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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皇上不能人道的事,使得诺大的宫中,一片绝望,冷寂无声。
虽然大家不敢说什么,可是那些争宠,勾心斗角,统统都收敛了起来,皇上是不再进后宫的了,而她们这些女人只是宫里的一道摆设,从此后只能老死在宫中了,老死在宫中不可怕,可怕是连个孩子都没有,一想到晚年的凄凉,很多人心灰意冷。
这份寂凉弥漫在整个宫中,虽然没人告诉上官曜,但是他仍然隐约知道,宫里的这些后妃大约都知道了自已的病情,虽然谁都没说,可是也没人再来争宠夺爱了,表面上的平静,暗下里是汹涌的波涛,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怎能耐得了寂寞,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现在他连找那个泄露秘密的人都没力气了。
不管是谁?找出来只会使得自已更难堪,而且这事闹大了,只不过使这些女人背后的势力分散。
上书房,上官曜微睑上眼目,静静的斜躺在椅榻上,一言不发。
这时候,有人轻轻的进来禀报:“皇上,宋大人有急事禀报?”
“让他进来吧。”
懒懒的声音响起,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疲倦,有时候心累更倦怠。
小太监奔了出去,宋渊高大隽挺的身影走了进来,恭敬的施礼,焦急的开口:“皇上,不好了,霖王爷出事了。”
“嗯?”上官曜陡的睁开眼,身形一动,坐直了身子,迫人的视线紧锁着宋渊:“霖王出什么事了?”
“回皇上的话,王爷他,王爷他?”
宋渊声音哽咽,几乎快哭了,不过面对着皇上虎视眈眈的话,哪里敢耽搁,忍着悲痛开口:“王爷被刺客杀了。”
“什么?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上官曜愤怒的站起来,脸色寒潭一片,周身的杀气,大手一握,青筋遍布,重重的一捶龙案,傲睨冷姿之下,是阴骜狠厉,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立刻通知刑部,重查此事,一定要查出这些胆大妄为的刺客,给霖王报仇,另外,派兵部和户部着了人手,把霖王的尸身运回京城,入葬皇陵。”
“是,皇上,属下这就去办。”
宋渊缓缓退出去,眼中氤氲一片,为死去的霖王心疼,听回来的精兵禀报,此次救灾活动非常的顺利,霖王在岭南和两县之间名声很响,没想到回京途中竟然遭遇刺杀,这究竟是什么人要杀了霖王爷啊。
上书房内,皇上一扫方才的寒潭冰冷,微微舒了一口气,眼瞳是轻氤的笑意,唇角浅浅勾起,整张脸庞说不出的潋滟。
“来人……”
小亭子飞奔进来,跪伏在地上,刚才宋大人禀报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想必皇上的心情一定极糟,所以他们还是小心侍候着为好。
“去把冷月召过来。”
“是,皇上。”
小亭子闪出去,不知道皇上这时候召冷月何事,霖王刚死,皇上不是该悼念霖王吗?
不过皇家的这些事,他们做奴才的哪个敢多加臆测,小亭子飞奔往清风阁去传旨。
云笑领了婉婉跟着小亭子的身后前往上书房,一路上,随处可见的宫女和太监,人人小心翼翼的,云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淡淡的问小亭子。
“小亭子,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云笑进宫,这小亭子和她的关系挺好的,此时见云笑问,也没打算瞒她,一脸伤心的开口。
“冷公子还不知道,刚才有消息传进宫来,说霖王爷他?”
“他怎么了?”云笑不以为意的随口问,对于上官霖,两个人倒还算个朋友,因此还是有些关心的。
谁知道她一开口,小亭子竟啜泣起来,把云笑吓了一跳,随之想像上官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听说他前往岭南郡救灾去了,不会是?但愿不是自已所想的,可是小亭子的声音响起。
“王爷在回京的途中被刺客杀死了。”
“什么?”
云笑惊叫,她是很少被事情吓住的,这一次可算吓到了,一直和自已称兄道弟的上官霖竟然被刺客杀了,这刺客是谁?为什么要杀堂堂王爷,前思后想一番,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做,上官曜,这个毒辣之人,容不下朝中的大臣,竟然连自已的亲兄弟都容忍不了,现在她恨不得立刻出宫去,和这个人无法再待在一起了,想想他的所做所为,便觉得恶心。
再想到上官霖,以往自已整他的事,似乎都有些过份了,而且也没有告诉他自已是凤官的事,心底愁怅顿起,脚下沉重,脸色冷凝,一路随着小亭子往上书房而去。
上书房内,皇帝正心情愉悦的睡在软榻上,微微睑目,那光彩照人的脸庞上,满是氤氲的暖意。
小亭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皇上,冷月公子过来了。”
上官曜微微收敛起自已的情绪,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云笑脸色淡淡,眼瞳冷冷,踱步走进了上书房,若不是怕小亭子受到责罚,她真想大声的责问这男人,究竟心是什么做的,为了皇权,竟然连自已的亲兄弟都下了黑手,不过她知道,如果自已一张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冷月见过皇上。”
“冷月来了,坐吧。”
皇帝的声音中果然没有多大的悲痛,相反的隐有丝丝愉悦,人的心情好,神色和声音是可以分辩出来的。
“谢皇上,不知道皇上召冷月前来所为何事?”
