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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世故
看见刘宏志在忙前忙后，浩然心里蛮同情他的，做个成功的商人也不易呀。不过在这些人的寒暄中，他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那就是世故。
看国外的电影，总觉得里面的多数人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无论是商人还是政府官员，不管说什么，都喜欢直来直去，而我们这儿则绝对不同，似乎绕来绕去，说了半天话，仍旧云山雾罩，隔着主旨还有十万八千里一般。
最为痛苦的是，这些还是很有必要的。想想自己如果以后想走这条路子，也脱不了要经受这种种磨难，他心里真不是滋味，盼着什么时候能够有所改变就好了。
这时，一个让他永难忘怀的人走了进来，他就是——黄公子。
这位西装革履，志得意满的小子混在了来宾之中。还不等人到眼前，浩然悄声地问刘紫：“他怎么也来了？”
刘紫对他自然也是不感冒，不屑地说道：“他现在是环保局的副局长了。”
这小子升迁的还真够快的，看来这老书记父亲的能量还是不可小觑呢。正在浩然暗暗地思忖时，他已经走到了面前。刘宏志热情地跟他打着呵呵，黄公子目光落到刘紫身上的同时，他当然也注意到了站在一边的浩然。
他眼光闪烁不定，却很快地换回了笑容，装作热情地伸出了手：“你好啊，小兄弟。”
此时的感受，这声音自然充满了虚伪，但现在浩然没了窥人内心的本领，也无法揣摹他的真实想法。
年龄的增长，又经过了不断的锻炼，浩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那么容易被激怒，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刚才所学立马派上了用场，脸上也露出笑容，亲热地握住他的手：“黄大哥，好久不见，越来越帅气了。”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突然发现，人变假是很容易的。
在人引着走向前排的座位时，从他看向刘紫的眼神里，浩然还是发现了一些不甘的意味。
本来觉得这是自己一个难得的机会，来熟悉这个准上层社会，好好地学学这入世之道。可黄公子的出现，让浩然的好心情彻底被破坏，就如同一锅好汤里面发现了一只死苍蝇。
情绪一下子低落。浩然的变化没能逃过一直注意着浩然的刘紫：“小浩，别理他，这种人渣总是时刻惹人嫌的，当他不存在好了。”
浩然点头称是，难得有个好机会陪陪可爱的刘紫，何必为这种小人扫了雅兴，总有一天，浩然会让他好看。
他肯定也有这样的想法，以前就想置浩然于死地，现在忌恨交加之下，一定也不会不动念头。
如果还能看透他肮脏的内心就好了，对付起来就更游刃有余了。浩然怀念起自己的异能来，说实在的，浩然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这段日子已经渐渐习惯。在面对真正的仇人时，才突然觉得这些特殊手段格外有用。
宾客渐渐来齐，大厅越渐热闹。时已近午，众人陆续就座后，酒菜开始送上来。
来的都是显要人物，宏致自然也会比较重视，筵席也办得美轮美奂，看来是下了本钱。
刘宏志并没有陪刘紫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在中间陪着大人物。浩然和刘紫在旁边一桌，吃的东西一上来，浩然就开始关注，早上也没怎么吃东西，确实有些饿了。
可并没有大快朵颐的机会，他要不时地跟周围的人举杯寒暄，互相敬酒，听些连发言者自己都感到脸红的话。
浩然这一来，刘紫似乎倒轻松了少，酒至酣处，刘宏志过来叫上浩然陪着去各桌敬酒，再次把他的身份介绍给大家。如果碰上小字辈了，还要让浩然替他喝酒。他倒是挺会保养，可害苦浩然了。
明知道自己酒量很一般，一番下来，浩然还是给灌下去了不少，也听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劝酒辞，长了不少见识。经过这一番锻炼，浩然的“酒品”肯定要见长了，这社会还真是个大染缸呢。
等转了一圈回到原来桌上，他的脸已经像一块红布一般。说也怪了，今天的状态还非常的好，灌进去的酒怕是比他过去的几个月里喝的都多，奇怪自己居然还能站着。
明白浩然这番辛苦都是为了她，刘紫今天也特别的大方。体贴地扶着浩然坐下，在人前也不避嫌疑的夹菜给浩然，不过，到了这时浩然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
看看旁边的刘宏志及黄市长等人，他们喝的应该都比浩然多了，可一个个仍然谈笑风生，若无其事一般。不由让浩然大感佩服，几位真不愧是“酒精考验”的战士，厉害呀！
