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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笑陡的面色一沉,手往回一收,心下大惊,这云罗醉没有解药根本醒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装的,周身紧绷,手心全是冷汗,指间早已拈了一些毒药,只待他一动,便下药。
可是那上官曜除了哼一声,却再无动作,云笑认真看去,只见那男人面容沉静,长眉轻拧,似乎睡梦中有什么困扰的事了,所以才会使得他刚发出了冷哼,云笑收回毒药,满脸的冷汗,如若真是上官曜醒过来,只怕事态一发不可收拾,当场发现她偷盗玉龙符,这可是死罪。
不过还是快些换符的要紧,云笑继续歪过半边的身子,伸出手解开了上官曜腰间的玉龙符。
真正的玉龙符手感略沉一些,光泽度也亮,但只有比较过的人方知,如若没有经过比较,只怕不容易发现,就算上官曜怕也不会想到竟有人大胆偷换玉龙符。
云笑把玉龙符往怀中一收,取出那假的玉龙符,飞快的系到了上官曜的腰间,因为小亭子很快便会来了,再不动手可就麻烦了。
她的一颗心提在腔口,远远的已听到远处的脚步声传来,亭外清音如水,依旧弹得忘我。
亭内却又是另外一重天,某人飞快的系好了假的玉龙符,然后上下左右的检查着,确定没有什么差错,方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脚步声已到了亭门口,云笑赶紧摆出姿势,和上官曜一样趴在桌子上,而另一只手却悄然的伸到上官曜的鼻子下,那是云罗醉的解药。
这时候,小亭子端着一盘鲜贝溜球走了进来。
只见亭中酒香馥郁,这酒比往日的更香更浓,小亭子也没有多想,抬首见亭中的两个人竟醉得趴在桌子上了,他也不知道他们喝了多少杯,所以赶紧放下手中的鲜贝溜球,走到云笑的身侧,用手推了推,小声的叫起来。
“冷公子,醒醒,冷公子醒醒。”
云笑睁开微惺的眼睛,迷茫的望了望小亭子,笑嘻嘻的指着他:“你回来了。”
“是啊,皇上喝了多少,怎么醉了?”
他的话音一落,对面的上官曜已睁开了眼睛,微有些红,迷迷糊糊的摇了一下头,指着小亭子和云笑:“朕怎么头有些晕。”
“皇上有些醉了。”
小亭子和云笑同时说,这云罗醉虽然解了,却不是一时两时可以清醒的,至少要睡两三个时辰才能完全的清醒过来,所以上官曜此时神智仍然不是很清醒,迷糊中望着云笑的脸,难得的一脸的浅笑,伸手指着云笑:“冷月也醉了。”
“是的,皇上和冷公子都有些醉了。”
小亭子恭敬的开口,云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皇上,冷月回医馆去了,回头再来看皇上,小亭子还不侍候皇上去休息。”
“是,是。”
小亭子连声的应,飞快的朝外面命令:“来人,皇上醉了,扶皇上去寝宫休息。”
夜色之中,琴音嘎然而止,亭外候着的几名太监和宫女走了进来,有两名大太监上前来扶起皇上,小亭子和几个宫女紧随其后而去,隐约中还听到声音响起。
“小心点,别伤着皇上。”
一路渐行渐远,别人好像把云笑忘了,云笑也懒得理会,早伸手拿了几块宫中果酱双色糕用锦帕包着,放在袖拢里,她还记着暗中保护她的慕容呢,他还什么都没吃呢,谁管她那死皇帝啊,没人理自已正好,云笑轻悠的步出了连叶亭,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还等着人来捉自已不成。
景福宫门前,车辇仍安静的候着,云笑刚上了辇车,便听到辇车外面气吁喘喘的呼气声,原来是小亭子安顿好了皇上,跑了过来送云笑。
“冷月公子,奴才就不亲自送你出宫了,让这些小奴才们送你回去。”
云笑掀帘往外面望,优雅的浅笑:“有劳亭公公了,回去吧,好生侍候着皇上。”
“是,冷月公子。”
小亭子应了,朝辇车外面驾车的两个小太监轻喝:“一定要把冷公子安全送到外宫门,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亭公公。”
云笑和小亭子挥手道别,辇车缓缓往宫外而去。
直到此时,云笑提着的一颗心才略放松一些,周身的冷汗,鬓发湿漉漉的,说实在的,她不是怕死之人,可是她害怕的是盗不到玉龙符,这将会使多少人失望啊,而且慕容的皇位短时间拿不回来,这才是她最挂心的事。
辇车外,夜风飒飒,呼啸而过,一路往外宫门驶去。
夜清冷而寂渺,天上高倨的月,流泻出淡淡的光线,清光笼罩着大地。
枝叶婆娑,花香馥郁。
辇车穿过重重斑驳的暗影,很快启出了内宫门,往外宫门而去。
外宫门前,一队精兵已不是先前的那一些人,对于皇宫送出去的人,只例行公务式的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云笑下了宫中的辇车,上了先前送自已过来的辇车。
马车内,不大的空间里,此时已端坐了一个面容沉浸如水的男子,宽大的流云袖一伸,已紧紧的揽了她过去,搂在怀中,紧紧的箍住,好久没放开,马车缓缓的顺着长巷驶出去。
云笑轻伏在慕容的怀中,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知道他很担心自已,不由扬起脸去看他。
