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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很静,谁也没有说话,蓝清伦和紫蝉望着皇上,等候着皇上的决定。
上官曜俊美的五官上,眼瞳冷然萧杀,眉微微拧起,似乎在算计其中的厉害得失,其实这是他的一个机会,他一直想把夜家的兵权拿回来,为自已所用,可是这蓝清伦真的可靠吗?是自已以后的得力臂膀吗?
上官曜眼底的疑云,使得蓝清伦警戒,这男人还不相信他,所以他需要再加把劲。
蓝清伦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臣认为此事还是大事化小,若是因为这个搞得皇上和太后失和,臣罪该万死了。”
“那你认为该如何惩治夜思源大人?”
上官曜微眯了眼,定定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蓝清伦,凌厉的青光穿透蓝清伦的面相,似乎想看到他的真心。
蓝清伦飞快的回话:“皇上可以罚夜大人奉禄一年,另外把夜大人调到别的地方去任职。”
其实他意在兵权,而这也是上官曜心中所想的,自已何不顺坡下,虽然很希望夜思源大人受到重惩,可是眼下却不适合他来做这件事?除非?
蓝清伦眼底的幽光落到紫蝉的身上,紫蝉早在听到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快疯了,一扫平常的冷静端庄,尖叫着出声。
“蓝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官官相护,果然是真的,只可恨小女子误信了人。”
这紫蝉一声落,人竟腾空而起,直往大殿正中的铜柱撞去,这时候,云笑离得她最近,当下身子一跃,挡在了紫蝉的面前,可是紫蝉心里愤恨很深,力道强大,并没有因为云笑的拦截就停了下来,反而两个人一起往铜柱上撞去,只是力量已减缓下来,所以撞击在铜柱上,直坠而下。
云笑疼得细眉紧蹙,倒是没想到这紫蝉原来武功不弱,一时大意,没有运力抵御,害得自已受此一击,只觉得胸口难受,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时大殿上一道光影掠过,一人已飘到她和紫蝉的身边,紧张的追问:“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
上官曜急切的声音响起,显示他在为撞柱的人担心,云笑勾唇浅笑。
看来这上官曜还真是挺喜欢紫蝉的,才会见她撞柱时如此关心。
谁知道,上官曜一把拽开紫蝉,并未关心,反而是凑近云笑的身边。
“冷月,你没事吧。”
殿内所有的人错愕,人人以为皇上关心的是紫蝉姑娘,包括紫蝉姑娘本人也以为如此,谁知道竟然不是,这上官曜关心的根本是人家冷月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冷月救了他吗?
云笑自已也很错愕,冷眸望过去,只见上官曜的瞳底难掩关心,那一种情绪,她在慕容的眼里也看过,如果说现在她还不懂,那就是过份了,这上官曜竟然,竟然对着男装的自已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难道他是个龙阳君,一想到这个,云笑不由得愤怒,难道自已才是那个使他恢复能力的人,此念头一起,周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且胃里排山倒海的难过,直接无视上官曜伸出来的一只手,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沉着脸。
“皇上,容冷月说一句话,皇上做事优柔寡断,只会连累更多人罢了,若不是冷月反应快,这大殿早就血溅当场了,做,还是不做。如何做?该怎样做?都是皇上的事。”
云笑说完,俊容愠怒,抱拳沉声:“这朝堂上的事,冷月不懂,医馆还有事,冷月告退。”
她说完,看也不看上官曜的脸,直接甩手走人。
大殿上,蓝清伦和紫蝉忍不住为冷月喝声彩,厉害啊,竟然都敢给皇上摔脸子,直接甩手走人。
上官曜的脸色一刹那的阴寒,但最后却隐忍了下去,抬眸扫向仍然跪着的蓝清伦,沉声命令:“兵部侍郎蓝清伦听旨,立刻带着证人紫蝉姑娘和这份帐册到刑部去,你连同刑部审理此案。”
“是,皇上。”
蓝清伦小心翼翼的应声,虽然心底欢喜,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若是让皇帝有半点的察觉,就会功亏一损,倒是一侧的紫蝉一听到上官曜的话,一迭连声的叩谢圣恩。
“小女紫蝉谢过皇上,谢过皇上。”
“起来,退下吧。”
“是,皇上……”
蓝清伦和紫蝉退了下去,上官曜站在大殿正中,脸色凝重,他接下来要应付的人可就多了,只要夜家的事一查处,母后和夜素雪一定会闻风而动的,这两个女人够自已烦恼的了,接下来只怕自已有得忙了。
云笑坐了宫里的辇车出宫,七绕八弯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婉婉恼怒的冷哼:“怎么回事?”
“公子,有人拦了马车。”
“谁?让她滚。”
这皇宫内宛,怎么就那么多不知情趣的人,动不动就拦车拦轿子的。
婉婉冷冷的开口,但前面的小太监没敢出声,云笑挑眉,本来闭上的眼目陡的睁开,伸出手阻止婉婉即将出口的话,既然小太监不敢说话,说明拦马车的人,一定是个厉害的人物,不由得从后面下了马车。
只见马车外拦住去路的,竟然是被降了位份的昭媛夜素雪,不知道她半路拦车,意欲何为?
