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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叶天,我们都明白这一点。”大竹直二的手徐徐地离开了枪柄。
“那些人是无辜的。”叶天说。
“中国人的古训中说,人之初,性本善。也许,生活在地球上的每一个人,最初都是善良而无辜的,但随着生命的成长与进化,某一部分成了障碍、毒瘤、垃圾与累赘,必须清除,以保障系统的完美运行,就像我们使用的电脑系统那样,每周、每天甚至分分秒秒都需要执行‘清除无效文件’的动作。唯有如此,才能进步。我说过,那些人是来解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句诅咒的,时间一到,无论事情是否得到解决,他们都要被清理掉。”这一次,大竹直二的语气变得柔和了些,不像大砍大杀的屠夫,更像是握着手术刀文明杀人的外科医生。
日本人以“坚忍不拔”著称于世,叶天从大竹直二身上看到了这种特质。
“必须如此?”他问。
“必须。”大竹直二不容置疑地回答。
二战时,日本人曾在中国大陆上演过无数场“屠城、屠村、屠俘”的惨剧,漠视生命,蹂躏一切,并且奉行可恨又可怕的“三光”政策,即“杀光、抢光、烧光”。那是日本侵华期间实行的一种最惨无人道的政策——见人则杀,见物则抢,无法带走之物则烧。
如今是和平年代,叶天又要眼睁睁看着同样的惨剧上演,但却无法阻止,因为他此刻也是大竹直二砧板上的鱼肉。
“那个,要不要抽一支?”大竹直二向侧面的宽大办公桌指了指,桌上随意地散落着几盒柔和七星香烟。
叶天记起了地下世界外面的烟蒂,那大概也是构成陷阱的一部分吧。他摇摇头,努力调整呼吸,不把憎恶与愤怒形诸于外。
大竹直二踱到桌前,弹出一支香烟,揿下打火机点燃,凝视着飘摇向上的悠悠烟雾。
“据说,青龙就要来了。”叶天不冷不热、不动声色地说。
“对,没错,青龙、长江矩阵都会来。不过,就像我刚刚用‘意念驱动’杀死的长江十八号白蝠王那样,擅入者,都会死。现在绝不是冷兵器格斗的年代了,更非单兵作战、硬碰硬、枪械火拼的海湾战争年代。提前布局者胜,追随盲动者死。我从不忌惮青龙的存在,该见面的一定会见面,总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大竹直二笑起来,将香烟衔在嘴角,不屑地向窗外随意指了指,“如果他来,这里就是他的浮雕墓地。”
窗外,灯光中的浮雕世界静默地矗立着,用自身凹凸不平的诡异构图、绵延起伏的流动创意诉说着远古时代的洪荒历史。若将这些资料传送给外面的考古学家,必将引起旷世轰动,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将中华文明的历史再提前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人类获得的不过是一串数字,既不会提高国力、军力,也不能提升民力、创造力。
反之,作为日本人的大竹直二,却从浮雕中发现了决定性的大秘密。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巨大落差,使叶天的信心倍受打击。
“蓝色,代表宁静、清爽、冰冷,也象征希望。柔和七星的蓝白经典包装,给人以冷静的感觉,旋风标志带给人无穷的动感。在大学里,我尤其喜欢柔和七星香烟的广告,总是以蓝天、白云等自然风景为主,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精神愉悦的感受。这是大和民族的自豪,所以日本烟民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都以柔和七星待客,不忘国家与民族的骄傲。”大竹直二借一支香烟来提醒叶天,其所在的大和民族有多么优雅、高贵。
“吸烟有害健康。”叶天冷冷地回应。
“烟草是上帝送给智者的礼物。”大竹直二优雅地旋身,全身都包裹在淡蓝色的烟雾中。
奇怪的是,叶天注意到,对方曾很在意地向右前方的浮雕墙盯了一眼,似乎有所发现。
“要不要下去看看?”大竹直二问。
叶天想了想,摇头拒绝:“不,我的脑子乱极了,必须得静心思考一会儿。大竹先生,能否让我独处一阵?”
大竹直二点头,昂然走向办公室的另一端,打开一扇门,哈哈大笑着离去。
眼下,叶天知道大竹直二果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无论是在大熔炉还是三星堆,对方都掌握了足够多的真实资料,并且有充足的人力、物力、财力作为后盾,有备而来,有的放矢。所以,对方每一步都非常成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面对这样的强敌,自己该怎么办?