狭长的眉梢挑起,那一潭比古井还黑的幽瞳散发出浓密的担忧,性感的唇角隐有些暗冷,叹息声慢慢的在马车之内响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笑儿,刚才真是令人担心哪。”
是啊,他是看到了那男人轻吟的画面了,不说他,就是自个儿也吓得半死,就是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别说你了,我也吓得半死呢,都怀疑自已的云罗醉怎么就没用了呢。,幸好是虚惊一场。”
云笑清绝的脸上扬起笑意,慕容冲不太习惯她的假面具,伸手便取下了面具,露出她本来的面貌。
可爱狡诘,灵动的大眼睛扑闪着,两颊是若隐若现的梨涡,真是让人爱到骨子里,慕容冲俯身狠狠的亲了一下,先前担忧的的黑瞳,瞬间幻化出勾人心魂的迷惑。
云笑低低的回应了,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推开慕容冲,柔声的开口:“慕容,是不是饿了,我还拿了一些果酱双色糕给你。”
她说着从袖拢中拿出了自已顺手牵羊拿来的双色糕,打开来看,微有些变形了,不由懊恼的开口:“这都变形了,还能吃吗?”
一只修长白晰的大手伸过去,轻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虽然以前他是不吃糕点的,但是这是她在那样惊险的情况下拿来的,这份心意,就让他那颗孤寂的心温暖,飘荡的灵魂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就是他此生的彼岸。
“笑儿,谢谢。”
从来没有人把他每时每刻的放在心里,这份温暖迟来了这么多年,可是终究是来了,他感谢冥冥中的一切,一定是父皇在保佑他。
父皇,谢谢你,把笑儿送到了我的身边。
“没事没事,我就是怕你饿了。”
云笑笑起来,伸出手拈了一点放进自已的嘴里,陪着他一起吃一些,可是刚咬了一口,小手便被慕容握了过去,就着她的手吃她手里的果酱糕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些甜腻的糕点也很好吃。
夜色越来越深,马车内的温柔轻润,如水的暖流轻轻的荡起……
马车一直往城门驶去,依旧是他们以前走的老位子,从高墙之上轻拭出去。
流星和追月还有追风等人也都出现了,几个人一起出了皇城。
城外早有一辆马车,几匹骏马候着。
云笑和慕容坐马车,流星和追月还有追风等人骑马,一路回云水山庄。
总算盗到了玉龙符,大家似乎都看到了前面的希望,现在几个人只要回山庄休息几天,那云王爷的腿伤差不多也好了,众人立刻进京夺回皇位。
云笑执着手中的玉龙符,递到慕容的手。
“实在分辩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手感略沉一些。”
慕容冲一听,接了过去,认真的看了,微蹙了眉,轻轻的摩娑,一脸的若有所思,慢慢的开口:“其实这块玉龙符的玉质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还有一个传奇,当时仍天下动乱之时,群雄逐鹿江山,先祖也是其中的一支队伍,有一日经过一座山峰安营扎寨,夜半的时候,先祖发现从一个山洞内发出耀眼的光芒,大家都以为出现了什么怪物,决定立刻转移兵马,但先祖一向胆大心细,领着几个兵将前往一探究竟,却发现了这块奇玉,原来那光芒便是由这玉发出来的,后来这块玉便被做成了玉龙符。”
“原来你还知道这么个典故。”
云笑笑了起来,确实有趣。
慕容冲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柔柔的开口:“不是,是云王爷在选玉质做假玉龙符的时候,讲给我听了。”
夜色越来越重,慕容冲抱着云笑,抵着她的脑袋:“好了,笑儿睡一会儿吧,要不然身子会吃不消的。”
“嗯,一起睡。”
清悦的声音响起,夜再次陷入了寂静,马车外面的一路紧跟着的属下,听着主子们的说话声,虽然累,心里却很开心,一行一路往回赶。
早晨,晨雾笼罩着花园,钟毓灵秀,清幽雅静,怪石嶙峋,假山上折叠着翠绿色的藤曼,映衬着五颜六岁的花朵,煞是美丽。
景福宫,上官曜已起来了,待会儿有早朝,小亭子正小心的侍候着他,寝宫内的安静无声,皇上低沉地声音响起:“昨儿个朕醉了。”
“是的,皇上,是微微有些醉。”
小亭子轻声的开口,偷偷的拿眼扫瞄皇上,见皇上并没有生气,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给皇上整理龙袍。
“冷月他回去了……”话底是隐隐的愁怅,小亭子点头:“是的,皇上,冷公子也微有些醉了,奴才派人送她去了外宫门。”
“嗯。”
上官曜点首,转了一圈,让小亭子检查一遍,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来:“皇上,一切都好了。”
上官曜满意的点头,一双手习惯性的摸向那腰间的玉龙符,自从拿回这玉龙符,他每天至少要摸上几遍方睡觉,昨儿个醉了,竟然没摸,此刻再摸,手感似乎略欠一些。