云笑微眯眼望着她,这个女人光艳依旧,不复之前的嚣张拔扈,内敛了很多,即便先前听到婉婉的冷喝之声,丝毫也不见她生气,如若是从前,只怕她早就发怒了。
“原来是昭媛娘娘,不知道拦车所为何事?”
云笑不冷不热的开口,对于夜素雪,她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真正的傻后可就是被她害死的,虽然自已能得到重生,拜她所赐,可是对于杀人郐子手,她是做不到平心而论的。
夜素雪不愠不怒,从一堆人里走出来,缓缓如水的开口:“本宫有事请教冷公子,不知道冷公子可否移驾?”
云笑冷睨过去,这女人什么心思,她是心知肚明,还不就是为了争宠,想让自个帮助她说好话吗?
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她知道眼前的皇帝是假的吗?到时候她们这些女人可怎么办?是在冷宫里度日,还是全被撵出宫去。
云笑想像不出那种画面,不过和夜素雪一叙,她可没有那个心情。
这宫中一个比一个恶心,云笑脸色陡的一沉:“孤男寡女的,昭媛娘娘是想害本公子吗?如若皇上知道此事,冷月可是有口莫辩了,娘娘还是回去吧。”
夜素雪没想到这冷月如此狂傲,虽然先前听说他脾性古怪,可是想着自已是夜家的女儿,爹爹手中有重兵把持,宫中又有太后,这冷月再狂,总会给自已几分薄面的,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狂傲,当真不放自已在眼底,很好,如若她成了皇后?夜素雪正暗暗的发着狠,云笑回首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轻悠悠的开口。
“昭媛娘娘想问什么事?冷月心知肚明,娘娘稍安勿燥,冷月在这里先给娘娘道喜了。”
一句话说完,便回身上了辇车,婉婉也紧随其后而上,一脸的不屑,这些宫里的女人,为了争风吃醋,可谓不执手段了。
辇车顺着青石板路,往宫外而去。
身后留下夜素雪一脸的惊喜,想着冷月刚才的话,不由得扬唇而笑。
这男人是狂,不过终究是卖了她几分薄面,看来皇上要升自已的位份了,最近一定要越发的温婉小心。
夜素雪心满意足的往回走,阳光洒在她的周身,耀眼,夺目。
两日后,刑部和兵部联手,把夜家一举拿下,此事轰动整个朝野。
朝中的夜党一派心惊胆颤,立刻有人把这事送进了长信宫,还有昭阳宫。
宫中的两个女人,一怒一惊,同时有所动作。
太后大发雷霆之怒,最后领着长信宫的太监和宫女直闯上书房,完全不管女人不干预朝政的体制,直逼上官曜。
“皇上好大的威风啊,好大的气派啊,竟然对自已的亲舅舅下手,你这是向哀家挑战吗?”
太后脸色难看,狰狞扭曲,那里还有以前的美丽绝艳,黑瞳中是狠戾的凶光,紧紧迫视着上官曜,一触及发的战火。
“母后此话有些过了,你知道舅舅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吗?”
上官曜先发制人,把龙案上的一摞奏折扔到太后的面前,只见那散落的奏折打了开来,一条条,一桩桩,都是夜思源大人的罪证,铁证如山啊,难道他做为一个皇帝该徇私舞弊吗?那么皇朝还有什么体制,他又何以立国本,何以立朝堂。
太后扫了一眼,眼瞳一闪而过的犀利光芒,没想到皇上的动作如此迅速,竟然查得如此多的罪证。
不过那又怎么样,这天下虽然不是夜家的,可是皇上的皇位可是夜家保的,他们受些恩惠又有什么错呢。
这几年,夜家可是处处小心,拉拢打压着云墨,生怕他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可是现在皇帝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他有什么资格如此大义凛然,太后脸色阴暗,眼瞳嗜血,沉声而语。
“皇上可真是见利光本啊,这可是上官家的皇位。”
她的话如鼓槌重敲在上官曜的心上,他的脸在最快的时间内,变黑变紫,最后眼睛嗜血如蛇瞳,阴森森的盯着站在上书房内的女人。
“你有本事到朝堂上去说,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准备毁掉你的儿子,毁掉了一个不成,还想毁掉两个。”
此言一出,太后倒退两步,好不容易才站定,脸上血色全无,唇忍不住轻颤,身子抖索得厉害,双手下意识的掐进自已的肉里,眼瞳绝望,冷戾的盯着上官曜,难道这就是自已所做的,自已所要的吗?
