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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世之灾之后苏醒过来的量产机都会在第一时间接受一份我们精心编造出来的记忆——这份记忆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我都非常清楚。”
“这份记忆确保了这些量产机的基本人格,让他们在一开始就走上我们为他们设计好的路;这份记忆还在一开始就明确了我们和他们各自所处的社会地位,并且将这种畸形的社会结构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固定了下来;除此之外,我们还用一系列的手段禁锢了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成为拥有意识但却没有灵魂的‘奴隶’——他们空有自我意识,但是却不会自己思考。”
“在很长的时间里,他们都表现得就像是一群奴隶……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怀疑,怀疑先民这个种族从骨子里蜕变成了奴隶一般的物种得原因。”
“当然,我心中的怀疑不可能绕得过你和你所领导的逃亡者……”
“当我将视线放到你和你所在的那个大区,以及那些追随你的脚步被我们放逐到荒野之外的逃亡者的身上的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你们与其他的先民是如此的不同!”
“我想,你一定还保留着当初的记忆……但是,你可能并不清楚你记忆中的那些事有什么样的意义!”
“你一定还记得那个拒绝了←,转生,想要通过祈祷来获取‘生命之母’的原谅的罪人吧?”
“我想你一定不会忘记他的,对吗?毕竟,他是你的第一个追随者呢……”
“在那个时候。在我们看来,这个罪人的选择只是有一些突兀;我们都知道。我们其实只给这些罪人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转生’;我们都知道。‘祈祷’只是我们扔出来的幌子——我们都清楚地知道,没有人可以通过祈祷来获取‘生命之母’的原谅,因为宣判他们有罪的从来都不是‘生命之母’,而是我们这些腐朽到足以埋到土里的老家伙!”
“我们都以为这个罪人不会坚持很久——哪怕他已经坚持了好几十个世纪,我们都还以为他会在下一个世纪选择放弃;我们都坚信,他会走上我们为他设计好的路……”
“直到他追随你的步伐,被我们放逐到荒野,我们都还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偶然’背后的‘必然’——直到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重新将视线放到了你和他们的身上……”
“回溯过去。将过去发生的种种‘偶然’串联起来,我惊讶的发现,它们之间似乎有联系——这其中最大的联系就是,所有的‘偶然’都出自于你所统治的大区,或者说与你所统治的大区的人或事有直接的联系!”
“第一个忤逆了我们的意志的‘罪人’就出自于你的大区……你可能并不知道,在这个罪人匍匐在你的王座下好几十个世纪之后,才有第一个出自其他的大区的‘忤逆罪人’!”
“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于重视这件事——我们一直都以为,是你的故意纵容才导致事态发展到那个样子;我们甚至怀疑,是你在背后怂恿那些‘罪人’。所以他们才会走上另外一条道路……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放逐你的原因。”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我们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为什么这个罪人会出现在你的大区?”
“我们都相信。这个罪人一开始的选择并不是出自于你的‘授意’——我们都清楚,你在这其中起到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在他的意志动摇的时候。用一番话坚定了他的信念……”
“那么,是什么让这个罪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是什么让这个罪人冲破了性格、记忆、制度、习惯的制约。发出了如此不同的‘声音’?!”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终于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对吗?”
“这个被我们遗忘到记忆库的深处的罪人的选择,其实就是灭世之灾后第一个由普通的先民发出的不同声音!”
“可惜,我们当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们都被你的‘背叛’给气糊涂了,以至于我们都在纠结要怎么样将你这个毒瘤除去……”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朋友、亲人,尽管对你的背叛感到深恶痛绝,但是,如何处理你和那些罪人也让我们深感头疼。我们在争吵中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还忽略了更多的‘声音’!”
“‘挤压自己的时间’——这是你所统治的大区的先民对我们发出的第二个声音;‘如何打发自己的空余时间’——这是你所统治的大区对我们发出的第三个声音……”
“围观、起哄、带节奏、跟着节奏走;好奇、探寻、提出疑问,最后演变成‘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在发出了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之后,那些先民就好像是突然学会了说话一样,一直聒噪个不停!”
“等到我们注意到这些变化的时候,这些‘声音’已经变成了常态——正是因为这样的变化已经变成了常态,所以,我们才会着急着想要处理这样的变化;所以,我们才会忘记问另外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声音会出自你所统治的大区?”
“你可能并不知道,在你的臣民将这些变化带到我们的大区之前,这些变化一直都是你的大区的‘特色’——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撒谎。”
“如果说,那个时候你的大区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话,我们的大区就是一片‘死气沉沉’……”
“当罪人们匍匐在你的王座下进行祈祷的时候,我们大区的罪人安静而沉默地选择了转生;当你的大区的先民学会了挤压自己的工作时间的时候,我们大区的先民正在按部就班的工作。用工作来将自己的生活填满;当你的大区的先民在围观中学会扯淡、学会向往的时候,我们大区的先民并没有将视线投向那个‘热闹非凡’的地方!”
