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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宝特地亲自开了一辆车,请王前和张灿坐他的车,他是想跟王前和张灿多聊聊,这张灿虽然年纪轻,但绝对是个他至今为止见到眼光最厉害的一个人。
苏雪不容分说的就跟在了张灿身边,王前见外侄女显然是想跟他们坐一辆车,也就笑了笑坐到前边的副驾座上,跟郑大宝并排,张灿坐到后边,苏雪钻进车里坐在他身边。
本来朱森林是要跟张灿坐一起的,不过看到苏雪跟张灿坐到一起后,他就不好意思再去挤了,主要是他的身材太庞大,本来三个人坐后排,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苏雪见朱森林识趣的到另一辆车上去了,也就没有说话,这么多车,坐哪辆都是坐,也不用挤,再说心底里,她跟张灿坐的地方,这个大死胖子要是硬挤进来,那是相当的不爽。
还有一个手下把郑大宝的那条黑风獒也带上了车,郑大宝笑笑道:“黑风就跟我的亲人一样,我到哪它就跟到哪,从来不丢开它,它救过我好几次命!”
车子从石柱子乡开出去,上了一条公路往西面而去,才没几分钟的路程,眼前的景物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到处是荒漠一般的情形,一片黄褐断亘,远远的还见到一片延绵起伏的雪山,雪山的风景倒是挺漂亮。
郑大宝指着前面的雪山笑道:“看起来很近吧?呵呵呵,实际上这还有两百多公里呢,近在眼前,可是远在天边的,这可就是我们大漠风光的特色了!”
听说有几百公里远,张灿和苏雪都还是有些吃惊,这看起来的确是没有多远,不过张灿一想又释然了,这跟他在海上的情形一样,明明看到海岸线了,但真正的距离其实至少都还有过百公里远。
公路有些弯弯曲曲,悍马车并不能全速行驶,而且灰尘极重,苏雪和张灿都赶紧把车窗玻璃按了上来,从车后窗上看出去,车轮绞起的尘雾扬起了五六米高,所以后面的车也不能跟得太紧,要离开十几米远,五辆车拉开的距离几乎过了百米远。
一路上,郑大宝都在跟张灿说这说那,张灿也是认认真真的回答,郑大宝问的也多是古董鉴定一类的问题,只是没有见到实物之前,张灿也仅仅是凭着经验来回答,没有实物给他透视,可以说他的强点就完全表现不出来。
一个小时后,车里的几个人,除了郑大宝开着车外,其他三个人都睡着了,长途跋涉之下,这精力还是有相当的损耗的。
天还没黑,只是快黑的时候,五辆悍马车队就到了目的地,大漠的边沿地带,再过去就是延绵起伏的山脉了,不过这底脚的山没有积雪,到了近前时,那些积雪的山看起来与之前看到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似乎还是就在眼前,但真要爬起来,可就远不是那么简单了。
车一停,车里睡觉的人就都醒了,张灿和苏雪打开车门跳下车,而其他人也都下车了,包括那条黑风也下车,飞快的跑到郑大宝的身边,在他腿上舔来舔去,很是亲热。
郑大宝拍拍它的头,吆喝一声,然后往右侧过去,张灿和苏雪跟着望过去,好大一片牛羊群,起码就有数千头之多,这一边,从山上有一条溪流下来,有水就不同了,这边一大片,望也望不出头的草地。
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中,又有数十个帐篷,牧群边上,还有十数个人分散了骑着马在看守牧群,十几只牧犬跑来跑去,把散落开来的小牛小羊追赶回大群中,很是负责。
郑大宝呵呵笑道:“到了,这可是我的老本了,大伙儿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可就要步行出发了,今晚来个烧烤大会!”