叶天试图避开浮雕世界的困惑,用遥控器降下地图,挡住窗外亦真亦幻的广阔场景。在那些地图上,他发现了许多标红的箭头符号,从四面八方指向四川三星堆遗址。准确说,地图展示的地貌年代,是在公元1930年到1940年之间,因为数个箭头的上方,都用小号文字做着时间说明。
所有箭头中,最显眼的一条,是从日本版图的东京一直跨海而来,指向三星堆。箭头上方,写着这样一句话:“天皇下令,必夺此地,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入口。该地域的意义,甚至比鸭绿江口岸、东北三省屏障更重要。”
叶天抱着胳膊在室内来回踱步,脚步忽快忽慢,脑子里的思考速度也是如此。他希望找到大竹直二本身的弱点,然后以此为出发点,将对方构建的这张“思维天幕”划开一道缺口。
“不能按照对方的步调前进了,那样,永无胜机。”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如此告诫,“二战、天皇、藏金、三星堆、大熔炉、黄金堡垒、超级武器……所有这些贯穿起来,就是日本人的行动纲领和步进轨迹。那么,他们要什么?他们要的东西到底在哪里?玉龙雪山才是最终目标吗?”
“鬼门十兵卫!”叶天脑子里忽然跳出了一个名字,也就是那个栖身于大熔炉下的半石半人怪物。既然大竹直二探索大熔炉的目标是那怪物,某些秘密也一定维系在怪物身上。截止目前,他还没有见到两个关键人物,鬼门十兵卫仅是其一,还有一个则是来自关塔那摩海底铁狱的梅森将军。
“咝咝……”一种异响自窗外传来。
叶天一闪,关闭室内光源的同时,贴身于墙角,屏住呼吸,谛听窗外动静。他对那种声音很敏感,百分之百是蛇类一边蜿蜒爬行一边吞吐蛇信时发出的。
“咝咝、咝咝咝咝……”那声音从一排窗移动到另一排窗,并加速向上,到了办公室北墙右上方的通风口附近。那是一个边长一尺的正方形窗口,上面安装着横向的木纹百页窗,各条页片的间距为一厘米左右。
“这一次为什么不是蝴蝶?而是蛇虫?”叶天一下子想起了那只毁灭于王公公掌心的可爱蛱蝶,并因此而联想到方纯的笑靥。她的笑,是他黑暗旅程中的灯盏,而她红唇上的温度,则是开放在他心头的一朵不朽莲花。
“咝咝”声消失了,但另有一种单调而邪恶的皮鼓声却一下一下地传来,声源并不在窗上,而是在窗外的广场上。
叶天触摸着墙壁,无声地滑行到远离百页窗的另一面墙,耐心地听了几分钟,确信那是真实的鼓声,而非幻听。
“咚、咚、咚”,鼓声持续传来,他觉得墙面也受到了震动,震感传入指尖,经脉络直抵自己的内心。
“是阮琴。”鼓声即是心声,他在那种从容不迫、步步为营的节奏中感觉到了一股邪恶妖冶的暗流。这里是大竹直二的腹地,阮琴大张旗鼓地闯入,岂不是自寻死路?
叶天从地图缝隙中望下去,果然看见穿着日式和服的阮琴正站在广场正中,胸前背后各挂着一只漆黑色的小鼓。敲响小鼓的既不是鼓槌,也不是她的手掌,而是两条从她脖颈上垂挂下去的五花小蛇。蛇头灵巧地一起一落,节奏鲜明的鼓声便一波一波传来。
和服是日本人的传统服装,女性和服款式多样,色彩艳丽,已婚妇女多穿“留袖”和服,未婚小姐则多穿“振袖”和服。此刻阮琴所穿的,就是一件“黑留袖”和服,通体以黑色为底色,染有五色花纹,前身下摆两端印有盛放的缠枝菊花图案。
她的黑发在头顶挽成高高的螺旋发髻,用一根细长的银制蛇头簪别住。灯光中,乌发与银簪一起闪亮,与她身上表现出的凌厉杀气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很快,矮矮胖胖的王公公便倒背着双手施施然出现,一路呵呵呵呵地假笑着。两人没有太多交谈,相距五步时突然相互快攻,电光石火、兔起鹘落般交手十几个回合。王公公踉跄着向左方直冲出去,单手抠住自己的喉咙,鲜血箭一般喷射出来。
“割喉!”叶天见识过阮琴贴身格斗的本领,对出现这一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王公公侧向倒下,他的头顶忽然飞起了一大一小两只蝴蝶,绕着尸体翩翩飞舞着。
鼓声仍在继续,那是对于大竹直二一方的嚣张挑战,接下来必定会有另外的高手应战。叶天稍微犹豫了一下,悄悄推开门,计算好了急速出击的路线。门外虽有梯子,但情急之下是可以忽略不用的,他可以直接跃下五米高的台子,进入广场。
门一开,第三只蝴蝶出现了,灵巧地滑进来,打了个转,停在叶天肩头上,两只纤薄得近乎透明的蝶翼微微地上下扇动着。
“是方纯派你来的吗?如果是,就赶紧飞出去告诉她,这里危险,暂且远离。另外,即使在平川地带,也要当心青龙的逆袭。”叶天小心地低语着,生怕自己嘴里呼出的气息惊吓到那小精灵。
