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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杨二人闻言,都是精神一震,慨然领命。邓云顿了顿,遂又说道:“你俩陪我去见耶律唐纵一趟吧。”
邓云此言一出,徐、杨二人都是面色一变。邓云皱了皱眉头,速问:“怎么?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这~!”
徐庆面色一紧,欲言又止。杨再兴看不过去,疾道:“那耶律唐纵在两日前已经疯了!”
“什么!!二弟,你怎不报说!!”邓云听话惊怒,猛地站起。徐庆急答道:“当时我等都以为他是在装疯扮傻,可这两日他行举诡异,确也像是疯了。我见大哥病情未好,故无禀报。”
“哎!!此事乃我等兄弟一同商量,徐二郎你莫要一人全揽在身!!龙蛮子,那耶律唐纵不过辽室野鬼,疯就疯了,有何大不了的!!”杨再兴疾言厉色,神色也有几分不忿。邓云眉头紧皱,沉住心态后,叹声道:“此人乃当世奇才,精通军器之术,若能得此人相助,宋必能重复昔年天国之强盛!!
邓云此言一出,徐、杨皆是面色大变,不过又想起数日前在那院子里见到的各种新颖军器,譬如那木牛流马、诸葛神弩等等,可惜那一场大火,几乎将院子里所有的军器都烧毁,留下来的也都被烧毁成残缺品。
“龙蛮子,这耶律唐纵确实是有几分本领,不过你这话未免有些夸大吧!”杨再兴眯了眯眼,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他眼神里却又晃动过几分忌惮之色。
邓云面色一凝,却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据历史来看,金国是在攻破辽国,占领燕云之后,其**器才进入发展的时代,譬如震天雷、装甲战车、猛虎冲车等,也正因这些军器,金国愈加强盛,其麾下大军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罕有败绩。后来,金兀术更在这气氛之下,想出将骑兵和装备融合在一起,创建出‘拐子马’‘铁浮屠’等威震天下的重骑军。而邓云自从见了耶律唐纵那些各式各样的创造,竟是将他和金国未来的强盛联合在一起,更是认为金**器能得以如此迅速发展或者与他有着极大的关系!
“那耶律唐纵有多大的本领,暂且不说。先说他极其憎恶我等宋人,要他为我们卖命,只怕绝无可能!何况此人还几乎害了大哥的性命,留此人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徐庆面色冷酷,每当他想起那夜的惊险,都会不觉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呵呵。想燕京、新州相继被我率军而破,国破家亡之恨,他要我性命亦是合情合理。这本身就并无对错。我也并无怨他。二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邓云似乎看出了徐庆心中所虑,平和的笑容,竟有一种令人心神安逸的魅力。
“哈哈。龙蛮子这话大气、中听!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旁边的杨再兴听了,纵声大笑。他之所以会暗里发誓要死心塌地追随邓云左右,助其成就大业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看中邓云有容天下的胸襟,而且敢爱敢恨,每每到了重要时刻时,敢作敢为,绝不犹豫!
“可惜这耶律唐纵已然癫疯,辜负了大哥一番厚望。”徐庆神情也松了不少,颇为惋惜而道。
“我倒想看看这耶律唐纵到底疯成怎样。”邓云淡然一笑,便望门外走去。徐庆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后,连忙赶了过去。
晋王府的囚室,是在西边花苑东南角上的一处假山之下。听韩青说,这囚室本是用来囚禁一些犯了事的仆从、奴婢还有用来逼供奸细。前些年新州渐定,奸细少了,而耶律唐纵为人和善,这囚室几乎荒废了。
却说,邓、徐、杨三人下了囚室,刚走出阶梯,便听得里面传来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两个正在把守的兵士见到邓云等人,连忙作礼正欲说话,却见邓云暗打眼色,遂是领悟,站到两旁。这时随又响起一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徐庆面色一凝,眉头一皱,压着声音说道:“大哥,我看这耶律唐纵确是失了心疯,待会见了,恐不知会有些什么疯言疯语。大哥你伤势未愈,若是被他激怒,影响了伤情,又是何必?”
邓云闻言,淡淡一笑,低声道:“二弟你这倒不用多心,若这耶律唐纵果真疯了,我自不会和一个疯人计较。何况,我们倒不妨换位思考。若你是耶律唐纵,一个国破家亡,失去领地的皇室宗亲,如此时候,你会如何去做?”
邓云此言一出,徐庆不禁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惊异道:“大哥言下之意,莫非说这耶律唐纵是故意装疯扮傻?可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这耶律唐纵如此疯态,也实在..”
“呵呵。可二弟你又可否听过卧薪尝胆的故事?成大事者,却又要不拘小节,危难之际,纵算是天大的屈辱,也要强吞硬嚼。”邓云轻声说着,却也迈起了步伐,向囚室深处走去。
不一时,众人来到关押耶律唐纵的牢房前。只见那耶律唐纵满嘴杂草,又吞又嚼,披头散发,念念有词,见了邓云,嘿嘿大笑,好像只猿猴般扑了过来。邓云眉头一皱,耶律唐纵忽地把口中杂草喷出,却是打在了栏杆上。徐庆大怒,大喝一声。耶律唐纵似乎受了惊,竟就地一倒,哇哇大哭起来。
“哼。这鬼东西是真的疯了。龙蛮子你当真还要这鬼东西身上浪费时间?”
