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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门前今日车水马龙,人人面色含笑,进进出出,颇为喜气。四皇子府的大管家带着亲近几人招呼宾客,接礼接到手软,四皇子府今日热火朝天。
云浅月带着凌莲和伊雪来到四皇子府的时候,府中已经来了大半宾客。她挑开帘子下了车,四皇子府的大管家便连忙扔下人迎了出来,其热情赛过对迎接所有贵客。
云浅月笑看着四皇子府的大管家,两手一摊,空空如也,她笑道:“我没带礼,不知道让不让我进去喝酒!”
四皇子府的大管家一愣,连忙笑道:“浅月小姐,刚刚我家四殿下还问您来了没有,您如今来了就好了!没带礼自然也要进的。”
“夜天煜呢?在里面招呼宾客?今日四皇子府可真是热闹啊!”云浅月看着四周排成长龙的马车,以及府内人声鼎沸,她笑着询问。
“我家殿下没招待宾客,在后院的院子里。吩咐您来了我带着您去找他。”大管家道。
云浅月闻言点点头,摆摆手,“不用你引路了,你招待宾客吧!我对四皇子府还是熟悉的,自己去后院找他。”
那大管家闻言也不客套,颔首应了一声,便又去招待宾客了。云浅月抬步向里面走去,四皇子的母妃是陈贵妃,陈老将军爱女,虽然早逝,但外租为之名门,身份尊贵。后来又教养在皇后膝下,更是所有皇子中除了皇后如今肚子里怀着的那个是拥有最尊贵出身的皇子。他的府邸自然不会差了,甚至比原是太子如今是二皇子的夜天倾的府邸还要好上一筹。
林台水榭,花卉珍品,琳琅满目,奢华尊贵。不是极雅,但也非俗流。
秋高气爽,天清日朗,宴席摆设在前院。一桌桌珍馐佳肴,菜味飘香。还未曾开席,但已经有百八十人坐在了席前。言笑晏晏,喜意满满,就跟自己过生辰一样。
“云浅月?”一声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声。
云浅月本来欲绕过前厅,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冷邵卓坐在一桌前对她招手。冷邵卓的旁边坐了容枫,那二人占据一桌,再无别人。
本来热闹谈论的宾客听到冷邵卓的喊声,都停止了交谈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眸光大致扫了一圈,一半以上都是朝中大臣,另一半则是朝中大臣的家眷。其中也用帷幔隔开了一处另外摆设了几桌,里面坐着的是女眷。她看到了几位皇室的小公主,还有孝亲王府的冷疏离,荣王府的二小姐容铃兰,还有京中各府小姐,最里侧一个女子端庄婉约,容貌秀丽,脂粉淡施,在一群女儿华贵衣衫光景中极为素雅,一眼看起来陌生,再细看之下,她不免有些惊异,原来那个女子是六公主。
今日的六公主和以前的六公主真是天差地别,连她都险些认不出来。
以前的六公主和清婉公主一样,虽然在清婉公主张扬的打压下,她稍逊一筹,但自从清婉公主被污浊惨死,她的嚣张和张扬便被释放了出来,在众公主中一时风头无两。她爱慕容景,求而不得,丑态百出后,老皇帝对其生烦,但还是想利用她对云王府和她的恨意让其嫁给云离,可惜她毁了云离容貌,三公子易容成的她在容景的指使下休妻,最后她在云王府和她对老皇帝施压下被关进了皇室祖嗣,如今这一番出来,到全然和往日不一样了。
都说进过皇室祖嗣的人,经受里面的暗人调教,能够出来的,不是成则器,便是物而废,显然,这六公主是成器了。
六公主似乎也感受到了云浅月的视线,微低着的头抬起,向云浅月看来。然后矜持地平静无波没有任何爱恨地对她点了点头。