“冷月,难道朕的隐疾真的无法可医了吗?必须要有心动的人,才会使隐疾痊愈。”
上官曜的眼瞳罩了一层浅薄的疑云,对于冷月的话,他有些难以置信,可是这隐疾,宫中的御医是诊治了的,苦药喝了很多,可是依旧找不到方法可用,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笑冷睇着这男人,他的心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他兄弟都死了,他还操心自已不能人道的事,究竟是皇室无情,还是这男人无情?她的脸隐隐暗暗,浮浮沉沉,好似大江里一叶扁舟,使得上官曜看得奇怪,挑眉询问:“冷月,你怎么了?”
云笑立刻清醒过来,既然这男人如此狠,如果知道自已所想,很可能对自已不客气,那么何必自找死路。
“皇上,冷月已经说过无能为力了,医馆中还有事要处理,皇上请派人送冷月出宫吧。”
上官曜一愣,他倒是忘了这件事,仔思算来,这冷月进宫快一个月了,时间确实有点长了,难怪他心急,扔下一个医馆,不管不问的,确实不是长久之事,上官曜不知道是心情过好,还是真的替冷月着想,竟然不觉得生气,相反体贴的开口。
“好,今晚陪朕出宫一趟,朕想找找感觉,然后你回去吧,朕若有事,派太监接你进宫。”
“是,皇上……”云笑冷挑眉,难得一次上官曜如此好说话,她倒有些不适应了,不过他竟然要出宫找感觉,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到哪找感觉,他不会是想?
“皇上不会是想进青楼楚馆吧。”
上官曜墨瞳微暗,唇角浅浅勾起:“朕听说,青楼的女子千娇百媚,都是水做的,朕想,一定会有令朕心动的女子的。”
“好……”云笑颔首领命,这是皇帝的事,关她什么事啊,而她只知道终于要出宫了,真是重见天日啊。
可是上官曜听到云笑爽快的应答声,不知道为何,心头竟然有些沉闷不快,似乎不开心,至于为什么如此,他也说不出来,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晚上我会派太监去传你。”
“是,皇上。”
冷月退出去,身后的上官曜一脸的若有所思,俊逸的五官上布着惊疑,他似乎对冷月有那么一些感觉,可是冷月是男子啊,这可如何是好,他可不想成为龙阳君,看来要尽快找到使自已重振雄风的美人。
清风阁。
婉婉见主子自从上书房出来,便一脸的凝重,忙关心的询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晚上上官曜要出宫去青楼,我担心他要去胭脂楼……”
胭脂楼仍是神龙宫的窝据点,此刻慕容人不在京城,如若有人露出破绽,即不是自找死路,这上官曜生性多疑,稍有一丁点的马脚,便会惹起他的疑心。
“主子何必担心,这烟京有多少家的青楼,主子可以建议他去别家,他又不知道哪家哪家不好?”
云笑眼瞳一闪,潋起笑意:“嗯,还是婉婉说得对,不过这烟京城除了胭脂楼,还有哪家可与之抗衡呢?”
她话音一落,婉婉噗哧一声笑了,美目灼灼,唇角微绽,好似芙蓉花开。
“主子忘了我吗?对于这烟京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要说这诺大的烟京,青楼楚官最有名的当数胭脂楼,能与胭脂楼抗衡的,还有一家名风月楼的青楼,这风月楼听说里面的女子多是江南女子,天生柔媚入骨,温婉可人,深得很多达官贵人的喜爱,今天晚上主子完全可以把皇上带进风月楼去。”
云笑坐在一边轻啜着茶,满意的浅笑。
“行,那今天晚上就把皇上带进风月楼吧,而且本公子也想瞧瞧那些柔媚入骨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的风华。”
“主子……”婉婉一脸无奈的瞪着她,这女人是不是忘了自已是个女的了,难道伪装久了,雌雄不分了。
云笑和婉婉说了一会,想起上官霖的死,不由得心底难以言明的愁怅,说实在的,上官霖虽然冰寒,有时候做事也很冲动,但是却是一个没坏心的人,没想到最后竟得了这么一个下场。
“主子?”
“算了,一切由天不由人啊,命中注定的劫数。”
她叹息,为一个死去的灵魂,但愿他来世不要生在皇室之中。
夜晚很快便来临了,夜凉如水,月色正浓。
上官曜派了太监过来接云笑,云笑吩咐了婉婉收拾好东西带着,因为今天晚上她就不用进宫了,可以回医馆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精神很紧绷,也没空想慕容,现在一空闲下来,竟然有些想那男人了,没想到他去办事,一办这么长的时间。
景福宫门前,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云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上官曜换了一身便装走出来,象牙色的锦衫,腰系七彩的宫殿,足蹬黑色绣金的靴子,仪表俊美,一派贵公子的风范,景福宫门前,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谁也不敢说话。
上官曜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马车后面跟着便服的宋渊,一脸隐忍的暗沉,面无表情的等着皇上上马车,宋渊的身后另跟着几个侍卫,兵部侍郎蓝清伦竟然进宫来了,没想到上官曜把这个人视为心腹了,看他隽秀清雅,对人三分热情的样子,确实能拢络人心,难怪皇上喜欢他,很快兵部就是他的天下了,兵部?
