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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阵金光闪过,只见耶律延禧身穿五龙金甲飞马来战。粘罕大喜,疾赶马杀去,厉声喝道:“昏君,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哪来的狂徒~!!看朕取你头颅~~!!”耶律延禧怒声大喝,人尚未杀到,其身旁将士便争先恐后杀出。粘罕麾下各将也急奔马而出,抵住辽人将士,先是搏杀起来。说是迟那时快,耶律延禧和粘罕在人丛乱处杀到一起,霎时间刀光戟影闪烁不止。这耶律延禧武艺却也是极为了得,竟能与粘罕先杀个不相伯仲。原来耶律延禧素来尚武,兼之体格精奇,亦是个练武之才,若非后来做了皇帝,没了心思,或者连耶律大石亦非他的敌手。
“哈哈哈~~!!!你这昏君倒还有些意思~~!!”转眼十数回合,粘罕忽然大笑,原来适才不过用了五成实力,当下陡然发作,刀势浩大狂猛,连绵不绝。耶律延禧顿时落入下风,被杀得险象环生。四周辽将看得眼切,惊呼喝骂,却又难破敌将的拦杀。粘罕无限得意,叫嚣不绝,以为必胜。耶律延禧气忿不已,反而尽显挫败,不过眼里却又闪烁几分阴狠之色。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粘罕一刀疾出,打开耶律延禧的龙纹宝戟,正欲转刀去刺时。耶律延禧铠甲手腕处蓦地射出两根弩箭,粘罕心头得意,哪有防备,眼见弩箭射来,下意识地挪身就躲,却只是避过一根,另一根刺入了右肩之内。弩箭上似乎有毒,粘罕只觉整条右臂麻痹,刹时又似被烈火焚烧。
“直娘贼,死罢~~!!!”耶律延禧满脸狰狞,岂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拧起龙纹宝戟望粘罕面门就刺。旁边凡是见得金将,纷纷疾声呼喝。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飞来一块石子,如同迅光一般,正以极快的速度射向耶律延禧。‘啪’的一声,石子先到,打中了耶律延禧的头盔。耶律延禧身子一荡,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狗娘养的东西~~!!!我要杀了你~~~!!!”粘罕双眸迸射凶光,一把拧起大刀,使劲浑身力气,朝着耶律延禧猛劈下去。耶律延禧躲避不及,整个头颅连带盔甲,竟被削去一半。
金帝阿骨打严令要生擒这耶律延禧,以便于日后安稳局势。阿骨打野心磅礴,也是颇有远见,早就将燕京归纳于他大金国的版图之内,全然没把宋、辽两国放在眼里。
却说此下粘罕麾下部将想要提醒时,已来不及了。耶律延禧身体一倒,再无动静,这个一生充满诟病的帝王,最后却是用自己的性命维护大辽仅剩下的一丁点尊严。
不过成功诛杀耶律延禧的粘罕却无丝毫喜色,反而忿怒不已,眼中还有几分屈辱之色,怒声喝道:“金兀术~~!!金兀术~~!!你在哪里~~~!!!”
粘罕话音一落,四周将士才纷纷醒觉,适才大发神威的四太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时,不少辽将从惊愕中醒来,都是愤恨至极,扑来厮杀。各员金将战意正高,悍勇迎上。粘罕见辽人大有渐成哀兵之势,连忙大呼降者不杀,不少辽人见耶律大石、耶律延禧先后死去,已然心灰意冷,纷纷投降。待粘罕引兵除了那些哀兵之后,城内辽人已近有过半弃戈投降。
粘罕脸色时而青时而白,正是毒素发作。这时,一员将士急忙赶来报说:“此下局势已定,将军连番恶战,想必已是筋疲力尽,四太子恳请将军先去歇息,请将军随小人过来。整顿之事,自有四太子接手。”
粘罕闻言,面色一冷,正欲呵斥,正巧伤势又再发作,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吩咐身旁的将士后,便策马离开。
待粘罕赶到城内某处宅子时,里面辽人早已肃清,尸体都堆在了门外。在宅子大厅内好几个行军大夫正在等候,见了粘罕,连忙纷纷赶去。
“哼~!!多管闲事~!莫以为如此,我就会放过你!!”粘罕心里虽是如此在想,但眼中的怒色已是褪去许多。
另一边,本不见踪影的金兀术,又出现在大军之中,今日能得此大胜,金兀术可谓是功不可没,诸军将士无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皆愿听其指令。
金兀术迅速命人将辽人降兵安置到城南外的空地,又令数员猛将引兵将城内尚敢反抗的辽人,不必顾忌百姓或是兵士,尽数杀了。金人如此强硬的作风,立刻令不少辽人冷静下来,不敢再做违抗,纷纷投降。
两个时辰后,已是黄昏时候,城内局势已定,辽人几乎尽数投降,只有几队残兵败将趁乱躲了起来。金兀术命人搜索,严令一旦发现,格杀勿论,俱不受降。
待金兀术整顿完毕,便与军中各员要将一同赶往去看望粘罕,来到府宅时,粘罕毒箭已拔,那几个行军大夫里,有一人乃是宋人,祖辈曾在宫中入仕,懂得刮毒之法,不过医术自无医圣华佗精湛,当时刮毒之时,可把粘罕痛得几乎咬碎钢齿。
金兀术迈步走入,此时粘罕已包扎完毕,见了金兀术,苍白的脸色顿时一冷,叫退左右。众人皆出。须臾,厅内只剩下粘罕、金兀术二人。
金兀术并无张口,沉默不言。粘罕见了不禁腹中怒火更胜,冷声道:“今日那事,可是你所为!?”