六公主那一桌的女子看到云浅月,都神色各异。
荣王府二小姐容铃兰额头有一块浅粉色的疤,在一众女子光洁的额头下有些显眼,但她也并未用留海遮住,容色和神色也没有在一众女子中显得自惭形秽。冷疏离复杂地看了云浅月一眼,便转头和她身边的女子说话。
云浅月收回视线,想着今日看来还是会很有一些意思的。这个世界不止是男人的天下,她几乎都忘了这京中不止她一个女人了。男人的背后,也有一个红粉世界。
“我知道你定然不喜欢去和那一堆女人挤在一起,就坐我们这一桌吧!”冷邵卓见云浅月走过来,扫了帘幔隔着的那些女眷一眼,对云浅月道。
云浅月“嗯”了一声,但并没有坐。
“月儿似乎又瘦了许多。”容枫上下打量了云浅月一眼,蹙了蹙眉。
云浅月懒洋洋地用手支着桌子,几乎整个人靠在桌子上,笑着道:“你也没胖了。”
“容枫现在深得皇上器重,夜轻染受伤之后,兵部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头上,这些日子尽在西山大营猫着了。这就是能者多劳。”冷邵卓笑着道。显然从在云王府养伤那十日之后,他和容枫的交情很好。
“这样?我说怎么有一个多月没见你了。”云浅月挑了挑眉。老皇帝当真这么放心容枫。西山军机大营可不是谁都随意去的。
“是啊,我一直在西山军机大营。”容枫笑了笑,瞥了冷邵卓一眼,“如今你在户部,也受皇上器重,皇上还表扬你有孝亲王的圆滑风骨。现在朝中的人提起冷小王爷来,无论行事,还是才学,都无不称个好字。你不也是能者多劳?”
“我和你怎么能一样?我谈不上能者多劳,只是觉得混沌了这么些年,该做些正事儿了。就算不利于民,但也不能害于民。”冷邵卓虽然得容枫夸奖,但不见丝毫浮夸,一句话后,本来含笑的面色有些暗,“凤凰关这一场大劫,我在户部看得清楚,仅仅青山城就被毁了三分之一,千户之多,更何况凤凰关,真是令人提之生悲。”
容枫沉默下来。
云浅月闻言也不再说话。凤凰关的惨烈和如今呼朋引伴,言笑晏晏,笙歌酒席的繁华相比,天地之隔。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多日,她不知道这一场悲歌多久能被人遗忘于尘埃,或许永远忘不了。
冷邵卓话落,也知道自己将气氛弄凝了,连忙对云浅月道:“景世子这些日子也很忙,一直在议事殿。秦丞相为找爱女,对朝政之事难免疏漏。皇上命景世子辅助,如今到好,丞相几乎成了摆设,一大堆朝务都堆在了景世子身上了。”
“七皇子呢?”云浅月挑眉,提起夜天逸,没什么情绪。
“七皇子这些日子只能勉强听朝,下朝后在府中养伤,没有太多心力。”冷邵卓道。
“忙些也好!你们一个个都忙起来了,他也是该忙一些的。”云浅月不置可否,想着如今容景还没到,但是应该也会来的。
“小丫头,聊什么呢?都没看到我来!”夜轻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云浅月回头,就见夜轻染从外面走了进来,养伤二十多日,似乎瘦了些,但人精神。看不出多大变化,还是和以往一样张扬,十成十的小魔王行止做派。但所过之处再不像以前那般让人人担惊受怕心惊胆战生恐得罪这尊大佛,如今大多数人对他都礼让者居多。虽然这个变化是潜移默化,众人可能都没发觉,但夜轻染还是变了。
“还是这副没骨头的样子,小丫头,你什么时候能像个女人!”夜轻染见云浅月看着他不语,他越过一众宾客,旁若无人的走过来,照她头上一拍。
云浅月眼皮翻了翻,“没骨头的样子就不像女人了?什么逻辑?”
“情绪不是太好!小丫头,谁惹你了?”夜轻染仔细看着云浅月眉眼,觉得她眉眼隐隐有一丝晦暗,挑眉问。
“没谁!就是心情不咋样。”云浅月直起身,问道:“你伤好了?”
