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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走出病房,占色还在思考着铁手同志的逻辑问题,为了艾伦的事情操着心,而她已经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清亮的嗓音整个楼道里都听得见。那张牙舞爪的小样儿,像是半点儿都没有出现失恋什么的心情故障。
“占小妞儿,孙姑娘。一会儿陪我去一个地方。”
“你要干嘛去啊?”占色侧眸,脚步不停。
吹着口哨望了一下天花板儿,艾伦左右手各揽住一个美女,活力十足地咧嘴一笑。
“先去做一下头发再说。哎哟妈!淑女模式快要把我给憋疯了。我啊,还是回去做我的大鹦鹉吧,自由自在的多好。”
心里一沉,占色知道她表面上显得轻松,其实心里并没有从铁手这件事情上转过弯儿来。而且,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不让铁手看轻她。她说出来了要与铁手做哥们儿的话,就想做出哥们儿应该有的样子,首先就要把为了铁手做的那些改变,通通都给变回去。
这是一种正常的心理成因。
可是,这明显是感情路上的倒退行为。
瞥着她的脸色,占色略略一想,还是准备把她的思维进行二次元转换。
“我说艾伦,你就算不为了男人,能不能为了我们家小十三的健康成长,日行一善?!”
额!
扁着嘴巴,艾伦夸张地翻着大白眼儿看她。好像考虑了一下,才缓了一口气。
“我考虑!哈哈,不过么,还是得去做头发。住院这三天,我都快要生霉了。”
见她这么说,占色心里敞亮了,“行。你请客!”
“这个嘛……绝对没有问题啊!”
哈哈大笑着,三个女人勾肩搭背,神采飞扬。
出了军总的大门,就见先拎着行李下来的铁手,已经将车从停车场里开了过来,就靠在了大门口等着她们。
不得不说,铁手同志不爱说话,可服务非常周倒。
占色考虑到艾伦要去做头发的问题,准备让铁手先回去,她们仨坐孙青的车就行。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耳朵边上‘吱呀’一声,就停了一辆威风凛凛的黑色迈巴赫。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正是严战。
今儿的他没有穿一板一眼的商务装,一件简单的V领T恤,套上休闲西裤,凸显了现代都市成熟魅力男的优雅与时尚,带着点儿英伦风的简约绅士形象,比起他一贯的内敛来,多了几分洒脱的感觉。
而占色比较注意的,是他的手背。
上次在锦山墅伤着的手背,好像已经好了。可在掉了疤之后,还是留下了几条浅粉色的痕迹没有消退。
严战冲占色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大摇大摆横着走过来的艾伦身上。
“这就出院了?我正准备过来看你。”
吹了一个口哨,艾伦语气夸张地歪着头,抻掇他,“你就得了吧。我说严战先生,自从回了京都市,你啥时候有工夫搭理我啊?我这都住院三天了,你连面儿都没有露一下,非得等我出院了再来装样子对吧?哼,亏咱俩的关系最铁。”
轻呵了一声,严战低沉一笑,声音磁性平淡,“不好意思。这几天出差了,今天上午才回京都。”
艾伦嗤声儿,“去!出差?和女人一起出差吧?”
严战习惯了她大大咧咧的说话方式,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随意笑笑,
“出差嘛,肯定有女人。”
艾伦笑眯眯地盯着他,一双眼睛直冒星星,“和哪个女人出差的,说来听听?看来有戏啊!”
“……女秘书算不算女人?”
知道被他给耍了,艾伦轻哼着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上前拉他车门儿。
“算了算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哥们儿就暂时不追究你对朋友不闻不问的过失了。现在你来得正好。咱们仨姐妹正要去做头发,刚好少一个专职司机和负责安全的骑士,就你了。上车!”
严战余光扫了一下占色,眸色生波,笑容优雅,“好,我刚好闲着,乐意效劳。”
一听这话,本来见他俩叙旧寒暄没有吭声儿的占色,心里紧了紧,扯了艾伦一下,眉头蹙紧。
“艾伦,干嘛呢?孙青不开了车来么?”