一想到这个,云笑眼瞳一眯,一丝月色氲氲在眼底,难道这蓝清伦是神龙宫慕容的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他所谓的布局恐怕是不完满的,云笑几乎肯定,这蓝清伦是慕容的人,那么接下来很多事就会水到渠成,慕容意在皇位吗?
想到慕容竟然想当皇上,云笑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这感觉很怪。
她不喜欢皇宫,似乎什么都被缚住了,永远没有自由自在。
云笑呆愣愣的想着,一道声音穿透冷寒的空气,传到耳朵里:“冷月,还不上车,愣着做什么?”
云笑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应了一声:“是,皇上。”
抬首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多余的马车,不由得微恼,难道这个人是想?
不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多想,精致华丽的马车内已响起一道不耐的声音:“上来吧。”
看来这男人确实是她所想的意思,云笑依然没动,说实在的,她真的不喜欢和那个男人单独相处,可是眼下的状况。
小亭子见云笑未动,早骇白了一张脸,领着几个太监奔过来,恭声开口:“请上马车吧,冷月公子。”
他眼中有微微的祈求,云笑知道那眸底隐隐的恐惧,这个男人真的是魔鬼吧,要不然为何连近身侍候他的奴才都如此惧他呢,算了,怕他不成,云笑一撸云袖,身形轻灵的闪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往宫外而去,车内冷然的声音响起:“今晚上的事,不准泄露出去。”
小亭子赶紧领命:“是,皇上。”
马车外面,婉婉心急如焚的叫起来:“我呢,我呢?”
她的声音一落,宋渊面无表情的一弯腰提起她的身子,顺手往自已的马背后面一扔,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感,相反的脸色冷暗阴沉……
婉婉忍不住抱怨:“喂,宋大人,你能不能轻点,我是女的,女的。”
她叫,可惜宋渊不但像没听到,而且猛的一拉僵绳,马车奔了起来,吓得婉婉脸色大变,赶紧拉着他衣服,疾风从耳边驶过,而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靠得宋渊如此近,她总算后知后觉了一件事,宋大人今晚该死的不爽,不分男女了,若她再多话,保不准被扔下去。
风月楼。
烟京的第二大青楼,门前高高挑起的灯笼,像一条曲折婉延山道,上下起伏,随风轻摆,倒是极有情调,楼前迎候宾客的既不是老鸨,也不是龟奴,而是年轻的姑娘们,一看这些轻烟般柔媚,似水般温婉的女子,上官曜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在马车上,他一直紧睑双目,看也不看对面的冷月,生怕自已心猿意马,做出些什么,可是心底似乎仍能清晰的描绘出冷月的样子,尤其是他亮得过份的眼睛,就像暗夜中的一盏明灯,点亮他枯竭的心灵。
可是他是个男子,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风月楼,上官曜和云笑还有宋渊,蓝清伦一出现,楼里的老鸨亲自迎出来,眼睛亮得就像看到了金灿灿的元宝,笑得整个人成了一团花儿。
“这不是蓝大人吗?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老鸨一边说一边扇着八宝扇,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儿往鼻子里钻,几个男人微蹙了眉,却谁也没有说话,蓝清伦笑着点首:“今晚我几个朋友过来玩,把楼里最好的姑娘叫过来。”
“是,是,蓝大人的朋友就是我们楼里最珍贵的客人了。”
这老鸨挺会招揽客人的,笑得越发的亲热,把几个人往楼里迎。
说实在的,这些人长得俊朗,又舍得花钱,是姑娘心中属意的客人,一来可以赚钱,二来也称了姑娘们的意,老鸨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人一进风月楼,楼里的姑娘们,莫不睁大含情的水眸望着这些客人,个个都是俊朗有神,好似美玉般无暇。
老鸨亲自把他们这些人领进天字一号房,这是风月楼头等的雅间。
又宽又大,而且分布均匀,四周一圈儿的长榻,榻外设着高几,中间竟然是一处空地,显然是姑娘们用来弹让吹拉的地方,或者是姑娘们让客人挑选的所在地。
老鸨一安置好几位大爷,立刻恭声开口:“蓝大人和几位客人稍后,老身我立刻去把姑娘们叫过来。”
“去吧,务必是楼里最好的姑娘。”
老鸨退了出去,雅间安静了下来,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侍茶的丫头,手脚俐落的奉上茶,眼角余光还不忘打量这些客人,脸色像薰红的桃花,绯绯一片。
宋渊脸色有些愠,扫了一旁的蓝清伦,不满意的冷哼。
“想不到蓝大人有这嗜好?”