上官曜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身往身往外走,想到昨儿个的事,真是奇怪,往常自已都是不轻易醉的,怎么昨天很轻易的便醉了,不由得脚下一滞,停了下来,眯起危险的眼瞳,昨日和冷月相处的画面浮上脑海,她开始的小心似乎和往常不一样,冷月不该是那样子的啊,心下一颤,忍不住再次探出手去摸玉龙符,手感确实比往常差了,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上官曜飞快的摘下腰间的玉龙符,认真的细看,用肉眼去看,根本分辩不出,他闭上眼睛去感受,心下突突的跳起来。
这玉龙符是假的,那么昨儿个冷月进宫所为何事,是为了盗符吗?上官曜眼瞳一暗,陡的朝一侧的小亭子叫了起来。
“快,立刻让宋渊进来。”
“是,皇上……”小亭子不知道皇上好好的怎么就变脸了,吓了一跳,赶紧冲了出去。
寝宫之中,上官曜脸色惨白,死灰如纸,倒退几步跌坐到一边的软榻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亭子很快领了领了宋渊进来,自已退了下去,一身官服的宋渊恭敬的跪下请安。
“参见皇上。”
“起来吧……”上官曜挥了挥手。
“是。”宋渊感受到皇上身上的戾气和杀气,沉着的应声,慢慢的起身立于一侧。
“你立刻去给朕查冷月究竟是什么人?平时都交往是什么人,这些人也不放过,一一打探清楚。”
“是,皇上。”
宋渊不知道皇上为何要查冷月,不过既然皇上让查,他哪里还敢说什么,只能奉命去查,沉着的开口往寝宫外走去。
眼看绕过了屏风,皇上的声音再次的响了起来:“秘密调禁军统领进宫,朕有事要见他。”
虽然知道这玉龙符是假的,可他仍然不死心,想看看真正的玉龙符和这假的有什么差异。
“是。”
宋渊走了出去,寝宫内,上官曜只觉得头脑嗡的响,坐到一侧的软榻之上,双手紧抓着旁边的软榻边的木质扶手,那脸和手白得难看。
脑海中浮浮沉沉的思绪,如果冷月究竟是谁,现在想来这个人出来的太突然了,凭空的冒出来,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难道她真正的目的就是盗玉龙符,现在那罂粟医馆,一定人去楼空了,上官曜为了证实自已的想法,朝外面叫起来,其声极其的无力。
“来人……”太监小亭子闪身进来,上官曜狠戾的望着他,无力的开口:“立刻去罂粟医馆看看有没有人?”
“是,皇上……”小亭子领命闪了出去。
寝宫内,上官曜如热锅上的蚂蚁,连早朝都不上了,头脑中的理智慢慢的恢复,若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人要玉龙符,只有皇家之人才会用到玉龙符,难道冷月是一个棋子,一个被人用来偷盗玉龙符的棋子,那么这个人是?
上官曜不禁想到了自已一直以来怀疑的慕容冲,虽然母后坚持那慕容冲不是那个人,但是他一直怀疑着,现在加上玉龙符被盗一事,他是十分的肯定了,他一定是他,他回来了?
上官曜眼瞳陡的睁大,网络状的红血丝遍布其中,他胸口沉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设的一个局,云墨这个老匹夫一定也参与到了其中,他们一环连着一环的设置自已吗?
他们能把云墨救出刑部的大牢,还伤了那么多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救上官霖,不能救丞相司马青云。
现在自已该怎么办?
上官曜似乎看到了自已的末日,但是他还在等,想肯定冷月不是他们的棋子。
小亭子很快便去了罂粟医馆,连后回宫复旨。
罂粟医馆内,果然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这加深了他的怀疑,接下来那禁军统领也进宫了。
“参见皇上,不知道皇上召属下进宫所为何事?”
禁军统领萧遥,恭敬的开口。
上官曜微眯了眼睛,尽力的克制着自已的颤抖和狂怒,尽量用平和的口气出声:“朕想听闻玉龙符合一有奇光,所以很好奇,想看看是否真的有这么神奇?”
萧遥不疑有他,立刻解下腰间的玉龙符,一侧的小亭子取了递上去,上官曜一只手白得一点血色都无,慢慢的拿起玉龙符,轻轻的摩娑着,果然是他熟悉的感觉,身子一软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果然是假的啊,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萧遥见皇上并没有把玉龙符合二为一,奇怪的抬首,缓缓开口:“皇上?”
上官曜一怔,回过神来,皱眉轻语,伸出一只手揉着脑门:“朕好像头疼,萧统领还是先回去吧,朕改日再看这奇玉的功效。”
萧遥盯着皇上,确实是脸白头白,看来皇上真的病了,忙点首,那小亭子又接了玉龙符递给萧遥,萧遥领命出了皇宫。
上官曜几乎快疯了,可是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手指忍不住轻颤起来。
此刻的他似乎掉进了一张网,一张宽大的网,正牢牢的套住了他。
难道他只有等死的份了,眼下该怎么办?