艾伦拍掉她的手,说得眉飞色舞,又比又划,肢体语气十分丰富。
“哎哟,占小妞儿,这有什么啊?严战是我哥们儿,你也是我哥们儿,哥们儿的哥们儿约等于哥们儿。你想想啊,有这么高大英俊的出色男人陪着,你不觉得咱们仨面子倍儿大么?再说了,那天的事我还心有余悸呢,有个骑士男陪着,也更安全不是?嘿嘿,安啦,严战先生就最合适不过了。你看他,举止得体,沉稳有度,最关键的会唠嗑,说话的声音还很好听,绝对精英魅力男。你啊,就偷着乐吧。”
我靠!
在她的连珠炮的声音里,占色囧得说不出话来了。
丫就像在推销广告似的,一口气说了严战N多个优点,不知道丫到底抽的哪门子疯。
停顿一下,她轻声说:“那……要不你们去?我先回去准备晚餐?”
“占小妞儿!”艾伦恶狠狠瞪她。
瞥着旁边驾驶室面无表情的铁手,再看看艾伦的表情,占色若有所悟。总而言之,这个妞儿,就是千万百计地想证明给铁手看,她是真真正正的准备放弃他了。唇角抽搐了一下,她捋了捋头发,配合地笑了笑。
“你现在的聒噪程度,直逼追命。”
“那是,我和追命那感情好啊。怎么着也得学上一招半式的。”艾伦笑着说完,不客气地拉开严战的车门儿,就把占色和孙青给推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手,转身看着铁手,笑眯眯地对他说。
“那什么,手哥,你刚才都听见了哈?我们仨要去做头发,然后再逛会儿街。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嘿嘿。”
铁手眉头敛紧,没有回答她,目光看向了占色。
“嫂子,注意安全。”
占色心里沉了沉,都不敢去看艾伦什么表情,只能随意地轻笑了一下。
“我会的。手哥,你路上小心点。”
“好。”铁手脸上没有情绪,调过头去,一眼都没有看艾伦。
再一次被他华丽丽无视了的艾伦,望了望天,打了一个哈哈,一把就将车门关上了,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铁手同志。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你嫂子出不了事儿。”
“有你在,才容易出事。”铁手目光不悦。
艾伦一愣,歪着头,轻‘咦’了一声儿,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厮平常从来不爱搭理她,不管说什么都当成空气。今儿虽然他语气不太中听,可好歹没有再次把她当成隐形人啊。果然,还是做哥们儿靠谱,至少这样讲起话来,容易多了,不用再那么别扭,比起让她矫揉造作地扮淑女,心里舒坦多了。
丫是一个典型乐天派!
这么一想,虽然明知道铁手心里永远只有占色,她还是觉得自个儿赚到了,就像现在这样儿,也挺好。自得其乐的笑了笑,她从车厢里探出头来,愉快地冲铁手挥手。
“OK,我了解了。拜拜——”
铁手面部肌肉僵硬了一秒,随即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去!装什么酷?!”
艾伦盯着男人的车屁股,小声哼了哼。转头看向严战,眉头皱成了一团儿。
“严战先生,你的利用价值完了。再见——!”
严战扶着方向盘,眉梢轻轻挑开,浅浅一笑,“唉,我就知道,你会过河拆桥!”
“怎么,你不乐意我拆你桥,还是咋地?”艾伦心情不爽,在真正的哥们儿面前,有力气撒火儿。
严战挑高了眉头,自嘲地勾了勾唇,神色阴晴不定地问。
“你要听实话吗?”
艾伦歪了歪头,扁着嘴唇瞪着他,却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喂,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实话是不能讲的?不要卖关子了!”