蓝清伦也不生气,扬起隽秀的笑脸,清悦的开口:“男人嘛,免不了的。”
一侧的上官曜淡然的瞄了他一眼,倒是一点没生气,相反的瞳底还有着一丝儿的窍喜,人只要有欲就好控制,看来这蓝清伦确实可以利用,又懂得拍马屁,又喜欢美人。
云笑面容淡淡,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一双如云的眼瞳悠然的飘向窗外,窗外月色绯浓,月亮挂在夜色中,四周有几片稀落的散云,正随意的飘过,说不出的清雅。
雅间内,倒茶的小丫头退了下去,上官曜扫了蓝清伦几眼,眸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云笑,她脸上神容淡淡,眼神飘渺,似乎外面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使得他悠然神往,几欲离尘而去,上官曜心里一紧,想也没想的开口问。
“冷月,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待会儿挑选一个,让她好好侍候你。”
云笑回神,没想到上官曜竟然注意到自已,随之漫不经心的应声。
“好。”
没想到她的一声好,上官曜脸色冷了几分,雅间里寒气浮起,宋渊和蓝清伦不知道这位主子是怎么了,前一刻还一脸的正常,后一刻便变了脸,似乎冷月的回答让他不开心了,宋渊不动声色的挑眉,狐疑的在皇上和云笑身上扫视,蓝清伦的眼瞳只是跳跃了两下,便转向别处了。
这时候门响了,衣袂窸窣的声音之后,几道妩媚袅娜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一时间香味扑鼻,桃红绿柳,可谓群芳争艳。
雅室中间的空地方,一下子站立着七八个衣着光艳的女子。
或妩媚多情,或温柔如水,或清雅高洁,或妍丽娇美。
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而这些女人先是不以为意,慢腾腾的走进来,待到看前眼前的四个男人,都是绝色不凡的人,不由得心口小鹿乱跳,脸颊绯红,唇齿生香起来,盈盈拜了下去。
“见过几位爷。”
上官曜一直不动声色,蓝清伦只得清了清嗓子开口:“好了,都站好吧。”
“是,蓝大人。”
异口同声的俏语,显示这蓝清伦确实是风月楼的常客,这些姐妹们都认识她,有人偷偷的笑着望向最边上的一个女人。
云笑也侧目望去,那女子样貌算得上清秀,并不是最美的那种,不过自有一股风韵,看来这女人是蓝清伦在风月楼的红颜知已,说不定这个人也是神龙宫的人,想到这不由多打量了几眼,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时候,从几个美人的身后钻进来一个身影,正是胖乎乎的老鸨,一边喘气,一边笑着开口。
“爷们看喜欢谁呢?这可是咱们楼里最好的姑娘……”老鸨说完,掉头拉出其中最耀眼的一个姑娘,八宝扇上下一比划,口沫飞溅开来。
“瞧瞧,这身段儿,这肌肤,还有一手的吹拉弹唱,这烟京可没几个人比得上了。”
那被拉出来的女子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福了一下身子:“奴家倾城,见过几位爷。”
云笑打量了两眼,这女子眉眼妍丽,身段玲珑,尤其是神韵,柔媚中融合着清冷,隐有暗香气来,果然是个尤物。
不过今晚的主可是皇上,她们这些人算个屁,今晚可是皇上来找感觉了。
上官曜认真的打量这个叫倾城的女子,瞳底隐隐有些失望,因为这女人虽然漂亮,可是对于看惯了美人的皇帝来说,这太平常了,所以皇帝一动不动,别人就知道他不满意,蓝清伦立马沉了脸,朝老鸨发怒。
“本官听说风月楼有一位肌骨生香,仙姿动人的女子,是风月楼的头牌,怎么不让她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经营这风月楼了?”
“蓝大人别发怒了,不是老身不让紫蝉出来见客,而是因为夜大人命令了,不准紫蝉见任何人,所以老身我?”
老鸨没想到,这几位客人如此挑衅,此刻心头如浇了一盆凉水,这夜大人可是兵部的尚书,手握重兵,她本来以为蓝大人来了,不会和夜大人相斗,因为他是夜大人的手下,没想到蓝大人竟然发难了,这可真难办啊?
这位蓝大人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兵部尚书,权利大着呢,可是那夜大人也不能得罪啊,夜大人仍是太后的亲哥哥。
老鸨的话立刻引起了上官曜的注意,同时他的心头隐有不舒服之感,这夜思源算什么东西,不就仰仗着母后过日子吗?竟然把风月楼最好的姑娘霸占了,自已这个皇帝倒退后,眼瞳立刻罩上寒霜,慢条斯理的开口。
“既然是夜大人的人,在下倒是很想瞧瞧这位紫蝉姑娘的绝艳芳姿了。”
这话说得很明白,今儿个他是非见不过了,皇上的话都搁这儿了,还有不见的道理吗?