“粘罕大哥说的是何事?”金兀术面色端然,平淡而道。
“哼,明知故问!!你这是在羞辱我!!”粘罕双眼一瞪,左手猛几子,发出一声巨响。金兀术却是不愿与他争执,遂道:“如今城内已定,我已命人将那燕德殿围了起来,直到我父王来到,谁都不可擅自出入。辽人降兵,我安置在城南,诸军已整顿完毕,就于城内歇息。”
“你!!简直是目中无人~~!!”原来粘罕生性倨傲,自小就与金兀术互相竞争,如今表面上他是比金兀术更为享有盛名。
但他却心知肚明,那是金兀术根本无意竞争,而他最不愿受的就是金兀术的人情!
“粘罕大哥伤势未愈,还要多加休养。我在此,只会令你大动肝火,便不打扰。”金兀术说罢,转身便走。粘罕气得咬牙切齿,也不知自己分明承了他人的情,为何还如此计较,只是心中实在是烦闷极了。
“慢!!”忽然,粘罕叫住了金兀术。金兀术脚步一停,并无转身。
“你杀了那耶律大石后,去哪里了?”粘罕声音从后传来,金兀术面无表情,脚步迈起,同时轻声答道:“我去吩咐人,前往父王那处,通报今日大捷。”
粘罕面色一凝,看来这金兀术杀了耶律大石时,便已知大局已定,看来自己又是落了他一头。
“妖孽。”粘罕喃喃而道,说出这话时,金兀术早已离开了大厅。
数日后,金帝阿骨打协同丞相撒改还有一众文武来到了燕德殿,粘罕、金兀术跪地而报。只见那阿骨打身形庞大,长得虎背熊腰,发须浓密,目光凌厉放光,尽显威严姿态。此下阿骨打听得两人所报,欣然大喜,令起后,纵声大笑,与阶下的撒改说道:“兄弟,朕与你都有一个麟儿虎子,这岂不是为父者之幸耶?”
阿骨打当年曾与撒改前往中原,拜师学文,文采也是不差。撒改听了,连忙拜道:“陛下谬赞,臣家犬子才微学薄,武不足以平定天下,文不足以定国安邦,岂敢与四太子相提并论!?”
“哈哈哈~!!兄弟这话谦虚,这下粘罕不是替朕打下了夹山,虽然一时失手杀了那耶律延禧,不过当时情急,也是难怪。”阿骨打与撒改感情极好,就算是在满朝文武面前,也是以兄弟相称。
“陛下此言差矣。依这两人之话,这城池能破,全赖四太子骁勇善战,先克城门,放得大军入城,后又诛杀那耶律大石,使得辽人士气一落千丈,无心再战。反而犬子本占尽优势,却因其心高气傲,几乎一命呜呼,实在教老臣汗颜。”撒改素来为人正派,实事求是,说的话没有丝毫婉转,听得粘罕顿时面色大变,羞愧不已。
金兀术微微皱眉,却知此时说话,只会惹得粘罕更记恨在心,只好沉默以对。
“兄弟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较真,由其对这些孩儿,当多赞少贬,如此一来,日后上了沙场,他们才会努力作战,不畏强敌!”阿骨打摇头一笑。撒改听了,直言便道:“最怕他们赞多了,愈加得瑟,自以为天下无敌,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竖子!由其一些生性本就毛躁倨傲之辈!”
撒改说话间,缓缓地把目光投向粘罕。撒改家规严厉,粘罕对其父尤为畏惧,连忙跪下,拱手告道:“末将不才,错手杀了那耶律延禧,有违军令,愿受责罚!!”
“粘罕大哥乃一军之首,当应坐镇后线,若非孩儿擅离战场,岂会贸然而进,此全乃孩儿之过也!”金兀术见状,也连忙跪下,与其父王告罪。
阿骨打一听,顿时面色一冷,擅离战场可是杀头大罪,正欲喝叱。撒改疾呼便道:“陛下且慢!四太子脾性如何,陛下为人父者焉会不知?他杀了耶律大石后,大局已定,本当盛势追击,凭他的骁勇,要一举擒下那耶律延禧,如同囊中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