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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面,一道黑影将门打开,她慢慢走出,眸光微抬,扫过屋顶,那里同样是一道黑影,独立在屋檐之上,像是夜间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在这漆黑的夜色之中,他身上像是有一道独特的光芒一般,即便目光触及不到,却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云鄢不自觉的看着左臂受伤的地方,她的右手忽而抬起,抚上了左臂上的伤口,她微微闭了闭眼,清幽的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之色。
良久,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慢慢朝着庭院走去,一跃而上,落在了那黑影的后面。
夜风徐徐,衣衫飞舞,淡淡的寂寥缭绕在这夜色之中,云鄢只觉得心头有些微冷,她拢了拢发,手垂了下来,脸上恢复了平静。
“你今天来的倒是有些晚啊。”云鄢看着前面站着的黑衣男子,淡然说道,然而目光却是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身上。
夜魅依旧是一身夜行衣,他的脸整个的被黑色面巾给蒙住了,只留一双眼睛,深邃阴骛,像是窥视这世间万物的利器一般。
“今天有些事情耽误了,这相府似乎一点都不平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夜魅没有回头,他背负双手,回答道。
看着前面那颀长的身影,他不知道吗?云鄢紧蹙着眉,猜测他话语的真实性,忽而她笑了,她看着他淡然说道:“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是相府里面的琐事罢了,不过就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罢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听着这话,夜魅那阴骛的双眼中突然一凛,然而仅仅只是一瞬,他继而说道:“还是说说杨傲的事情吧,如今他已经承认了是他贪污了灾银。”
回过神来,云鄢看了一眼夜魅,回想起当时在府衙的情景,那个身着斗笠的男子始终是她心头的隐患,她沉声说道:“我们要的并不是这个结果,杨傲也不是幕后之人,只是我没想到杨傲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维护高启。当时我在府衙外面听审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虽然我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但是我敢肯定的是,这个人定然是来者不善,极可能是跟杨傲的事情有关,而且……”想到这里,她沉声说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似的。”她向来记忆力好,近乎是过目不忘,可是现在倒是有些想不起来了。
夜魅猛然回头,转过身来,他看着她,沉声说道:“是认识的人吗?”
感觉到夜魅的目光,那般凛冽冰冷,云鄢心神一震,她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应该不认识,最多是看过他的身影,若是下次在看到他,我一定可以认出他!”
点了点头,夜魅收回目光,似是在思量着什么。沉默一会,他继续说道:“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那批灾银在什么地方。”
云鄢看了一眼一旁的男子,她紧握着手,忽而一松,她低声说道:“你对这凉都应该比我熟悉一些,你觉得高启会将灾银藏在什么地方呢?”说完,她目光再次落到了夜魅身上。
“高启这个人向来谨慎,他自然是会将那些银子藏在很隐秘的地方,但是,即便他身为国舅,他却比任何人都爱权爱财!所以,我猜测,他一定会将东西藏在那里……”夜魅冷漠说道,眼中不带丝毫的感情。
那里?云鄢微带诧异的看着夜魅,看了眼他的神色,她垂下眸子,若按照他的话来推测,有什么地方比那个地方更让高启放心呢!况且她也听说过高启这个人向来自以为是皇亲国戚,所以为人嚣张跋扈,朝中除却云墨成之外,无人敢与他争锋,所以他一定觉得没有人敢查到那里。
“你打算怎么做?”云鄢瞟了一眼前面的男子淡漠说道。
夜魅并不看她,他声音中愈发的冰冷无情,“自然是要将他人赃并获了。”
“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去那里搜查吧,高启他怎么可能会同意,而且具体地点我们也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到时候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听着这话,云鄢皱眉说道,这才是关键,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然而夜魅忽而冷笑一声,他眸中闪过一丝诡谲之色,“也许,他会自己将那些银子拿出来呢?”