蓝清伦脸色一暗,沉声命令:“立刻去叫了紫蝉姑娘过来,马上,否则明儿个风月楼就不用开了。”
“啊。”
雅间的几位姑娘连同老鸨的脸色都变了,这蓝公子可是兵部的侍郎,朝廷的大员,若是他说不开了,她们就没机会开了,老鸨连同几位姑娘皆吓得花容失色,那老鸨也顾不得夜大人吩咐过的话了,赶紧的开口:“是,老身马上让紫蝉姑娘过来。”
她话一完,人已往外走去,雅间内,上官曜微闭上眼,气氛冷硬,中间站着的几位姑娘,也不敢随便宵想这些人了,一看就都是来者不善的人物,她们哪里敢得罪啊,一个不惧可就是杀身之祸。
雅间寂静无声。
时间慢慢的过去,直到老鸨领了紫蝉姑娘过来,雅间自动让了一条道。
只见从门外走进一个白衣渺渺的女子,眉眼如烟,远山一样的拢烟眉,眼瞳就像带着轻雾的湖水,清彻但看不真切,一切是朦朦胧胧的,樱红淡粉的唇,似张似合,欲语还休,冷冷的气韵,一袭白色的底衣,外面又罩了一层白色透明的纱衣,纱衣迤丽无比,随着她的走动,婉约娉婷,她一走进雅间,一股香味儿充斥在空气中,似兰似梅,说不出倒底是什么香,但是很好闻。
她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连云笑都被引吸了,忍不住多看几眼,再看上官曜,眉头舒展开来,瞳底是激赏,身子不由自主坐直了,看来这男人是受到吸引了,云笑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响,她不会意外之中的,让这男人复原了吧,这才叫得不偿失呢,可是眼下也没有办法可施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这紫蝉姑娘抱着一柄古琴走了进来,轻盈的施礼。
“紫蝉见过几位公子。”
连声音都如出谷的黄莺,婉转动人,真是人美声甜,果然不愧为风月楼的花魁。
蓝清伦掉头望向身侧的上官曜,见他神色雅然,眉眼皆是温和之色,不由心下了然,抬眸淡淡的开口:“今晚就让紫蝉陪陪我这位朋友。”
“这个,这个?”
老鸨一头一脸的汗,现在是陪也得罪人,不陪也得罪人,里外不是人,这些人倒底是谁啊,连蓝大人都得他们客客气气的,可见也是不小的来头,可是夜大人那里怎么交待呢?
老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那紫蝉姑娘却温婉的福了一下身子:“能陪这位公子是紫蝉的福气。”
老鸨一看,人家紫蝉原意陪这位俊美的公子,她们还说什么话呢,待会儿只要叮咛楼中所有的人,不准泄露出去紫蝉曾陪过这位爷,相信那位夜大人不会知道,听说他被刺客刺成重伤了,什么时候过来还不知道呢。
上官曜一看这位识趣的人儿,舒坦的气息笼罩着全身,慢慢的开口:“紫蝉姑娘果然是玲珑至极的人儿。”
蓝清伦一看这是郎情妾意起来了,两人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了,赶紧送着堆走吧,站起身望向紫蝉:“把公子带到紫蝉姑娘的房里去吧,不管是弹琴还是跳舞,只要紫蝉姑娘让这位公子满意了,就算蓝某欠了一个人情。”
蓝清伦的话音一落,紫蝉缓缓的开口:“是,蓝大人。”
说完便望向上官曜,那双灵气逼人的瞳仁中,盛满华光,和先前的清冷完全不同,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
云笑低首,望着手中氤氲的茶水,微微思虑,这紫蝉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曜站起身,似乎忘了雅间内的其他人,慵懒的跟着紫蝉姑娘的身后离去,宋渊不敢离其左右,早站了起来,紧随其后。
不过雅间的门一关,还是听到上官曜冰冷的声音隔着板传进来。
“蓝大人和冷月公子可别忘了享受美人恩啊……”就这么一句话,害得云笑和蓝清伦僵着一张脸,坐在包厢内,蓝清伦的身边坐着的正是先前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而云笑的身侧坐着的是那个叫倾城的女子,此刻正柔情蜜意的望着她,一口一声:“冷公子。”
云笑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住的伸出手去抚摸手臂,偏偏那倾城姑娘不知道,还自作聪明的开口:“冷公子,冷吗?要不随奴家到闺房里暖暖身子。”
那声音别提多暧昧了,云笑想直接昏过去算了,这还真不是人受的罪。
对面的蓝清伦,一直未说话,陪着他的女伴,也只是安静的坐着,他一双隽秀的眼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云笑,里面有研究,判析,还有深黯难明的气息,云笑抬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蓝大人怎么不去享受美人恩了,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吗?”
蓝清伦既不恼也不燥,依然一脸的笑意:“本官是怕冷公子寂寞,冷公子可是客人,若是让冷公子不满意了,你说我会有什么下场呢?”
他说着故意压低声音,暧昧无比的开口,雅间的两个女人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一脸的惊疑,这两位不会是那个那个吧。
云笑冷冷的抬眸盯着蓝清伦,盘算着要不要把这家伙毒哑了,让他一个字说不出来,若不是看在慕容的面子上,她保证他明天开不了一个字,看他做什么春秋大梦,当兵部尚书。
她的眼神看上去无害,云淡风清,但是蓝清伦不是泛泛之辈,一眼便看出那眸底如毒蛇般阴暗的危险信息,自动自发的收敛起玩味,小心开口。
“冷公子,你是不是闷得慌,不如出去吹吹风。”
云笑一收冷意,这还像句人话,微挑了眉:“好吧,这雅间确实闷得慌,你和你朋友说,就说我回去了。”
“啊?”
蓝清伦没想到冷月会如此说,不由得错愕,他若是走了,皇上怪罪下来,云笑已站起身,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剩下来的事,我相信以蓝大人的能力一定可以摆布,要不然?”