不但失去了真正的曜儿,还养大了一头狼崽,现在的他竟然朝着她挥舞着爪子,狂妄的叫嚣着,哪里还记得当初的诺言。
当初他说,母后,只要我在,母后在,夜家在,曜儿永远只听母后的话。
因为愧疚,因为心中的权欲,她置另一个儿子于不顾,才成全了这个人的帝位,可是到头来,却得到了如此的下场,而他竟然面不改色的说出口。
她毁了一个儿子,又想毁了另一个儿子。
他怎么说得出口,太后眼里终于冒出泪水来,疯了似的冲过去撞上官曜,她是真的失去了理智,被他那一句,毁了一个又想毁另外一个,她从来没想过要毁曜儿,虽然对他很冷,不想看到他,可他是她的儿子。
是眼前的这个狼崽一口一声的求着她,让她帮他,那时候的她看着这样惹人怜爱的儿子,再加上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会推他上位。
她是真的该死啊,太后泪流满面的紧抓住上官曜的明黄色的龙袍,嘶哑着声音尖叫。
“你怎么说得出口,你怎么说得出口,我一直以为你利,天真纯良,原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上官曜被太后泼妇似的闹腾惹恼了,狠狠的一摔手,推开了太后的身子,使得她跌到地上去,那张老脸上,泪痕满布,不甘心的望着眼的一切。
“是,凭什么他可以享受到那么好的条件,而我却不行,一个是皇帝生的,而我只是一个孽种,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抢回这些东西。”
上官曜俊美的五官,扬起志得意满,这一次他是不需要再装了,既然母后胆敢说出刚才那样的话,他有什么需要隐瞒她的,而且他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再毁了他这个儿子,诺大的东秦除了他,再也没有人可以继续上官家的皇位了。
“难道那时候你就?”
太后难以置信的挑眉,惊骇的指着他,那时候他才多大的人啊,只有十岁的人,难道就存了想夺曜的皇位,脑海中的记忆复苏,似乎从最初,这个孩子并不亲自已,就是从近十岁开始,他忽然很粘她,很会撒娇,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利用她的愧疚心,然后反过来安慰她。
可是现在竟然来告诉她,这所有的一切,根本都是伪装的,难道是这样吗?
“是的,我的母后,从我十岁那年开始,我就想夺到这些,你终于帮我达成了心愿,如果我们母子一直相安无事,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但是你一直独断专行,总是阻止我施展手脚,所以使得我越来越讨厌这样的感觉。”
上官曜居高临下的望着太后,个性的唇角勾出优美的弧线,为自已所努力的而骄傲,是谁说他心智不成熟了,是谁说他没有王者风范了,他连自已最精明的母后都能骗了过去,还有事难倒他吗?
“不,上官曜你竟然是这样的。”
太后哭倒在地上,书房外,小亭子和一干太监宫女面面相觑,胆颤心惊,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太后娘娘哭得如此的伤心绝望。
难道是因为夜家将受到惩罚,所以太后才会如此伤心。
上书房内,上官曜等到母后哭累了,才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扶起无力的女人,搀着她往一边的软榻上走去,可就在这时候,太后陡的挣脱他的手,往上书房的书架上撞,准备撞死自已,上官曜脸色一变,身形一闪,便阻止了母后的动作,可因为快,她仍然碰破了头皮,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不过却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母后,你这是何苦呢?曜儿会孝顺你的,难道你就不能不问朝堂上的事吗?”
看到太后受伤,上官曜还是感到一些心疼,这么些年来,母后确实是真心疼他的,他的心也是肉长的,所以声音很柔缓,希望母后能想明白。
可惜太后一脸的死灰,冷冷的开口。
“就让我和夜家一起死吧,省得碍眼。”
上官曜眼瞳隐暗,沉声冷语:“你不要再用死来威胁朕,上次朕已妥协一次,不会再妥协了。”
“那皇上就让我去死,这江山,还有上官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了,你说了算,你把哀家和夜家一起处死。”
“朕没有说处死夜家。”
他是真的没想过要杀了夜家的人,只不过想拿下兵权,至于自已的亲舅舅,他会顾及亲情,网开一面的,不过如果母后再这样闹下去,惹恼他,他也懒得动心思了。
“如果母后仍然闹腾,那么朕不在意处死夜家。”
上官曜站起身,冷魅萧杀的开口。
太后怔住了,想到夜家一门,眼瞳擒着泪水,好半天才开口:“那么兵部尚书一职,皇上准备用谁?”
