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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花容容欲言又止,当时她在外面那么久,德妃都不曾出来。是不是皇上其实已经被转移走了?而德妃看起来的劝阻,事实上是火上浇油,让淑妃更快动手呢?
德妃抬首,深深地看了花容容一眼:“赌还有机会,不赌只能等死,你明白吗?”
花容容骤然心惊,这个后宫里步步惊心。你永远不知道,到底那件事看到的才是真实的。德妃,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场宫变,赢家永远是个谜。
“那……”
“皇上已经驾崩了!”德妃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闻言,花容容垂下眸子。此刻她脑中却有许多疑问,譬如,上官晨为什么不出手?皇帝真的驾崩了?苏丞相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母妃,您节哀。只有活着,才能报仇。”花容容这话又像是对自己说,她无比渴求鲜活的活下去。总有一天,那些欠她的,通通归还!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德妃低着头,喃喃地念着这句话。
两人沉默不语,各自陷入自己的思量里。
花容容直到现在,也看不清楚,德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一切都如她所想的话,那么这个德妃的心机比起淑妃,更加深沉。
“容容,你认识国师对吗?”沉默了许久之后,德妃忽然开口问了句让花容容吃惊不已的问题。
“国师?”反应极快的花容容故作不明。
德妃看了看花容容:“与然!或者说,夜渊。”
“母妃,这……”
德妃摇摇头:“我是知道的,晨儿也多亏了国师,否则两年前就死了。国师与然,是个谜一样的人,没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他是个世间罕见的奇才。”
“可母妃你……”
德妃依然打断花容容的话:“上次你被关进天牢,不是遇到他了么?这些事无需隐瞒母妃,母妃自然是清楚的。”
花容容想了想,挑了些不是重点的事说出来。德妃只是静静听着,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末了,她才意味深长地道:“能让夜渊无条件帮了这么多忙的人,这世间,恐怕就只有一个容容你了。”
花容容呵呵地笑了两声,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似乎她来到这个异世之后,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无形中,她觉得自己就像这朝堂上一枚不显眼却至关重要的棋子。有人希望她死,有人希望她活着。似乎,她永远不能为自己生活着。
“容容,这朝堂的纷争,远比我们见到的残酷。有时候,有些事是万不得已的。我们谁也不能怨,要怪,就只怪我们被掺和进了那场厮杀。”德妃是何等聪明的人,又岂会猜不到花容容的心思?
“母妃,我没有怨谁怪谁,我只是叹命运的可笑。”花容容苦涩地道,比如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要面对着比生离死别更加痛苦的事……
德妃幽幽地叹了口气:“后宫女人最悲哀的就是,跟一群女人分享着不属于自己的那个男人。即使你不想面对,总有那么多的漩涡将你卷进去。你不害别人,别人却会害你。越是把你当姐妹的,就越会是害你最惨的那个人。”
“母妃,你为何如此感叹?”花容容刻意忽略她潜藏的意思,故作不解。
“后宫里,谁的手上没沾过血?”
花容容不语,后宫争宠堪比战场,甚至比战场更加残酷。她是自私的女人,绝对不愿意与别人共同分享一个男人。所以一开始她喜欢的是上官玉,却帮的是上官晨。但事到如今,如果上官晨真的当了皇帝,她应该会选择默默离开。
这样,会活得简单很多。
“晚上,要小心!”德妃靠着墙坐下,低低说道。
是夜,阴暗的天牢依旧蟑螂老鼠肆虐,散发着潮湿难闻的臭味。
一直养尊处优的德妃却着实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不停的对着墙角干呕,花容容看着心急,却帮不上忙。
“母妃,母妃你没事吧?”
德妃扶着墙,苦笑道:“这么些年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倒真是无法习惯。我没事,适应了就好了。”刚说完,又开始干呕,挠心挠肺。
夜渐渐深了,而德妃这么一折腾,也早就倒头睡了过去。花容容独自一人静坐着,胸腔传来阵阵痛楚,稍稍吸气,就牵扯得疼痛难忍。
淑妃当时没有动手,必然是要在天牢下手。花容容眉头紧皱,丝毫不敢大意。如果淑妃派来的是高手,她没有把握自己还能否轻易击败他们。
她忽然好想上官晨,那个曾经说过以后让她永远依靠的男子。可是,上官晨如今连爱过她也不记得了。想到这,心底那种无法言语的痛又蔓延开来,比起身上的伤更令她难受。
为什么两辈子,上天都不曾眷顾过她?总以为幸福近在眼前,走近却发现自己与幸福其实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是否穷极她一生,都无法跨过去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吗?
