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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跃本以为刚刚的重创足以令蓝止水服软,没想到蓝止水非但不服软,反倒出言挑衅。
受此一击,青跃出手更无保留,一人一龙再次卷起层层青色水浪,袭向蓝止水!
在之前的战斗中蓝止水已经清楚地感受到正面抗衡中的压力,所以这次他决定改变战法!
只见蓝止水左手掐诀,引动数道水流冲地下爆冲而上,横隔在他和青跃之间,同时右手反握剑柄,再以水流将握剑的手死死地固定住。
爆冲而起的地泉令青跃正面冲击之势一时受阻。这些地泉的分布并不算太密集,若是抓准缝隙闪避,要躲避并不难。
但此时的怒气腾腾的青跃哪里愿意闪避,左足在龙首上踏前半部,身形下压,一道青色水罩自青跃脚底产生,护住青跃周身。
青跃足下的青色水流感受到驾驭者的意念,身旁青色水浪再高三分,以强横无匹的姿态正面撞上蓝止水所引动的地泉!
就在青跃和青色水龙强行突破地泉阻隔时,蓝止水也有了动作!
一条绵绵无力的水线自蓝止水指尖流出,飞向蓝止水身后。
这水线虽是无力,但速度极快,在到达蓝止水身后约三十丈的位置后,水流便开始呈圆弧状流动,没等青跃冲到蓝止水面前,这水线便已拉伸成一道以蓝止水为中心的圆环!宛如为两人的战斗界定了擂台的范围!
“是止水大哥的‘水之斗场’!这是止水大哥最得意的一项能力!”地面上的蓝霏曦惊喜地叫道。
此时,青跃和水龙才刚刚破坏完挡在他们前面的地泉群,正准备杀向蓝止水,却愕然发现蓝止水身形忽然急速而退,贴在了那已经成环的水线上。
旋即,蓝止水开始以快到惊叹的速度沿着这水环的轨迹疾驰,留下一阵阵带着水波的残影!
青跃和水龙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即使以水龙的速度也休想摸到高速运动中的蓝止水的衣角,这根本不是天阶应该具有的速度!
“这怎么可能!他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守族水龙还快!”青跃对眼前这匪夷所思的情景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惊讶归惊讶,青跃心中不断地回想着自己学过的一切手段,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应对之法。
这就是应敌经验上的差距了。临敌对战经验丰富之人,在面对对手的变化时,会条件反射地做出应对,根本不需要任何思考;而经验缺乏者,则只能绞尽脑汁地冥思苦想,在脑海中寻找应对之法。
可惜,蓝止水可不会给青跃思考的时间。
青跃和水龙刚刚停下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高速运动的蓝止水便如一道蓝色的闪电一般冲向处于“水之斗场”中心的青跃!
而反握并加以固定的水蓝色长剑就是这道蓝色闪电的锋芒!
青跃由绝对的速度优势变成了绝对的速度劣势,一时还不太适应,面对蓝止水突来的攻击,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感觉眼前蓝光一闪,脸上就多了一条警告意味十足的伤痕!
完成一次攻击的蓝止水撞上“水之斗场”的边缘,被那看似软绵无力的水线轻轻地“弹”回了斗场之中,速度再快一成!
同样是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同样是蓝光一闪,青跃右臂华丽的袖袍“呲”地一声被割了下来,鲜血顺着袖袍被断之处不住地流下……
青跃足下的青色水龙见驾驭者二次受创,发出一声半是恼怒半是威胁的咆哮,数道盾形水纹连环而出,将青跃保护在中间,没有一丝缝隙!
二次反弹,二次加速!
这一次,蓝止水表现出的就不仅仅是超越天阶极限的速度了,更有令青跃目瞪口呆的切割破坏力!
再见蓝光一闪,青水族最引以为傲的盾形水纹就如同纸糊的一般在蓝光中破碎瓦解!
满脸震惊的青跃甚至感觉不到来自大腿处第三道伤口的疼痛,他唯一想明白的是,蓝止水真的只是天阶初期吗?
地面上,神焕看见蓝止水的反击,眼中亦是异彩连连。
“通过不断叠加力量的手段增加剑锋的切割力,同时以水浪反冲之力加成速度……蓝止水的‘水之斗场’确实不容小觑……但是,这种做法对身体的负荷极大,就算他将手和剑柄固定,他现在这有伤之身又能支撑到几时?”神焕心中暗暗担忧。
天空中,带着水花的蓝光依然闪耀!