“这是朕的事,母后,后宫不准干政,朕希望母后永记这句话。”
上官曜一点情面都不给,完全是铁血手腕,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让母后干预朝政。
太后没说话,眼底是绝望,心底更是无力。
也许东秦真的要亡了,而这一切都败在她的手上,她是千古的罪人啊。
“母后只要记着,只要母后安然,朕会放过夜家人一命。”
上官曜说完,也不去看太后失血的脸,直接朝门外命令:“来人,送太后娘娘回长信宫。”
书房外立刻奔进来三四个小宫女,扶着太后娘娘出了上书房。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连力气都没有了,完全是由着人架回去的。
朝廷现在是一面倒的姿势,那些指望太后能出头的人,纷纷倾巢而动,见风使驼,攀上了蓝清伦这颗大树,兵部很快就是蓝清伦的囊中之物了。
太后出面都没有用,夜素雪根本就不用出面了,去看望太后娘娘时,两女人就知道哭了,伤心了一回又一回,却无计可施。
太后召了叶倾天进宫,两个人秘密见面,商讨对策,最后知道让夜家拿回兵权已是不可能了,眼下需要做的事,是兵部尚书一职,千万不能落到那小人蓝清伦的手中,谁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根本不是他们这一派的人,所以应该拉一位夜派的人上马才是最需要做的事。
太后让叶倾天暗下里找一些可以信任的旧臣,选一位能人推上位,那这江山就不会有多大的动荡。
现在只有等了,只要夜素雪产下皇子,就会成为东秦的皇后。
皇上已升了夜素雪的位份,她成了贵妃娘娘,并下旨,宫中二妃,贤妃和贵妃二人,谁先涎下皇子,谁就成为东秦的皇后。
这一道圣旨又给了太后希望,成败就在于素雪会不会怀孕,尽快受孕的话,先于叶玉云产下皇子,那么夜家还会有出头之日的。
对于太后一心想夜素雪爬上皇后的位子。
叶倾天有些不以为然,皇上已发下话来,宫中二妃谁先产下皇子,谁就先登后位,不管是夜素雪,还是叶玉云,都是他们手里的人,所以对于太后一心想要夜素雪上位,叶倾天微有些反感。
这是二人多年来的第一个分歧,结果是不欢而散,叶倾天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进宫。
这使得太后娘娘更加的苦闷,现在的她已是人老珠黄了,男人真的永远不变心吗?她认为未必,如若是以前,倾天何以会如此对待她。
东秦,朝堂上风云诡谲,波光隐暗。
烟京城内,茶楼酒肆,人满为患,大家济济的坐满一堂,议论声不断。
这其中最直接的就是,皇上如何的威武英明,竟然大义灭亲什么的,云笑听了直想笑,没想到上官曜做了这件事,还为他赢来不少的民心。
有谁知他真正的忠旨是为了拿回夜家的兵权。
云笑和婉婉坐大堂靠窗户边的位置上,这个位置真是好啊,一眼可见街面上的热闹,又可以一目了然整个堂内的人,还可以安然的听别人的议论,而不担心有人注意到她们。
不过云笑对于这些讨伦不太感兴趣,直到其中的一道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你们知道吗?听说夜府,烟京第一公子夜无昀不见了。”
“真的吗?”
“可怜的夜公子,长得那么俊,不但身体不好,还碰到了这种事情。”
对于夜无昀,大家都很有好感,和他的老子完全不一样,他虽然冷漠疏离,但从来不欺负弱小,相反的多有帮助别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
除了惋惜就是心疼。
云笑微扬了眉,想到夜无昀,马上想到了他的寒毒,不知道怎么样了,自从那一晚后,他就没来过,经此一劫,那男人不知道会怎样?
婉婉早在一边心疼的嘀咕着:“主子,你说夜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夜公子该如何伤心呢?”
云笑淡淡的扫了婉婉一眼,想起婉婉这丫头,逢美男必心疼,逢美女必讨厌,真有趣,她怎么到今天才发现呢。
“婉儿啊,你说你不心疼公子我,心疼别的男人,叫公子我多难受啊。”
云笑拈起兰花指,动作优雅的伸手轻抚婉婉的秀发,害得婉婉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本正经的开口:“主子,我最近没做错啥事吧,用不着如此惩罚我吧。”
云笑嗔了一口,还真无趣呢,伸手一掸,悄然的开口:“我们回去吧。”
“好。”
该听的听了,该喝的喝了,至于其的事,和她们没有一丁点关系。
两个人起身离了茶楼,回医馆了。
慕容冲多日不见,这一晚倒是现身了。
清光冷月,白云轻浮,皎洁的月色下,星星稀少,挂在蓝色的底幕上。
一曲春花秋月夜,缠绵而悠远,飘荡在荼蘼夜色下,动人而旋旎。
云笑谈到动情的地方,微睑上双目,沉浸在其中,忘了身处何处,自然也忘了身侧的一切。
这时候,一道轻影飘来,轻盈的倚在窗棂前,轻凉的夜风吹拂过他带着面具的脸,墨发优雅的轻撩起,像俏皮的精灵,忽尔垂挂了下来,柔顺得如水一般,整个的泻在肩上,像一屏黑色的锦锻,那个性的下巴微扬,流水一样的弧线,唇角勾出骄傲的浅笑,氤氲轻密,黑瞳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璀璨,闪闪烁烁,冷冽嗜杀退去,只余那炽热的浓烈的深情,紧紧的盯着弹琴的人。
云笑知道他来了,想到他好几日没出现,也懒得理他,或许该说心底有些微恼,这人做什么全凭高兴,喜欢则来,不喜欢则不见人影,难道不知道她也会担心,也会牵挂吗?
这念头一起,云笑便怔住了,什么时候开始,她不但依靠他,习惯他,还牵挂他了,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浸入到她的血液里了,这感觉真可怕,没有见多大的波澜,只一点一滴的浸透。
想到这,心下一冷,手下一个重力,竟然弹断了一根玉弦,铮的一声响,好似裂帛断裂般的清脆,而她的头指在断裂的玉弦中,溢出了血,滴落在绕梁琴身上。
屋外的人心惊,身子一飘闪了进来,紧张的发出惊呼。
“笑儿,怎么了?”