严战噙着笑,一双狭长的眸子慢慢落在了占色的身上,薄唇微动,慢悠悠地开口。
“实话就是,我很乐意你来拆桥。要是你不拆桥,我连的桥边儿都够不着一下。正因为你拆了桥,我才可以站在桥上看一会儿风景。”
他若有所指的话,搞得占色表情尴尬,赶紧催促。
“艾伦,时间不早了,赶紧的,别墨迹了。”
勾起一抹浅笑,严战并未言语。
直到三个女人换乘上了孙青开来的汽车,他才踩下了油门儿,低低一声儿,嗓音沙哑。
“占色。”
*
同一时刻,zmi行动大队。
外面严密的高墙电网,也阻止不了审视室过道的阴凉冷风。
与外面战士们有节奏的‘一二一’的出操声不同。屋里面的气氛,冷得人骨头泛寒。连着审视室的一个监控室里,权少皇坐在无情常坐的大班椅上,摆弄着面前的电脑。
此时,电脑屏幕里的画面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男人、一副手铐。
拉下了嘴角,他抿了抿唇角,语气凉凉地问:“蒋清平情况怎么样?”
无情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跷着二郎腿,一只修长的手指优雅地交叠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不疾不徐地回答。
“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脑子不太好使,时不时抽点儿小风,明显有精神障碍。可怜好好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副德性,锉死了!所以我说啊,男人对女人就不能认真。谁他妈认真,谁就输了,一辈子被吃得死死的没地儿翻身。”
“扯远了啊!”
权少皇侧眸,眼神黯了一下。没有顾得上问这位在花丛中摸爬滚打的花花公子,最近为什么对女人有那么多的怨言,而是径直就换了话题。
“警方那边呢?”
无情清了清嗓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低声儿说。
“都搞掂了。就是外面还有些舆论,等过一段儿就好了。”
权少皇黑眸微眯,点了点头。
有舆论才正常,要没有人议伦,那就真扯淡了。
试想一下,在重案支队大队长家里的游泳池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电视台的女主持无端端地死了。接着,案犯在胁持人质的途中还引发了爆炸,生死不明地就被带入了军情机关。而且,在案发的现场,还引发了一次场面壮观的军警对峙。这样的大新闻,怎么都能让人们津津乐道一番了。
至于蒋清平因爱生恨杀死甘兰兰的事情,他自己在案发现场已经主动承认了,没有什么可以深挖的地方。让舆论大众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件,不是由警方来审理,而是让军情机关给抢了活儿?个中的猫腻,引起了诸多的猜想。
事后,负责抓捕的无情与警方就此事有过勾通。
甘兰兰死亡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包括单位和家属方面,都有了结果。现在她的人已经火化了,案件也已经结了。
她的死亡原因经法医签定为,气管内吸入大量水分,引发呼吸道关闭,导致的窒息死亡。通俗来讲就是溺水死亡。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嘴巴里堵着她自己的内裤,双手双脚被一条细铁丝捆绑在一起,缠绕在游泳池的注水口处,身体呈俯卧蜷曲状态。
因为那个角落是深水区,在游泳池里玩乐的几个人都在浅水区这边儿上,再加之晚上光线不太好。所以,竟然没有人发现她一个人是怎么入水死亡的,也没有看见传说中的凶手蒋清平怎么把她弄下去的。等人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气儿了。
而根据与她同来的苏小鱼证实,她与甘兰兰分开的时间,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在这之前,甘兰兰并未说自己要去游泳,只说是上厕所。等苏小鱼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甘兰兰在市电视台工作时间不长,没有人知道蒋清平与她的关系,甚至她都没有与人说过有男朋友这回事儿。
不过,苏小鱼说,甘兰兰刚到电视台实习的时候很怯场胆小,可大约一个月左右就开始高调了起来,穿衣打扮也时尚了许多,台里有几个小妹儿都说她被有钱的男人给包养了,但并未得到证实。
以上是案件官方消息。
事实上,权少皇了解的事情,比这个要多得多。
听完了无情的汇报,权少皇在电脑上捣鼓的手停了下来,随口又问,“包养甘兰兰的人,查实了么?”
