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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天澈听了她这话小脸上乐了开来,随即又一板脸,有模有样的点了点头,“好吧,看在你说了这么多好话的份上,本太子就原谅他这一次;”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篱落‘感恩戴德’的感谢道,“是是,多谢太子殿下大人大量;”
篱落领着天澈两人来到翰林院,老远的就听到里面一顿吵杂,细听之下好像都是些抱不平的谈话声;
“太子驾到……端华郡主到……”
门外守门太监看到太子和篱落,高声唱诺着;
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篱落和天澈走上台阶领着他直接进了屋内;
入眼的是一干大臣,皆是眼神有所蔑视的看着篱落,同时对着天澈拜道,“臣等叩见太子……”
一个头发花白,山羊胡子抵到胸前的老者也跟着摇摇晃晃的跪了下去,天澈眸中闪过幸灾乐祸,就是没有要让他免跪的意思;
“老臣叩见太子;”
篱落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也知道这就是那太傅了,等下还要‘委屈’这小祖宗,她也不敢再跟他说什么,就怕这祖宗一个不高兴转头就走,那可就没戏唱了;
“都起来吧;”,天澈得意洋洋的睨了一眼篱落,漫不经心的说道;
“谢太子”,众臣齐声谢过后起身,施文成连忙走到那头发花白的老者身边扶他起身,“阁老……”
篱落此时才注意到施文成也在,唇角挂起职业化的淡笑,扫过屋内众人问道,“不知哪位是太子的太傅?”
“哼!”,被唤作阁老的老者鼻音下重重一哼,对着她拱手道,“老夫便是,不知郡主有何指教;”
篱落笑看向他说道,“篱落不敢有什么指教;是这样的,早上太子不该与您冲撞,篱落是陪太子过来给您赔不是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陈阁老一愣,与施文成对看一眼,随即回头看向天澈,狐疑的问道,“太子殿下?”
“是,本太子早上不该和你吵架,还请太傅原谅;”,天澈看也不看他,脑袋转向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陈阁老又是一愣,看着他不情不愿的脸抿了抿唇,又看了一眼一边赔着小脸的篱落,低哼一声道,“老陈不敢当,只要太子能明白老臣一片心意,老臣说的都是为您好;您现在还小,那些不三不四的事物太子还是少沾染为妙,哼,那些人会影响到您的修养和教习……”
什么叫不三不四?篱落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又放下,息事宁人,她忍……
可是她忍不代表有人就会审时度势,山羊胡的阁老似乎没有要短时间内完成‘教育’的打算,一张嘴口若悬河,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篱落再一次反手捂着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那老头教育了近二十分钟了,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怪不得天澈说他凶的厉害,她终于知道这‘凶的厉害’是什么意思了,这种人一看就是那种自诩清流的人士,又是个自廉自爱,顽固不化的老石头,对这红尘女子自是看不惯,再加上无忧那惊世骇俗的开张仪式,现在俨然已经成了京都城内的第一话题,这老头又是败坏道德风气,又是损害民俗公德,什么不知礼仪廉耻,从里到外给她骂了个没完没了……
要是无忧在这,她敢担保,那女人一准会扑上去撕烂这阁老那张老脸;心底又是无奈的一叹,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看着篱落一副快睡着的表情,陈阁老冷冷一哼,大声问道,“哼,郡主,你说老夫说的对是不对……”
篱落一惊回神,看着众人蔑视的眼神,她忙点头应和道,“是是,阁老说的对……”,她狗腿的应和着,只希望这事快点结束;
天澈小脸上一片青黑之色,鄙视的瞪了她假笑的脸一眼;
“哼,那么好,为了太子的将来,以后还是请郡主不要再和太子来往;”,陈阁老一脸‘正气’,仿佛教化了一个罪恶滔天的犯人,俯瞰的眼神看着篱落说道;
篱落一愣,随即点头道,“嗯,好;”
“你……”,倒是天澈怒了,可是在他吼出声前篱落握了握他的手,天澈无奈,半张的嘴到了嗓子眼的话硬是卡住了;
陈阁老满意的点了点头,“郡主还算理性未灭,老夫有此提议也是为了太子好,为了我御天国的未来;你以被硕王爷休弃,又不顾礼法,做出那么丑恶的悖逆之事,更是在圣驾面前大放厥词,这些老夫也不便多说你什么,如果郡主还明了点事理就应该自动请缨削除封号,从皇室除名,以免玷污皇家颜面;”
篱落额头青筋直跳,仍是一脸假笑的回道,“是是是,阁老说的都对;”
“你是不是傻了!!他这样说你,你还认为他对!”,天澈一把甩开篱落的手,冲她大吼道,“真是被你气死了,要我上他的课,我宁愿被父皇打板子,哼!”
说完,天澈就回身向外走去;
篱落赶紧拉住他的肩膀,半蹲着身嘀咕着,“小祖宗,你让他说完了咱们就回去了……”
“不要!”,天澈打开她的手,大吼道;
陈阁老颤巍巍的抖着胡子,有些气愤的质问道,“太子,老臣说的哪里不对了?不若太子问问这些臣工们,老臣可有说错的地方?”
“陈阁老说的句句在理啊……”
“是啊,阁老说的对啊;”
“阁老乃是三朝元老,曾是先帝帝师,能得到他的教化是福气……”
一阵应和的声音,陈阁老更是昂高了头,一脸俯瞰的睨着天澈和篱落,“郡主,看看太子,这教而不善都是沾染了你的俗气,你可要迷途知返,不要在影响太子啊!”