他是完全的没有主意了,现在只能等宋渊的消息,只要查到冷月是谁?在哪里,先抓住这个该死的东西再说。
可是宋渊回来后,带回的消息,让他彻底的崩溃了。
“禀皇上,冷月在城里没有任何的人,属下查了,他和夜府的无昀公子,还有上官王爷,云王府的公子都有交往,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了,那医馆也关门了,一个人都没有。”
明明知道这是自已所想的结局,可是直到此刻才算彻底的死心了,最好笑的就是他了,明明是一场局,他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对那个男人动了心思,自已的隐疾还要利用他才能治愈,这大概是全天下最讽刺的笑话了。
上官曜再也控制不住,陡的一挥手,身侧的扶手应声而碎,飞溅出去,满殿的纷纷扬扬。
宋渊和小亭子不安的对视着,不知道皇上怎么了?还为什么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还冷汗直流,又大发雷霆之怒。
寝宫内,彻骨的寒冷流淌着。
上官曜总算找回了一些理智,眼下还有一个人能帮助他,就是他的母后,只要她同意帮助他,他就不会输得太惨。
慕容冲既然是那个人,母后一定知道他是有软肋的,那么只要找到他的软肋,他对症下药,一举抓住这个男人,让他拿出玉龙符。
还有兵部尚书一事,看来那蓝清伦也是不可用之人,只是眼下不宜惊动他,如若他真的是慕容冲的人,必然会提前动手,那么他是机不可失,所以只有尽快抓住那男人,拿回玉龙符,然后再想办法拿回兵权。
寝宫内,宋渊仍跪着,直到上官曜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开口:“你先下去吧,有事朕会传你的。”
“是,皇上。”
宋渊退了出去,对于皇上前后的态度,真的是一头的雾水,什么事可以吓得一向狂妄冷魅嗜血的皇上竟然变了颜色,而且还发了这么大的怒,究竟是怎么了?
宋渊想着摇了一下头,百思不得其解,临离去的时候,不忘叮咛一声:“皇上身体有恙,你好好侍候着。”
“是,宋大人。”
小亭子应声走到皇上的身边。
皇上正一脸疲倦的歪靠在长榻上,那张苍白的脸,在耀眼的光芒中,格外的碜人,再加上此刻的有气无力,小亭子真以为皇上病了,赶紧走过去,小声的开口:“皇上去床上息着吧,奴才去宣御医过来吧。”
“不用。”
凌寒嗜血的声音陡的响起,小亭子一怔,愣在皇上的身边,只见他陡的睁开了眼睛,命令小亭子:“立刻摆驾去长信宫。”
“是,皇上。”
一行人火速的离开了景福宫,前往长信宫而去。
长信宫仍太后居住的地方,比一般地方要安静,早上只有偶尔几个太监走动着。
早晨,雾气轻撩,满园花草开得正艳,都是一些耐寒的品种,开得像仙鹤一样独特的鹤望兰,各种各样颜色鲜艳的菊花,还有毛叶秋海棠,争奇斗艳,那枝叶和花朵被雾气浸透,湿漉漉的,格外的娇嫩。
宫门前,刚换值的太监一看到皇上过来了,早吓得甫伏在地,皇上从来没有过这么早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真是让他们意外。
“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上官曜阴沉着脸,哪里理会这些人,早领着人直奔长信宫。
宫内,各处精致的景点,笼着轻烟之中,格外的传神,若隐若现更添神韵,但是皇上脚下急步而行,看都不看那些精致。
小亭子和一班太监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哪里敢多说一句话。
长信宫内,早有人禀报了太后,皇上过来了,太后娘娘在惊愕着,让平安侍候着自已起来,刚套了一件外套,便听到殿门外,齐齐的跪安之声:“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可见来人有多心急,太后微挑了眉,心里有些不安,皇上从来没有这么早来打扰过她睡觉,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当下身子不动,望向琉璃屏风外,直到皇上高大明黄的身影走进来。
只见皇上的脸上虽然罩着一层黑沉沉的寒芒,却透着苍白,眼瞳更是凌寒狠戾,一言不发的站在屏风边望着她,太后心底隐隐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便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
寝宫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就连上官曜近身的几个太监也都退了下去。
诺大的空间里,只有皇帝和太后两个人对望,太后挑眉温和的开口:“曜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脸都黑了。”
上官曜扑通一声跪下来,沉痛的望着太后娘娘。
“母后,你一定要帮儿臣渡过这一次的难关,否则儿臣死无葬身之地了。”
“曜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大惊,还很少看到皇上如此动作,显然真的出大事了,究竟是什么事让曜儿失了颜色。
“母后,儿臣一直以来的猜测,果然没有错,那慕容冲真的是他,是他?”