无情回答得干脆利索,“顾东川。”
“嗯?”权少皇眸色一沉,挑高眉头看他,似乎不太相信。
“咳!顾东川出钱,不过睡她的人,却是另有其人。”无情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压低了嗓子,“顶头上司要睡女人,顾东川自然乐意去跑腿儿。这些年来,他能在警队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懂得做人的。”
权少皇一声冷嗤,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不再说话。
说完了没有得到反应,无情眯了眯眼儿。
“喂!老大——”
权少皇皱眉,“嗯?”
盯着他的眼睛,无情像是考虑了一下,才试探着问:“硕鼠还要留吗?”
眸底窜起的杀意一闪而过,权少皇勾了勾唇,反问,“他立了这么大的功,为什么不留?”
无情了解的点了点头。
不错,zmi之所以能事先掌握别墅动向,并且提前布置,消息正是来自于硕鼠。
此事,说来话长。
根据对上次占色流产事件的调查,还有追命将孙成昊家里抱回来的那一台电脑里的密码程序进行了解析,耗时三天三夜,终于追踪到了孙成昊口中代号为‘硕鼠’的那个男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与孙青谈恋爱的何易哲。
由此可见,他接近孙青的意图根本不是那么单纯,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更容易获得来自于zmi的内部情报。而事发的当天,正是何易哲得到蝙蝠的命令,让孙成昊用ps的图片借杜晓仁的手转发给了占色,随即又以担心孙青身体为由头,让孙青的母亲给她打电话,从而获得了占色的消息,再传达给了蝙蝠。
可惜。
蝙蝠知道硕鼠,而硕鼠却不知道谁是蝙蝠。
他们俩人之间,依旧是单线联系。
在整个京都市,乃至国内大小城市,有一个以蝙蝠为塔尖儿的金字塔网络,上下线泾渭分明,人数众多,可他们互相之间却全都不认识,为调查增加了难度。因此,在查到了何易哲之后,权少皇并没有动他,而是让无情进行了严密的布控。
硕鼠利用蒋清平除去甘兰兰,也是来自蝙蝠的命令。
而蒋清平杀了甘兰兰之后再绑架占色,还有在章中凯的面前演戏,以及在大众人面前的演戏,却是权少皇利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做出来的鱼目混珠。
不过,在这一点上,还有一点让他们想不通。
甘兰兰一个普通的实习节目主持人,与satan半点都沾不上边儿,又怎么会威胁到蝙蝠的利益。
如果没有威胁到他的利益,他又为什么要杀掉她?
而甘兰兰这个人的存在,她能碍着谁的事儿?——除非,她那个包养人。
脊背一凛,权少皇冷冷说:“顾东川这头,还得派人盯死了,还有他那个顶头上司。”
无情点头称‘是’,随即又问:“出了别墅这件事情,蝙蝠会不会知道硕鼠已经暴露了?甚至他的一切情况都已经被我们掌握了?”
“你说呢?”权少皇似是而非地回答着,抬起手来,缓缓地揉着额头,目光再一次凝聚在了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很快,他就调出了一个视频资料——正是那天晚上,顾东川家里的阳光房。
这个视频来得不容易,是事先置入在蒋清平身上的微型摄像头拍摄下来的。
画面有些颤抖,光线和角度也不是很好,包括章中凯的表情,也不是很清晰。
权少皇反复观看着,眉头拧成了一团。
就一段几分钟的视频,他已经不止看十次了。无情见他的严肃样子,摇了摇头,凑过去给他点了一根烟叼在嘴上,自个儿也咬了一根儿,才斜倚在桌面儿上,凑过头去,与他一起分析那段视频资料。
“老大,说实话,章中凯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依我看,他好像没什么问题。”
权少皇咬着香烟,懒洋洋地睨他,“没有问题,才是大问题。”
无情平时的工作是负责行动的,对于情报分析这块儿做得比较少。不过,身在zmi军情机关,身为四大名捕,他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有点儿自信的。所以,听权少皇这么说,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又仔细端详了一阵儿。
接着,话锋一转。
“那顾东川呢?你怎么看?”