杨再兴见了,冷哼一声,脸上毫不掩饰地尽是厌恶之色。邓云眯着只看着那在哭的耶律唐纵,反而笑了起来,淡淡道:“也别那么快下定论。我且试试。开门。”
邓云话音一落,一个兵士即把牢门打开。就在此时,耶律唐纵忽地翻起了身子,竟对着邓云疯笑起来。邓云笑脸可掬,缓缓走进,徐庆恐那耶律唐纵对邓云不利,在后低声急说道:“大哥,小心。”
“无妨,现在的他伤不了我。”邓云心知徐庆对先前之事仍是心有余悸,淡淡答道。须臾,邓、杨、徐三人纷纷走入。那耶律唐纵却也不哭不笑,就瞪大着眼看着他们。
邓云眼神泛光,低头俯视,忽然说道:“你可知如今新州城内,已成人间地狱,我麾下兄弟对你等辽人恨之入骨,此下正于城内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我虽有不忍,但想昔年你等辽人屡屡侵犯我大宋山河,不亦无恶不作,杀人无数。此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罢了。”
邓云此言一出,杨、徐二人皆是脸色一变。果然,那耶律唐纵一听,顿时又开始发疯,怪叫连连,大哭咆哮,扑向邓云。徐庆早有准备,一脚朝着那耶律唐纵的身体踢去。耶律唐纵痛叫一声,滚倒在地。
“疯狗!!休想放肆!!”
徐庆瞪眼怒喝。邓云却是大笑起来,耶律唐纵咬牙切齿,双眼发红,一翻身时,就被赶上的杨再兴一手按住在地。
“杨大哥莫要伤他。”
陡然,邓云话音一起,杨再兴刚抬起的拳头霎地一顿。耶律唐纵欲要反抗,却也斗不过杨再兴,一下子被他擒得死死。
“耶律唐纵你也不必再装疯扮傻,若真是痴癫之人,双眼无神,哪似你这般恨意冲天!?”
邓云双眼如似能看透人心,不紧不慢地轻声而道。在旁的徐庆听了,顿时醒悟。这时,杨再兴亦哈哈笑起,随口便道:“好你个龙蛮子,看来这假疯子是着了你的道!”
本在拼命反抗的耶律唐纵一听,忽地身体一颤,似乎也明白过来。邓云徐徐又道:“我知你为人仁善,爱民如子,新州上下对你都是爱戴有加。我本望与你相诚而待,不过你却是对怀恨在心,不愿与我好好说话,故施此计,若有误犯尊威,还望莫要介怀。”
邓云说罢,遂向杨再兴投去眼色。杨再兴会意,即把耶律唐纵放开,却不忘冷声提醒道:“耶律唐纵谅在我家将军对你欣赏有加,你最好识相一点,莫要自取其辱!!”
“哈哈哈哈哈~~!!!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为求苟存残身,已不得不装疯卖傻,龙蛮子你已令我国破家亡,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耶律唐纵先是疯癫大笑,遂又是咬牙切齿,满脸狰狞的对着邓云咆哮起来。
邓云却是面容平淡,脸挂笑容,轻描淡写般答道:“辽之所以灭国,乃祸于宗室之乱,毁于宋、金之盟。再说这燕云之地本就是我等老祖宗的地方,我等不过取回本该属于我大宋的失地罢了!”
耶律唐纵听了,气得浑身在颤,脸庞抖动不已,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徐庆见状,心中却是不忿,冷哼道:“不知好歹的狂徒!你该庆幸攻破新州的是我大哥!若是换了宋军里的其他将领,如今新州恐怕已是遍地乱尸,哭声遍天!!”
耶律唐纵一听,顿时面色勃然剧变,疾声问道:“你此话怎讲!!?”
“哼!宋、金素来势如水火,互为仇恨!昔年你等辽人强盛之时,屡犯我大宋山河,枉死你等辽人屠刀之下的百姓、军士不计其数!!莫非就许你等辽人作恶滔天,就不许我等宋人报这些血海深仇!!?”徐庆厉声呵斥,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骂得那耶律唐纵狗血淋头,却也是无言反驳!
徐庆见状,心中一震,倒有乘胜追击的姿态,沉声又道:“你等辽人无不痛恨我大哥使你等国破家亡,却不想我大哥乃宋军之将,食国之俸禄,自当为国效命,此乃忠义也。
你等却也不知,当初燕京被破,城内近七、八万辽人人心惶惶,恐遭报复。却是我大哥严令军中各部,约法三章,使得燕京迅速得以安稳。待我大军来到,军中要将放纵麾下作恶,却也是我大哥不顾身微言轻,以下犯上,不惜得罪上将,强行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