她阴森森的笑,蓝清伦立刻头皮发麻,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会理他呢,而且他知道他是谁,也不敢惹她啊,这姑奶奶能要人命。
云笑说完,拉开门扬长而去,身后的青楼女子倾城,一脸的失望加无奈,娇嗔的哼着。
“蓝大人,那人家怎么办?”
“好了,好了,倾城姑娘放心吧,所有的帐都算在蓝某身上。”
蓝清伦苦着脸开口,倾城立马眉开眼笑,虽那公子走了,可是有钱也是好事啊。
风月楼门前,云笑一身白衣,翩然的风彩,令多少过往的行人迷了眼,婉婉一看到自家的主子稳重的走了过来,微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眼主子,直到确定主子没事才放心,再瞄了主子身后一眼,什么人也没有。
“他们呢?”
“都在里面呢?”
婉婉不知道想什么愣了一下,然后碎了一口唾沫:“德性。”
两个人站在街道边说话,这时候流星不知道从哪里整了一辆马车过来,坐在前面沉声的开口:“走吧。”
“是……”一主一仆二人跃上马车,而宋渊带来的侍卫正在路边的小摊上吃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看到冷月公子跳上马车走了,几个人站起身来,也没追,估计冷月公子是和皇上招呼了的,复又坐了下来。
风月楼,花魁紫蝉的闺房中,是风月楼最清雅的房间,房间内最多的颜色便是白色,除了一丝蕾花,几乎没有一丝杂色,要说有,也就是白色桌布上面摆放的青瓷釉里插着的几株鲜花,红艳艳的,画龙点晴的作用,更添高雅。
上官曜坐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间,心灵似乎得到净化似的,纯净得多,身心舒展,什么都不想,微睑上双目,闻着房间里淡淡的香味。
紫蝉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公子请喝茶。”
桌上的白色茶盅,有手描的丹青,再也没有别的色彩了,配着绿氤轻沸的茶水,云雾轻漫。
“紫蝉姑娘真是一个冰雪玲珑的姑娘,不知道姑娘为何沦落到这里?”
紫蝉微微一笑,扬起翦水瞳仁,眼角轻翘,竟然在清纯中带着隐隐的风情。
“不幸的身世罢了,一个人能选择自已的出生吗?”
说完她直起身,淡淡的开口:“公子是要听曲,还是要赏舞?”
看来她是才艺双全的女子,上官曜倒也没有为难她,更没有猥亵的心思,对于这样的女子,应该是慢慢欣赏品味的:“姑娘就弹奏一曲吧。”
“是,公子。”
紫蝉敛眉退到里间去,隔着一层透明的琉璃珠帘,人若隐若现,更添神秘,上官曜望着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的竟是那个冷然绝美的脸庞,还有他纤细的身影,不由得心凉,这种时候,竟然还想起那个冷月,不行,不能想那个男人,自已一定会医好的,紫蝉是多么美好的姑娘,如若自已对她动心,就为她赎了身,找个理由带进宫去,也算给了她依靠。
葱白十指如玉无暇,轻抚上古琴,琴音便流泻在房间里,悠扬动听。
琴音婉转轻灵,和她的人一样,有着远古的飘逸,好似从雪山之颠而来,凉爽的风扑面,令人忍不住闭上眼,而他也这样做了。
一口清香的茶含在唇齿间,余香蕴绕,耳衅是美妙的琴音,令人舒展安然,似乎能安然的睡一觉。
紫蝉一曲终了,见上官曜没有说话,接着又弹了一曲,一曲接着一曲,最后手都弹麻了,指间点点殷红散落如桃花,而她眉微微蹙起,却未吭一声,依然往下弹,沁凉的冷汗溢在发间,一点一滴落下。
直到上官曜一声慵懒的开口:“什么时间了?”
琴音嘎然而止,紫婵慌忙起身,走了出来,委身而语:“公子,现在是亥时了。”
亥时了,夜已深了,没想到紫蝉的琴竟然如此有魔力,使得他听琴而忘了时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由得抬眉温润的轻笑:“姑娘辛苦了。”
眸光流转,看到佳人的指尖点点殷红,不由微微的心疼,美人总是惹人疼爱的。
“这手是?”
他一伸手紧抓过紫蝉的手,十个手指,有五个都弹出了血,不由得微愠:“怎么不提醒我呢?是不是很疼?”
紫蝉忙摇头,明明那指尖有着隐隐的疼痛,偏一脸的倔强,长睫上隐有透明状的东西,使得她云雾似的容颜上,如丹青素描,高雅得不染尘烟。
“有药吗?我帮你上药。”
“公子不用了,我待会儿让丫头上药……”紫蝉抽回了手,慢慢的开口。
上官曜一怔,回过神来,他还真的从来没主动关心过别人,这个紫蝉还真的能让人卸下心房:“好。”
门外,宋渊和蓝清伦都候着,上官曜走出了房间,冷然挑了一下眉没有说什么,淡然的扫视了一圈,最后沉声:“冷月呢?”