权少皇侧眸,扫他一眼,却不回答。
清了一下嗓子,无情拧着眉头,自顾自分析了起来。
“老大,我给你分析分析,你看对不对啊。第一,我们谁都不认识蝙蝠,更不知道蝙蝠究竟长什么样子,对吧?如果顾东川他有问题,聪明的人,就不会反对我们在别墅里面搜查,反而应该为了麻痹我们或者证明他自己的清白,大大方方地把门儿敞开由着我们搜,反正得罪人的又不是他,他又何必为了这点破事儿和我们争得脸红脖子粗,非得杠上不可?值得么?第二,这个章中凯吧,他对咱们嫂子,咳……”
瞄了下权少皇,见他没有什么表情,无情才笑着继续。
“章中凯对咱嫂子的感情,肯定是没得说的。你想,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蒋清平的刀都架到她的脖子上了,如果他有那么强大的催眠术能让蒋清平放下刀,不伤害到嫂子,他为什么没有做?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绑走?这个,不太符合常理……”
“你看——”
冷冷打断他的话,权少皇将视频倒了过去,在一个镜头处,定住了。
光线不好,角度也不是很好,可还是能分辨出来,画面正是章中凯在对蒋清平做浅度催眠的镜头回放。
“很明显,章中凯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他却犹豫了,放弃了。”
无情抿着唇,仔细盯着并不清晰的画面,犹豫着说:“老大,你的意思是说,章中凯在催眠的中途,发现其中的问题,故意装出来糊弄咱们的?”
“当然!”
脑子激灵了一下,无情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我就说嘛,一个人要没事儿,干嘛有电灯不用,点一盏煤油灯干毛?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卑,不想让人看清楚自个儿的容貌?!这么说起来,章中凯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他那一盏煤油灯,说不定正是蝙蝠与他见面的联络信号……”
说到这里,无情突然皱了一眉头。
“不对啊,老大……”
“嗯?”权少皇冷冷看他。
“蝙蝠既然让章中凯点了煤油灯,那证明他就会出现在别墅才对?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设计这么一出戏,不是让他有机会逃了么?”
“你认为他就一定会来?”
在权少皇语气不明的声音里,无情惊了一下:“你是说,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过出现?”
没有直接回答他,权少皇反问,“他就算在那些人里面,你能认出来?”
无情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到也是。不过,老大,蝙蝠他事先应该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又不按自己的计划来?!还是说,是我们的计划,破坏了他的计划?”
扬起了下巴,权少皇一声冷笑,“斗智斗勇罢了。”
这个回答,太含糊了有没有?
无情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儿乱飞,“难道说,在此之前,蝙蝠就已经知道硕鼠暴露了?”
“当然。”权少皇轻哼一声,目光不悦地刺了他一下,“而且,这个‘功劳’应该给你。”
“我?”眼皮儿狠狠一跳,无情扬着唇,嘿嘿一乐,“老大,这么大的功劳,我可担不起。那什么,你就别开玩笑了。”
权少皇眸色微深,一只手指夹着香烟,任由它袅袅上升,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轻叩着桌面儿,语气却是听不出喜乐来,不过,却也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那天在菜市场,你要不出来英雄救美,谁又会发现你在跟踪何易哲?”
倒吸一口凉气,无情面色一变,拳手轻攥。
“哎呀我操……老大……”
“滚,说什么呢?”
“……”无情‘哧’地一声笑了,“我不是说要操……老大你。咳!我的意思是说。好吧,我对不住组织。”
看着无情,权少皇语气沉沉,“得了,上次的检讨还压着,这次就算了!”
“不过老大,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蝙蝠他好像并不要对付嫂子?如果他有心要伤她杀他,我认为会有很多机会,至少比对付你的机会,多得多。”
权少皇面色一沉,阴冷如铁。
沉默片刻,他又凉凉地勾了勾唇,扬起了眉梢来。
“绕来绕去,圈子也就那么点大。”
无情眯了眯眼睛,“老大,啥意思?”
扫他一眼,权少皇并不给他解释,语气沉了下来,“意思就是,往后你他妈做事,少感情用事!”