一听这话,云鄢不由多看了夜魅一眼,高启自己将银子拿出来,怎么可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眼神之中,她可以看出,他已然是成竹在胸。
“若是我猜的不错,高启是不会放过杨傲的,今天杨傲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恐怕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他会杀了杨傲灭口。”云鄢收回目光,低声说道,现在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做,不过,杨傲是绝对不能死的。不管是为了义父的事情,还是为了别的,她总觉得杨傲知道一些她不知道却很重要的事情似的。那天在天牢,他叫她走,而且事后也没有告发她,这让她很是疑惑。
“杨傲承认自己是贪污主犯,不过是因为自己有把柄在高启手上罢了,所以,只要消除了高启手中的把柄,杨傲自然会听命于我们。”夜魅继续说道,他看了一眼云鄢,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她的左臂上面,看来已经没事了。
云鄢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她冰凉的手指忽而放在下巴处,低声咳嗽了几下,她心下苦笑,还以为身体已经无恙,没想到还是经不起劳累,如此反复,这样活着究竟是好还是坏呢?不过,想到夜魅的话,她忽而看向了他,眸中闪过一丝沉思之色,他的话没错,当时就是在那一声巨响之后,杨傲才承认自己是主谋的。想来那一声突然来的巨响就是在提醒杨傲,让他清楚说实话的后果。
“若是如此,那我们须得先下手为强才是,但是若我们将杨傲劫出狱,到时候就算杨傲在我们手上,恐怕我们也只会被人污蔑与杨傲同流合污,陷害朝廷重臣。”云鄢放下手,淡淡说道。
“你生病了?”夜魅忽然说道,直接忽略了云鄢的话,他深邃的目光紧紧的落在她的身上,只是这一次,却是收起了所有的冷芒。
听到这话,云鄢微微诧异的看着夜魅,他的眼神说不出的肃穆。
“没事,不过是最近天气冷,感了风寒罢了。”云鄢随口说道,目光却是落到了别处。
夜魅眼中晃过一丝狐疑,暮春都快过去了,这天该是越来越热才是,她却说冷?!
“你有什么打算?”云鄢直接说道,她分明可以感觉到他看她的目光,即便是稍纵即逝,可是她心中却生出一丝异样,她直接岔开话题说道。
夜魅收回目光,淡漠说道:“就我猜测,高启应该会在后天动手,狱我们是一定要劫的。”
听着这话,云鄢轻托着下巴,埋头深思,他这话的意思是后天的时候在高启的人前面劫狱吗?为何是后天?可是若是这样,就算抓到了杨傲又能如何?杨傲可是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而且方才她也说过,这对她们没有好处。她看着夜魅,她怎么能低估他,他分明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这是第一次,她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就算这样又如何,一开始的时候,她不就是想要复仇吗?况且,很多事情,她还不知道呢。只有继续往前走,所有谜团才会揭开。
“那后天,天牢那边见吧。还有,与你交易的那件事,我需要好好想想,下次给你答复。”云鄢看着夜魅,忽而转身,她看了看天,右手慢慢伸出,像是要触碰到这黑夜一般,可是黑夜却是无形的,即便是近在咫尺,却永远的遥不可及。她脸上闪过一丝冷意,直接跳下了屋檐。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夜魅眸光一凛,她就不想问他后天的行动吗?她已经这般相信他了吗?为何他浑然不觉呢?今夜的她,似乎与往日不同。还有,下次给答复,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
御书房
烛光通明,整个御书房说不出的明亮,却不知为何,似是有阴云密布一般,气氛低沉压抑
下面一身淡黄色锦袍的男子跪在那里,他神态恭敬,不敢有丝毫的造次,上面慕扬天坐在那里,他目光落到下面的人身上,神色分外的严峻。旁边小陈子看着这一对父子,愈发小心翼翼,最近皇上对四皇子的态度好像与先前有所不同了,他得小心伺候才是,否则怕是会受到牵连。
半晌,慕清远见慕扬天没有说话,终是忍不住问道:“父皇,儿臣的意见您意下如何?”
打量着慕清远的脸色,慕扬天将手边的奏折推到了一边,他淡淡说道:“这云月不是你母后给你定下的侧妃吗?你怎么这般轻易的将她让与他人,朕现在倒是觉得你是在视婚事如儿戏了,你让朕与你母后的颜面往哪里放?”