郑大宝说完又吩嘱手下们去准备,另外那些牧民也骑着马过来了,跟郑大宝打着招呼,不过说的话都是新疆话,张灿他们听不懂。
但看得出来,郑大宝显然是让他们一边准备住宿的帐篷,一边分人出去宰杀牛羊,牧民常干的就是这些活儿,也不迟疑。
维族和回民,以及藏族这些少数民族的生活习性,基本上都是人手一刀,那刀在很小的时候就由父亲赠予,刀很锋利,又是游牧民族,所以生性豪爽,身体强健,但同样也比较危险,带刀是他们的生活习惯,也是国家特许的,一般人到内地,是绝不允许随身带刀械的,但这些少数民族就可以,因为他们从小就是这样的生活习性,吃喝都离不开刀。
张灿从没见过宰杀牛羊,很是好奇的跟着到了小河边,这里的河流溪水很是清澈,偶尔还见到短小身子的鱼儿灵活的在水中游动。
蹲下身子,张灿捧了一捧水到嘴里,水有些冰凉,似乎还有些甜,再看看河流延绵远去的地方,河两边红红绿绿的,草青又肥,很多小花,景色很漂亮,与之前见到的大漠样子绝对是两个样。
十几个牧民和郑大宝现带来的五个手下一起抓了牛羊过来宰杀,张灿一直在看着,苏雪也紧紧儿跟过来,朱森林也是摇着肥胖的身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只有王前没有过来,郑大宝陪着他在帐篷里说话。
这宰杀的情形跟内地张灿见过的杀猪远不一样,张灿老家,父母年年都要喂猪到过年的时候宰杀,杀猪时,请了屠户来后,就赶紧烧几大锅滚水,几个人把猪按到长板凳上,屠户就把杀猪刀一刀刺进猪喉咙中,将猪血放出来用盆子接住,然后把滚水弄到大木缸里,再把杀死的猪抬到缸里滚动,等滚水把猪身烫软后就刨毛,刨完毛后再抬出来,最后的工序就是一块一块的切割成小块,挂到房里用烟火炕,这就是土家的腊肉。
这些人的宰杀方法就不一样了,杀是差不多的,一刀割喉,把血放完后,然后就是把牛羊挂到支立起来的树干架子上,剥皮,清理内脏。
尤其是剥皮的工序是最小心的,一张皮剥得完整,制作出来后,以后卖的价钱就要高得多,仅此一项,郑大宝一年的收入就过几百万,当然,这只是他起家发家的老底子,真正发了大财的当然不是这个,但发了财后也不用抛开他的这份老家业,因为依然是赚着钱的。
一些牧民再生起了几大堆火,每一堆火上面都架上烧烤架,然后把宰杀掉的六头牛三只羊都架起来烤。
张灿看得仔细,他们在烧烤之前就已经用刀把肉割开了许多的小口子,撒了许多佐料和盐粉末,这样的话,是可以更好的入味,但却是不把肉割开来,依然是一整只。
才烧烤没有多久,扑鼻的香味就窜入了鼻中,的确是很香,牛羊的皮层上渗出了许多黄油,一滴滴的落进火堆中,火苗扑喇喇的直响,那金黄色的表皮层看起来就极有食欲了,把张灿和朱森林以及王前的七个保镖都引得直是吞口水,这东西太有食欲了,当真是比餐厅里任何的食物都更有诱惑力。
这些牧民一生都是这样过着日子,几十年如一日,做起来自然是轻车路熟。
不过张灿有些好奇,问道:“怎么会宰杀这么多啊?就我们这些人,怎么也吃不了那么多吧?一头牛都吃不完。”
其中一个烧烤的回民就回答道:“这是郑老板要准备的,你们上雪山后要吃的吧,他准备了一些干食,这又准备一些一些新鲜的,说最少要准备十天到半个月的食量,你们一共可是有十六七个人,这些不多。”
这个牧民的汉语说得虽然不是很流利,但还是听得懂,显然他们还不是最偏远地带的少数民族,有一部份,除了他们自己的语言,别的语言根本就听不懂也不会说。
这时郑大宝也陪着王前走了出来,又让手下们给每个人都拿了一张皮垫子到火堆边,然后众人都围着火堆坐下来,再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把刀。
实际上这把刀可以称之为匕首,与内地用的自然有些不同,张灿从没有用过匕首,用也只用过菜刀和水果刀,这匕首看起来很锋利。
烧烤一直烤了近一个小时,一边烧烤一边还在加着佐料,直到牛羊的表皮层金黄剔透,不再滴油出来,又处于将焦未焦的层度,这才动手切割起来,用刀割了一块块至少有两三斤重的肉块下来,然后呈给众人。
郑大宝知道张灿和朱森林等人肯定没有这样吃过,因为对张灿的看法不同了,所以也热情的说着:“小张,没这样吃过吧?呵呵,来来来,我教你!”
说着郑大宝就把刀拿出来,将刀刺在肉块上,然后拿到嘴边上就是狠狠一口,咬了一大块肉到嘴里,油自口角边而流,但嚼得很是开心,很享受。
张灿早就饿了,哪还客气,其他人也都纷纷动手了,拿刀刺着肉块递到嘴里就大嚼起来,都没有了斯文样。
只有苏雪没接大块的肉块,只是在挂着的整羊身上割下一小片来吃,吃完再割。
本来郑大宝他们是最讨厌客人这样做的,不过苏雪是女孩子,又是王前的亲外侄女,所以不会计较。
张灿咬一口在嘴里,虽然油汁四溅,顺着嘴角流,但着实鲜美,完全没想到,这味道是这么好,以前在锦城的时候,也曾经到地摊夜市吃过新疆人的烤羊肉串,味道也好,不过跟现在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些。
郑大宝等人都是一边大吃,一边用衣袖抹嘴角的油汁,张灿这才明白,为什么新疆人的衣袖油腻多了,原来都是这样来的。
“把酒拿出来!”郑大宝吃着烤肉,然后又吩咐手下到帐篷里取酒出来,张灿以为是用皮袋子装的,在电视里见到,蒙古和回族藏族都是用皮袋子盛酒的,不过郑大宝的手下拿出来的却是一只大铜壶,壶嘴还冒着热气,这酒竟然是用壶来烧热了的,而另两个人则端了一大叠碗出来。
郑大宝“哈哈”笑道:“喝酒要用碗才爷们,酒要烧刀子才爷们,烧刀子就要烧滚的才爷们!”
几个爷们,把王前也弄笑了,说道:“老郑,在内地才呆没几年,倒是学了些俚语啊,懂得叫爷们了,哈哈!”
郑大宝又是一笑,张了张嘴,正要说时,忽然又看到了漂漂亮亮的苏雪,脸上讪讪的,把话强行吞了下去,提起壶来只是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