上官曜抬首,眼里一片森冷,阴寒冷骜,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狠声而语:“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出局,一定是云慕的计谋,我们着了他的道,也许他从很早以前便知道朕是假的,所以假意要弃兵权,让我们放松了戒心,然后他再乘机的下手,那东宫闹鬼,还有朕挨打的事?”
想到挨打,上官曜陡的住了口,一个傻子怎么会懂别人的意愿,而打自个儿呢,这样想来,那样云笑未必傻,她究竟是傻还是不傻呢,总之东宫闹鬼这事,就是个破绽,可笑他和母后竟然想不到这其中的奥妙,还有慕容冲救了云王府的人,其实真要算起来,有很多破绽可查,只因他们坚信那人已死了,所以才会没有想到。
“你是说,那个那个?”
太后脸色难看,张嘴结巴了好几句也说不出话来,皇上的意思她懂了,是说那个罩着脸的神龙宫仍是真正的曜儿,而云墨早就知道了宫中的皇帝仍是假的,所以一直隐忍着,是为了帮助真正的曜儿拿回皇位,可是这怎么可能?
“这世上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解毒情花啊。”
“天下之大无大无奇不有,母后有什么不相信的。”
对于这一点上官曜倒是肯定,就说自已吧,谁敢想太后竟然除了太子还有一子,然后还偷天换日的当起了皇帝,所以世上事,有很多是难以解说的。
太后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皇上的话,总之眼神涣散,难看至极,脸色比上官曜还白,坐在床上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想到那个人也许真的是曜儿,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如果是真正的曜儿,那么他回来,是真的拿皇位来了,因为这皇位是上官家的东西,不是叶家的,他那么喜欢他父皇,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沾辱到上官家的尊严。
“曜儿”
太后哭了起来,皇上抬首,知道她口中的曜儿不是他,而是真正的皇上,而他只是叶景奕,一个不该出生的孽子,想到这里,上官曜的心里一阵悲凉,其实他一辈子,连真正的自已都做不到了,所以心里同样备受煎熬,可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和母后都无法回头了。
“母后,你一定要帮我,是他回来了,因为,因为?”
太后泪眼朦胧的紧盯着他,不知道皇上又怎么?
上官曜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昨夜冷月进宫了,朕和他喝酒,只两三杯便醉了,肯定是他动了手脚,今儿个一早,朕发现玉龙符被盗了。”
上官曜说完摘下腰间假的玉龙符,起身走到床边,递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更加的惊骇,从这件事中的更能肯定,那背后的人真的是曜儿,可是云墨初为什么要交出来呢?对于这一点太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曜儿。”
太后不知道说什么了,母子之间只剩下惊惧,上官曜坐在床榻边,紧拉着太后娘娘的手,沉声的开口:“母后,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只要此次我度过去,必然重用夜家,此次朕是受到了教训,知道还是亲人可靠,别人都是不可靠的。”
“曜儿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太后再次哭了起来,泣不成声,直到此刻她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望着皇上,不知道他还有何主意?
“母后,给曜儿一个机会吧,求求你帮了曜儿,如果他真的夺位成功了,母后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天下人,还有叶家,夜家,牵连了很多人,难道母后真的不管不顾了吗?”
“那么你要哀家做什么呢?”
她已经害了儿子一次,还要做什么呢,这宫中的所有一切本来就是他的,是景奕和她的贪心害了所有的人,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母后,我们要设法抓住他,拿回玉龙符,这样就不会有事了,然后朕会把兵部重新换人。”
上官曜眼瞳一闪而过的狠戾,嗜血的开口,他的嘴脸在这一刻有些扭曲,完全不似先前的俊毅,太后怔怔的望着他,好半天没反应。
“曜儿?”
“母后,你帮帮朕吧,以后朕会牢记这一次的教训的,如果真是他回来了,你说夜家参与了这件事,会有好下场,还有叶家,他是朕的亲人,那个人会放过吗?母后这些都不想了吗?”
“难道你还要杀他一次。”
太后的眼瞳很冷,紧盯着上官曜,她已经杀了他一次,如果他还活着,她是不会再杀他的,所以他别想。
上官曜深邃的眼瞳攸的一闪,语气已柔缓:“母后,朕知道你是心疼他了,母后放心吧,这一次朕不会杀他的,朕最多囚禁了他,等朕江山稳定了,朕会放了他的。”
“你?”
太后根本不相信上官曜的话,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吗?连她这个母后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会放过曜,可是眼下这种局面,该怎么办?
她已经害了曜,害了东宫的一些人,难道还要再害景奕和倾天一次吗?
太后的泪流满面,不知道该说什么,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让哀家好好想想。”
“母后?”
