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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里面,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从房间里面出来,朝着外面走去,她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而在这个时候,走道处一身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看着那紫色身影匆忙的模样,他眉头微蹙,向前走了几步,低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听着这声音,紫影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神色怔忡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她淡漠说道:“他去了哪里?”
孤遥城看了看身后的房间,黑漆漆的,看来人已经不在了,他笑着说道:“自然是去他该去的地方。”
紫影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神色一紧,冷冷说道:“你是说他是去找云鄢了?”说到这里,她手一挥,双眼瞪着眼前的男子,继续说道,“他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就是他的决定!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在彷徨的边缘,害怕着失去她。”孤遥城低声说道,他目光落到眼前的女子,眉间掠过一丝伤感之色,他喃喃说道,“宛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们……”
听着那两个字,紫影脸色一变,她冷哼说道:“他的决定不代表是正确的,我不能让他犯错,而你,不管过多少年,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说着,她直接朝着前面走去,越过了孤遥城。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孤遥城只觉得像是冷风穿过一般,那凛然的杀意,他嘴角微勾,双眼微闭,她就这样恨他吗?他以为时间可以抹平所有的伤口,可是他好像错了。
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孤遥城忽然睁开眼睛,眼中恢复了平静,他叹息说道:“他昨夜喝了一晚上的酒,今天从宫里回来之后更是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喝闷酒,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除去当年他母妃死时,他那小小的身体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宛清,报仇永远不可能成为人活下去的理由,因为仇恨是冰冷无情的,在侵蚀敌人的时候,其实也不断在腐蚀着自己,只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即便胜利了,往后的人生不过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那不过只是继续徜徉在黑暗之中,永远不会有归途。可是,我想人终究是要找到让自己想要活下去的理由才能证明他这一生才算是活着,就像是阳光下那斑驳的雨露,是带给人希望的,而我庆幸的是,他找到了,我们为何要干涉呢?更何况以他的性格,怕是任何人都阻挠不了他的决定!”
前面那紫色的身影猛然停下了脚步,她站在那里,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之色,要找到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吗?像是阳光下斑驳的雨露,希望?这么说他找到了吗?她抚了抚头,那个下雨天跪在宫门前哭泣的小男孩终于有了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吗?已经不只为了报仇吗?而是想要守护,守护那个他深爱的女子。
素轩阁
慕景南闭着眼睛,脸上浮现一丝怅惘之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他低声说道: “我娘其实并不是宫女,她是慕扬天的妃子——瑜妃,我也曾拥有过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光,那个时候父慈母爱,所有的光环都落到了我的身上,太傅师傅都说我天赋异禀,可堪大统,母妃也为我骄傲,而我以为我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听着这话,云鄢眉头一皱,她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慕景南声音顿了顿,双眼依旧闭着,恍若没有听到一般,他继续说道:“从宫中宫女太监的议论之中,我知道所有人都不在艳羡着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我的母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而我也以为我的人生已经定下了轨迹,那便是继承大统,光兴东越。可是那一个雨夜,一切都变了,都变了,我从没有想过,母妃有一天会在我怀中永远的闭上眼睛,而杀母妃的是我最敬重的父皇,母妃最深爱的男人。”他的声音愈发的冷寂,那浑身散发的气息像是炼狱鬼魅一般。
