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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悬崖边上,邓云的身影,宛如如徐徐升起的旭日交合在一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大哥,这是我的儿子叫岳云,这是我近年的所收的徒儿叫张宪,也算是我半个孩儿。来,快叫伯父!”岳飞笑脸灿烂,急与邓云介绍他引以为豪的儿子和徒弟。
岳云瞪大着眼,很是好奇地一直打量着这个有着许许多多传奇色彩的伯父。这些年来,他从许多人口上,可听过有关邓云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他的奶奶,说邓云是他们岳家的救命恩人,若非当年邓云不惜性命的跳入河里救了他的父亲,恐怕他岳云还没机会出生。后来邓云又和他的父亲,接纳他们一家三口,还出资让他的父亲练武读书。是他们岳家的大恩人。人不可忘本,他的奶奶还教他,定要记住这份恩情。
而后来,岳云又听说乡里人,谈起邓云,无不都露出自豪之色,说乡里出了个大人物,还说邓云是个乱世枭雄。也有些人,为邓云暗暗惋惜,说当年若非遭奸人所害,或者他如今已是大宋第一名将,若有他镇守边境,金人哪敢放肆!?当然也有人暗地里说,邓云是天命之子,小时候便聪明伶俐,许多事情比他们这些大人都想得要快一筹,而且从小刻苦练功学文,素有大志。说不定日后,真能开朝创代。
诸如这些话,岳云听得太多太多,自然也有极少的人,有指骂邓云忤逆不忠,不过这些话都是岳云到了外城县里或是有外乡人到村里歇息时所听。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些愤青书生。不过若要统计,十有**之中,只要提起邓云,都是说他好的。由其是乡里的人,几乎无不以其为豪,甚至有些人希望邓云能早日杀到相州,让他们可以投靠。
可眼前这个男人相貌平平,除了身上隐隐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便再无出奇的地方。岳云看得正是入神,这下忽然听自己爹爹说话,连忙反应过来,呐呐地叫了一声伯父。
旁边的张宪眼里,却是露出几分犹豫的色彩,不过最后还是依岳飞的话,喊了一声伯父。
邓云笑着点了点头,先向张宪笑道:“雷霆火之名,我也略有听闻,五弟你收了个好徒弟。”
“哈哈,大哥谬赞了。这孩子年少气盛,厮杀起来,就知凭血气之勇,还需多多学习。”岳飞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但神色却是欣喜不已。张宪连忙拜礼,甚是谦虚。
“像,真像。”邓云随即望向岳云,看了他好一阵,眼中露出几分疼爱之色,呐呐几声,不禁伸手抹了抹岳云的头,笑道:“五弟,这孩子与你小时候的神韵真是像极了,而且我看他长得如此壮实,适才见他厮杀,威风八面,恐怕比起你我当年,还有厉害许多。”
岳云被邓云如此一赞,倒是不好意思。岳飞大笑不已,甚是开怀,遂命岳云、张宪两人退下。
随后岳飞与邓云一同走到边崖上,注视着旭日升起。岳飞与邓云,互相只提家事,各问候家中尊长。
少时,家常话已经说完。邓云面色一紧,默默道:“时今时势多变,我虽扎据重兵在广宗,以震慑太原金兵,又在此处已游击战术,扰乱金人之后,本想这计策,万无一失,只要等宗老帅率兵赶至,凭你和老帅本事,金贼不久便退。但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以来,却一直心绪不灵,觉得会有祸事发生。”
邓云口中的游击战术,岳飞早有听说,而对于邓云的意图,岳飞也很早便猜得一二,此下听邓云所说,正是预料之中,并不觉得出奇,反而叹道:“若是大宋有大哥坐镇,岂会落得如此地步,当初陛下真不该派那曹荣袭击云州。”
“此事早已过去,不必再提。”邓云心头一抖,摆了摆手道。
“大哥,你果真对大宋再无丝毫眷念!?”岳飞面色一急,双眸紧紧地望向邓云。
邓云淡淡而道:“不久前我在燕京登位,以一‘国论’之说宣告天下,五弟可曾有听过?”
“天下人乃国之本,天下人所忠者,方为国也。此论,小弟实在不知是对是错。但小弟以为,国以社稷为重,社稷为朝廷所设,君主把持朝廷。因此,天下人当忠于君主,若叛君主,犹如叛国也。”岳飞疾言厉色而道。
“哈哈哈哈~~!!”邓云听了却是忽发大笑,与岳飞谓道:“五弟,我且问你,君与天下人,又是孰轻孰重?”