“好了!”夜轻染点点头,看着云浅月,试探地问,“小丫头,那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嗯,有一点儿。”云浅月想起那日夜轻染躺在她院子桂树下的躺椅上睡着,发了高烧,将她折腾了一通的事儿,肯定地点点头。
“难得麻烦你一次!感觉也不错。”夜轻染摸着下巴得意地道。
云浅月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不好意思,实在感谢的话,没想到等了半天得了这么一句,但想想这才是夜轻染会说的话,也不奇怪。对他摆摆手,“你们先坐着,我去后院一趟。”话落,抬步向后院走去。
夜轻染一愣,伸手拽住云浅月,“你去后院干什么?”
“夜天煜让我去一样,他答应我了梨花白,大概让我去搬吧!”云浅月懒洋洋地道。
“梨花白而已,至于你亲自搬?找一个人去搬不就得了。”夜轻染皱眉。
“自己搬的酒有味。”云浅月甩开他的手。
“那我和你一起去搬。”夜轻染抬步跟上云浅月。
云浅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夜轻染,似笑非笑地道:“夜轻染,你是大人了吧?不是孩子了吧?还带跟脚的?夜天逸的府里我来过不止一次,找的着路,而且一坛酒而已,我还不至于搬不动。”
夜轻染嘟囔,“小丫头,我不是好些天没见着你了吗?想跟你去而已。”话落,他见云浅月看着他不语,他有些沮丧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去了,自己去吧!本小王这些日子躺在床上身子都发软了,如今正懒得走路呢!不过你可不能只搬一坛,怎么也要有我一坛。我养伤这些日子,滴酒未沾。”
“好,有你一坛。”云浅月痛快地答应,转身向后院走去。
夜轻染见云浅月离开,一屁股坐在了容枫身边,伸手拍拍容枫的手,“这些日子军机大营的事情谢谢你了。”
“同为皇上效力而已!何须言谢?”容枫摇摇头。
“呵……你说得对,都是为皇伯伯效力而已。”夜轻染忽然乐了,眉眼中一抹黯色一扫而空,“今日这日子极好,稍后小丫头拿来梨花白,我们不醉不休。”
容枫笑笑,不答话。
夜轻染也不为容枫的不答话为意,看向冷邵卓道:“你找到你那个弟弟了没有?”
冷邵卓一惊,看着夜轻染,“你知道?”
“这京城里有本小王不知道的事情?”夜轻染微哼了一声。
冷邵卓向四周看了一眼,他们这桌在最里面,与其他的桌席都有着一定的距离,和人群大部分宾客的桌席偏远一些,见云浅月离开后再没有多少人注意这边,他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冷邵卓不答反问,“你让小丫头帮你找人是不是?”
“你又知道?”冷邵卓更是惊异,面色有隐隐薄怒,“夜轻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知道他不在孝亲王府了而已。小丫头能耐大着呢,她既然答应帮你找,你等着就是了。”夜轻染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地道。
冷邵卓却觉得夜轻染不会无缘无故说莫名其妙的话,他盯着夜轻染,“这件事情除了你外,还有谁知道?”
“我就知道我知道。至于还有些知道,我哪里知道?”夜轻染瞥了冷邵卓一眼,“我是德亲王府的小王爷,不是孝亲王府的小王爷。没道理你们孝亲王府的事情我要去管。”
冷邵卓听到最后一句话松了一口气,这也就是说夜轻染只是知道而已,不会插手这件事情了。他黯然地道:“都快一个月了,他还没有消息,他那么弱,能去哪里?”