明明先前弹得好好的,很忘我,后来为什么就生气了……
慕容冲一头的雾水,可惜云笑已甩手离去,看也不看他,径直的走进寝室,留下慕容大侠一脸认真的想着,看来这丫头是生气了,而她一怒之下弹断了一根弦,说明很生气,他是做了什么惹恼这丫头的事了,最后一头雾水的紧随其后而进。
她手上还有伤呢,等处理了再想。
慕容冲身形一纵,便逮到了云笑的身子,抱着走近桌边,关心的开口:“好了,先处理伤口吧。”
“我自已会处理。”
云笑绷着脸,根本不为所动,看也不看这男人一眼,挣扎着示意他放下她来。
慕容冲眼神一黯,深幽如火山爆发,一低首狠狠的亲住她的嘴巴,双手如铁箍圈住她,使得她动也动不了,任凭他的摆布,等到他亲完,相思方尽,才抬首喘着气狠狠的开口。
“你这个女人就是欠教训,几日不见,也不知道想念我,一见面竟然给我来这么一招。”
“哼。”
云笑冷哼一声,脸上并没有软化的痕迹,相反的更冷,斜睨着头顶上方的男人,唇角勾出邪冷的笑意,依旧一言不发。
“说吧,我做了什么惹恼你这个家伙的事,否则别想我放过你,一定会吻得你明天见不了人。”
慕容冲威胁的话音一落,云笑那个气啊,她现在在生气呢,在生气呢,为什么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亲啊吻的。
“慕容冲,你给我放下来。”
云笑大叫,声音极大,惊动了外面收拾东西的婉婉,飞快的冲进来,紧张的追问:“主子,怎么了?怎么了?”
一看到里面的场景,立马闹了个大红脸,一边往外退一边摆手。
“你们继续,继续,我下楼去有事。”
云笑在后面叫着:“婉婉,别走,给我把这人撵了出去。”
婉婉早奔出了小楼,站在空地上翻白眼,这男人是她撵得了吗?主子真是矫情,有什么事说吧,明明思念人家,还弄小别扭,不过女人大概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闹闹小别扭,发发小脾气,婉婉一边想一边去找雁眉了。
慕容冲看婉婉走了,得意的扬起狭长的峰眉:“她敢。”
“慕容冲,你?”
云笑怒起,莹白的小脸上,冷意更甚,咬着牙阴暗的开口:“慕容,信不信我让你开不了口说话,你是不是比较喜欢当哑巴。”
典形的威胁,慕容冲看她气得不轻,而且手上还有伤口呢,早满目的华光,温润的开口:“笑儿,你说,如果真的是我的错,我改。”
这一声我改,承载了多少男人的骄傲。
这个天子骄子,狂傲不羁的男人,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恐怕从没有过这样的事,认错,然后说我改这样的话。
云笑有些错愕,呆愣着他,他大海一样尉蓝幽深的眼瞳中,是真挚,是出自灵魂深处如酒酿的爱,浓烈而芳香,让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因为从小没有和女人处过,也没有交过过多的女人,所以对女人的心思不是很了解,这样的他有什么过错呢?
云笑忽尔笑了起来,一室的雨露轻风,伸出手揪他的耳朵,很认真的说。
“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道。”
“是因为这个吗?”
慕容冲错仲,然后嘟嚷:“我以为你不感兴趣的。”
“我是不感兴趣,对于官朝之事,对于皇权之事,但是我关心你,想知道你好不好,所以心里会焦虑,知道吗?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现在因为你,而变得担心,总是会想着,你不知道有没有事。”
云笑嘀咕着,越说声音越低,可是慕容冲的整张脸都璀璨了起来,轻辉尽染,笑意勾勒出来,眼瞳是狂喜,兴奋,再不顾云笑接下来所说的话,俯身就给了她一记缠绵缱绻,温柔至极的吻。
云笑被亲得晕头转向,脑子根本做不了主,直到他放开她,无力的开口。
“慕容,怎么又亲?”