这只黑白腰身、七彩羽翼的蝴蝶只是老老实实地伏着,不因他的叮嘱而有丝毫异动。
叶天自嘲地轻笑起来:“呵呵,我把这件事想得太神奇了,方纯又不是孔丘七十二门徒中排在二十位的公冶长,怎么会懂得驱使鸟兽飞虫的方法?我对着蝴蝶说话,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
嗖地一声,广场中飘然落下一名身着雪白色长袍的女人。等她落地站定,身子再转过来一点,叶天才看清那竟然是餐厅中的主厨萨琳娜。
“这是两名日本人之间的事,大竹先生派我来,一劳永逸地解决矛盾。”萨琳娜轻轻弯曲右肘,小臂一荡,一柄两尺长的黑色中刀滑落在掌心里。她对阮琴的态度很客气,双手横刀行注目礼的时候,所有姿势中规中矩,不敢有丝毫轻慢。
“不,大竹直二是派你送死来的!这不是日本人之间的事,而是我和他之间为了证明彼此而单设的一场赌局。”阮琴袅袅婷婷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客气地弯腰还礼。她对萨琳娜的态度很温和,要远远胜过刚刚搏杀王公公时的彪悍骄狂。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喝着日本海的水、吃着日本岛的蔬菜和谷物长大、敬奉同样的神祗、血液中包孕着大和民族的生长基因……唯一不同的是,您有着日本皇室的高贵血统,这一点是永远不能磨灭的。无论您身在何方,加入何种国籍,基因都无法更改。江湖上把您尊称为‘大和之花’,这是我们日本民族的骄傲。既然是属于“大和”的尊贵之花,岂能帮助外人蚕食自己的祖国?现在,还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当面锣对面鼓地谈?”萨琳娜十分健谈,词锋咄咄,应该是有备而来。
“我毕生以日本皇室为敌,因为我和母亲正是因皇室夺权派的倾轧排挤而远走他乡的,所谓的‘皇室血统’是我的耻辱。‘大和之花’这个名字时时提醒我,不能忘记那些流离失所、苟延残喘的逃难岁月,不要忘记报仇——”
两个人的交谈瞬间中断,因为看似彬彬有礼的萨琳娜突然反手出刀,带鞘的中刀荡起一阵黑烟,卷向阮琴的脖子。
阮琴旋身一拍,双掌夹住刀鞘,但这恰好给了萨琳娜快速拔刀的机会。日本中刀最能发挥威力的攻击范围为一步半到三步之间,刀一出鞘,即反搠进阮琴的左肋之下,并立即向外上方反削出去。
若是顺利,那一刀就要卸掉阮琴一条完整的左臂。二战时期,中日战场上多的是被日本武士砍掉臂膀的中国伤兵,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猝然中刀所致,因为那已经是日本剑道里熟得不能再熟的套路。
一刀过后,阮琴的和服仅仅脱落一袖,可她的臂膀却仍然安好。萨琳娜双手握着刀柄收刀后退,刀尖上已然多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黑色带子。那一尺长的带子居然是活着的,随着萨琳娜扬刀向上的手势半空一弹,便缠绕在她脖子上,然后迅速收紧。
“铁线……铁线蛇……铁线……”萨琳娜喘不过气来,丢弃中刀,双手去撕扯那条小蛇。
铁线蛇是蛇亚目游蛇科铁线蛇亚科铁线蛇属下的一种蛇类,原始产地是印尼爪哇岛,成年蛇浑身鳞甲,能够抵御刀剑袭击。叶天判断,那蛇是藏在阮琴腋下的,非但挡住了萨琳娜的突袭,更随刀而上,绞杀强敌。
叶天不再犹豫,从门缝里滑出去,翻身跃下办公室所在的高台,直奔萨琳娜。他曾目测过直距,从高台至广场中心只有四十步,三个起落就能抵达。他无法判断萨琳娜是好人还是歹人,只是不想这种无休止的杀戮在继续下去。
当他落入浮雕广场时,浑身忽然打了个寒颤,觉得下面的空气是如此森冷,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的极寒环境。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这半阙伟人诗词《卜算子》从阮琴口中响起来,配上单调暗哑的鼓声,一字一声,一唱一和,清楚地传入叶天耳朵里。
那阙词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句子,叶天身不由己地在脑中将其翻译为现代汉语:“风雨刚刚把春天送回来,飞舞的雪花迎接春天的到来。已经是冰封雪冻最寒冷的时候,悬崖边上还盛开着俏丽的梅花。”
“天地之大,四海之广,强敌环伺,我**八荒四方守护神何在?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布——阵——”阮琴接下去连发长啸,不是背诵下阕诗词,而是一长串古怪咒语。