“弱?”夜轻染向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
“难道不是?他在孝亲王府,连个丫鬟都能欺负得了他,我更是对他欺负过无数次。他身子一直不好。我真担忧他在外面过得不好,或者遇到了什么坏人。”冷邵卓忧心地道:“我就在想他讨厌孝亲王府,是不是逮住了机会就想离开,一去不回了?那么如何讨生活和更生。他在孝亲王的日子虽然不好,但至少衣食无忧。”
夜轻染瞪着眼睛看了冷邵卓片刻,忽然垂下头,不再说话。
“夜轻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不用拿这种眼光看我。我以前对他是不好,我父王不喜欢他,但我如今悔悟了,他毕竟是我的弟弟。你……”冷邵卓忽然恼怒。
夜轻染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平静地道:“我没看不起你,就是觉得你有些天真。”
冷邵卓皱眉,盯着夜轻染的表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弟弟他难道……”
“我说了这是你们孝亲王府的事情,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找了,人家过得也许比你还好。”夜轻染话落,不欲再说,伸手勾住容枫的肩膀,哥俩好地道:“容枫,看来离开席还早,要不咱们俩练练手?切磋切磋?”
“你若是不怕毁了四皇子府里的花草树木,四皇子找你算账,我没问题。”容枫道。
“不怕!那小子有的是钱。糟蹋丁点儿怕什么!”夜轻染摇头,站起身,对容枫出手。
容枫坐着的身子顷刻间飘然退出数丈,夜轻染衣袂飘摆,追了过去,二人过了两招,没了身影,显然去别处不受人打扰的地方打了。
冷邵卓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品味着夜轻染的话,他不笨,以前是被孝亲王娇惯坏了,但是该学的东西孝亲王花了大把的时间和价钱教他或者请人教他,他该学的都学了。论脑筋也不一定比谁差了。如今方觉得他这个弟弟或许不一般。夜轻染的嘴里从不虚言,也从来就不是个信口胡言之人。可惜,他对他这个弟弟知之甚少,也不敢自己吩咐身边的人查找等动作,他一旦有动作,他的父王便会知道了。
想了片刻,他拿定主意,待一会儿云浅月回来,或者是宴席散了之后,他找个时间问她一问。这些日子一直没等到她回话,他自然认为是她没找到人,如今夜轻染这样说,他觉得恐怕他将他的这个弟弟想得太过简单了。
冷邵卓正想得入神,面前一抹暗影投下,坐在了他的对面,他抬起头,见是六公主,他蹙了蹙眉,脸色不好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公主席。”
“冷小王爷果然是大彻大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六公主面色不改,对冷邵卓温婉一笑,“我以前也做过许多错事儿,如今也大彻大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们也算是同道中人,冷小王爷何必对我冷脸?”
冷邵卓顿时失语。相比起六公主来,他那些恶事儿要比她恶得多。
“冷小王爷是在找孝亲王府的三公子?”六公主端起茶壶,亲自动手将冷邵卓面前的茶水添满,对他随意地道。这话不高不低,正好两个人听见。
冷邵卓一惊,刚刚夜轻染才提到了他的弟弟,不明白怎么转眼六公主又来提,他拿不准他的想法和动机,便不动声色地淡淡一笑,“我不明白六公主在说什么!”
