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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争先恐后想要跳上小船追赶的时候,运河边的那艘大船,已经加快了速度,飞速地朝远方驶去,很快地,便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夏侯风里这边,围着他的禁军还在不停地吵嚷着,争吵着要不要去追皇甫莲,如果要追的话,要用什么工具去追——
这条大运河,是百年前开凿的,站在这一头,根本就望不到那一头,他们没有准备任何的船只,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皇甫莲。
但是,要眼睁睁地看着皇甫莲在眼皮底下溜走,禁军们又觉得不甘心——
他们牺牲了那么多人,却没有抓住皇甫莲,这叫他们怎么甘心?!
于是,满身狼狈的禁军们,拖着被水浸湿的沉重身体,一窝蜂地冲到夏侯风里的面前,加入了叫嚷的阵营。
“太子殿下,皇甫莲他们跑了,赶紧调水军来吧!再晚就追不上了!”
“是啊,太子殿下,马上下令,调水军来吧!”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禁军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叫嚷着、提醒着夏侯风里、给他出主意……
然而夏侯风里却对他们的叫嚷完全没有反应,如一尊雕像般,定定地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还深陷在江南燕刚才的话里,灵魂颤抖,无法回过神来。
夏侯风里缓缓地闭上双眼,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江南燕刚才的话打碎了。
他从来没有,尝到过像现在这样的痛苦。
那一瞬间,夏侯风里仿佛老了几十岁,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让他彻底地化为虚无,化为粉末……
属下们的声音,叽叽喳喳,无比的喧哗,像早晨,集市中的叫喊声一样,吵闹得让人无法安宁。
“太子殿下,皇甫莲他们跑了,赶紧调水军来吧!再晚就追不上了!”
“是啊,太子殿下,马上下令,调水军来吧!”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夏侯风里的眼角,随着这些吵闹的声音,缓缓地抽搐着。
禁军们吵闹的声音,还在继续。
群龙无首,整个现场,吵闹不休,乱成了一团。
夏侯风里深深地陷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无法自拔。
江南燕说,他不仅伤害了她,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她一字一句,声声地控诉着,自己的罪行。
夏侯风里神情恍惚,盯着眼前的一片混乱,猛地把脸埋进手里。
脑海中,闪现江南燕一次又次,对他哀求、希望他放过她的痛苦神情。
而他呢?
他是怎么做的?
他一次又一次地,忽略江南燕凄厉的哀求,不断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用力一切力量地伤害她!
直到她眼中所有的希望,逐渐地消失、直至完全地熄灭,变成一片死寂,褪化成了恐惧。
此时此刻,夏侯风里如此确定自己的心。
他爱上了江南燕,却也对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他伤害了那个,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爱上的女人。
用言语、用行动、逼得她渐渐地远离,最终,跟着皇甫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