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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只要自己一提何洛香,儿子花镜明就岔开话题,说家里的琐碎之事不想听,一大堆的公事都处理不完,天天听自己叨唠,耳朵都快磨成茧子了。
周芳玉现在是乐得连眼角的折子都飞出来了,爱保养的她却浑然不觉,当她第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喜上眉梢的周芳玉就立刻左梳洗右打扮,跟个待嫁的新娘子似的脚步轻匆匆如燕的去了牡丹院。
她这是向花老夫人报喜去了,更有一深层的含义,以后或许指不定你还得靠着我儿子养老送终呢?
从玉番院到牡丹院,一路之上,周芳玉脸上一团眉飞色舞,她也是头一次感到玉番院到牡丹是如此的距离之近,原来总觉得路长线远的。
周芳玉来到牡丹院的正厅。
“真的?”老夫人脸色一团诧异之后,眉宇之中自是一团欣喜,她颤颤微微的拄着龙头拐杖下了一向卧着的软榻,连声唤着“晴儿,雨儿,赶紧去后堂烧注香,谢谢花家列祖列宗。”
“唉!”连晴儿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有几分兴奋,自从花若溪嫁给太子,成了华风瞩目的太子妃之后,花府已经好几年没有如此的高兴过了。
“芳玉啊,这个月的例子钱都给仆人翻一下倍吧,让府内上上下下也跟着乐呵乐呵,你说呢?”老夫人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因为她可以相信凭着花镜明的实力,终于可以让花家的下一代稳坐老太爷千辛万苦打下来的基业了,说白了,就是后继有人了。
“嗯!儿媳一会儿就去安排!”周芳玉的咧着嘴,就像秋天熟透的石榴般样。
再说花海正与花竟明父子二人。
散得朝会回来,花海正并未直接进得后院,而是直接把儿子花镜明唤进了书房,一扫脸上刚才的喜上眉梢,逐渐变得严肃起来,阴霾重重。
花海正背着双手来到书案之前,并不作声。
花镜明眉头也拧了起来,双手交搓板在一起,瞠目观着父亲花海正的一行一言。他不知道父亲想要做什么!
再说花海正深思良久,方才铺开书案上一纺纯白色的定周宣纸,双臂哗的一声向两旁分别铺平码正,搭上两边的镇尺……
花镜明欲上前帮忙,花海正大手向着左侧一摆,微微摇头,花镜明的大手抬到了半空,凝思之后便落了下来,屏气凝神看着父亲如何教诲自己?
花海正此时再缓缓提起大手指粗的狼豪,饱沾浓墨,目光如钜,不假思索,挥笔掂来,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四个大字“不如一默”
一道墨香淡淡袭来。
书案之旁的花镜明一动不动的看着父亲提字完毕,扑通的一声就跪倒在花海正的面前,“儿子多谢父亲教诲,没齿不忘祖训!”
“起来吧!”花海正捋着黑色的小山羊须,出神的盯着那几个未曾晾干的四个大字,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转身默默盯着自己挥下的几个大字,若有所思,之后花海正款款而谈,儒雅之气尽致,“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国,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花海正顿了顿,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花海正低沉的声音余音袅袅。
“儿子明白父亲的苦心!”花镜明垂首侧立,虽然他看起来是傲骨凌凌,但在老子面前照样是唯唯而躬,因为他是自己的一顺利仕途之路的铺垫者。
“一番天子一番臣,以后太子定会与你交隔,你定要三思而后行,切记,也许最后的赢家并不是他!”花海正阴鸷的目光凝着一股狠戾、一股阴险,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现在的皇帝明玉宸性格多疑,阴晴不定,最后君主之位花落谁家都不是定数……连他对明月仁都紧紧捏着一把汗,“你定要谨慎,才能风雨飘摇之中屹立不倒。”
花海正娓娓道来,郑重其事,非常的严肃,完本没有了儿子升官之后脸上的喜悦,“明天也许就会有人来拉拢你,你知道该怎么办吧?中庸之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
“儿子谨记!”花镜明的脑门也渐渐渗出一丝冷汗,看起来自己衣锦还乡,得了高官厚实禄,不过离荣华越近,说明一念之间可能离生死更近了。
看着儿子对自己的毕恭毕敬,完全没了有前几年傲气九重天的凌霸之势,所以花海正还是暗暗赞的看了眼儿子,微微颔首。
“直接去牡丹院吧!”花海正对临出门前的花镜明叮嘱道。直接从书柜之中的取出一本孔子,哗哗的翻阅了起来,嘴角轻微的嗫嚅着,连舌尖也跟着兴奋着的读着。
他是小心的高兴着,但不会忘本,理智到了一种圣人的唯我境界。包括他宠何洛香自然也是有一番道理的。
整个花府洋溢在喜庆的气氛之中。
上午,花若谷本来想睡个懒觉,却被二房传来话,今个早上各房都要去花厅就膳!所以花若谷在杜鹃的劝解下不得不去了前厅。
早膳过后。