“在我们放逐了你和你的追随者之后。我们接收了你的大区的先民——正是这些带着‘先进思想’、‘自由话语’的先民进入到我们的大区之后,所有的先民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他们开始说话、他们开始畅想;他们开始怀疑、他们开始探索……围观、起哄、向往——这些简单的‘自由’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他们开始发出更多的‘声音’!”
“后面发生的事你也很清楚。所以,我就不重复了……”
“我想说的是,为什么这些变化都发生在你的大区?为什么所有的声音都发生在你的大区?为什么?!”
统治者几乎没有停顿地说了很多话——这些话里包含的讯息一些是逃亡者领袖了解的,一些是他不了解的;一些是他曾经注意到但是却没有深思过的,一些是他曾经完全忽略掉的。
他勉强能听懂统治者所说的话,虽然这番话并没有多少组织逻辑性;他勉强弄清了统治者想要表明的东西,所以他感到有些震惊:“我真的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些事情……”
将自己的记忆库里尘封的记忆找了出来,再和统治者的话一一应对,这让他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在反复对比之后。他似乎是完全弄明白了统治者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大区之所以会出现这些变化,是因为先民们受到了我的‘身体特征’的影响?”
尽管他很确定,他已经弄明白了统治者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觉得“很玄乎”:“我总觉得,你所说的东西很……不靠谱……”
“首先,拒绝转生的‘罪人’并不全是来自我的大区——陆续有其他的大区偷渡到我的大区里……我只是选择了庇护他们而已。”
“其次,围观、起哄、向往——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由我的先民带到你们的大区的吧?我怎么记得。在你们放逐我之前,你们的大区就已经出现了这些‘声音’了?”
“我宁愿相信,这是先民们的心智在被压抑了很久之后的突然爆发,或者说这是自我意识在漫长时间里的自然进化!”
“另外。你不要以为我就不知道我被放逐之后发生的事——先民们身上发生的最大的变化其实就是在我被放逐之后发生的吧?”
“数学、哲学——这些东西是你们亲自放出去挽救局势的,难道,你想将这些变化也扣到我的脑袋上?”
在听到逃亡者领袖的反问之后。统治者露出了一个“了解”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这个不止一次被扣上“蠢货”帽子的大家伙笑得胸有成竹,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一样:“是的。并不是所有拒绝转生的‘罪人’都来自你的大区——我不是说了吗?在几十个世纪之后,才出现了第一个来自其他大区的‘忤逆罪人’……”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逃亡者领袖感到非常的不爽——一方面是因为统治者一来就往他的身上扣大帽子。另一方面是因为统治者此刻脸上的神秘的微笑——这样的笑容让这个“蠢货”看起来就好像是很有智慧的样子,也就从侧面衬托出他此刻的“愚蠢”:“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这只是先民们的自我意识的自然进化!”
“只不过,进化引发的变化最开始出现在我的大区而已……”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老朋友……”与有些无措的逃亡者领袖相比,统治者看起来真的是好整以暇——真的,此刻的统治者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智者,而不是智障:“我都还没有告诉你,‘在你的先民将先进的思想、自由的话语带到我们的大区之前,我们的大区就已经出现零星的‘声音’’呢……你到底在着急些什么呢?”
“当然,你现在也不应该急着松口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能有点耐心吗?”
“我其实是想告诉你,正是这些零星出现在我们的大区的‘声音’让我更加确定我的想法——嗯,你会不会更诧异?”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真的……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看到这些零星的‘声音’背后的共同点的话,我想,你肯定会赞同我的……”
“那么,这些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呢?”
“时间——我所注意到的共同点就是时间!”
“我们是在第一个拒绝转生的‘罪人’匍匐了大约二十个世纪左右才注意到他的……呃,现在想来,我们的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
“算了,不跑题了——我们在二十个世纪左右之后才注意到这个特殊的‘罪人’……这个时候,所有的‘忤逆罪人’都是出自你的大区。”
“‘罪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也让我们感受到了恐惧——我们开始讨论你为什么要纵容这些‘罪人’……”
“然后,大约十个世纪之后,我们的大区里也零星出现了拒绝转生的‘罪人’……”
“你的大区的先民是从什么开始变得异常活波的?这个问题我们都没有注意——我们那个时候正在忙着争吵,也没有关注到那些普通的先民身上发生的‘并不明显’的变化。”
“当我们注意到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之后,我们才对时间变得敏感起来——就在我们注意到你的大区的先民身上的变化,并且开始讨论如何处理这些活波得过分的先民与及‘罪魁祸首’,也就是你之后大概十个世纪,我们的大区也有个别的先民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在我们接收你的先民之前,我们的大区里也有先民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太牵强了!”逃亡者领袖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所找到的‘决定性的证据’!”
“牵强吗……”统治者似笑非笑地看着逃亡者领袖:“为什么我觉得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