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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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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虎,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小萌秀眉微皱,连忙道。

    “我们要替你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领头的铁虎语气中带着愤怒,“这些天里你为这个家伙耗费了多少心神?可他呢?连句谢谢都不懂得说!”

    宁渊看着面前满腔愤怒的三人,脸色一成不变,仍旧停留在自我的记忆中。三人见他这副漠然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

    “他,他可能是个哑巴。你们别为难他。”小萌心地善良,努力地为宁渊说好话。她衣服上此时都溅满了污泥,为了照顾宁渊,她刻意将油纸伞的大部分位置空给他,更是令自己半边肩膀完全湿透了。

    “哑巴?最好是个哑巴!”铁虎性格比较冲,直接冲了上来,拎起宁渊的衣领。这些天里小萌为宁渊做的一切他一直看在眼中,早就心有妒忌,但偏偏这家伙还不知好歹,自然触犯了他的逆鳞。他决定今天好好给对方长一个教训,至少要教会对方说声谢谢。

    宁渊任由对方扯住自己衣领,双眼瞳孔毫无情绪的看着他。

    宁渊的这副模样让铁虎误以为对方是在看不起他,当下更加勃然大怒,直接举起拳头,就要朝对方脸上落下。

    “不要!”小萌急切的道,声音有些生气。听到她的语气不对,铁虎顿时软了下来,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却松开了手。

    “今天饶过你一次,若是再让我见到你不知好歹,我一定把你赶出村子!”铁虎撂下这句话,随后跟着两名同伴离去。

    “你没事吧?”小萌有些担忧的看向宁渊,刚刚铁虎虽然没做什么,但宁渊身上伤势严重,自然经不起折腾。

    宁渊摇了摇头。他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直到铁虎拎住他的衣领,他神智才稍稍清醒。他扫了一眼小萌,发现她全身半湿透,下半身更是溅满了污泥,当下心有歉意,终于从失去小圆圆的悲恸中短暂回过神来。

    “谢谢。”宁渊开口道,这是他这一个月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不若往日一般洪亮。

    乍听到宁渊说话,小萌有些错愕,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随后意识过来。“原来你不是哑巴。”

    “我们回去吧。”宁渊勉强的一笑,转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这些天来他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完全忽视了周遭的事物,更将小萌这位萍水相逢的姑娘对自己的好视若无睹。那名为铁虎的少年说的对,自己确实太不知好歹了。

    见宁渊那么多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小萌显然十分开心,一路上不断询问宁渊各种话题,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因为对这小姑娘心有愧疚,宁渊尽管无心说话,还是回答了她不少问题。只是小萌毕竟只是一个凡人,修者界的事情还是不要和她说的好,因此宁渊选择了撒谎。

    接下来的日子里,宁渊渐渐的恢复正常,不再像之前一般死寂。他虽然仍是寡言少语,但却是常在村落里走动,看着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渊出现的次数多了,村民们也渐渐对他习以为常。但是因为宁渊终日无所事事,住茅爷的,吃茅爷的,大部分人心里对他都是有些鄙夷,铁虎等一些年轻人暗地里更是称呼他为吃软饭的。

    宁渊只需神识稍稍散开,便能将村落里的一切尽收眼底,村民们的议论他自然也一清二楚。只是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选择暂时在这个小山村停留,因为他还没有从小圆圆的死中缓过劲来,需要时间疗养。

    不过比起一开始的萎靡不振,他总算是渐渐好转了,开始试着去治疗自己体内的伤势。与五大尊者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他在至阳殿圣主的攻击下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势,此次伤势之重不亚于上次遭受雷劫洗礼。而雷劫时有五毒蟾逆天的生还丹相助,这次却没有,因此他只能静静调养。

    所幸从魔尊行宫中带出的珍贵丹药还有许多剩余,宁渊每日打坐疗伤,体内絮乱的经脉慢慢调整过来,断裂的骨骼和脏腑也渐渐痊愈。

    小圆圆临死前将宁渊带入空间乱流,在里面飞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回归现世。因此宁渊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空间乱流里面最是捉摸不定,他有可能还在邯郸郡,也有可能早已离那里百万里之遥。他最担心的是,自己早已远离了大秦皇朝,若是那样的话,情况可就不妙了。

