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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我,你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刘雪丽伸出手,帖在玻璃上,似乎能抚摸到靠在玻璃幕墙上的唐旭宸。“旭宸,这不是为你,而是为我。还记得蜜月安排吗?我想去马尔代夫与冰岛。答应我,你一定要去那些地方。把马尔代夫海滩上的沙子,冰岛火山上的冰雪带回来。还要在马尔代夫的海滩上、冰岛的火山上拍照留念,一起放到我的坟墓前。对了,拍照时要对着镜头微笑,别黑着脸,不然我会不高兴的。旭宸,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必须答应我。”
唐旭宸一直在流泪,他不想答应,因为刘雪丽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旭宸,好好活着,别让我在天堂里为你哭泣。”
“不,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我要你活着……”唐旭宸闭上了眼睛,无比的悲痛让他想到了死。
死能了结所有痛苦,活着却要承受悲伤。
等他睁开眼睛,刘雪丽已经离开了。
“小雪……”
唐旭宸爬了起来,在他朝通道入口走去时,水淼瑶拦住了他。
“让开!”
“你进去的话,承受悲伤的就不是你,而是她。”水淼瑶没有让开,她的这句话产生了效果。
“你说什么?”唐旭宸一把抓住了水淼瑶的胳膊。
“她还没有发病。”
“什么意思?”
“到目前为止,只有七个人还没发病,她就是其中之一。”
“你……你是说……”
水淼瑶看了眼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唐旭宸立即松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在这七个人中,肯定有天生免疫者。”
“她……她对病毒免疫!?”
水淼瑶摇了摇头,说道:“之前的五百多名感染者,潜伏期都在六个小时以内,即便是最强壮的男性,也只有五个多小时。她是否对病毒免疫,现在还说不清楚,要等最终的化验结果。”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明天这个时候。”
“要这么久?”
“这是一种全新的病毒,没有人了解病毒的性质,需要做很多实验才能确定她是否产生了抗体。”水淼瑶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但是不管怎么说,她没有发病,也就还有一线希望。也许她只是暂时没发病,并不具备免疫能力,只是对你来说,进去后的生还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唐旭宸长出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水淼瑶的意思。
“你知道失去最爱有多么痛苦,你愿意让最爱的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吗?你是男人,也许是最坚强的男人。你都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一个算不上坚强的女人能承受?如果你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就不要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也没有精力管你。好好想想,做你该做的事情。”
唐旭宸沉默了,他想让刘雪丽活着,却不想让刘雪丽活在痛苦之中。
水淼瑶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隔离通道。
这时候,开来几辆救护车,防疫人员从车上抬下了隔离手推车。在运走最后一批遇难者的遗体之后,防疫人员将把刘雪丽等七名没有发病的感染者送往疾病防控中心,做更加全面的检查。
在他们当中,肯定有人对病毒免疫,只是没人知道到底是谁。
欧阳凤鸣走了过来。“老唐……”
唐旭宸目不转睛的看着酒店里的隔离区,没有理会他。
刘雪丽在隔离区里面,已经脱下了外衣外裤,水淼瑶等几名女性防疫人员正在帮她冲洗身体。
“她一向很幸运,肯定能挺过来。”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说道,“你留在这里发挥不了作用,回去好好睡一觉。”
“欧阳,你在开玩笑吗?”
听到这话,欧阳凤鸣笑着摇了摇头。“行,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不做傻事就行。你呆在这里吧,我得走了。”
“抓捕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水淼瑶的话,让唐旭宸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找到了八个病毒扩散装置。”
“八个!?”唐旭宸立即转过身来,不敢相信的看着欧阳凤鸣。
“上海那一个没有找到,行动人员击毙了一名中年男人,经证实,那人是一家外资企业的经理,准备坐动车去北京出差。恐怖份子已经逃脱,带走了扩散装置,还撬掉了扩散装置上的定位芯片。”
“妈的!”
“警方已经封锁火车站与机场,港口那边也已加强监控,所有出城道路上都已安排人员检查过往车辆。国土安全局正在分析火车站的监控系统拍下的画面,应该能够找到那名恐怖份子。”欧阳凤鸣叹了口气,说道,“杨诗琪留下来负责北京这边的善后工作,所以我得马上赶往上海。”
“田皓桐有没有联系总参谋部,让空军安排无人侦察机?”