蓝清伦立刻陪着笑脸,紧走两步,小声的开口:“她说担心医馆有事,所以回去了。”
上官曜俊逸的五官上,前一刻好好的,后一刻便罩上清冷之色,眼瞳冰寒。
宋渊和蓝清伦立马提着一颗心,不知道皇上会发什么脾气,谁知道上官曜最后竟忍了,什么都没说,只摆了摆手沉声命令:“走吧,回去。”
“是……”两个人跟着他的身后往楼下走去,一路上惹来无数**火艳的眼神。
三个人都各有秋千,上官曜俊美霸气,宋渊是丰朗有神,蓝清伦却是秀隽懦雅的。
风月楼门前,侍卫正齐刷刷的立着,一看到主子们出来,赶紧小心的候在马车边,蓝清伦侍候着上官曜上了马,然后和宋渊翻身上马,其余的侍卫紧随其后,一众人飞快的离开风月楼,回皇宫去了。
马车内,上官曜微睑了双目,长长的睫毛投射下阴影,使得他的脸无比的阴骜,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格外的冷清,冷月残留在车厢内的气息似乎仍然存在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他的气息纳入心肺。
今儿晚上,面对着紫蝉,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他不是不心动,而是心动的人,不是个女子,难道他喜欢的人其实是男子,所以才会受冷月迷惑,可是这也不对啊,先前自已分明是格外的喜欢和女人行鱼水之欢的,怎么被下了一回药,整个人的意念都改变了,这太可怕了。
上官曜的头脑乱七八糟的,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现在冷月不在宫中了,他要一个人静静,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马车一路往皇宫行驶而去。
蓝清伦和宋渊一起送了皇上回宫,临离去的时候,皇上暗中给他下了一道命令。
务必要找到夜思源大人的把柄,这话一出,蓝清伦便明白皇上怎么想的,大概是想利用紫蝉,紫蝉那样美貌的人,怎么会甘心给夜思源狎玩呢,其中说不定有隐情,若是能鼓动紫蝉反咬夜思源大人一口,皇上一定会让夜家卸了兵权。
蓝清伦连夜办这件事,这可是他的一个机会,好不容易等来了,即能错失了去。
云笑总算回到了医馆,雁眉很是高兴,并告诉她,医馆一切安好,让她放心,另外禀报给她。
最近有哪些人想见主子了,一是云公子,二是婆婆和陌尘也听说她进宫的事了,所以几次过来探望了。
云笑一一点头,表示记住了,这其中她最心急的就是哥哥云祯,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有回峰牙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云笑有些恼,他倒底想干什么啊,自已离开医馆进宫,就是想让他安心去峰牙关,没想到竟然没有逼走他,他依然心安理得的留在烟京城内。
明日一定要去见他,无论如何他不能再留在烟京城了。
夜色已深,还是早点休息吧,云笑挥手示意雁眉去休息,自已也和婉婉往后楼走去,人还没靠近,只见小楼寝室之中竟然有一束莹莹亮光传出来,那微敞的窗菲,有轻纱流泻出来,云笑不由得扬起笑脸,难道是慕容回来了,脚步加快直奔小楼而去,婉婉立刻自觉的停住步子,冲着前面的人叫:“今晚我和雁眉睡,我想她了。”
云笑回首冷睇,可是终究抵不住想见慕容的心思,所以也懒得理会那一脸狡诘笑意的女人。
小楼灯光如水,窗外月色荼绯。
云笑噔噔的爬上二楼,奔进自已的房间,只见一高挑修长如竹的身影,林立在小楼中,此刻一头墨发随意的用锦带扰起,衬得那白衣华袍似锦,如雪般圣洁,那背影一看就知道是何人,此刻微微颔首,正不知道看着什么,一听到脚步声,微微的掉转身望过来。
灯光之下,如仙的容颜,眉狭长如轻霜,桃花一样的眼微薰,那一池深邃不见底的幽潭,泛着潋滟的波纹,长长的睫毛投射下浅浅的阴影,使得五官更加的立体,淡粉的唇性感而迷人。
此刻他望着她,眼睛里是炽热的光辉,一眨不眨,好似看到了自已心爱可口的猎物。
这个男人真是美啊,比自已以往所认识的人都要俊美,却似毫没有脂粉气,相反的眉宇染着一层冷峻之色,使人不敢轻易靠近他的身侧。
如仙般的清雅,如魔似的妖魅,只消一个眼神便吞人于无形,这样的人是不是传说中的男颜祸水,只怕站在他的身边,不管哪个女人都会成为众人对付的对象。
云笑望着这样绝色之人,一番沉沉浮浮之后,总算想起一件事。
他是谁?为何在她的房间里,她以为是?
“你谁?怎么在我房间里。”
虽然他长得美,可同样的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这人就像一头雄狮一样,霸道,狂妄,只消一个眼神便令人不敢小觑的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闺房内。
房内的人正是慕容冲,他想过千百种的念头,如果笑儿见到了自已的这副容颜,会是怎生的表情,但是唯独没想过这种的,不但认不出来,而且还一副防备的神态,虽然先前有点欣赏的味道,可是最后竟然一副怕怕的样子,他的容颜让她很害怕吗?
慕容冲心里闷闷的,不知道这丫头的脑筋如何就不与别人相似,一般女子看到他,莫不是爱慕尖叫,唯有她在欣赏之余一脸的后怕,这倒底是什么意思呢?