听着这话,慕清远一惊,头愈发的低了,他低垂着眉眼,恭敬说道:“儿臣不敢,只是这云二小姐与柳高焕是情投意合,一切就如儿臣刚才所说那般,儿臣虽心有不甘愿,但是以后若此事宣扬出去,怕是更会有损皇家颜面,既然她已经不适合做儿臣侧妃,儿臣想何不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呵,好一句成人之美!”慕扬天冷笑说道,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真不少,好像次次都有他,他这个四王爷似乎是越来越不安分了。他看着下面的慕清远,眼中没有任何的温情,他慢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目光冰冷,看来那天只罚他在外面跪着是太轻了。
听着慕扬天的语气,感觉到那由上而下的压迫感,慕清远心生警觉,父皇是生气了吗?果然,还是太草率了吗?可是若这件事能成,他皇储之位算是十拿九稳了,就算被父皇苛责又如何?!
“父皇,儿臣不过是想要保全皇家,云家还有柳家的颜面罢了,请父皇成全。”慕清远再次说道。
“这么说来朕倒是要嘉奖你的一片苦心了?”慕扬天神色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后面几个字他说的愈发的沉了,他忽而冷漠说道:“成全不成全那是朕说了算,不过,你深夜到相府去做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是朕的儿子,朕可以容忍你在别的事情上任性,但是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凡是威胁到朕皇权的事情,朕绝对不会容忍!”这话掷地有声,听着下面的慕清远一个瑟缩,果然,父皇什么都知道。
“父皇,儿臣没有!”慕清远连忙说道,急于想要撇清关系,可是今天到相府里面去的原因能说吗?现在似乎还不是适合。
“没有?你的行踪朕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云相与高启的关系一直不好,朕还真会觉得他与你之间有什么勾结似的。”慕扬天俊朗的脸上尽是不屑之色,他没打算继续问下去,直接说道,“赐婚柳家云家的事情,朕准了,但是你要记住,不是因为你的诚心感动了朕,而是朕施予你的。跪安吧。”说着他不再看慕清远,整个身子偏向了别处。
听着这话,慕清远只觉得额头上早已经是细汗密布了,而他却浑然未觉,方才那种压迫感,还是第一次。
“儿臣告退。”慕清远低声说道,再次行礼,他看了一眼慕扬天,他依然背着身子,他头低垂着,沉默片刻,离开。
偏转过头,看着慕清远离开的背影,慕扬天冷笑一声,果然是翅膀硬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小陈子,冷声说道:“传朕密令,让二王爷马上回帝都。”说着,他再次看向前方,自顾自的说道,“不让他知道朕还有别的儿子,他怕是要翻了天了。”
旁边小陈子一愣,召二王爷回凉都?难道是,他低着头,心下微叹,看来凉都的风向是要变了,四王爷终究是太过锋芒毕露了。只是,皇上的心思真的是如此简单吗?
素轩阁
一整夜,仿佛是噩梦侵袭入脑了一般,云鄢脑海里面重复出现的都是外公一家被斩首的场景,漫天的血色,凄厉的雨声,亲人的哭喊声,绝望声,全部都扣在她的心弦上,还有娘亲临死前那绝望的神情,一幅幅画卷在脑海之中展开。
清早,云鄢裹着一身淡蓝色长裙,倦怠的抚着头坐在床边,这一整天她都有些心绪不宁,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般。
不知道何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碧水欣喜的声音传来,“小姐,您知道吗?皇上的旨意下了,现在那边正准备宣旨呢。听说云月病了,而且是重病缠身,今天都没有去接旨呢,我看啊,她是没脸见人,哈哈……”
听着这话,云鄢的思绪才算是回来了,她看着那急匆匆跑进来的人,这事情本就料到了,难得碧水如此高兴,不过想来昨天凌波的事情让她开心了,她开心就好。不过,既然是来宣旨的,怎么没有要她们去接旨呢?不过云墨成也从来没有正视过她们的存在,如此想,倒也正常。
“来宣旨的是什么人?”云鄢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道。
碧水整张脸上全是笑意,她无意识的回答道:“是四王爷跟六王爷一起来的,这件事真是让人高兴呢,终于可以将云月赶出去了,哼,看她以后还嚣张。
慕清远跟慕景南一起来了?一听这话,云鄢神色瞬间一变,她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精神,她轻咬着指头,倒是没想到这一次慕扬天竟然会派慕景南跟慕清远一起来宣旨,云月不过只是一个庶女罢了,若真是如此,这是给的云墨成的面子吗?可是似乎还是不对。
“小姐,另外还有件事要告诉您呢,听说柳高焕的结发妻子是个母老虎,云月嫁过去是平妻,可是这下子跟妾也没什么两样,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收拾她。”碧水完全没有注意到云鄢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
而这个时候,云鄢站了起来,她直接越过碧水,朝着前方走去,她目光忽然落到了庭院之中,那里下人们正在打理着慕景南送来的花,她不自觉的看的出神了,
后面碧水跟了上来,她直接走上来,搀着云鄢的手臂,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笑道:“小姐,您是不是想六王爷了?他不是已经在府上了吗?我过会让他过来便是。”
听着这话,云鄢看着碧水,这丫头是说她睹物思人?呵,亏她想的出来。她没有接话,目光再次落到了那些花上。打她回相府开始,她就在做戏给人看,既然已经开始了,这戏自然是要继续唱下去才是。
“走吧,不是说四王爷跟六王爷过来宣旨了吗?那我们也过去瞧瞧。”云鄢忽而说道,总不至于最后那两个男人都过来吧,到时候怕是她又要成为笑话了,她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云鄢的背影,碧水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小姐这是怎么了?