云鄢张了张嘴,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她低声说道:“你的母妃……”她紧握的手微微松开,仿佛,她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冷寂慢慢的扩散着,他的母妃也是被他的父皇害死的吗?所以那个时候,相府寿宴,他看慕扬天的眼神竟是那般冷漠,甚至像是看仇人一般。
“我的母妃,独孤瑾瑜,她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我幼时顽皮,不喜读书,她不像其他有皇子的宫妃那般严苛对待我,让我好好读书,她任我玩闹,她说我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可能她宁愿我一生平淡。那个时候我并不明白,所有人不都说当太子以后就能坐拥天下了吗?为何母妃会这样说,可是我看得出来母妃独守宫中的寂寥,后宫佳丽三千,母妃只能与其他宫妃一般等待她的良人临幸。父皇曾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可是母妃只是那三千弱水中的一瓢罢了。在我们都以为幸福的时候,母妃早已经陷入到了深宫之中暗斗的漩涡之中。皇后,宫妃各个嫉妒于她,有皇子的宫妃更是将我与母妃视作眼中钉,因为我还年幼,那些阴谋自然全部侵袭向了母妃,她孤身一人在皇宫之中,之所以能屹立不倒靠的不过是父皇的宠爱,可是若是这个她最深爱的男子有一天抛弃了她,留给她的便是万劫不复。”说到这里,慕景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内宫争斗吗?云鄢心蓦地一沉,她看着慕景南,黑夜之中,她仿佛能看到他眼底暗藏的伤痛,这还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如此沉痛的表情,这才是他吗?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我抱着母妃,冰冷的雨水打在母妃的身体上,她泛白的手指紧紧抓着我,血染红了那华美的宫装,她惨白的脸上尽是凄美的笑意,她怎么也想不到,到头来杀她的人竟是那个男人,那个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男人。她拉着我的手,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她连最后一句话竟无法与我说清楚,因为在此之前她的舌头,她的早已经别那些恶毒的妇人给割了下来。我永远忘不了,他看着母妃的尸体那冰冷无情的眼神,他杀死了母妃,竟然没有一丝难过,而是拥着别的女子离开。母妃眼底的绝望,像是经久不化的冰雪,我永远忘不了她那个眼神。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向他们讨回,讨回他们欠我与母妃的。”慕景南看着前方,手蓦然握紧,低哑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云鄢看着慕景南,原来,原来不止她曾经历过这些,她也永远忘不了娘亲死的时候,她感觉到娘亲的身体慢慢的变凉,她想要挽救,可是上天却不给她任何的机会,那么渺小的她,如何能与天争,可是等到她长大了,强大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既是深爱,为何最后会如此无情杀害她?”云鄢低声说道。
慕景南忽而抬起头,看着上空,这无边的黑夜终是没有尽头了,自他堕入黑暗之中后,他便再没有祈求过光明了。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别人私通,而况,他是九五之尊!皇后她们污蔑母妃与别人私通,而那个时候高家正好抓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母妃的青梅竹马,他说他与母妃自幼相识,情投意合,甚至在进宫之前,早已珠胎暗结,甚至说我不是皇上的儿子。皇室血统不纯正,这该是多么大的耻辱,太后令下彻查此事,更是有高家一旁协助,那个时候皇后她们一伙更是提前用刑,直接割掉了母妃的舌头。不能说话的人要如何与人争辩?而那些人更是以我的性命相逼,一向柔婉的母妃害怕我也出事了,关键时刻,她挣脱了那些人,疯狂的朝着瑾天宫跑去,那个时候,因为母妃不在,我四处找她。天空下着雨,当时幼小的我心中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慌乱。等我找到母妃的时候,慕扬天握着剑,刺入了母妃的胸口。我呼喊着父皇,母妃要死了,他却只给了我一句话,死有余辜,临走之前,他看着我,缓缓吐出了那两个字,孽种!”慕景南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他眼中的冰冷愈发的盛了。
深吸一口气,云鄢忽而苦笑一声,如此,这一切她都清楚了,瑜妃被人怀疑与人私通。他是瑜妃的儿子,更是被人怀疑是野种,所以后来慕扬天就对他不管不顾,甚至是厌恶,他这些年在宫中怕是不好过,母妃被父皇杀死,自己更是被自己的父亲说成是野种,还要喊着自己杀母仇人的皇后为母后,喊着杀母仇人的儿子为哥哥,这该是要有多大的忍耐力。也难怪他要报复慕清远了,报复高家了。早前就听说深宫之中多诡谲,而多半都是为了皇储之位,竟不想这般惨烈。
“你与冷雪是什么关系?”云鄢忽而说道,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冷雪,有一天竟然也会背叛她!
