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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行,我们哥几个凑凑,去大馆子定几桌,横竖不让太师府看轻不就得了?”众人想了一会儿,有人想出了一个主意。
众人都说好,只有上官勇摇头,“不能再要你们花钱,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就是想装也装不像。安二小姐应该是个好女子,我想她不会在意。”
“若是安二小姐在意这些。”武官中有人这时说道:“那她就不是大哥的良配。”
这一句话说的让院中的众人又沉默了半天。
上官睿这时道:“大哥,你这会儿该去上朝了,还是快些走吧。”
上官勇摇头自嘲道:“我上朝就是站在殿下听声,这也叫上朝?”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马上有武官出声道:“我们在军中只要肯拼命,还怕拼不来功名?”
上官勇听了这话也只是一笑,让众兄弟在家中随意休息,他自己空着肚子出了家门,一个人骑着马往皇宫赶去。
而此时皇宫御书房的内室里,大太监吉利捧着安太师亲自送进宫来的锦盒,跟世宗禀道:“圣上,这是太师送呈的。”
“是什么?”世宗低头伏案正写着什么,也没抬头便问道。
吉利道:“奴才查看过了,这锦盒里是昨日太师府中的那副绣品,太师说叫月下荷香。”
世宗抬起头来,他面前展呈着的绣品如画一般,月光皎洁,池水清浅,两朵青莲亭亭玉立,似乎无风也有暗香飘彻。世宗看了这绣品许久,甚至能想像出安锦绣坐在绣架前,一针一线专心绣画的模样。
吉利在一旁陪着世宗看了半天的绣品,开口试探地问道:“圣上,这绣品要收在哪里?”
“挂那里吧。”世宗看似随意地指了一处地方。
吉利一看世宗指的地方,御书案旁的一处地方,挂着当世名家的一副山河图,“奴才遵旨。”吉利没多说什么,忙躬身领了旨。帝王心思,就算猜到了,也要当做毫不知情。”圣上。”吉利领了旨后又跟世宗道:“太师还在殿外。”
“不见。”世宗看着面前的绣品,冷声说了两个字。
吉利退出了御书房,对在御书房外等着的安太师小声道:“圣上说了不见。”
安太师只能冲吉利拱手一礼后,转身要走。
吉利却又走近了安太师几步,把声音压得又低了点,对安太师道:“圣上很喜欢太师献上的绣品。”
安太师冲吉利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他稍后会命人给吉利送上份量不薄的礼,这个世宗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对他做出了提点,圣上喜欢那副绣品,所以圣上也喜欢那个绣这绣品的人,所以安二小姐的婚事早些办了,对大家都好。
祈顺朝这天的早朝没人再提昨日太师府上的事情,偌大的王朝,每天都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足够朝堂中的君臣们商议定夺。
上官勇老老实实地站在金銮殿外,殿内关于朝政的争论声很清晰地传到殿外,只是大老爷们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话上官勇听不大懂,不一会儿,上官将军人还笔直地站着,心思却开了小差,满脑子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婚事。酒席要摆,花轿还没定下来,连自己的喜服还没有做,还有婚礼当天他要请哪个上官族的长辈来主持,上官勇越想自己的婚事,越发现自己应该做的事一大堆,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没做。
安太师在朝堂上什么话也没有说,世宗也没有找他说话,退朝后,世宗点了几个大臣的名去御书房议事,同样没有点安太师的名。安太师顶着同僚们或探究,或担心,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走出了金銮殿。
“父亲。”同朝为官的工部侍郞安元文走到安太师的跟前,手指着两人的左手边让安太师看。
安太师顺着长子的手望过去,就看见上官勇柱子一样的站在那里。
“他还想怎样?”安元文小声问安太师道。
“唉!”安太师叹了一口气,“为父去跟他说会儿话,你回工部衙门去吧。”跟安元文说了一声后,安太师往上官勇那边走过去。
“太师。”上官勇看着安太师走到自己的跟前了,才拱手冲安太师行了一礼。
安太师侧目看看几个冲他这里伸头看的大臣,几个想看热闹的大臣忙都走开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安太师跟上官勇小声说了一句。
上官勇跟在安太师身后走,走了几步后还是忍不住问安太师道:“太师,昨日二小姐还好吗?”
安太师道:“有老夫在府中,谁还敢慢待她?”
上官勇说:“她昨日吃了一记耳光。”
安太师脚下打跌,先是要恼,可是转念又一想,他的女儿还没进上官家的门,就已经被上官勇这个武夫护上了,想来安锦绣嫁入上官家后过的日子不会差,想到这里,安太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太师?”上官勇虽然跟在安太师身后一点的地方走着,可是也看到安太师笑了,当下心里就不好受,怎么他说安锦绣挨了打,太师这个为人父的还笑?