“冷小王爷不明白吗?那算我白说了!”六公主一笑,站起身,转身向自己座位走去,轻轻的声音传来,“如果我知道他在哪里,如今正在做什么的话,不知道冷小王爷还会不会如此说。”
冷邵卓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忽然道:“你等等。”
“冷小王爷改主意了?”六公主回转身,笑看着冷邵卓。
冷邵卓上下打量了六公主一眼,将她眉眼神情仔细地看了一遍,没看出丝毫情绪,他不由暗暗想着以前没有半丝心机城府的六公主,如今居然让人看不透了,他以前愚蠢,但可不是很多东西不懂,如今入了官场,自认为还是看透很多人很多事儿,如今对于六公主,不由加了一分小心和防范。指指刚刚六公主的座位,“六公主请坐。”
六公主温软一笑,回身又坐了下来,“冷小王爷果然是聪明人。”
“我和六公主没交情,六公主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冷邵卓冷静地道。
“当然。我和冷小王爷的确没有交情,冷小王爷以前游戏花丛,但看不上皇室的公主,这大约和七妹妹有关。你那时候喜欢七妹妹,但七妹妹眼里心里只有容枫。你冷了心,后来嚣张跋扈沉溺女色。”六公主笑着道:“如今你改邪归正,七妹妹也嫁给了云离。而你,再不复早先,却喜欢上了云浅月。”
冷邵卓眼睛一寒,“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弟弟虽然不知所踪,但还有一个不知所踪的丞相府秦小姐,也不是杀头的大事儿,被别人知道也无不可,我不是非要和你谈什么条件。”
“冷小王爷错了,我不是来与你谈条件。而是不计报酬地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六公主摇摇头,笑着道。
冷邵卓怀疑地看着六公主,他不相信她有如此好心。
“当然,若说我有好心也不见得。我即便大彻大悟了,对云浅月也没你那么不计前嫌,化干戈为玉帛,我会永远讨厌她。”六公主继续道:“我来告诉你这件事情也没什么目的,就是不想你被云浅月耍得团团转而已,你不是找孝亲王府的三公子吗?但你可知孝亲王府的三公子一直住在云王府的浅月阁,他可是浅月阁的贵客。”
冷邵卓一怔,似乎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
“另外,孝亲王府的三公子还是江湖组织红阁的阁主。”六公主看着冷邵卓脸色微变,她笑着起身站起来,对冷邵卓温婉地道:“这个消息我就白告诉你了,不求回报,你不用谢我。”话落,向自己的席位走去。
冷邵卓呆呆地坐着,似乎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这么片刻的功夫,宾客又来了许多,闹闹哄哄,除了容铃兰、冷疏离等和六公主一桌的女眷外,也没几人注意到六公主和冷邵卓两人短暂的谈话。
云浅月自然也不知道夜轻染和六公主先后在冷邵卓面前提了三公子,一路慢悠悠地走向后院,走过了几道廊桥水榭,便看到在一处碧树琼花搭造的凉亭内坐着夜天倾和夜天煜。兄弟二人在一边喝茶一边等人。
云浅月刚一露头,夜天倾便放下茶盏向她看来,与此同时,夜天煜也向她看来。
显然,毫无疑问,这二人等得是她。
云浅月心里打着寻思,想着世事难料,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和夜天倾或者夜天煜合作,那个时候,她恨不得摆脱将来太子妃和后宫国母的身份,万千条路,她只走一条,却不包括路上有他们。如今却拐了个弯,和他们走上了一条路。
来到凉亭,夜天倾和夜天煜齐齐站起身,“月妹妹,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半响。”
“搞得我像是贵客似的!”云浅月对二人摆摆手,懒洋洋地坐下身,“刚刚在前面被缠住了片刻。”话落,她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玉牌扔给夜天煜,“你的礼物。”
夜轻染伸手接过,顿时睁大眼睛,“月妹妹,这是你给我的礼物?”