浮雕广场猛地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叶天顿时失去了方向,只得匆忙止步。寒意阵阵加剧,仿佛每呵出一口气,都要直接变为冰晶,冻附在嘴唇上。
“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阮琴的声音响在叶天耳边,无数悉悉索索的带子飞舞而至,撒落在叶天身上。那是一大堆“活的”带子,一落下,便自动游走盘绕,将叶天的身体死死地箍住,并且越缠越紧。
“你果真以为自己能通吃一切吗?香雪兰、段承德是你的前车之鉴,无论多么精密的算计,都会有败露的一刻。”叶天试图用不停地交谈来探明阮琴的确切位置。
“不,我是求死而来。”阮琴咯咯咯咯地笑起来。
叶天猛地转头,察觉阮琴就在他的左手边五步之处。
“为什么?”叶天提气护住胸口要害,同时气贯双腿,做好速退的准备。
“不能为爱者所爱,未来一片黑暗,生又何欢?死又何哀?”阮琴居然发出了这样的慨叹,“这是我最后一战,只想化为一只火炬,照亮那一幅壁画,供他参悟。”
她的声音慢慢转向广场的左侧,一大片壁画随即被跳跃着的绿色磷火照亮。那是一大片连绵起伏的群山,山腰以上全都覆盖着皑皑白雪。极峰之顶,有一座色彩斑斓、式样古拙的藏庙,庙外数不清的彩色经幡正随风摆动。壁画约八米高、十五米宽,气势宏大,构图完美,恰到好处地凸显出了庙宇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令叶天刹那间联想到苏东坡笔下“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的千古名句。
“他来了。”阮琴惊喜地叫着。
一条黑影如飞鸟投林般从半空中掠过,到达庙宇位置时,竟然硬生生停住,不借助任何力量悬停在离地面五米高的地方。
“主人。”阮琴冲上去,先双膝跪倒,继而匍匐在地,虔诚地致意。
那黑影面向浮雕壁画,身体一动不动,像是一只沉睡在网中的黑蜘蛛。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着手联络潜藏了七十年的那群人。经过七昼夜的培养后,‘忍蛇’的灵性正在被唤醒之中,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完全掌控它,成为进入黄金堡垒的最好向导。”阮琴头也不敢抬,语调因过于谦恭而失态颤抖起来。
“要快。”那黑影说。
“是是,是是是,谨遵主人教诲。”阮琴额头触地,连连磕头。
“好了,把他们全杀光。”黑影又说。
绿光渐渐消失,广场上又变得漆黑一片。
“听到了吗?主人要我把你们全杀光。”阮琴说。
叶天不再说话,静静地感受着四周环境中的温度变化。他确信,当阮琴走近时,身体和呼出的热气会改变环境温度,无需有光,他的刀就能找到对方的喉结。
“主人的话,就是神谕,只要他开口,我就算死,也要完成命令。因为他在我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巴格达之神,同时也是伊拉克人民心目中的神。这些,你们是不会懂的,当然也不必懂,你们马上就要死了。”阮琴慢慢走近,叶天能够体会到空气被搅动、被震荡的微妙变化。
“巴格达之神是红龙,不是青龙。而且海湾战争前,大部分伊拉克军民只知道有红龙,不知道有青龙。”叶天控制自己的声带,以丹田之气发声,如此一来,听者判断他的位置时,会产生半米左右的误差。
高手对决,差之毫厘就能决定胜负,更何况是半米之差。
“红龙?青龙?呵呵呵呵呵呵……”阮琴阴森森地笑起来,“那有什么区别吗?青龙即是红龙,红龙即是青龙。”
这句话可以有很多种理解,但叶天此刻却顾不得去想,因为阮琴已经迅猛无比地向着他右侧半米处扑过去。
他不喜欢“割喉”这种杀人方式,但有时那却是贴身近战时最恰当、最犀利的进攻手段。当阮琴的刀光闪过、扑空并陷入一阵茫然、愕然时,叶天驮着这些仍在爬行游走的“活的”带子,向前半步,双手持刀,贴着阮琴的右肩、右颈下刀。
只一刀,便削断了那条主筋,废掉了阮琴的战斗力。
“对不起,我非此不可。”他说。接着,阮琴的热血便在黑暗中飞溅起来,并伴随着一阵狂傲、暴躁的蛇啸声。
“这样……忍蛇就控制不住……大失控……这是最糟的结果了……”阮琴凄惶地、酸楚地叫起来,伤口迸裂处,一条擀面杖粗细的蛇形动物弹跳而出,左右一舞,圈住了叶天、阮琴的脖子,连缠三圈,死命地拉紧。
(卷四结束,请看卷五《黄金堡垒(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