上官曜还想什么,太后陡的抬首,像疯了似的尖叫起来:“哀家说了,哀家清静些。”
“是,母后。”
上官曜只能应声而去,领着太监回景福宫而去,不知道母后最后会做何决定,上官曜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燥的在景福宫大殿,等候着消息。
长信宫这边,太后是哭了又哭,要说曜在意的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再让曜死一次,她真的做不到啊。
平安不知道太后怎么了,或者皇上说了什么惹恼太后的事,使得太后足足哭了一个早上,披头散发的也不起来,也不吃东西,几番哭昏了过去,醒来后继续哭。
“娘娘,你别哭了,再哭可就出事了,娘娘的身子吃不住啊。”
一侧的大太监林安也赶紧过来劝着:“太后娘娘,你别伤心了,是奴才们该死,没有尽着心,让太后娘娘舒坦。”
他的话音落,长信宫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
太后红肿着双眼望着寝宫中的太监和宫女,对这些侍候着自已一场的人,她倒还有些感情,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林安和平安听了太后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
“谢娘娘……”领着人起身了,平安近前,柔声的开口:“娘娘要不要吃点东西呢?”
太后摆了摆手:“除了蓝姬,其他人去退下去吧。”
蓝姬是叶倾天最近送进宫来的,因为枷叶被杀了,怕太后身边没个活动的人,所以才会派了蓝姬进宫来。
平安和林安领着人退了下去,蓝姬恭敬的立在一边候着,静等太后的吩咐,太后望了一眼蓝姬,缓缓的开口:“蓝姬,去见叶大人,让他给哀家准备一些高手,哀家要做一件事。”
“是,娘娘。”
蓝姬领了命,也不问什么事,她们做属下的,谨记自已身份,主子们做的事,即会是她们这些人可以过问的。
太后挥了挥手,蓝姬领了命退了出去,直接出宫去了。
傍晚的时候,上官曜总算得到了长信宫送来的信,是母后亲手所写的字,只有两个字,可是一看这两个字,上官曜周身有了能量,两眼放光,好似看到自已生擒了慕容冲的画面,真是太好了,慕容冲啊慕容冲,朕终于可以亲手制住你了,就不信抓不了你……
云水山庄,天堪蓝,云洁白,到处是温馨。
云笑和慕容冲回来了,并且拿回了玉龙符,所有的人都沸腾了,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慕容大小姐,因为她一看到这女人便生气,不过现在受了教训,也不敢多做什么,因为惹恼了慕容哥哥,她一定会扔下自已不管的。
脸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屁股上仍然很疼,而她自从慕容哥哥和那个女人回来后,她连房门都没出一步。
虽然很想念慕容哥哥,可是那个女人一直和慕容哥哥呆在一起,她不想看到她,还有她们两个人亲热在一起的画面,光用想都刺激得她要发疯了,何况慕容哥哥只当她妹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坏人搞出来了,慕容盈雪狠狠的想着,整日在房中用针扎布人,那布人自然是姓云名笑的某女人了。
云笑并不知道这些,她一回来便回馨兰院倒头大睡,足足睡了一天才醒过来。
婉婉是既心疼又开心,一边侍着她一边开心的说着:“主子,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对于云笑进京做什么事,她有些模糊的影子,很多事她并不想去过问,只关心主子的安危而已。
“嗯,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王爷的腿差不多能走了,虽然还不能健步如飞,但行动正常了。”
“嗯,那真是太好了。”
听说爹爹的腿无大碍了,云笑很开心,现在所有的事都进展得很顺利,看来很快便可以拿回皇位了,这真是太好了。
晚饭时,人人面有喜色,一桌子的温馨,大家看着云笑的神情,越发当她是个大功臣,云墨更是一筷子一筷子的挟菜,还不忘了炫耀。
“倒底是我的女儿啊,就是不一样,一出手马到成功,没有不行的。”
一厅的人全都笑了起来,云王爷真是有女万事足啊,似乎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欢乐一直延伸到书房里,众人开始商议什么时候进京,最后定于三日后,大家都好好休息一场,然后准备进京,这一次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三天来,慕容冲开始调兵遣将,让神龙宫的人分小股,秘密的潜进京城,至于京城内的人,只要按兵不动,等候命令,到时候,要看住京城的守备军和禁军有没有动作,如果有,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压制下去,不能造成百姓的慌乱。
云笑知道慕容任务重要,尽量减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因为慕大小姐有事没事的在她面前晃悠,就跟防个贼差不多,所以她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正三日后就进京了。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很快便要过了,临行前的一晚,云水山庄内举行了宴席,众人把酒言欢,分外的开心。
