢喃道:“你干嘛呀?”
齐御风道:“大小姐真是美如天仙。”
曲非烟生平那听得同龄人在他面前说起这个,不由得俏脸生出几丝红晕,低头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继而齐御风又悠悠道:“就是脸皮有点厚。”
曲非烟闻言大怒,不由得抬起头来,瞪圆了一双杏核眼道:“你怎么说话呢?”
齐御风笑道:“玩一会儿就得啦,这小狐狸甚为矫情,可难养活了。”
曲洋和刘正风两人乍脱得大难,一路下山,颇有些爽气,听得身后两人不住斗嘴,当下刘正风轻声对曲洋笑道:“看这样子,你可是快要抱重孙子啦。”
曲洋回头看了一眼齐御风,微笑不答,当下轻轻的抱了刘正风一下。
曲非烟好话说尽,齐御风怎么也不答应把这小狐狸给她,不由得退而求其次,说道:“那等它怀了孩子,你要送我一只。”
齐御风点头道:“若是能生个小崽,我巴不得全送出去,不过它现下还不到一岁,另外……它还是公的。”
曲非烟瘪着嘴,看着已渐渐行至山底,手上抱着小狐狸愈发不舍得,不由得嗔道:“那……那……那怎么办啊?”
一边令狐冲突然笑道:“不知大小姐芳龄几许?”
曲非烟一怔,说道:“我十六啦。”
令狐冲又道:“齐兄弟,你今年多大啦?”
齐御风随口道:“我十八了,过了七月生日,应该就是十九了罢。”
曲非烟心念如电,登时明白了令狐冲的想法,红着脸啐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齐御风听闻,登时做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靠在令狐冲肩膀上哭道:“癞蛤蟆也有春天啊。”惹得令狐冲哈哈大笑。
几人打打闹闹,不一会儿便倒了山下,齐御风抱回小狐狸,几人就此作别。
令狐冲道:“刘师叔,倘若有一天今天这官司打到少林寺之时,尽管拉上我华山派便是。”
刘正风微微一叹道:“只盼我平安寻得家人,从此扬帆出海,这中原武林之事,我是不敢参合了。”
说罢转头看去看下山下风光,又道:”我等已到了绩溪县,两位身上有伤,不如就在这县中修养一阵再上路不迟,咱们就此别过。两位大恩,不能尽报,我在这绩溪县也有处产业,阁楼夹墙之中,有我刘三这些年所研学剑法的笔记,与衡山派其他武学无关,就送予二位吧。”
说罢详细说明了地点,一施礼,三人转身离去,只有曲非烟还频频回头,看着齐御风手中的小狐狸,颇有些舍不得。
等三人走得远了,令狐冲和齐御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令狐冲道:“现在干什么去?”
齐御风捂着肚子,苦笑道:“吃饭。”
令狐冲舔舔嘴唇道:“齐兄弟,你……有钱吗?”
齐御风从怀里掏了掏说道:“有。”
令狐冲点点头道:“那就好。”
齐御风见令狐冲穿的寒酸,身上除了一身衣物更是别无长物,手上的长剑还是自己的,不禁微微一叹,心道怎么也是一派掌门,怎么混到这般田地?
两人衣衫褴褛,尽是尘泥,当下寻了条大河,痛快的洗涮了一番,才敢走进县城。
当下两人来到绩溪县内,投了家客栈,吩咐小二买了两身新衣衫,又叫了酒菜,幸亏齐御风手上阔绰,否则就他俩一身破衣烂衫,人家都不愿意让他俩进门。
两人再次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吃过了饭,齐御风从箱子里拿出各种药物将两人身上重新涂抹一遍,便躺在床上,悠然睡去。
等他一觉转醒,见天色已黑,令狐冲却早已收拾停当,点着蜡烛,站在窗边发呆。
齐御风不由得开口问道:“令狐兄,你在想什么?”
令狐冲身上所受的无非是皮肉之伤,远不如齐御风内伤严重,而且他内功远较齐御风深厚,当下起的便早。
他见齐御风转醒,不由得回头微微一笑,撕扯开衣襟。
齐御风当下汗毛直竖,急忙收拢身子,大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令狐冲低头指着胸口伤痕,皱眉道:“我觉得余沧海这一剑,刺的有点古怪。”
齐御风见令狐冲说的正经,不由得放下心来,仔细回想,也又不由得心生疑惑,那一剑虽是偷袭,却快的不可以常理度之,他也是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剑光便到了眼前。
幸亏令狐冲当时及时将他推开,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他略一皱眉,开口道:“可是后来他追杀我们之时,剑术虽精,却也没有那么厉害。”
令狐冲点头道:“余沧海的武功,现下也不过稍胜过我一筹,若不是他那一剑,结果还不好说。”
齐御风一听,不由得大为惊奇,他记得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夫妇,武功应该都远比余沧海差上一大截,怎么着令狐冲却大言不惭,说他武功跟余沧海差不了太多。
他仔细一看,只见眼前此人虽然依然有些飞扬跳脱的潇洒不羁的意味,可眉宇之间,却隐隐已多了一丝老成持重,不是那个他印象中任性胡闹之人。
想一想,他师傅岳不群早逝,想是应该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不到而立之年便掌管一派,苦心孤诣,日子难熬,的确也是得到了相当的锻炼。
再加上内有左冷禅等人虎视眈眈,外有日月神教等邪派伺机以待,他这掌门,如不奋发图强,刻苦练功,也说不过去了。
当下他不由脱口道:“你……你,你学了那紫霞神功?”
令狐冲“咦”一声,随即脸上紫气一闪,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紫霞神功?”
齐御风笑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江湖上谁人不知。”
令狐冲笑了笑,却慨然长叹道:“也不知这华山派的名头,还能在江湖中响亮到几时。”
“我现下修习紫霞神功,已有三年多时光,已有小成,若非如此,我当绝非是那余沧海的对手。”
齐御风又奇怪道:“尊师岳先生据说为东方不败所杀,怎么你见了那曲洋,也不怎么追究,反而出手相助?”
令狐冲摇摇头道:“此事没那么简单,多说也是无益,但那曲洋长老在我师傅未死之时,便已声称退出江湖,我怎能因东方不败一人,殃及魔教其他之人。”
继而他停顿片刻又道:“小兄弟,我刚才思来想去,总有些疑惑,你说余沧海那一剑,是否就是尚未纯熟的‘辟邪剑法’?”
齐御风闻听不觉一愣,开口道:“不能吧,他那么长的胡子……”
令狐冲一声长叹道:“也不知这《辟邪剑谱》一出世,究竟要给这个江湖惹下多大的祸患才算完。”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掷于桌面之上,齐御风定睛一看,只见这一本青皮古册,封皮上写着古香古色四个篆字——《辟邪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