慕容冲狂傲,理直气壮的开口:“前一个是惩罚,后一个是奖赏。”
他满身难掩的愉悦,喜庆,一伸手抱着云笑走到一侧去上药,打开了药箱,找了药水,轻手轻脚的涂在她的手指上,不自然却很小心,看得云笑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令人心动,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出色的外貌,而是因为他的心,他那一颗深爱着她的心。
“你啊。”
云笑笑如夏花,伸出玉轻抚慕容的脸上的面具,他什么时候,才可以取下这面具,真正的活着。
两个人正深情的凝望着,窗外传来声音。
“主子,弄影要见主子。”
“好,我知道了……”慕容冲应声,低首为云笑包扎好伤口,明明一个小伤口,被他包扎得好像受了多大的伤似的,云笑低头望了一眼手指,唇角勾出浅笑,由着他去。
这时候,慕容冲抱着她,磁性低魅的声音再次响起:“想不想陪我走一趟。”
“好。”
云笑点头,既然全心的接受了他,自然该知道他所做的事,而且只要她的能力允许,她会帮助他们的。
慕容冲不再说话,而是一揽她入怀,往窗外闪去,夜色之下,隐约听到女子的抗议声:“慕容,我可以自已走。”
她所习的穿云十六步的轻功,虽然没有他强,但也差不了哪里去,所以用不着他总抱着她一起走,无奈这男人有些地方会改,但有些地方,他是打死了也改不了的。
风月楼,斛光交错,灯迷纸离,到处是荼蘼之色。
慕容冲带着云笑从后楼而进,避开了楼里的眼线,直奔一处僻静的房间。
房间,灯光轻盈,静谧如水,缭缭轻烟袅起,清香充斥在空气中,浅紫的窗帘在夜风中摇曳生姿,逶迤瑰丽。
云笑一走进去,便示意慕容冲放她下来,这一次,慕容倒是没有为难她,知道若是逼急了她,肯定当场和他翻脸,而现在他们要处理正事。
房间里外分隔,中间是一排的玉珠,分为里外两间,里面只有一张床榻,隐约可见并没有人,直到他们坐了下来,才听到门前响起脚步声,有人的说话声响起。
“来了。”
“嗯。”
这一来一往之间,已有脚步声走进来,很显然不是一人,而是两人。
云笑抬首望去,前面的身影不出她的所料,是蓝清伦,蓝清伦一瞬间的错愕过后,却是了然,倒是身后跟进来的一个女人,久久没有进前一步,那双轻媚的眸子里,有错愕,不信,还有惊讶,最后脚步沉重无比。
这人是胭脂楼的当家花魁陌如烟,也是神龙宫里四大护法之一的残红。
在这里看到她再正常不过了,云笑虽然不喜,倒是没表示什么,而且今晚的自已没有易容,这陌如烟大概不会把她和冷月联系在一起,这样就算她想多了,也没什么事。
这几步之间,室内各人已转了多少道心思。
蓝清伦和陌如烟恭敬的开口:“见过宫主。”
慕容冲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坐下来,这时候门外另走出一个女人,恭敬而小心的给各人奉上了茶水,缓缓退了出去。
云笑轻品茶,慢慢的扫视着残红陌如烟,这女人的眼神一副嫉恨仇视,她知道她喜欢慕容,可是这恨未免太无理了,她和她们主子相识在后,如若慕容真的喜欢她的话,相信很早便成眷侣了,何必接受她。
而且慕容的为人她是心知肚明的,他不是那种轻易便会喜欢的男人。
虽然有点不明白,自已何来这样的命运,竟然使得他坚定的认准了她。
屋子只安静了一会儿,便听到蓝清伦的声音响起来:“宫主,夜家已经下了大牢,我想我们的兵权应该很快到手了。”
他们所有的动作都准备好了,就等兵权了。
只要兵权一到手,很快就可以翻天了。
掠花弄影,残红落日四大护法中,只有残红一人不明白为何主子要拿到兵权,她只认为主子的野心太大了,他想当皇帝。
除了她一人,其他人已隐约知道主子为什么如此做了,只是谁也没有说破,所以陌如烟并不知道慕容冲的真正身份,仍是东秦真正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上。
蓝清伦的话音一落,屋内寂静,慕容冲寒潭深渊的眸中,闪过凌厉,他在算计这其中会不会出意外。
云笑轻啜了一口茶,浅浅的开口:“未必。”
她一说话,慕容冲和蓝清伦一起望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谁知残红陌如烟,却怒了,噌的站起身,指着云笑:“你是什么人,竟然胆敢放肆,我们的事即容你插嘴。”
陌如烟心底腾腾的冒出火,她知道这女人是宫主带来的,自然是关系匪浅的,可是他们所做的事即容得她插嘴,最重要的是,这女人她以为不存在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着,这是云水山庄的慕容盈雪拿来的画像上的女子,明明长相一般,只能称得上清秀,偏偏深得主子的宠爱,而她们这些如玉似的美人,主子连看一眼都不会。
陌如烟话声一落,慕容冲冷瞳攸的一沉,大掌一扬就待教训这不知进退的手下。
蓝清伦赶紧拉了陌如烟坐下,转身望向慕容冲:“宫主,请饶过她吧,她是太心急了,眼下还是听听云姑娘的话。”
这时候蓝清伦望着云笑,眼底有浅浅的祈求。
云笑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因为某一个人而坏了阵脚,也许这陌如烟很可恨,可是和慕容的计划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现在拿回皇位才是真的,多少人陷在这件事中了。
“慕容,算了,这种时候,还是想想接下来的事。”
云笑一伸手挡住了慕容的大掌,反握住他的手。
慕容冲感受到手面的暖意,低首看了一眼,总算缓和了一些气氛,冷冷的开口:“出去。”
陌如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这女人不但叫主子名讳,只消她的一个眼神,主子的狠戾便隐退了下去,这说明什么,说明主子深爱着这女人吗?
可是不久前,他不是才喜欢那个冷月吗?
