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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颖一摆手,便欲喝退陈兵,陈兵心里怀恨,却也不敢发作,心想等老菩萨平定了燕云,当了燕王,以后自有机会来报此大辱。想此,陈兵唯唯诺诺地拱手拜退而去。
“哼!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宗颖见陈兵退远,骂了一句后,便向邓云笑道:“这人是童太尉的爪牙,专门安插过来,打探军中情况。兄弟莫要理会。”
邓云一听,便是领悟,微微颔首,拱手称谢道:“谢过少将军替我家恩师主持公道。”
宗颖淡然一笑,甚是亲热地道:“呵呵,我幼时还曾在老前辈那里学过枪法,心里敬仰已久,听说老前辈的冤情,我也气愤极了。可恨朝廷奸臣当道,令老前辈蒙此大冤,若不是此时局势混乱,我爹爹肯定要查个明白,还老前辈清白!”
“难得老将军还有少将军这般有心,恩师泉下有知,定也欣慰。”就这几番话,邓云对宗颖已生了好感。宗颖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与邓云低声道:“这些外话,且先不说。时候不早,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同袍手足,心里实在欢喜得很。而且我麾下将士,各个都欲与你这些兄弟认识一番。你们且把手下安排妥当,今夜便来我帐里饮宴,好好庆贺一番!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哩!”
邓云闻言,与身后的兄弟一对眼色,都是各个欣喜,便是应下。宗颖颇喜,遂前去命人准备宴席。邓云等兄弟则带着麾下人马回去帐篷安顿。
当夜,在宗颖帐内。宗颖一一地麾下将校介绍一番,其中邓云也看到了王耿,得知他官位承信郎,听说他脖子上那条刀疤是和一匪首拼命时留下的,也因此得到迁升。
随即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五人,也各自介绍。众人都是爽快豪情之人,很快便是熟络,吃起了饭,喝起了酒。宴中,都有不少交流。邓云这些兄弟,虽是略显年幼,但都本领了得,宗颖麾下都是心理敬佩,又见他们本领虽高,都无傲气架子,更有心结识。
这时,宗颖叹了一声,与邓云说起了近年之事,其中更提及到邓云早想暗中去问的黄机密。原来当初黄机密潜入了京都,凭着过人的机灵,打扮成一个家丁,混入了宗泽府邸,却几乎被宗颖识穿。后来,在宗颖引见之下,黄机密终于与宗泽相见。宗泽听闻李斌与金人私通,又惊又怒,又见黄机密谈吐不凡,智慧超群,有心结识。三人便商议计策,黄机密说童贯、蔡京等奸臣,在朝中势力庞大,贸然揭发,恐难有奇效。何况他们现今都成了朝廷通缉要犯,便教宗泽暗中去见官家老爷,禀明此事。宗泽称好,便当夜进了宫,却铩羽而归。宗颖、黄机密一问,才知官家老爷近日在修葺御花园中的奇石,正是烦心,下令下朝后,谁也不见,直到御花园修好为止。
随后不久,却又忽然传出周侗暗杀横杰,暗聚大行山一众寇匪,被李斌所杀之事。三人一听,顿时一时慌了神。宗泽更不听黄机密所劝,连日上朝直谏,终于惹得官家老爷大发雷霆,把宗泽降了官,弄得朝廷人心惶惶。宗泽也因此心寒,被官家老爷令其到相州整顿兵马。黄机密也随同而来,现在正在宗泽麾下入仕。
邓云听黄机密到了宗泽手下,心里一沉,略觉安心,遂又拱手谢道:“没想到宗泽老将军这般仗义,还因此受到拖累。此大恩大德,我等这些做徒儿的势必谨记在心,来日报答!”
兄弟说的什么话!其实家父早听说兄弟你们的事迹,对你们赞赏有加,由其是兄弟你,黄兄曾与家父说过你说的一些话,令家父大为所动,赞你是旷世奇才。如今这在相州暗蓄势力,也是因你那一番话。
之后,家父曾多番劝朝廷招安,如今我与家父不在一营,也不知此事进展如何。不过家父若是得知你在此处,必定喜出望外,连夜赶来相见!!”
邓云一听心中对宗家父子更是感激,忙恭答道:“我等不过是无名小卒,岂敢劳烦老将军奔波。少将军莫要传说,日后自有机会与老将军相见!”