额!
无情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冲动了。那一天,不是看见孙青被那女人欺负有些气不过么?……可惜,那女人却是半点都不念他的情。暗暗在心里骂了孙青一遍,他想了想,又将功补过地建议。
“其实这件事情吧,你可以让嫂子参与进来。她与蒋清平有过接触,与章中凯更是关系匪浅。加上她的专业素养,我相信有了她的配合,咱办起事儿来,会事半功倍的。”
“不用。”权少皇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他的女人,就应该安安稳稳过好日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恶心的东西。
“老大,不都是为了工作?更何况,你主动告诉她,比等到有一天事情露出来她知道了,要好得多吧?接受程度上可不一样哦?”
无情这句话,刚好戳到了权少皇的心坎上。
想到过去的教训,他沉默了一下,喟叹着点头。
“我考虑一下。”
无情托着下巴,一双桃花眼儿浅眯着,无限感慨起了一个被女人牵着鼻子走的男人是多么的可悲,就连权少皇这样的人都不例外。一想,他又暗自庆幸起自个儿的潇洒来。
同时,也想到了铁手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嘿嘿,老大,老铁那儿,没事儿吧?”
权少皇勾了勾唇,有些想笑,“他心里都明白。”
“唉,可怜的家伙,被老狐狸算计了。”无情侧过身,又坐到了对面去,重重地皱了皱眉头,率行表明自个儿的立场。
“诶,先说好了啊。咱俩可是一国。我可不想哪天被你算计到了头上,还半点不知情,傻傻地替你去卖命!”
权少皇睨他,“艾小二今天出院,铁手不是去了?”
无情耸了耸肩膀,浅浅笑着理了理袖口。
“去了吧,也未必就会有好事儿。就老铁那个性子,三记闷棍打不出一个屁来。咱要不帮帮他,我看他这辈子就脱不了光了。”
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兴头上来了,半趴在桌面儿上,小声儿笑着揶揄,“老大,你看这样行不?这几天我不是要去查龙把子么?趁着这工夫,我把咱老铁带上,去大小娱乐场所转转,找几个小妹妹给他伺候好了,等他尝到滋味儿了,开了荤,肯定就有戏唱了!”
见他笑得满脸开花的贱样儿,权少皇一把将烟蒂摁灭,挑眉戏谑。
“我看行。”
“哈哈,那就这样定了!老铁的童子功,非得给他破了不可。”
无情笑着抖了抖手上的烟灰,见权少皇起身要走,桃花眼儿一瞄。
“老大,你回家还是去总部?”
淡淡扫着他,权少皇声线儿微澜,“看你一脸的春心荡漾,又发贱了?”
无情抬手,抚了抚被无情咬出来的那两排牙印,觉得一身燥热,心里却又莫名地空虚,空虚得找不到调儿。静默一下,想到她那从来不给好脸的样子,他沮丧地皱了皱眉头,好像在跟谁赌气似的,一句话说得直发狠。
“不是下班了么?哥们儿憋了这么久,今儿晚上得找个美女泄泄火儿。”
权少皇知道他心里膈应什么,扬起唇角,漫不经心地问。
“晚上家里聚餐,大家都会回来,你不准备参加?”
暗暗恨了恨,无情嘴里不知念叨了一句什么,也起身把烟掐灭了,不情不愿地说:“算了,不吃了,免得害得别人没胃口。有的是姑娘等着小爷,我又不姓贱,犯不着巴巴送上门去讨打。”
说完,不等权少皇下一句出口,就像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和勇气似的,他飞快窜进内室去脱掉了身上的军装,换了一身儿时尚帅气的便服,这才又风流潇洒地踱走了出来,“老大,泡妞儿去了,不要太羡慕我。”
看见那家伙飙了出去,权少皇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儿,恨铁不成钢地斥他。
“去吧,有得你后悔的!”
“放心吧,老大。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无情这会儿回答得很欢。
可是事实证明,不听老大的话,真的就会踢到钢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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