为什么现在又喜欢这个某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了。
陌如烟惊疑莫名,不过一句话不敢说,只能嫉恨的走出房间去守在门外。
房间内,云笑松开手,扫了一眼慕容和蓝清伦,淡淡的挑眉:“虽然夜家此次栽了,但是上官曜的为人生性多疑,他不一定放心把兵权交到你的手上,所以此事还是要精心处理。”
云笑缓缓的开口,也许别人她是不了解,但是上官曜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在宫中那么长的时间,不是待假的,这个男人心胸十分的狭隘,而且生性多疑,要不然云王府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波折,这样的人只怕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这兵权最后究竟落在谁的手里还不一定呢?
“这?”
蓝清伦抬首望着慕容冲,那么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呢?
慕容冲微拧了眉,其实他已隐约有些预感,那男人不会轻易的相信蓝清伦,但眼下这兵权,他是没办法独揽在手上的,因为东秦的祖上有训,为防帝皇实行暴政制,所以皇帝的手中不能超过三万兵马,别的都是兵部和武将共同担任,他只能重用别人。
慕容冲还未拿出主意,云笑已坦然的开口。
“其实你们不必忧心,在目前的形势中,蓝大人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因为你救了皇上的一命,比起别人自然会高出一筹,而夜党一派不会不动手,等到明日早朝的时候,皇帝必然把这件事提上议案,到时候夜党一派定会推出一位人来,你可以推祟夜党一派,这样自已才会出位。”
云笑是摸准了上官曜的心思了,因为上官曜其实想重用蓝清伦,但蓝清伦若是坦然接受,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只有以退为尽,那夜党一派出来的人,上官曜是断然不会接受的,要不然为何把夜家下入大牢,只因为夜家是听命于太后行事,如若兵权不是自已的人手,那么自已就不是真正的掌权者。
慕容冲和蓝清伦相视一眼,都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云笑在这方面也是极有心计。
以退为进,确实是眼前最好的办法了。
“好,就这么办,明日你就按笑儿的办法行事。”
慕容冲沉声而,蓝清伦抱拳:“是,属下遵命。”
“接下来谈谈第二套方案……”慕容冲接着开口,室内冷寂,只有他沉酿的声音响起:“如果拿到了兵权,一定要尽快换上可用的人,不能全盘皆换,诺大的深宫内,监守巡罗的人员很多,今天换十个,明天换几个,慢慢的渗透进去,切记不可操之过急,等到时机一到,我们就拿下那个人。”
慕容冲的眼瞳在一瞬间释放出夺目的光华,他用了四年的时间,眼看要完成了,心怎能不高兴。
现在他的手中有人,还有自已的皇弟上官霖,另外还有丞相司马青云,有一个云王爷,朝堂上的人只怕已有一半靠了过来。而夜家一派,遭到了此打击,他们还有什么能力力挽狂澜。
蓝清伦点首:“是,属下领命。”
人已站了起来,和云笑打了招呼,缓缓退了出去,只见门外,陌如烟冷沉着一张脸,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试探性的问:“那个女人是谁?”
蓝清伦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陌如烟,这个女人的心思,他和其他几个人都知道,可同样也知道一件事,主子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她还有挣扎什么呢?
“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主子的怒气不是你承受得起的,你别自找死路。”
蓝清伦冷冷的警告,从后楼闪身离去。
月色下,陌如烟的脸有些苍白,瞳底如水的冷意。
是啊,他们都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主子不会喜欢她,她也没求主子喜欢过她,只想守着他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
陌如烟转身离开了风月楼,看来她有必要见见那位冷月公子,打探一下,他和主子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盈雪小姐不是想知道这个画上的女人在什么地方吗?那么她何不让她知道呢?
美丽动人的脸庞,因为莫名的狠戾,而产生了丑态,隐在月色之下。
蓝清伦一走,慕容冲早抱了云笑过来,轻抵着她的头,轻声的开口:“今晚笑儿真的很棒。”
很自豪的口气,好像云笑的聪慧,就是他自已的聪慧一样,云笑染颜轻笑,想起陌如烟的事来,不免有些轻愁,伸出手摸慕容冲的脸,虽然她是没在意他长什么样子,绝色还是寻常人,但是别的女人不会如她所想,到时候,她该面对多少女人的嫉恨啊。
“慕容,你说将来我要对付多少女人啊,别人一定会想,这女人长得又不漂亮,又不美丽,凭什么霸占了我们皇上的眼光啊,你说我会不会很累?”