席下的吉青、霍锐闻言,不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宗泽可是当今朝中名将,若是他来亲自相见,这可多威风的事啊!徐庆亦是稳重,神色一沉,凝声道:“大哥所言甚是。如今我们刚是入伍,寸功未立,岂敢受此大礼,若他日能立下功绩,再去相见,也不弱了恩师名头。”
宗颖闻言,又见邓云笑着点了点头,亦是笑起:“呵呵!还是徐兄想得周到,好!这便废话少说,大家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宗颖一声话下,帐内众人纷纷举起酒碗,开怀痛饮,欢声四处,一边喝酒,一边各自述说其报国杀敌,扬名立万之志。
却说邓云一众弟兄,已然入伍,更受得宗泽之子宗颖欣赏,开始了军中生涯。宗颖对邓云极为看重,特别在营地了划了一处空地,让邓云每日领着其部人马,在那里操练。邓云麾下那些兄弟,早在枫林山时,就是按照军队的模式配置,因此很快便得以融入。这日,宗颖特来巡视,见邓云麾下各个精神饱满,练兵之法,更比军中要刻苦艰难许多,正是暗暗吃惊,想这些兵马若是这般继续操练下去,再经过战火的磨砺,岂不成了一支百战百胜的无敌之师!
后来宗颖一打听,知道这练兵之法,大多都是由邓云想出,敬佩不已,便向邓云索求。邓云自也不藏私,大方教予,必告诉宗颖,这套练兵之法,十分艰难苛刻,一开始许多人都难以坚持,且莫紧逼过甚,循序渐进,日子一过,久而久之,都能慢慢习惯。邓云所言极为精辟,暗藏莫大玄理,当然这自是其恩师所教。宗颖闻言,心中惊愕,谨记在心,谢过邓云教诲之恩后,便急急离去,看似开始构想如何实施。
另一边,那陈兵自从那日自讨无处,颜面尽失,传了出去,营中大伙虽不敢当面嗤笑,但暗里却无不称快。这数日来,陈兵自觉得浑身不自在,营中的兵士都开始看不起自己,又常听人赞邓云那部兵马精锐善战,各个队长上官,本领高强,心里顿时妒火冲天,想着计策如何对付邓云这些眼中钉。
且说,在营地东南平原那里,聚集了一伙马贼,经常打家劫舍,强夺民女,无恶不作。但因其贼首四个兄弟,都有些本领,加上也有与官府私通,赠了不少银子,因此官府也是只眼开只眼闭。附近百姓不堪折磨,来找到宗颖,说了此事。宗颖一听,想军里善于马战的兵士不多,更兼营里良马,也只有邓云带来的那六十多匹,而那伙马贼却足有数百人,经常出没都是平原地带,非骑兵不可对付。
宗颖见这些来找百姓,不是被抢了女儿,就是家里钱财被洗劫一空,有些惨的连房子都被烧了,一家人被杀了大半。宗颖心里恨极了这些马贼,便先答应下来,再想计策,然后命兵士带到营里先做安顿,那数十个百姓听了,又拜又谢,感激不尽。
这日晌午,邓云正在操练骑射,领着各大小队长,先来熟悉。只见,邓云纵马狂奔,一边拽弓,一边瞄准,刹地一声骤响,弦动箭发,一道疾影飞驰而去,正中红心。众人见状无不叫好,邓云却是面容严厉,传授着这骑射的要领。邓云谨记着,周侗临死前有言,说金人善马,唯有练出一队善箭的队伍方能所克。而后来邓云一细想,骑兵冲势快,进攻来去如风,一旦推进起来,定杀个天翻地覆,故而往往能制定战局胜负。用箭据远而克,骑兵冲势一快,被箭射中,定是当场死绝,这的确是好,但是寻常弓箭手一旦被靠近,近战能力实在太弱,等于任人宰杀。而且一旦骑兵发觉,自可避而离去,弓箭手凭双腿,也如何追不上去。如果能够训练出一队善箭的骑兵,岂不是能补全所有缺点!虽然这其中,极为艰难,但邓云相信,只要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日,能创建一部善箭亦善骑的无敌之伍,把那些金人杀得闻风丧胆!
且说众人正在操练,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泣声。霍锐耳朵最灵,不由分神,‘啪’的一箭竟是连箭靶都射偏了。邓云一皱眉头,立即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吓得霍锐连忙低头,不敢直视。却不想,邓云这一神态,与当年的周侗竟是极为相似。徐庆、吉青默默对视一眼,心中无限惆怅。
“咦,营里竟来了百姓?”一个小队长喃喃一声,忽然叫了起来。邓云随即眺眼望去,见那些百姓各个神情凄切,衣裳破烂,不少人更有血迹,想定是遭恶霸贼寇欺凌,不由脸色一变,怒声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谁在欺凌百姓,实在教人痛恨!!”邓云话音刚落,徐庆等人都纷纷附和,各个激愤。就在此时,王耿策马赶来,见了邓云,神色一喜,忙道:“邓小哥,少将军有请!”
邓云听了,面色一震,遂与徐庆投去一个眼色,教其先领弟兄们继续操练,便随王耿望宗颖的帐篷赶去。
不一时,待邓云、王耿来到帐内,其他将校都以到齐。宗颖向邓云点了点头,让他入座。邓云坐在右席的第三个位置,王耿官职虽低,但却是军中老将,故而宗颖也请了他来商量,坐在了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