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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放手,扶好我就行了,今儿让你抱回房,我明天还有脸见人吗?”兰湘月无奈,只好一把拍开池铭那爪子。
“哎呀这种时候谁会笑话?你怎么这么顽固呢?”池铭不敢违逆自家娘子,急得直跺脚,那模样让兰湘月情不自禁便想起了团团乱转的大狗,忍不住“扑哧”一笑道:“放心,这是小雪,咱们到家了,地面上还不知道能不能铺一层呢,不怕。”
果然,回到绮兰院,那地上的雪也没铺满,天气暖和,雪花又碎,都是沾地即化的。
“这屋里暖和不暖和?若是你觉着冷,告诉我一声,再加两个炭盆,放心,这屋里的炭都是用最上等的红箩炭,没有一丝烟,不会熏到娘子和宝宝。”
池铭话音方落,就见红袖过来道:“奶奶,香料没了,今儿晚上先将就下吧,看看明天我去库房要些回来,咱们自己做。”
池铭连忙道:“今年冬天先凑合凑合吧,等湘月生了孩子,再做这些小玩意儿也使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兰湘月摇头道:“唔,恐怕还是要做的,不然外人不知道什么香料对胎儿不好……”不等说完,见池铭皱起眉头,她便笑道:“说了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你不知道,怀孕的时候该活动也要活动的,不然生孩子的时候没力气,那就危险了。”
池铭知道兰湘月是知识渊博的,因听见这样说,立刻就改了口风,催着红袖去要原料,却听红袖笑道:“那也等一等吧,这些日子家里肯定忙乱,爷也是的,刚才还不让奶奶动呢,这会儿听说有益,便连个喘气儿的时间都不给人家。”
池铭笑道:“给给给,怎么不给。等把家里这摊子事忙完了,就给你和陶宇完婚,对了,还有翠竹和付林。我知道,再不给你们把这事儿办了,你们心里不定怎么骂我呢。只是有一条,你们两个成婚,有陶宇和付林的身份在那里,倒不能过于简单,却也不能搞太繁琐了,不能让你们奶奶太过操劳。”
红袖笑道:“爷,我和翠竹商量过了,我们的事等奶奶出了月子再说……”不等说完,就听池铭诧异道:“那怎么成?你们两个想急死陶宇和付林啊?”
红袖脸一红,垂头笑道:“急什么?他们二十多年都等了,就不能再等个一年半载的?”
“这……这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啊。”池铭目瞪口呆,身为男人,他当然知道有些事情那绝对是行百里者半九十,你不能因为男人十岁之前不懂这事儿就说他十年都能这么过来,现在等一等有什么?这是无理取闹啊。
红袖道:“反正就是这么定了,爷说情也没用。”
池铭不敢置信,眨巴眨巴眼睛:“这事儿两位侍卫知道吗?”
红袖点头道:“知道啊。”
“他们……他们也同意?”池铭觉得不是自己出现幻听就是陶宇和付林疯了,这种事情都能答应?这也太纵容两个丫头了吧?还没成婚就做老婆奴,这怎么行?
“同意啊。”红袖诧异的看着池铭:“爷怎么了?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池铭仍是不敢置信的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陶宇和付林之前多急切啊?我就说一个让你们在今年完婚,俩人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现在你们……你们把婚期延长,他们竟然能同意?”
红袖笑道:“本来是不太同意的,后来我说,如果不同意,干脆就等宝宝满周岁再办吧。两人一算,等宝宝周岁,又要一年,相比起来,出了月子再成婚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们就同意了。”
“卑鄙啊,太卑鄙了。”池铭捶胸顿足:“他们俩怎么能看上你们这两个刁钻的丫头……”不等说完,就听兰湘月咳了一声,淡淡道:“爷说谁刁钻呢?”
“不是,湘月,我不是说你。”池铭连连摆手,却听妻子淡淡道:“怎么不是说我?你那意思分明是说,丫头们在你身边的时候,都是忠厚纯良的。那怎么现在变得刁钻了?自然都是因为跟在我这个主母身边,近墨者黑了呗,说,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绝对没有。”
开什么玩笑?这罪名哪敢认啊?认了的话,晚上还上的去床吗?池铭赌咒发誓,兰湘月却不搭理他了,只说口渴,让红袖去倒水。
话音未落,就见吏部右侍郎池大人一骨碌从床上站起来,陪笑道:“红袖毛手毛脚的,还是我去给娘子倒吧。”说完一溜烟来到外室,倒把红袖给听懵了,呐呐道:“我……毛手毛脚的?爷从前不还总夸我,说我伶俐稳重吗?怎么……怎么这一转眼,我就成毛手毛脚的了?”