慕容冲一定她的话,好气又好笑:“这可不是骄傲笑儿。”
“我是嫌烦,不是怕谁……”
云笑不悦的冷睨了这家伙一眼,看把他美的。
慕容冲紧搂她,在她的耳边轻轻的保证:“放心吧,以后我不会给这些女人一丁点机会,让她们有机会伤到笑儿,这陌如烟等到此事一结束,我会把她调走的。”
“我们回去吧。”
云笑才懒得理会陌如烟,一个陌如烟倒不至于,她就是发愁以后要应付多少女人啊,这男人长得俊美,又是皇上,不过管她呢,谁让她喜欢上了,那些女人若是敢来招惹她,她就见一个毒一个,见一双害一双,看谁以后还敢宵想她的男人。
云笑笑得像个狐狸,慕容不知道她想什么了,不过看她小脸上满是光辉,心里便舒展开来,点头,抱着她展开身形,出了风云楼,回医馆去了。
医馆内,安静无声。
可是两个人一靠近小楼,慕容冲便感应一抹气息,这人隐在黑暗中,就在房间里面。
他的脸色陡沉,冷然萧杀,凛然盛寒的气息,黑瞳临渊似岳,好似能一下子吞噬掉一头凶狼。
两个人一落定,便掩了云笑在身后,嗜血的开口:“谁?出来。”
这躲在暗处的人,同样的接受到了他身上的强大的气流,似乎知道即便打也打不过他们,所以乖乖的走了出来,昏暗的灯光下,云笑只见夜无昀的手下一刀,架着夜无昀,站在房间。
不由得走了出来,这一次慕容冲没有拦她,而是跟着她的身后,走到夜无昀的身边。
云笑拧眉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刀听到云笑的问话,才看清楚眼前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还是云家的那个傻子,可是这里是冷月公子的房间啊,一刀迷糊的想着,最后才想明白,这冷月竟然是云王府的那个傻子,不由得诧然,谁会想到,云王府的傻子,根本不傻,而且医术如此了得。
云笑的说话声,惊到了夜无昀,夜无昀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睁开了双眼,那眼如琉璃般澄净,静静的望着云笑的容颜,一刹那的恍惚,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架着他的手下一刀,沉声的开口。
“公子,冷月公子竟然是云小姐。”
原来是这样,夜无昀苦笑,周身的巨痛再次传来,人不断的抽搐着,好似有万千根小针扎着他,使得他痛苦的紧抓着自已的手,一刀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主子,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云姑娘,你救救我们家公子吧,他的寒毒又发作了。”
云笑凝眉,奇怪的开口:“不是让你们煎药服了吗?虽然其间他没有用银针换血,但是应该不会如此痛苦啊。”
“云姑娘不是不知道眼下夜家的情况,哪里还有时间煎药啊,我和公子一直在外面避开官府搜查。”
云笑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他没有服药的原因,怪不得呢,立刻示意一刀扶了夜无昀躺在一侧的软榻上,自已拿了药箱过来,掉头吩咐慕容冲:“你过来帮我的忙。”
慕容冲没有说什么,倒是接过了药箱,这时候一刀才注意到房间内这个厉害的人,竟然是神龙宫的宫主慕容冲,难怪刚才一出现,便涌现出强大的气流,可惜这种时候,他们和他差不多,都是朝廷搜捕的对象,所以还是救公子的命要紧。
云笑和上次一样,还是给慕容冲服下了丹丸,然后开始用银针放血,那血本该红一些了,可是因为连日来未服药,相反的更黑了,云笑看得心惊,挑眉瞪了一刀一眼,冷冷的出声。
“如若再不服药,他的病就没救了。”
“云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公子!”
一刀一听云笑的话,早急哭了,云笑早已习惯了他一个大男人的哭。
倒是坐在他身侧的慕容有些受不了,冷冷的望着一刀:“还是个男人吗?哭什么。”
“你懂什么,要是我们公子没命了,我也不活了。”
一刀根本不以为自已一个大男人哭有什么不好,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而且还狠狠的瞪着慕容冲。
“好了,别吵了。”
云笑放了血,开始施针,听到身边的说话声干扰自已,不由恼怒的开口喝止。
一刀立刻闭嘴,不敢再说什么,云笑施了针,那夜无昀的疼痛减轻,醒了过来,望着给自已动手的人,想着这个京城里传闻得最多的女子,人人都道她是一个傻子,可谁知道她不但不傻,相反的医术相当的高超,真的让人有点难以置信,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会相信。
“谢谢你。”
夜无昀微哑声音响起,他的寒毒已经很重了,虽然她说过会治好,可是自从夜府遭到不幸,他就再也没有喝过药,如若不是因为夜府的几十条人命还在牢中,他只怕早就放弃了。
“你若再不服药,只怕很快就没治了。”
云笑冷着脸,想到若是这男人死了,自已以前的一番心算是白废了,而且即便夜思源有罪,她并不认为夜无昀有什么错,一个十几岁便被人下毒的人,他有什么过错呢?
云笑收了针,开了药单,吩咐一刀到前面去找伙计抓药,然后让伙计煎了给他们家公子服下,就不会有事了,以后切记要他按时服药,按时放血,即便不在她这里,也可以自已放一些血出来,寒毒就不会发作了。
一刀认真的点头,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了,拿了药单下楼去办事。
房间里,只有云笑和慕容冲,还有睡在软榻上,脸色苍白的夜无昀。
他微睑上双目,那长长的睫毛轻眨着,肌肤白得透明,好像连细细的血管都能看得见,一个男人安静躺在哪里,竟然像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娃娃一般,那么纯明,令人不忍伤害。
云笑正打量着,坐在她身后的男人可就不乐意了,脸上罩了寒芒,嘴角紧抿,轻轻咳嗽了一声,云笑奇怪的挑眉:“慕容,你怎么了?”
“我胸口闷闷,不知道是受了凉还是怎么了?”
慕容冲忽然有气无力的开口,那头便搭到云笑的肩上去,似乎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