“是啊,怎么?不喜欢?”云浅月含笑看着他。
“这……”夜天煜拿着玉牌,显然出乎意料,他似乎措辞半响,呐呐地道:“这个未免……太贵重了……”
“别人都说礼轻情意重等客气话,我如今还没说呢!你不必感动成这样!一会儿你那十坛的梨花白都给我就成了。”云浅月笑着摆手,浑不在意。
“京城的醉香楼日进斗金,你如今就这么给我了,真舍得?”夜天逸似乎被砸懵了。京城的好营生赚钱的是很多,但最赚钱的也不过三家,日进斗金,一家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一家是墨玉斋,还有一家就是醉香楼了。
人人都知道赌坊的背后主人是孝亲王,至于墨玉斋和醉香楼,无人得知背后主人。但谁都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定然是这京中的权贵,不是王族的王爷公子,就是皇族的皇子。却没想到醉香楼是云浅月的。这些年,一直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如今玉牌已经在你手里,你说我舍不舍得?”云浅月挑眉。
夜天倾似乎也愣了片刻,才定下神道:“原来醉香楼是月妹妹的,怪不得能住进天字一号房。我还以为是景世子的。”
云浅月轻笑,“容景的荣王府产业遍布天下,他看不上我的醉香楼。”
“月妹妹这是在变相告诉我你有景世子,有的是钱,不在乎这点儿钱吗?”夜天倾哈地一笑,不再客气,“好,这个我收下了。十坛梨花白换了你一个醉香楼,这买卖我可赚大发了。”
云浅月笑而不语。
夜天倾和夜天煜心里都清楚云浅月给他们醉香楼的用意,夜天逸拥有整个北疆,北疆富硕,他背后金银流通,实力雄厚,他们合在一起,加之夜天倾做了这二十年的太子,但也就是老皇帝封赐的那些东西,以及名下的微薄产业,和夜天逸比起来,还是差上一截。醉香楼日进斗金,可以成为他们很大的助益,没有什么再比这个更实惠的了。
沉默片刻,夜天煜再次开口,“月妹妹,我想娶兵部侍郎的小姐文如燕。”
云浅月扬眉,“哦?”
“父皇定然不许,但我也看透了。他越是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我们越想争一争。况且我对那兵部侍郎府的小姐的确有些心思,想要娶她。”夜天煜诚然道。
云浅月眨眨眼睛,“那文小姐到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夜天煜点点头,“主要是她难得喜欢我,我对她也有些感觉。更何况她还是兵部侍郎府的小姐。兵部侍郎唯一独女,对我也有助益。”
云浅月点点头。
“月妹妹,你能不能帮我这件事情?我知道很难,父皇一心要将她嫁进孝亲王府,嫁给冷邵卓。我和二皇兄行事处处受到父皇制肘。”夜天煜沉声道。
“我帮你自然可以。但是你问过文如燕了吗?她即便喜欢你,真愿意被你拉下水?”云浅月淡淡道:“你要做好准备,即便我帮你,也许也赢不了夜天逸。夜天逸的心狠,想必不用我说,他经历得太多,早已经被磨练出来了,若是输了,你们的下场不会好了。”
“我们自然有心里准备!”夜天倾道,“我们早就清楚,别说父皇帮着他,即便不帮他,我们也胜算不大,但总要一试,不能就这样了此一生。”
“也许你们甘愿放弃,皇上和他会给你们一条生路。做个太平王爷难得不好?”云浅月看着二人挑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夜天倾坚决地摇头。
夜天煜也点头道:“我问过她了,她说愿意陪着我。和我一起谋划,我输,她跟随,我哪怕死,她也情愿跟随。不会后悔。”
“难得还有这样的女子!她若同意的话,那自然就没问题了。”云浅月点点头。
“月妹妹,你有什么办法让父皇尽快答应?”夜天煜迫切地问,“我们的时间没有那么多。七弟这回大伤,我们在半路上没除去他,回到京中,七皇子府固若金汤,他日日上朝随行都有绝顶高手护卫。我们没找到机会。如今已经十月了。我打探出父皇如今用丹药勉强支撑着身子,他的寿命没多久了。”
云浅月低头沉思,片刻后道:“到是有一个最有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夜天煜眼睛一亮。
“这个办法就看那文小姐愿不愿意了。”云浅月看了夜天倾一眼,对夜天煜道:“效仿二皇子,生米先煮成熟饭。贞洁一失,文小姐就只能嫁给你了。”
夜天煜一怔。
夜天倾点点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云浅月听到身后又脚步声传来,她眸光微闪,淡淡道:“不错,只不过这会委屈了文小姐!她若愿意,今日就是个好机会。也许明日你就可以八抬大轿将她抬进这二皇子府。若是她不同意的话……”
“我同意!”文如燕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打断云浅月后面的话,声音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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