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第十一……直到第二十道伤口出现,青跃都像个靶子一样站在哪儿任蓝止水宰割!
“胜负已分,接下来的攻击,将不得不攻击到那名叫做‘青跃’的青水族人的各处要害。第二十一击,将会宣告蓝止水的胜利。”神焕已经对这场失去悬念的战斗失去了兴趣,目光转向远处的长老塔。
“锵!”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金铁相交的碰撞声,令神焕错愕地抬起头,赫然看见——
空中那道无往不利的蓝光此刻正被青跃手中双镰架住,水波蓝光中隐藏的剑锋,再难进分毫!
青跃竟然架住了蓝止水的攻击!
攻势受阻的蓝止水并没有和青跃僵持太久,剑锋一偏,和青跃错身而过!
蓝止水再次飞至“水之斗场”的边缘,完成第二十一次反弹、第二十一次加速,转身,就是第二十二击!
“锵!”
这一次,青跃并没有架住蓝止水的攻击,而是险之又险地以钩镰稍稍将蓝止水的剑锋拨开了一些,避免了再添新伤的结果。即便如此,青跃腰间的金丝银绣仍是被锐利的剑风割成了一块破布。
二次受阻,蓝止水依然毫不气馁。第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道攻击随即又至!
“锵!”、“锵!”、“锵!”
金铁相交的声音不断在空中响起,青跃每一次看上去都有性命危险,每一次却都又惊险地化险为夷。
到第五十三道攻击时,蓝止水仍是没能成功地在青跃身上再多留下哪怕一道伤痕!
“你觉得你的止水大哥能不能获胜?”神焕忽然开口问道。
“当然能!”蓝霏曦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家伙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一直被止水大哥所压制。止水大哥只差最后一把劲儿就能获胜!”
“是啊……看上去是只差最后一把劲,可实际上蓝止水已经失去了获胜的可能了。”神焕平静地说出了蓝霏曦最不想听到的话,“对手虽然看上去每一次都很惊险,但随着蓝止水速度和力量的不断提高,他不但没有更加险象环生,反而越显沉着,连闪避的范围都明显变小了。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蓝霏曦不答。
神焕看向空中“水之斗场”的目光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意味着对手在这个过程中正在不断地变得更强!而且,对手变得更强是真正的进步,而蓝止水的变强,却是以加大身体负荷为代价……已经第七十九击了,不用等到第一百击,蓝止水将败……”
“那个登徒子……”蓝霏曦俏脸煞白,捂着嘴,不敢相信神焕的话。
“那个登徒子……是个天才……”
正如神焕所预料,当蓝止水完成地九十八次攻击仍是无功之后,蓝光便不再闪烁。一直处于高速飞驰状态下的蓝止水也终于停了下来,原本英俊的面容满是血色!
这血色可不是因为鲜血上涌而对脸色产生影响,而是有无数血滴正从蓝止水的皮肤中渗出!是真正的血!
水蓝色的长剑依然固定在蓝止水的右手上,但蓝止水的右臂却在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支手臂所承受的符合已经超过了蓝止水能忍耐的极限!
明眼人都能看出,蓝止水的状态已经濒临极限了!
“神焕大哥,你快去救止水大哥吧!他快支撑不住了!”蓝霏曦抓着神焕的手臂哀求道,连对神焕的称呼都情不自禁地换了。
“再等一等。”
“再等……再等……再等止水大哥会伤得更严重的!”
“你能看见他的眼神吗?”
天空中,濒临极限的蓝止水眼中没有失落、没有畏惧、没有惊讶,只有熊熊燃烧的战意!
“怎么?你还想打?明明已经到了极限,却还要逞强。看来你是真不打算要这条命了!”青跃冷笑一声。重新回到优势地位的他现在充满了自信,他相信就算没有足下的守族水龙相助,他也能轻而易举地干掉这个胆敢伤他的蓝水族丧家犬。
“要言胜,等这一剑之后再说吧!”蓝止水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但傲然战意反倒更添三分,“最终也是最强的一剑,让你明白什么才是蓝止水真正的极限!”
蓝止水缓缓举起自己颤抖的手臂,解除了手掌的固定,以意志力强行控制脱力的五指正向握住剑柄。当手臂和长剑举到最高点时,蓝止水的手臂已停止了颤抖!
一道道似有似无的水波自蓝止水手中的长剑扩散而出,旋即,一道水蓝色的剑气霍然冲天而起!直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