“我告诉你,本太子不要你教!”,天澈回头狠狠瞪着陈阁老,深吸两口气压下火气,“姑姑说要尊师重道,本太子也不想跟你吵,看看你那一脸道貌岸然,虚伪!本太子跟着你学才是误入歧途!”
“天澈……”,篱落虽然心底喊着好,可是面上仍是一脸无奈的哭丧着;
“太子,你你……你……”,陈阁老摇摇晃晃的退了两步,似是有些站立不稳;
两边大臣忙上前扶住他,“阁老……阁老……”
“太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和陈阁老说话?”,施文成蹋前一步指责的看着天澈;
“哼!”,天澈朝着他冷哼一声,回头看着篱落吼道,“要上课你去跟他上好了,我要去找父皇换太傅!”
“哎……”,篱落无奈的看着他悠悠一叹,“好了好了,咱们回去换太傅,真是的;”
陈阁老挣开两边扶着他的人,蹋前几步指着篱落的背影斥道,“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篱落一愣,回头看着他说道,“阁老不是听到了嘛,给太子换太傅啊;”
陈阁老生气的抖动着唇,连带着他的胡子也是一跳一跳的,看了一眼天澈后凝眸看回她喝道,“哼?换太傅?一定是你蛊惑太子,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天澈气愤的指着他,“你不要乱冤枉人……”
篱落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噤声,她抬眸看着陈阁老笑言道,“无论是不是我蛊惑的太子,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都不配做他的老师!”
“嘶……”,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满室哗然;
篱落仍是一脸淡笑的看着陈阁老气青的脸,天澈敬佩又崇拜的看着她,他很好奇那个老顽固怎么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陈阁老气的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想他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臣,三朝为官,居然给一个黄毛丫头扣了这么大帽子,他能不气嘛!
施文成见陈阁老没吭声,转头厉声指着篱落喝问道,“郡主,你太不懂规矩了;陈阁老乃是先帝帝师,更是三朝为官的元老,怎能由得你放肆诬骂,老夫要觐见皇上,请求他主持公道!”
篱落一脸不屑的睨了他一眼,移开视线看着陈阁老问道,“阁老认为本郡主是在冤枉、诬骂你么?”
陈阁老抬手止住欲要说话的施文成,一双昏花老眼中冒出冷厉的光,视线锁着篱落冷声质问着,“郡主最好能说出个让老夫心服口服的理由,不若就别怪老臣不顾叶家颜面,去皇上那奏你一本了;”
“呵呵”,篱落冷冷一笑,放开天澈的手一拂袖摆蹋前一步问道,“我来问你,每年充入国库税收可是取自天下百姓?你们的饷银又可是取自国库?”
陈阁老闻言一愣,“是又怎样?老夫食君之禄又关你何事?”
“食君之禄么?如果没有这天下百姓,你食的君禄又是取自哪里?”篱落讥笑一声回问道;
陈阁老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皱眉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篱落冷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我只是想问阁老,既然你的口粮都是取自天下百姓,那么他们算不算是你的衣食父母!”
陈阁老一愣,随即回道,“好,这算你说的在理;”
讥笑一声,篱落拂开额前发丝漫不经心的说道,“据我所知,御天皇朝每年所获税收库银,取自青楼歌院的就占两成;”
众人脸都绿了,傻子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陈阁老更是一脸青黑,她居然设了套等着他跳;
冷凝了他一眼,篱落笑道,“也就是说,阁老的饷银里十成有两成是来自青楼;阁老如此轻视、辱骂看不起青楼女子,却要拿她们的税银养活一家老小,此举视为不孝不仁;”
说完不等他反驳,篱落抬手一指屋内臣工,“这些人,你的工友,十个里面最起码有六个经常进出欢场,刚才阁老骂‘他们‘什么来着?衣冠禽.兽?呵呵,此举算不算是不义?!”
众人又皆是黑了一张脸,说话那是对号入座,不说话那就等于默认;
陈阁老气的连身体都开始抖动,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至于这不忠嘛?”,篱落皱眉似是苦思了一下,然后低头问着澈儿,“澈儿,太傅这两日都教了你什么?”
天澈一愣,随即回想了一下说道,“昨天教授我的是为君之道;”
篱落挑眉,“还记得么?背出来听听;”
天澈皱着小眉毛,回忆着背诵道,“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重星共之.道之以政,齐之以行,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众大臣皆是点了点头,陈阁老也是缓和了脸上神色,眸中染上骄傲之色;
篱落点了点头,澈儿的天赋不错,“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么?”
“啊?”,天澈愣了愣,随即皱眉想着,“嗯……就是说为君者,要行德政,要用德行教化子民;”
众人又是点了点头,陈阁老眸中骄傲之色更甚;
篱落赞扬的挑了挑眉,“那么德政又是指的什么?”
天澈又是一愣,这下更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德政?德政就是……就是好的政策;”
“你所认为的好的政策,又有哪些?”,篱落继续问道;
天澈疑惑的凝眸,一脸纠结,“好的政策……是,是……我也不知道;”,最后还是没回答上来;
陈阁老一听这话一愣,上前指教道,“太子,老臣不是教授过你,德政既是以道德为理念所颁行的政策嘛;”
篱落冷睨了他一眼又低头问天澈道,“澈儿,做为一个皇帝,你认为他该干什么?”
天澈瞥了一眼陈阁老,随即看着篱落回答道,“做皇帝就要像父皇那样,日理万机,还要勤政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