越是到下半夜,天牢就越是阴森骇人。花容容也忍不住毛骨悚然。黑暗中,一种未知的危险,正悄悄逼近。花容容察觉到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却无法确定那来源是什么。她只能暗暗警惕,戒备着一切动静。
一丝轻风浮动,花容容敏锐地嗅到种淡淡的腥臭。
她立即背对着墙壁抱膝坐下,双耳却尖尖竖起。终于,她听到了很轻微的沙沙声。
那不是脚步声!
对未知危险的莫名惧意,花容容手心也悄悄冒汗。
沙沙……声音更近了,却还是那么轻微。
那种腥臭味更浓了,花容容几欲作吐。几番强忍下来,才将翻腾的胃安抚。不着痕迹地抬首,瞥见那东西的一刹那,她真真是害怕了。
那是一条通体乌黑的蛇,头高高扬起,那双小小的眼睛是骇人的红色,散发着嗜血的光芒。张开的嘴,那尖锐的牙齿仿佛告诉花容容只要被我咬到,你绝无生还可能!
花容容往后挪去,可身后的墙壁让她已经无路可退。那条拳头般大小的黑蛇缓缓地逼近花容容,不可一世的朝花容容喷吐着气息。
花容容最怕的就是这种滑腻腻冰凉冰凉的爬行动物,即使她现在没受伤,她也绝对不敢对那条蛇动手。
那条蛇似乎也看出花容容对它的畏惧,并不急着扑过来,而是像猫逗老鼠一样,时远时近。花容容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只能轻轻地赶它:“去,快走开!”
她挥来挥去的手,惹怒了那条黑蛇。
呼……那蛇的头骤然胀大,使得它的模样更为恐怖。咻一声扑过来,花容容惊呼,就地一滚,躲开了它的攻击。却被它的口气熏得差点晕过去。
“尼玛,这条口臭的蛇!”她低骂着,对生存的渴望令她方才对蛇的惧意全然消失。
呵呵,淑妃这可真是好办法呀,放蛇来咬他们。到时候死无对证,他们依然是高调的赢方。
“母妃,母妃快醒来!”花容容朝着对面的德妃喊道,她并不确定淑妃会放几条蛇进来。如果德妃沉睡不起,最为危险。
所幸德妃并没有睡得太沉,花容容一喊她就睁开眸子。看到那蛇的刹那瞪大眼睛,眼底的恐惧毫不掩饰:“乌蛇!”
花容容一边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一边问道:“乌蛇是什么?”
“乌蛇是黎国特有的毒蛇,这种蛇通体是宝,但却奇毒无比。只要沾上它的气息,就会全身溃烂而亡,无药可救!”德妃惊恐地道,“这种蛇,十年才产一枚卵,幼蛇极容易死亡。很少人能驯养这种刁钻的蛇!”
乌蛇的攻势凌厉,分明就是有套路的。
好狠!花容容怒骂道,却无暇顾及许多。一时间也忽略了自己与这条蛇解除那么久亦没有中毒的迹象。身受重伤的花容容很快不敌,身上的衣裳也被那蛇扯掉了几块,
“容容,小心!”德妃在对面看的心惊胆战。
噗……终于无法压制气血,花容容朝着那条蛇喷出鲜血。乌蛇正好张开血盘大口,咬向花容容,那口血正好喷到乌蛇口中。
花容容已经无力再避开了,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毒牙伸向自己:如果这么死去,或者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吧?她苦笑着。
德妃已经无法控制的惊呼出来,不忍地别开头。
奇迹发生了,乌蛇忽然停止攻势,变得无比温顺,一匍匐的姿态趴在花容容面前。那种凶悍以及杀意荡然无存,仿佛只是条宠物蛇一般。
预想中的痛疼不来,花容容睁开眸子,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刚才张牙舞爪要攻击她的蛇,居然像臣服那般礼拜她!
她心有余悸,悄悄往后退去。乌蛇也跟着过去,昂起头望着花容容,无比温顺。
“你不杀我了?”花容容想了想试探性地问。
乌蛇仿佛听得懂人话,头轻轻摆了摆。
“那你退后点!”花容容依然不可置信。
乌蛇果然朝后退去。
花容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刚才一直以为会就这么葬身蛇口,没想到居然还能逃生。
就在她想缓过气的时候,暗器破空的声音如期而至。花容容神色一凛,跪着身子朝后贴着地面一滑。
咻……又是暗器。
而花容容的心口骤然传来一阵令她差点摔下去的的刺痛,那几枚暗器逼着她的要穴射来,她眉头紧蹙:才从狼窝出来又掉入虎口,这下,她根本无法避开那些暗器,只能闭着眼睛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