余下的时间，浩然就是全凭着一丝意念在支撑着，不停地说笑，可已经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了，只盼着赶紧结束。
大厅里世间百态尽现，此时的浩然，当真是度时如年，如果不是刘紫不时在旁边温言招呼着，怕是就要趴在桌子上过去了。
好歹总算坚持到了最后，当身着红色旗袍的漂亮小姐开始发放纪念品的时候，浩然知道快要熬出头了。酒饭倒在其次，只怕这才是主要的吧。
一个大大的红色信封，想不到也有浩然的，手一捏，是一张薄薄的卡片，应该是这几年重新流行起来送的购物卡吧。
他还得坚持着陪父女两人及公司的工作人员送走所有的来宾，不断地打着招呼。几位酒量一般的，说话分外的粘，简直就是不想走了。看他们的样子，浩然才明白喝醉酒的人，的确是挺惹人烦的。
一通折腾之后，浩然居然酒意稍除，清醒了许多，感到自己还是很有酒途的，只要假以时日，成就一定不凡。
终于清静下来，他看看刘宏志，不服不行，还是谈吐清晰，没有一点喝多的样子。
刘紫轻声埋怨道：“爸，你怎么喝这么多呀，一点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听这话里的意思，浩然这才明白，他老人家也差不多了。
刘宏志哈哈一笑：“小陆，看笑话了吧，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也辛苦你了。我就恨自己没个儿子。”
“爸——”刘紫提出了反对意见。
“走，去我的办公室坐会儿。”他对浩然提议道。
“好。”浩然庆幸自己还清醒，正好也有问题向他请教一下。
陪着他们父女二人向宏致大厦走去，仍旧红着脸的浩然回头再看，问道：“刘伯伯，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个招待所呀？”因为在浩然的印象中，去年都好像还没有的。
这个问题，从一看到这个装饰豪华的招待所，浩然就在考虑，因为宏致毕竟是以机械、房地产等为主的，也就是所谓的重型“工业”。
他的回答，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真挺让涉世不深的浩然感到很服气。
刘宏志说在几年前就发现，集团公司每年的招待费用都非常的庞大，简直可以说是多得惊人。在深思熟虑之下，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研讨，最后才确立建了这所招待大厦。
有了这个，即可以解决公司的问题，节约一部分开支，说不定还能带来新的利润增长点。由于恰逢公司办公楼对面的商场倒闭，赶了个好机会，得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
他说的答案，也许有一定社会经验的人都会明白，更何况但凡做商人的，又有哪个不为各种招待费用头疼的。不过放到浩然的思想中，想通这些还要颇费一番周折。
因为浩然根本就无法想象，一个企业一年之中，有用的开销、无谓的花费加在一起竟会如此之外，在刘宏志这细加分析之下，才恍然大悟。
大约是饮酒的原因，他的谈兴很浓，到了高兴之处，干脆停下脚步来讲解，手也不停地指点。
也许是觉得浩然还年轻，说了也无所谓；要不就是特意地想让浩然明白多一些社会上的事
甚至边招待所各层的布置也一一说给浩然听。这是个集餐饮、住宿、健身为一体的场所，包罗了很多娱乐功能。
虽然刘宏志没怎么提，浩然还是认为宏致向服务业投入，绝对是一个好的开端，为自己节省开支倒还在其次，如果真正搞好发展起来，绝对是个好的盈利模式。目前所谓的那些发达国家，服务性行业都已经占了整个商业结构的绝大部分比例，宏致也不必只局限于相关产业。
由于刘紫的缘故，他的心底里把刘宏志当作长辈，也不怕有“班门弄斧”之嫌，自己的念头，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好啊，小陆，真说到我心里去了，其实我正是这么考虑的。”刘宏志听了浩然的分析，大加赞赏，“我们公司的有几个董事都想不到这一层，觉得花这么多钱建个俱乐部太不实用了，哈哈。”
让这个商界老兵一夸，浩然不禁有些飘飘然之感。
“爸。上去再说嘛，看你喝点酒就……”浩然正在自鸣得意就突然被打断，刘紫在后面推着她的父亲，就往办公楼上走。
“紫姐姐，伯父哪有喝多，他正在提点后进嘛！”
“看你的脸吧，还说没喝多，两个都差不多了。还提点，我看你就够贼的了，人都说‘十商九奸’，你要再学下去，就跟他一样了。”说完，还故意用力在刘宏志的肩上推了一把。
“这孩子，有这么说自己老爸的？我有那么差劲？”兴致高昂，刘宏志说话也很随便
这时，他们三个走进了公司大门，保安鞠了个躬，问候道：“董事长好。”
刘宏志笑容收敛，恢复了严肃的领导面孔，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