“笑儿,你竟然连我都不识了。”
慕容冲开始磨牙,他忘了云笑没见过他的真容,那张如仙的容颜,扬起魅惑妖异的神情,随着他浅笑之时,竟然让云笑想起一个词来,妖精,还是那种桃花妖,荼蘼迷人中令人失去心魂,好在她抵抗力强,很快回神,结巴着指着他。
“慕容,没想到你长成这般,这般?”
下面的词她无法的用言语表示,似乎不论哪一个字无法恰好的来形容他,这个人就是一个多元化的合体,如果说他似仙,此刻笑得邪魅的样子十足是一个妖精,如果说他是一个妖,可是他冷冷望人的时候,那眉凝成清秋之色,肤若薄冰,清绝的姿态,真的如一朵盛放的雪山莲花,远离尘世,缥缈无边,好似随时都能羽化九天。
“我长得怎样?笑儿?”
他的样子有点懒散,身子一移,后仰躺到床上,双手枕到头下,轻轻晃动着,这个样子有点魔魅,说不出的邪气,一点不似先前的清雅温润。
“天哪,根本就是个祸害啊,我在想是不是要退货,这不是找罪受吗?”
云笑再发惊人之语,而且绝对是真心如此想的,因为她的脑海中立马出现了很多女人嫉恨的眼光,如一把把利刃射穿她身体,光用想她便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她的话音一落,一阵强大的旋风飙过,小小的寝室内罩住了冷森的寒流,寒冷得好似雪后初晴,而自已整个人被扔到床榻上,一具高大的身躯压迫上来。
这一掀一抛一压,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已被慕容冲给牢牢的控制了,不但人被压着,双手还被按在头顶上,而他的双腿紧压着她的双腿,使得她一丝一毫的动弹不得。
那绝美如仙的脸,罩着一层狠厉,眼瞳是铺天盖地的怒气,绿莹莹的好似狼瞳,紧盯着自已的猎物,头一低便咬上了她的唇。
这一次可不是吻,而是真实的撕咬,很用力,血腥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口齿间,云笑疼得蹙眉,摇晃着脑袋,然后用腿顶这个男人,可惜根本起不了丝毫的作用,只能呜呜的发出声音,然后用一双冷目怒视着慕容冲,心底大骂,你个杀千刀的搞什么啊,为什么一回来就咬我,我是怎么惹到你了。
慕容冲先是为了惩罚这个小丫头,她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亏他想她这么久,听说她进宫了,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她竟然想退货,怒意一起,只想给她来个狠狠的惩罚,让她记住,这种话永远不许说出来,可是随着那吻的加深,有些抑制不住,多日的相思之苦,化作甜美的甘露,让他食之有味,越吻越激烈,喉结滚动,真想当场要了这丫头,不过大事未成,他要忍,而且他会娶她,她是他的。
云笑被亲得晕头转向,连气都不会换了,一口气差点憋过去。
慕容冲总算放开了她,一张小嘴被连咬带啃的肿了半天高,红艳艳的,有两个清晰可见的齿痕。
云笑一得到呼吸,赶紧喘气,连后破口大骂。
“慕容,你他妈抽的什么风,想害死我是不是?我又怎么得罪你了,竟然咬我。”
说完愤怒的张开撩牙,对准慕容冲脖子咬了下去,很快,两个整齐的牙印留在了慕容的脖子上,溢出来的血丝,使得他的脖子上好似一朵血染的梅花,带着诡异的色彩。
咬完了,云笑总算胸中的一口郁气出了,心里才舒服一点,不过脸上仍然臭臭的,冷声命令:“快放开我。”
“不放,永远不放,以后不准说退货,记着,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只能是彼此的唯一,不准想别人,一辈子,不对,要两辈子,最好十辈子。”
云笑一听脸都黑了,她没那么哀吧,十辈子都陪着一个男人,不累吗?而且都是一个退货惹出来的事,害得她被咬,有够冤的,可是谁让他长得这么祸害人呢,不由自主的嘟起嘴,两个齿痕清晰可见,和慕容冲脖子上的齿痕相互辉映,分外的醒目……
“好,放开我吧。”
她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不断的挣扎,用脚踢他,直到慕容缓缓的起身坐好,她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然后是瞠目结舌,小手指了指慕容,指了指自已的嘴巴,好久才说出口。
“天哪,你的脸怎么会和当今的太后娘娘一模一样啊。”
两个人都是美人胚子,比皇上还像太后,难道慕容也是太后的孩子,她猜测过他是皇室的皇子,很可能是遗失在民间的某一位皇子,没想到他竟然和当朝的太后长得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是来报复太后的,因为她当初生了你,抛夫弃子又嫁给了先皇。”
慕容的眼神一瞬间深邃得看不见一丝光线,好似寒凌的暗夜,可是却在听到云笑后来的话时,不由得微微挑了眉,单是一个挑眉的简单动作,都该死的好看,云笑眨巴着眼睛望着,心底暗忖,这算是捡到了吗?怎么感觉像在做梦呢,伸出手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已的脸颊,这稚气无比的小动作,使得周身冷漠嗜戾的慕容舒展了一些。
“不,我是皇室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