花若谷还没回到竹园,就听到府内传来喜报,原来是二皇子明月夜前来祝贺……
她一点也不奇怪,明月夜来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却是来得很巧,很是时候。
昨天自己也生了小鱼儿的一肚子气,尽管花若谷再三的告诉小鱼儿自己是为他好的时候,花小鱼才说勉强的原谅了自己,当时的情形,差一点气得花若谷的鼻子给歪了。
自己想了起还是去湖心亭散散心吧,喝斥了苏莞,还有杜鹃,自己一人来到了凉亭之中,扬起柳眉,看着一波的碧水,微微随着岸边的春风泛起一丝丝不大的涟漪,就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一副害羞待发的样子。
再说花府前院的正厅之中。
“微臣叩见夜王殿下!”花镜明在前院的正厅迎接着一身青色长衫的明月夜。
“恭喜!来,镜明,这是本王的贺礼!”明月夜府了身子,面带春风,手指指着案几之上的红锦盒。
花镜明身子一怔,抬起明亮的眸子探向锦盒之中,一颗光彩夺目的夜明珠,炫着七色的兴彩,七彩龙珠,好像是去年祈年节的时候,番帮朝贺皇上的贡礼,今日明月夜居然眼睛也不带眨的送给了花镜明。
花镜明的心中不由的吸了口气,起身的功夫,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连笼袖又向着坐在红木椅上的明月夜放到额着,“花镜明何德何能,受夜王爷如此抬爱,愧不敢当!”花镜明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全身上下绷着一股受宠若惊的样子。
“看你现在,怎么一点也不像在战场之上与本王一起大块剁怡的样子,难道还要让本王把礼盒带回?”明月夜故意抻起如玉的面孔,难道不想给本王面子?
花镜明吸了口气,只得探近身子,小心的接过价值不菲的那方红色的锦盒,手中顿觉沉甸起来,明显还有一股烫手的感觉。
正在这时,二人的耳际传来细细的莲步之音。
“见过夜王爷!”此时不知道听到什么风声的花若凤小心的闪进了正厅,柳眉杏眼,一双秋水汪汪,略上的桃腮透着红润与羞涩。
明月夜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丝不快,脸上的荡漾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了。
“这是……”明月夜故意佯装不知,倒让花若凤小脸羞郝起来,还有一丝的尴尬,小手紧紧绞在一起。脸也在莫名其妙的大哥眼中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花若凤记着那天好像在二皇子府见过明月夜,好歹一面之缘也是有的,怎么就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以遮自己的羞意。
“这是舍妹花若凤!”花镜明压了压胸中的一口气,眉头舒缓了下,连忙上前一步,大手一指向花若凤,示好的向明月夜借绍。
“镜明,本王与你有要事相商,可否麻烦令妹回避一二!”明月夜连看也不看花若凤一眼,然后直接脱口而出逐客令。
花若凤窘迫得就像被人看穿心事的小绵羊,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连同花镜明也有些难以为情,他知道明月夜对女人的态度绝不像太子明月仁,他的态度一向是鲜明的,就包括明妃软硬兼施让他娶了李尚书家天姿国色的李婉儿,可是他却愣是看不上眼,花镜明隐约猜到了几分,或许心中也留下芳草一片。
“凤儿,刚才唤你来倒茶,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花镜明一脸的嗔怪,并给花若凤留下了几分情面,花若凤感激涕零的看了眼冲自己挤眉的花镜明之后,留恋的望了眼正在低头品茶的明月夜,一咬银牙而去。
“舍妹年幼,尚不懂事,扰了王爷的雅兴!”花镜明很是委婉的向着夜王示谦,其实明月夜知道那位就是花府的一位小姐,因为她那天一直跟在花若谷的身后,不过花若凤的那双一直不安寻摸、投机取巧的眸子却被他早就逮了个正着。
刚想下入正题,一声粗重的脚步声闪了进来。
“今天二弟好兴致!”太子明月仁一脸的春光无限,大冷天的摇着羽扇就晃了进来。
花镜明一见赶紧扑通的跪倒在地上,“花镜明叩见太子殿下!”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明月夜倒是早早扫见了太子明月全,但一股冷傲的面孔顿了顿之后,才不紧不慢的抬起身子,冲着太子明月仁微微一弯身,“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罢了,大厅很热闹啊?哟二弟也在啊!看我这双眼,刚才愣没看到!”明月仁一股酸拉巴几的样子,流光直接抬向了风淡云轻的明月夜。未等明月夜开口,太子明月仁又顾自的直接坐到了花厅的正位之上,翘着二郎,一副狐假威的样子,羽扇还是轻轻的呼扇着,一身淡青色的袍子,雕龙绣凤,金针银丝。“看来皇兄以后得好好的向着皇二弟学讨教,什么叫做捷足先登了?”明月仁还不遗余力的讽刺着明月夜,他担心明月夜今天会搅了自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