慕景南看着不远处,低声说道:“姬冷雪,不,准确来说,应该叫他独孤冷雪,他是母妃兄长的儿子。宁城独孤家,想来你也应该听说过吧,虽然独孤家破落了许多年了,可是当年那件事怕是至今都有人在谈论吧。”
听着这话,云鄢忽然坐了起来,许是因为太过激动,牵动了左手臂上的伤口,“嘶——”她抽痛一声,脸上尽是凝重之色。刚才她听到慕景南母妃的名字的时候就有些熟悉了,只是想不起来了。不过独孤家,她倒是有些印象,曾经她也去过宁城,在那边可是知道了不少关于独孤家的事情,独孤家也是与外公一家一般,被人指证谋反,而且好像也是高家的人,那个时候高家能平步青云也正是因为检举了独孤家,而最后独孤家男子全部被处斩,女子皆充入后宫为奴。不过这些都是前朝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慕扬天还并不是皇上。这事情发生在二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孤独瑾瑜的年纪并不大,谁能想到最后她会爱上仇人,想来最后她是放弃了仇恨了吧,可是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不免让人唏嘘。如此一来也难怪冷雪对皇室那般敏感,曾经她也在他脸上看出了那莫名的恨意,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慕景南听着云鄢嘴里呻|吟的声音,身体微动,可是看着她那沉思的容颜,他复又坐好,淡然说道:“他并未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事情,他也是在后来才知道我与你的交易。”
云鄢诧异的看了一眼慕景南,姬冷雪没有告诉他?怎么会!她轻笑一声,“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会选中我?我们早前并不相识,可是那次皇宫偷盗天香豆蔻你竟能认出我来。我自认在江湖上行踪隐秘,甚少人能知道我的身份,我至今都记得在闻香楼见面的时候,我们并不合,你也说过冷雪并未告诉过你我的真实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我这样你没有把握的人你也敢用?”明明她与他并无交集,为何那个时候他要找上她,与她交易。她想不通。
慕景南目光忽然落到了云鄢身上,他低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记得我曾与你说过,闻香楼里面并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幼时我从母妃那里听说过,她一个好姐妹有一个女儿,天生左脸上有一块胎记,所以饱受欺凌,她曾与我说过希望我能与她做朋友,她说她们都是苦命的人。记得,你回到凉都那天,慕清远的马与你马车相撞,而我那个时候就站在街道上面,看着一辆马车驶过,微风吹起轿帘,里面坐着的是一个左脸上生着胎记的女子,她神色淡漠,那双眼睛像是可以看透世事一般。我从未想过那一双眼睛像是刻入到了我的灵魂之中一般。而那个时候我知道云相的三女儿要回来了,而你的形容与幼时母妃说与我的一样,我便认出了你。风林山庄那一次交锋之时,看着你那双眼睛,我便知道你是云鄢。若说为什么敢与你合作,我相信能将玲珑阁做的风生水起的人自然是有些本事,我有信心你可以做好这件事。”看着眼前女子那沉静的模样,他从未想到,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竟让他再也难以忘怀了。
因为眼睛吗?云鄢抚着头,脑海里面回想起那一次街头巷陌里,她还是七公子,他也与她说过与这类似的话。她从未想过,这双她自认为**的双眼有一天也会背叛了她!所以,他是因为觉得她可以是一枚好的棋子才刻意接近她了。
“呵,因为你知道我是七公子,知道我是云鄢,而我想要天香豆蔻,想要为外公一家报仇,所以你便以此为筹码来要挟我,让我与你合作,嫁给慕清远。可是若我猜的不错,若光是我嫁给慕清远这一点是不够的,即便帝都之中有流言,恐怕大部分也都是指向我,慕清远大可以撇开。所以你便故意接近我,目的是希望我爱上你。在慕清远自以为可以娶到我的时候,你横刀夺爱,让他大受打击,为了你,或许我能站出来像世人说是慕清远强行想要娶我。然后你再公布天下,四王爷兄抢弟媳,让他备受天下人唾骂,更是让慕扬天对他失望。而我,在这场争斗中也将会是牺牲品,不是被慕清远杀掉,便是被慕扬天杀掉。因为他们都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活着,我说的对吗?”云鄢深处一口气,低声说道,昨天在皇宫之中慕扬天的态度便说明了一切。原来到了最后,所有的事情终于都连成了串了,可是她心里却在抵触着,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她究竟想要什么。心口处更是隐隐作痛,原来这样说话也可以牵动她的心绪。