“你跟我来。”太师只跟上官勇说道,快步往前走去。
五皇子白承泽站在金銮殿外的高台上,目送着安太师和上官勇走远。
“五弟。”太子白承诺走到了白承泽的身旁,小声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武官竟有那样的福气,可以得安二小姐那样的女子为妻,只是可惜了那个佳人。”
白承泽低头一笑,也小声对太子道:“安府二小姐相貌再好,也不过是庶出罢了。”
太子拍一下白承泽的肩膀,“嫡庶有别?五弟,如若安二小姐听到你这话会伤心的。”
太子下了金銮殿前的高台之后,由众多宫人侍卫簇拥着往东宫而去了,白承泽这才迈步下数百级的御阶。嫡庶有别的话,安锦绣听了会伤心,可是太子听了就会很高兴,对此白承泽可是清楚的很。”嫡庶有别。”白承泽心中默念着这四个字,突然回头看向高高在上的金銮大殿,皇后所出的嫡子又如何?殿中的那把椅子只要是龙子就都有资格坐,他们的父皇也不是中宫皇后所出,不一样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爷。”白承泽下了御阶后,贴身伺候他的小太监高登就迎了上来。
“回府。”白承泽也不停步,脸色一派平静地径直往宫外走去。
高登直到跟着白承泽远离了皇宫之后,才小声跟白承泽道:“爷,奴才将爷为娘娘寻的观音像送进齐芳宫了,娘娘很喜欢。”
“我母妃还好吗?”白承泽问道。
高登不敢跟白承泽说假话,忙低声道:“爷,新选的秀女前日进宫了。”
白承泽便不再说话,秀女进宫,没有那个宫中的女人会心情好的。祈顺朝秀女三年一选,白承泽觉得上一次选秀才刚结束不久,没想这么快就又三年了。
白登又道:“娘娘也让奴才带话给爷,她打找人测过字,安府二小姐无福。”
白承泽催了一下跨下的骏马,离了白登一点距离。是安锦绣无福,还是他与安锦绣无缘?与安锦绣见过两面,在东宫时,那女孩妆容艳丽,在安府香园时,那女孩却又妆容素净,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女子,浓妆淡抹都相宜。安锦绣,念着这个名字,白承泽心中有些许的不舍,太子有一句话是说对了,配上官勇,可惜了那个佳人。
“爷。”白登这时又追了上来,“太师。”
白承泽不用白登提醒,他也看到了安太师和上官勇进了路边的一家酒肆,这两人是要去酒肆商议婚事?想到这里,白承泽觉得荒唐的同时,心中也莫名的一阵烦燥,突然就打马扬鞭往前飞奔而去。
安太师倒是没有注意到五皇子从自己的面前骑马过去了,他带着上官勇走进了这家京都城里上等的酒肆,在小包间里与上官勇面对面坐下了,便问道:“你想何时迎娶老夫的次女?”
上官勇想说明天,可是犹豫了一下后,上官勇道:“末将想三日之后。”
安太师说:“三日之后?”
上官勇点头认真道:“末将希望越快越好。”
安太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跟上官勇说什么,昨日只是一个例外,安锦绣平日在家中过得日子还不错这样的话,上官勇也不会信了。再加上今日早晨吉利提点的那句话,安太师冲上官勇点了点头,说:“三日的时间你就可以把婚事安排好?有难办的事,你不妨与老夫说说。”
上官勇也不看安太师,只把头摇了一下,说道:“没有。”
准女婿的不识好歹把安太师气到了,三日之内要如何安排一场婚礼?”卫朝。”安太师好声好气地跟上官勇道:“圣上昨日赏赐了锦绣不少金银玉器,恩旨上说是给锦绣添嫁妆之用。”
上官勇说:“圣上仁慈。”
“你这是听不懂我的话啊!”安太师叹气,为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女婿是自找苦吃。
上官勇一脸不解地看着安太师,世宗赏赐给安锦绣的嫁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会贪图妻子嫁妆的人。
“圣上赐了宝物给锦绣添嫁妆。”安太师只得把话说在了明处,“卫朝,你与小女的这场婚礼如何简朴?你这是御赐的姻缘,成亲当日,你与小女还得到宫门前叩谢皇恩,你真的知道这场婚事的轻重吗?”
上官勇坐着愣了半天,他哪里能想的到这么多?
“你就一切都听我的吩咐吧。”安太师也不想再跟上官勇废话了,说道:“我们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你已无长辈在世,我为你的婚事打点一二,也无不合礼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