岳飞一听,顿时色变,竟然一时哑口无言。
君就算再尊贵,也不过是一人。而天下人却又千千万万,数之不尽。何况常言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为人所称道。
但若岳飞认同此理,无疑是对自己刚才那番话自打嘴巴。
邓云摇头笑道:“罢了罢了。你这蛮脾气素来如此,但若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但五弟,如今大宋不但君主已失民心,社稷多由奸臣把控,这些年来忠良之士死的死,被罢官的罢官,已仅存硕少,就凭你们这些人如何能支撑这大宋的江山。何况民心并不在大宋这里!?”
好长一阵时间,岳飞并无答话,两人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天下之景。过了许久,岳飞长吁一声,拱手道:“昨夜若非燕王发兵所救,飞一军恐已被金人歼灭。但反贼就是反贼,飞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此回权当还你此情,就此撤去,他日若再相见,唯有死战耳!还请燕王保重!!”
岳飞双眸烁烁发光,声音洪亮,眼神中充满坚定。他知道自己如今已无法劝服邓云回头,或者说在他听说邓云那‘国论’之说时,便知邓云已下定决心,要争夺天下,开朝立国。
“哈哈哈~~!那本王还得谢过岳将军留情了。不送!!”邓云潇洒而笑,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劝岳飞来投,是他明白,自己的这个五弟,和自己一样的固执,在自己所坚持的信念前,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岳飞转身离开,没有落寞,也没有惋惜。岳云和张显连忙迎来,王贵、张显、汤怀等人各是微微变色,一阵长吁叹息后,也与徐庆、杨再兴等人纷纷告辞。
少时,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邓云依旧没有转身,一阵清风吹过,令邓云颇觉几分寒意。
“天意弄人啊…”
而就在汴京各方厮杀正是混乱之时。在相州却是发生了剧变。话说,宗泽正欲率兵驰援汴京,忽然赵桓所派的圣使秦阳来到营中。秦阳当众宣读诏书,喝叱宗泽与燕军擅自私通,目无君主,嚣张跋扈,罪大恶极,依照宋律,罪当斩首。
众将听说无不大惊失色,宗泽更是满脸苍白,却没想到此事竟如此快传到赵桓的耳中,却并不打算为自己说情,只恳求秦阳回禀赵桓,予他半月时日,让他率军赶回汴京,见金人击退后,甘愿受裁!
秦阳却是冷笑连连,说宗泽自恃兵力众多,此下连宋律也不放在眼里,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孽,竟还妄想苟存性命。王善等贼寇本就憎恨赵氏朝廷昏庸,这下一听,无不忿声大喝,怒骂秦阳。王善甚至好似头暴怒的公牛冲起,扑向秦阳,若非宗颖及时拦住,看王善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恐怕手无缚鸡之力的秦阳早被王善撕扯成碎片。
只不过为宗泽强出头的王善,却遭到了宗泽的喝叱。宗泽将王善等人都喝退下去,王善含怨离去。杜充与秦阳暗打眼色,两人遂一齐说王善等人目无军纪,冒犯圣使,依照军规,全都该斩。
宗泽大惊失色,忙替王善等人求情,又说江淮乱贼新投,此下正是国家危难之时,若都斩了,恐军中多变,便宜了金人。
秦阳和杜充也明白此理,不敢太过放肆,何况这军内十有**都是王善的兵马,但若王善一反,他们都小命难保。秦阳遂教宗泽将王善等人各重罚三十军棍,以儆效尤,此事就且作罢。宗泽多劝无用,兼之军中不少将士都看不惯王善等人蛮横。宗泽无奈,只好应允。
于是,王善等人皆遭重罚,在营前示众,那些下手的兵士,都是杜充的心腹,毫不留情,打得王善等人哇哇大叫,无不怒怨更胜。
夜里,宗泽正是心烦不已,秦阳忽然与杜充来见。宗泽召入,两人拜礼毕。
秦阳忽然说道:“宗老帅可是在心烦金兵侵犯之事?”
宗泽不由露出几分厌恶之色,冷哼道:“此下王善等人心中都有怨气,老夫若此时出兵,但若与金人拼杀时,众人都不肯拼死,反而被金人有机可乘,如何是好?”
秦阳听宗泽话里有指责自己的意思,却不生气,笑道:“此事宗老帅却不用多心。其实,陛下早与金人有过商议。金人以倾国之兵劳师袭远,遭到我大宋各军奋力抵抗,由其汴京久攻不破,未免顾虑,实则金人并非要亡我大宋,却是早前听说宗老帅收得七十万贼匪后,曾有言要举兵讨伐,收复太原。金人方才急倾兵而出,先下手为强。如今金人已与陛下冰释前嫌,只要我大宋给予一千万锭金子、两千万锭银子、一千万匹绢帛,以做补偿,便愿意退兵,与我大宋永结秦晋之好。只不过金人还有一个条件,却是要太上皇或者宗老帅来作押头,当然太上皇已一把年纪,身体不好,陛下几番权衡之下,也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