慕容盈雪也参加了,这一次她聪明的什么话都没说,和云笑相安无事,虽然脸色依旧冷,不过倒是没说什么,连望都没望一眼,只顾痴痴的望着慕容冲。
晚饭过后,众人各自回去休息,已时出发,到第二天晚上差不多的时间便该到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好连夜赶路。
云笑领着婉婉回馨兰院去。
今夜的月色有些冷寒,天气越来越冷了,虽然云水山庄看上去鸟语花香,但是季节仍然能清晰的感受到,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夜风凉飕飕的,摇曳着青枝,银光遍布。
云笑在馨兰院前不远的一座小亭内赏月,夜风有点凉,浸透肌肤,一寸寸,令人止不住的轻颤。
虽然所有的一切都完美,可是她总觉得心底不安,这时间越近越明显。
难道是她太在乎慕容了,所以过份担忧他了,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
婉婉从亭外拿了一件外套进来,轻手轻脚的给她披在身上:“主子,还是回去休息吧,已时便出发了,保重身体啊。”
婉婉心里有些不舍,因为怕影响到事情的发展,主子又把她留在庄园里了,想到经常性看到那位慕容大小姐,婉婉便不乐意了,可惜她不会武功,跟去只会影响别人。
云笑叹了一口气,看来真是她多心了。
“嗯……”她起身准备离去,谁知道走到亭门前,正好看到外面走进来的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在月色之中,更是如竹秀挺,恍若谪仙,此时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张璀璨夺目的脸庞。
狭长的眉,深邃看不见底的眼睛,黑得像黑珍珠一样光泽潋滟,一向凌寒嗜血的冷寒,此时沉浸下来,眸底最深处的满满的柔情,诱惑,魅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才绽放的,这个男人对她的宠是没有理由的。
他就这么一点一滴的侵占了她的心房,使得她深陷在他布下的柔网之中。
云笑浅浅的笑着,望着那向自已伸过来的修长大手,手面白晰,骨节分明,掌心却略粗糙,更有厚厚的老茧,伸手轻轻的触摸,便知道那是练武所致。
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清香味,是那样的独特,隐在空气里。
云笑把手进去,他的大手一握,人便走了进来,牵着她往亭的一角走去。
婉婉一看,唇角擒着笑,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寂寂的空间里,两个人静谧的相拥在一起,坐在亭边的长台上,仰首看天上的星星。
只听到彼此的心跳,热烈,沉重,每一下都敲在彼此的心房上,这跳动的炽热的心,是为了彼此而保留的……
慕容冲大手紧握着云笑的柔夷,轻轻的摩娑着他的脸,他的脸光滑得像丝绸,不比女子的差分毫,如水般滋润,触感好极了,所到之处皆是火热烧烫。
“笑儿,如果此举成功,你会嫁给我吗?”
“嗯?”
云笑惊讶的抬头,只望进一双幽深如千年的碧潭古井中,那清波之上荡起片片的涟漪,全是为了她才起的。
一向无情无欲的人,现在眼里多了牵挂和留恋。
“这个?”
云笑眨着眼睛,梨涡横生,轻摇了螓首:“如果我说不嫁,你会不会放开我呢?”
“不会。”
这句话霸道中气十足,似乎是从丹田运行上来的,眼睛泛起了阵阵莹光,盯着她,头俯了下来,轻咬她的唇,一阵阵的酥麻传遍云笑的全身,使得她起了微微的轻颤,心里燃起了一股炽热的火焰,忍不住吮了过去,似乎饥渴的人遇到了水一样,经过几次的吻,她似乎已熟练了很多,伸出手揉着他的脖子,掌控着全局,而他听任她的轻吮,撕咬,浅吸,像初生的婴儿,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已的汁水。
夜越来越深,慕容的呼吸急促,眼瞳深幽,跳跃着两簇火热,越燃越浓,像隐藏着两头小兽。
那大手忍不住的往她身上抚摸,似乎要拥有更多,两个人化为一体,方能解决体内那燃烧得快爆了的火焰。
柔滑的肌肤,因为他手上粗糙的老茧而起了微微的刺痛,陷入情陷中差点失控的云笑蓦然惊醒过来,她在做什么,已时便出发了,怎能这时候还想着这些事,以后他们有的是时间。
小手陡的放开,推开慕容的身子,喘息着。
“慕容,别,今夜要出发了。”
慕容冲一伸手紧搂着她,恨不得陷进肉里去,深深的喘息着,身体本能的感官,不断的叫嚣着,温柔软玉的躯体,让他恨不得立刻扑倒怀中的小女人,但是他知道她说得没错,待会儿要出发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过这丫头可是诱惑了他。
“以后再这样诱惑我,我定要了你。”
慕容冲俯身贴着云笑的耳朵,陡的咬了她一下,再次引起了云笑身体上的轻颤,好在这时候慕容放开了一些,否则她只怕真的把持不住了,明明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可是和这男人在一起,偏就能变成一个淫一女,真不知道这是谁的错。
云笑闷笑了起来,柔柔的开口:“好了,回去睡吧,我也睡了。”
“嗯,再抱一会儿。”
慕容不放手,又抱了一会儿,才不舍的放开云笑的身子,两个人在亭前分别,云笑回去睡觉,慕容也回了风阁。
可是刚回风阁一回儿,便有人送了消息过来,这消息一送过来,慕容冲的脸色大变,飞快的命令追风:“立刻进京。”
追风和另一名手下听了大惊失色,主子和上官王爷等人说好已时进京,这时候去干什么?
“主子,出什么事了?”