后花园
两旁翠竹横生的小道上面,几个人一前一后朝前走着,一边走路一边说着什么,后面几个仆人远远跟着,并不敢太靠近。
“云弘,这竹林小道真真是清幽,每一次本王过来都觉得心神特别宁静。”走在最前面的慕清远笑着说道,他眉目间全是笑意,如今柳家云家联姻之事已然是办妥了,他心里也是放心不少,虽然昨天被父皇骂了,左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着这话,云弘眉眼一跳,自然是明白了慕清远话中的意思,上次他来的时候,也问过与这类似的问题,他笑着说道:“四王爷谬赞了,都是三妹费心了。”
后面跟着的是一身素白色长衫的男子,他手中摇曳着折扇,打量着周围的景色,他忽而一收折扇,笑着说道:“看来本王对鄢儿的本领还真是知之甚少,改天本王可得好好问问她才是。”
云弘一听这话,笑容顿时僵了下来,什么本王的鄢儿?他倒是叫的顺口,鄢儿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他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他目光微偏,旁边慕清远正看着慕景南,神色凛然,说不出的冷意叫嚣着喷涌出来。
然而后面的慕景南却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感叹说道:“等鄢儿嫁入了六王府,本王就将王府交给她,让她好好打理一番,到时候一定请四哥过来观赏。”
听到这话,慕清远的脸色愈发的僵了,他双拳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
“六王爷,末将三妹还不一定会嫁给你呢。”看着前面的男子,云弘忍不住说道,这一次回来,他又听到了不少风声,就是这个人差点又让鄢儿被人给误会了,而且听说昨天他还来找鄢儿了,他这样阴魂不散只会害了鄢儿,只有嫁给四王爷,鄢儿才会幸福。现在就算是说他大不敬又如何,没有什么能抵得上鄢儿的幸福重要。
慕景南忽而回过头来,他近乎妖孽一般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之意,他看着云弘笑着说道:“云将军,不,本王似乎该称呼你一声大哥了。你这话倒是奇怪了,本王与鄢儿的婚事不是皇上下的旨意吗?若本王记得不错,皇上这次可没有说要废了这婚约。”
大哥?听着这称呼,云弘脸色陡然一变,看向慕景南的神色中更添厌恶,他就是这样地痞无奈的缠着鄢儿吗?哼,果然还是抵不上四王爷的分毫。
旁边慕清远听不下去了,他看向了慕景南,他那话分明是在讽刺他赐婚之事,是故意还是无意?沉了沉心神,他淡漠说道:“六弟,这里可是相府,虽然你是皇子,可是也得顾及规矩些。”
微微摇头,慕景南俊颜的脸上笑意更甚,他看着慕清远说道:“像四哥这样言行规矩多无趣,本王爱慕鄢儿从来都不怕人知……”然而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目光柔和的落到了不远处。
听着这话,慕清远只觉得怒气上涌,他强自压着火气看向一边,然而目光触及处,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女子款步而来,神色淡然,如空谷幽兰一般,清幽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