“都已安排好了。”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上海,等我处理好国土安全局的事情,再去上海跟你会合。”
“老唐,你不用硬撑,有我跟杨诗琪……”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唐旭宸回头看了眼已经穿上病服的刘雪丽,然后朝停在道路中央的直升机走去。
欧阳凤鸣暗自叹了口气,跟上了唐旭宸的步伐。
“确认恐怖份子的身份之后,得在全市范围内布控。没有绝对把握,千万不要发起抓捕行动。那个家伙能逃脱,还知道扩散装置上有定位芯片,肯定不简单,也许跟协助展鹏图的内应有联系。”
“我知道怎么处理。”欧阳凤鸣应了一句。
“陈金彪提到了第二波恐怖袭击,虽然展鹏图没有交代,但是我们不能大意,还远没到说结束的时候。”
“这样的话,我们得把掌握的线索重新梳理一遍。”
唐旭宸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去上海,等我到了国土安全局总部,再跟你联系。”
“老唐,”走到直升机旁边,欧阳凤鸣停下脚步。“你开始的样子很吓人,再也不要做这样的蠢事了。”
唐旭宸勉强笑了笑,帮欧阳凤鸣拉开了直升机的舱门。
此时,国土安全局总部。
追查那名恐怖份子的行动已经开始,主要就是利用火车站监控录象,查找之前跟那名被击毙的中年人有过直接接触的可疑人员。定位芯片在那个中年人的行李箱里,恐怖份子肯定接近过他。
只是,那名中年人是单独外出,进入火车站之后,没人跟他有过近距离接触。
春节早就过去了,又不是周末,也没有临近小长假,火车站里的旅客并不多,也就谈不上拥挤。
在被击毙前,他只在火车站里呆了十五分钟。
“也许是在来火车站的路上,恐怖份子把定位芯片放到了他的行李箱里面。”
杨诗琪摇了摇头,否认了田皓桐的推测。
中年人是坐出租车去的火车站,当地警方已经找到了那辆出租车,证明出租车司机没有嫌疑。
从那个芯片里获得的信息表明,上海那个病毒扩散装置的安置地点是火车站。恐怖份子不可能提前知道中年人要去火车站,也就不可能在中年人上出租车之前把芯片放到他的行李箱里面。
“把监控录象回放一遍。”
中年人在火车站的广场下了出租车,进了候车大厅后,到自动出票机上兑换了通过电话预定的车票,然后到旁边的快餐店买了一杯饮料。他看了大约五分钟的报纸,喝完饮料后去了洗手间。
“等等!”
“怎么了?”
“他进去了多久?”杨诗琪指了下计算机屏幕。洗手间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因此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两分钟,不到三分钟,肯定憋了很久。”
“快进到他出来的时候,注意跟随他出来的人员,截下所有人的相貌,跟数据库里的恐怖份子资料做对比。”
“之前已经做过了,都是平民。”
“不对!”杨诗琪锁紧眉头。“倒退到十五分钟之前,对比进出洗手间的旅客,在他进去之前有哪些人在洗手间里面?”
宫浩宁没多罗嗦,立即按照杨诗琪的吩咐去做。
很快,结果出来了。
在中年人进入洗手间之前,里面有三名旅客,其中一个已经进去十分钟,而且在中年人出来之后,依然在洗手间里面。
即便是大解,也要不了十多分钟。
“他不在恐怖份子名单里面。”
“把图像做清晰化处理,发给欧阳与上海那边的情报人员。联系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内通缉此人。”
“不能这么做!”
杨诗琪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了走进办公室的唐旭宸。
“只把照片发给欧阳与军情局的情报人员,暂时不要发布通缉令,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调查结果。”唐旭宸走了过来。“国土安全局内部有展鹏图的人,在挖出这个叛徒之前,必须低调行事。”
“老唐,刘姐……”
“她没有发病,也许对病毒免疫。”唐旭宸看了田皓桐一眼,说道,“那个家伙知道扩散装置上有定位芯片,还找了个替死鬼,很可能跟内应有直接联系。逼急了,他会在任何地点释放病毒,我们不能冒险。”
“现在怎么办?”杨诗琪交出了指挥权。
“我们得把所有线索重新梳理一遍,如果……”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等唐旭宸收住嘴,田皓桐去拉开了房门。是一名总部安保人员,看到唐旭宸,他显得有点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