“一边走一边说吧。”
慕容冲人已往外走去,脸上戴上面具,那白色长袍划过白色的弧线,清光浅浅。
“那他们怎么办?”追风说的是云王爷和上官王爷等人,本来大家说好了一起走的,可是主子却先行离开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立刻派另外一个手下留下,让他们今天不要进京了,就说我有一件事要处理,处理完这件事再回云水山庄,然后大家一起进京。”
“是。”
追风不敢说什么,主子周身的寒冷,嗜血冷戾,看来所出的事不小,既然他如此说,便让他留下吧。
慕容冲领着几名手下飞快的离开了云水山庄。
等到已时,云笑和云王爷才知道慕容冲已连夜下山了,而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笑很焦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大,笼罩在心头。
慕容冲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一夜,赶往建在西郊的皇陵,那里葬着他的父皇。
父皇的陵墓,真真假假的总有数十个,他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陵墓,他无数次的潜进来,一座座的摸着,想知道父皇究竟躺在那一座陵墓中。
前两天他得到的消息,正是有关皇皇陵的事。
“骷髅血盗”,仍是江湖上最阴险的盗墓贼,他们终年不见阳光,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样子,游走于四国之中,专盗皇家陵墓,如若陵墓中陪葬之物没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他们就会炸掉这埋葬着皇帝遗骇的陵墓,以往已有了例子,所以各个国家都下了重金悬赏,捉拿这些可恶的盗墓贼,可惜一无所获,这些家伙就像生活在地下的蝼鼠,让你防不胜防,而且他们有本事从几十座的陵墓中找出真正陵墓,如若落入皇家的包围圈,他们会自行点燃身上的燃爆物,和陵墓一起炸飞。
骷髅血盗一向很少涉足东秦,但前两天得了消息,他们已在皇陵周围出现,听说已盗了几座空墓。
慕容冲一得到消息,哪里还安生得了,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城。
他绝不会让人毁坏了父皇的陵墓,这该死的骷髅血盗。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
慕容冲人未到达京城,便信号发令,召集了神龙宫手下约百十号人在西郊附近集合,夜守皇陵。
第三日晚。
天上星月无光,黑漆漆的对面望不见人影,皇陵周围高墙之上,隐有人影晃动,正是巡罗的人,这些人哪里是那骷髅血盗的对手,他们专在地下活动,像钻地鼠一样,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此处人烟稀少,光线昏暗,今夜无月,星星遍布,只是星光零落而暗淡,四周阴沉沉的,半空笼罩着一层浅薄的雾气,树影婆娑,枝叶斑驳,鬼魅无比。
皇陵之内,远远近近的全是陵墓,那夜风中晃动的灯笼,轻悠飘忽,如鬼似魅,使人心惊胆颤。
子时三刻,果然有数十人从地下冒出来,和巡罗的守卫打了起来,那些人身穿黑色的夜行衣,蒙头蒙脸,只看得见一双眼睛,出手便是狠辣的招数,有人一撒手,便是大把的毒粉,使得侍卫倒下一大片,眨眼的功夫便解决了很多。
而另有一些人竟然大张旗鼓的开始盗墓,摆弄出一大堆的东西,开始对着陵墓考察,检查这陵墓是不是埋葬着皇帝遗骇。
慕容冲领着一帮人隐在高墙之下,一动不动的蛰伏着,他本来以防有诈,所以一直认真观察着,说实在的,盗墓有盗墓的规矩,所以他相信如若这些人不是盗墓贼,一定会露出破绽,但一路看下来,这些人竟然真的是盗墓贼,而且技巧相当的纯熟,眼看着他们又撬又砸的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开了一座陵墓,陵墓中闪闪光栩,显示墓中有很多的东西。
但骷髅血盗不是一般的盗墓贼,对于那些金银珠宝根本不感兴趣,他们喜欢找历任皇帝的陵墓,找出最价值连城的陪葬之物。
暗夜中,慕容冲的血液往上冒,这些可恶的家伙在盗上官家的皇陵,他做为上官家的子孙,难道不管不顾,而且他看出来了,不管是真是假,这些人只怕是打定了主意要找出父皇的陵墓的,他即能让他们真的成功。
想到这,再也顾不得多想,沉着的一挥手。
身后的数百名神龙宫手下,皆齐刷刷的跃了出来,其中就是胭脂楼的一众人,以陌如烟为首,每个人都如狼似虎的冲了出来,直冲那些盗墓者而去……
夜风轻摇,灯笼的火点若明若现,皇陵中一片打斗声。
神龙宫的一干人如狼似虎的对付着盗墓的人。
这些盗墓者确实是骷髅血盗,只不过他们此次来,是为了金钱来的,有人出了天价的钱请他们来盗墓,不但可以从皇陵中盗得宝贝,还可以得到一笔天价的佣金,何乐而不为。
只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这些人身手太厉害了。
骷髅血盗,是一个阴暗的组织,组织里党众很多,不过此次来东秦盗皇陵,并没有带多少人,只有数十人过来,这些人身手倒极是了得。
几十个人一边对付官兵,一边对付神龙宫的一干人,竟然也不显得过份吃力,不过倒底是人太少了,眼看着便有人吃败了。
刀剑碰撞的声音,摩擦出火花来。
当,当,很是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