    不过从小萌的口中,宁渊知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内心松了一口气。他所在的地方是闽中郡,并没有脱离大秦疆域。闽中郡多深山老林,像小萌他们这样的村落在深山里还有不少。此处地形多丘陵山地,并无适合耕种的平原良田,因此粮食供应向来紧张。

    小萌所在的村落以打猎和采集为生,同时在山间开辟了梯田,种植一些市面上需要的农作物,每逢一段时间便到距离深山数十里远的县城里去,换取生活所需要的粮食和各种必需品。

    宁渊被小萌和茅爷捡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是茅爷带着小萌进城买卖,否则那条官道荒凉至极,恐怕再过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经过。而以当时宁渊微弱的求生意志,他恐怕真的会曝尸荒野,白白浪费了小圆圆的一番良苦用心。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宁渊转眼在这深山小村里呆了两个月,身上的伤势也好了个七七八八。这村落里都是十分朴实的人,与他当年所在的宁氏部落十分相似,因此给他一种心灵上的安定。

    每个人的生活都很简单,即便是与自己不对盘的铁虎几人,也只是看到自己时脸色不善,从未耍过什么阴谋诡计。长期生活在残酷的修道界,宁渊的心灵早已疲惫之极,此次小圆圆身死,对他打击更是极其巨大,因此他一时之间完全生不起离开这里的念头。

    他偶尔会牵挂先罡雷门的所有人,那一天宗门可是聚集了整整五名尊者境界的敌人,在自己消失之后,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担心,当时五大尊者决定对自己尽快下手,本就是准备撤退的意思了。面对南宫师祖和手持擎天剑的人王殿殿主,加上所谓的大秦皇室即将到来的似假非假的消息,他们心有忌惮,不可能在宗门长时间逗留下去。因此自己掉入空间乱流中,五大尊者恐怕以为自己已经身死,为求全身而退,不会再与先罡雷门继续为难,而是尽快离去。

    不过这猜测也并非一定准确,宁渊担心南宫师祖会为了替自己报仇而与五大尊者死磕到底,那样一来情况就扑朔迷离了,双方都有可能损失惨重。

    “杜问天……”想起当天在最后出手夺了小圆圆性命的杜家老二,宁渊拳头攥得紧紧,眼光中闪烁强烈的杀意。他此刻对杜问天的仇恨,甚至超过了当年对昊光宗。只是他知晓以自己此刻的状况,短时间内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因此强行抑制,将仇恨深深隐藏,独自舔着伤口,等待来日疯狂的报复。

    经过五大尊者杀上门来这一事,宁渊充分的意识到了自己修为的低弱。他固然能以涅槃二重天的修为击败大多数涅槃境修者,但是与得到了天地法则认可的尊者相比,却是什么也不是。

    萤虫岂能与皓月争辉?他是战体又如何,他掌握一堆强大的术法又如何,只要修为不够,生命同样操控在别人之手。

    必须变强!从悲伤中渐渐缓了过来之后,宁渊心中再度对强大产生了强烈的渴求。小圆圆的死让他经历了一次生命中的大悲伤,但是逝者已矣,他不可能让其死而复生,唯一的办法,便是替它复仇,让当日出手的五大尊者通通不得好死!

    心里有了目标,宁渊尽管仍然沉浸在悲伤中,但却是开始注意修炼。他首先要做的让自己恢复到全盛状态,因为长达一个多月的萎靡,无心顾及伤势,他体内出现了好几处暗伤。这些暗伤表面上看去影响不大,但是却很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更有甚者,会阻碍他日后修炼的康庄大道。他十分感激茅爷,对方给他敷用的那种药草十分奇特,虽然不像他收藏的丹药那般效果直接,但是却固本培元,药性温和而不霸道。在这样的深山老林,在一个凡人的手中,竟然有这等奇特的药草,让他一度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怀疑那茅爷来历不简单。但是他几次查探,发现对方体内毫无半点修为,确实是一名凡人无疑,顿时有些不解。看不透端倪,他也不强求答案,小萌和茅爷对他有再造之恩,待到过段日子后自己伤势痊愈,有勇气去重新面对生活,离去时必要重重感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