一边自语着,也气呼呼来到外室,却见自家爷在那杀鸡抹脖子似得使眼色让她过去。红袖便走过来,纳闷道:“爷这是做什么呢?要找奴婢,说一声就是了。”
“嘘……”池铭把手指竖在唇上,然后看了看内室,又支棱起耳朵听了听动静,之后才小声对红袖道:“你们奶奶怎么了?从前她不是这么爱疑心的啊。”
“嗨!爷问这事儿啊。”红袖抿嘴儿笑了,也小声道:“奴婢劝爷以后顺着奶奶些,您没听说吗?这有了身子的女人性格可古怪着呢,奶奶这还算是好的了。去年在王府,还听王妃……哦,太子妃说她那会儿怀着孕,每天半夜总是能想起一样稀奇东西吃,上来馋劲儿,片刻工夫等不得,太子殿下那时候是郡王,也是丝毫不敢怠慢,爬起来就要赶紧出门吩咐,往往东西弄来了,又不想吃了。”
“啊?还有这样事?”池铭怔住了,见红袖点头,他才满脸唏嘘的道:“我从前只说太太怀胎十月生我辛苦,如今看来,只怕老爷这个爹也是很不好当的啊,日后得多孝顺着他老人家一点儿。”
红袖“扑哧”笑了,却见池铭挥手赶蚊子似得道:“好了好了,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有我呢。”
“那怎么行?”红袖瞪大眼睛:“爷明儿个还要早起上朝呢……”不等说完,就见池铭瞪眼道:“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出去出去,没我的吩咐,你们都不用进来了。”
“爷,奴婢能问问您,这么急着卸磨杀驴是为了什么吗?”红袖撇撇嘴,心中却也好奇到了极点,服侍池铭一场,她自然了解这个主子,没有目的的话,他才不会这么做呢。
池铭嘿嘿一笑,想想红袖都二十多了,从前又是贴身服侍自己的大丫头,有的话也不是不能说,因便咳了一声,悄悄道:“爷不是卸磨杀驴,只不过,这**苦短,那个……你懂的。”
红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池铭,只看得池铭心里发毛,皱眉道:“你那是什么眼神?看蠢驴吗?爷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副形象?”
“咳咳,爷别冤枉奴婢。”红袖也咳了两声,学着池铭的样子,笑眯眯悄声道:“爷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只是爷啊,难道您忘了?奶奶可是怀着五个月的身孕,那个……**什么的,呵呵,您也懂得。”
池铭一开始还不懂,不,与其说是不懂,不如说是因为一直渴望着,所以压根儿就忘了这码事。此时听见红袖的话,右侍郎大人脑子只转了一转,果然就懂了,一瞬间,那小脸就变得煞白煞白。
“天啊,地啊,满天神佛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虽然我从来不给你们烧香,可……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惩罚我啊。”
欲哭无泪的池铭仰天长啸,这声音终于惊动了屋里半睡半醒的兰湘月,因探身问道:“怎么了这是?嚎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
池铭转身飞跑到内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把握住兰湘月的手,干嚎道:“娘子,红袖说有了身子就不能……不能**苦短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有了身子就不能**苦短?这是什么句式?兰湘月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池铭的意思,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纤纤玉指在池铭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有身孕后能否行房,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还来问我?”
池铭一张脸都垮了下来,其实他怎么能不知道?萧怜月假怀孕那会儿,不也是不能行房吗?
“好了,不就是不能做那档子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兰湘月安慰着池铭,却见丈夫抬头瞪眼道:“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这事儿可大着呢,从你走后,我日日想夜夜盼,只盼着什么时候能把你接过来,咱们……谁知……呜呜呜,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就这么不受老天爷待见。”
“哪有这么严重?”兰湘月悠悠的抚摸着指头上的红宝石戒指,似笑非笑道:“爷难道忘了?这三房里,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萧姨娘今天晚上的打扮你看见了吧?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不等说完,就被池铭瞪了一眼,只见他如同一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般在床旁坐下,叹气道:“算了,不就是五个月吗?好几年都忍过来了,五个月算什么?比起当日在扬州,你回了茂城时,已经很好了,那会儿空思念,连人影都看不到。现在最起码我回到家,就能看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