慕景南抬起眼看着床上的女子,她的聪明让他无所遁形,他可以感觉到她声音里面那低微的颤抖声,他忽而闭上了双眼,低声说道:“是!最开始的时候,我说喜欢你,的确是希望你彷徨,你的彷徨便会让慕清远分心,因为得不到的终究是最好的,慕清远他一定会发了疯的想要你,越是想要你,他就越容易犯错。慕扬天不止慕清远一个儿子,他自然是容不得这样的耻辱存在的,就像是我一般,若不是怕丑闻外露,怕是他早就杀了我。而我也想让慕清远尝尝我所经受的,让高玥璃,让高家尝尝被慕扬天厌弃的下场。算是为母妃,为独孤家报仇。”
是!云鄢苦笑一声,她整个人靠在了床栏之上,他竟回答的这般干脆,她自嘲说道:“果然,世间情爱都是假的,我也曾以为我不会为任何男子动心,可是我总想看透那男子纨绔背后隐藏的秘密,而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也会身陷到他所给的温柔之中。”忽而她看向了慕景南,轻笑说道,“那为什么到了最后的时候你要救下我?是同情我?同情我与你一样是身世坎坷的人?”
慕景南微微摇头,他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嘲讽之色,“我也曾以为我可以冰冷无情,可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因为一个女子一个伤感的眼神,我的心竟会那般疼痛,我心底生出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可是从一开始我给她便是一个局,让她爱上我的局,我不得不继续下去。可是一路走来,却是我越来越沦陷,到了最后我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她入了我的局,还是我身陷她的局。”
听着这话,云鄢低垂着眸子,脸上尽是倦怠的神色,她低声说道,“可是你最后还是选择了利用我,慕景南,我好累,我现在已经无法再相信你的话了。”
“我知道,是我利用了你,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也知道现在告诉你这些,已经晚了,但是,我希望以后在你面前我只是慕景南。”慕景南看着床上女子的侧脸,若是早知道他会爱她如此之深,他如何也不会骗她,他这是自食恶果吗?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看着云鄢,低声说道,“你好好休息。”
房间里面突然沉寂了下来,两个人没了声息。床上的女子呆愣的看着前方,不发一言。
深吸一口气,慕景南转过身子,说了这么多,他觉得轻松了不少,他抚了抚头,这头还真是疼的厉害。他慢慢朝着外面走去。
听着屋内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云鄢忽而偏过头来,看着那桌子,她唇边泛起一抹苦笑,他已经走了,已经走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真的好累。
院落里面,碧水提着灯笼朝着这边走过来,看着那从云鄢房间里面出来的人,她立刻警惕说道:“什么人?!”
然而借着灯笼的光芒,碧水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惊声喊道:“六王爷?!”然而刚刚喊出这话,她立刻捂住了鼻子,好大的酒味。
慕景南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他一双眸子里面仿佛什么都容不下了,直接朝着前面走去。
看着这样的慕景南,碧水皱了皱眉,不由打量着他身上的衣服,夜行衣?就算这么晚过来也不至于要如此偷偷摸摸还穿上夜行衣吧。而且他脸上何时如此狼狈了,胡渣遍布,一双眼睛在这灯光下都可以看到血丝,似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似的,浑身更是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这是那个英俊倜傥的六王爷吗?难道是与小姐又吵架了?
微微沉吟了片刻,碧水脑海之中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今天在外面她可是看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了,虽然只是一眼,不太确定,但是若那个人真的来了凉都,怕是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简单,毕竟那可是一个让小姐都忌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