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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一阵悠扬的铃声从远远的教学楼连绵不绝地传了过来,瞬间便打破了这恐怖的宁静。我只觉得脑后那根细针微微一顿,就停在了那里。
洛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哎,这么优美的音乐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响起呢?难道这就是预示着你悲惨命运的钟声么?!哈哈哈哈……”
铃声?对啊,也该上课了吧,同学们也许现在正在操场上期待着那些龙到底是如何的可爱,阿冰和雪城月可能还在前往医疗室的途中,老板此刻大概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招徕更多的顾客,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侍者们恐怕依然在快乐地赚着小费,校长呢?应该是在喝茶吧……而我,却要在这个时候丧失我的记忆了。哈,这是多么可悲的遭遇啊,也许这铃声,真的就是预示着我那悲惨命运的钟声了吧……
师父,你要是知道你徒弟现在马上就要变成个白痴了,你会怎么想?
“笨蛋,哭什么哭!你就不会用龙牙山上千年难遇之天才、万年不败之高手、一剑挑翻整个世界的我的名号震震他么!”
呵呵,记得六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陪师父出游,半路上遇到一伙凶狠的匪徒拦路抢劫一个货车商队,师父临时将我留在树林中,自己去惩治那些匪徒。我在树林中百无聊赖之际,却突然蹿出一个中年人,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抢走了我和师父的行囊。那个时候的我,除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在我的面前,就只会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现在想起来,当时还真是有够丢脸啊……
此时的情景,却似乎比当时更加的糟糕了。我现在除了闭目傻等着身后的变态将我变成白痴外,就真的是毫无办法了,因为此刻的我,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然我可能会眼睁睁的让他刺傻我而不高声呼救么?!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铃声都停下来了,他干吗还不刺进来呢?
“嘿!臭小子!你脑壳里面怎么这么硬啊!我的针差点断了却还没刺进去!不可能啊,凭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没受伤,护身真气恐怕也没这么厉害吧……”洛克在我身后喃喃的自言自语着,我突然感到脖子上一痛,不禁惊讶的睁开了双眼,只觉得一根尖细的针已经深深地刺进了我的肌肉中。
“奇怪,脖子就能刺进去,为什么偏偏脑子里面进不去呢?”洛克把出了长针,绕到了我的面前,满脸惊疑的看着我。
“哎,从前面试一试吧。”洛克边邪笑地说着,边慢慢举起持针的手,朝着我的眉心缓缓刺来。
刚才剧痛从后面传来,就已经让我感到分外的难忍了,如今却从我的正面让我眼睁睁看着它刺进来,更是让我痛苦不堪。眉心是神智凝聚之处,对于外在的事物十分敏感,那细小的针尖还没触及我的肌肤,眉心深处那一股强烈的刺麻感便已让我禁不住龇牙咧嘴了。
“小子,放心,我会很温柔很小心的刺的,不要这么紧张么,这有什么好怕的?虽然你现在的伤重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不过刺完后我一定会给你疗伤,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死掉的哦!只是到时候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你自己是谁都忘了,哈哈哈,那样的话,司凯尔只要赔偿你一笔钱就能够安然无恙,而你恐怕还会边笑边数钱吧!”
看着他时而故作关切的嘲讽,时而得意的狞笑,我心下不禁气愤难当,愤然闭上了双目,在心里却早已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要是有一天栽倒我手里,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期待已久的剧痛终于来临,我却依然忍不住痛得浑身颤了一颤,感觉到那根针一瞬间便狠狠地刺入了我的脑颅。只听脑际“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突然间似乎有一道极为明亮的白光闪过,接着我便吃惊地看见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画面突然在我脑海中接踵而至……
龙……到处都是龙,整个天空,整个大地,全是龙!各种各样纷繁奇特的龙,将整个世界都涂抹上了绚丽的色彩。无数震天的嘶吼声充斥着我的耳孔,大地被群龙奔跑的脚步震的仿若地震一般,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飞龙们让大气都变得混乱不堪,肆虐的狂风带着灰色的尘土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向我吹来。一把流淌着奇异光彩的宝剑悬在我的眼前,正飞快而又轻灵地自行舞动着,形成了一道五彩斑斓的光壁,将所有朝我飞来的所有事物统统阻隔在外……
“老大!裂缝正在急速加大中!有些垃圾已经跑出来了!你快下命令让我们冲进去吧,我和兄弟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啊!……”一个既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了起来。
“妈的!叫你等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难道你以为里面很好玩么?!那些玩意儿可不是吃素的啊!”咦?这难道是我的声音么?虽然说浑厚好听,可是如此恶劣的语气,实在是没有一点我的风范啊……
就在这时,镜头却猛地一转,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场面突然之间便沉寂了下去,此刻映入眼帘的,却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无数庞大尸体。整个大地都变得漆黑无比,连天都被这黑色大地给映的异常惨淡,风“呜呜”的刮着,带着那股让人连骨头都能被冻僵的冰寒感觉瞬间便穿透了我的整个身体。
宝剑上流淌着墨绿色的液体,却已不再舞动,静静的插在一个巨大如一座小山般的不知名的怪物头上,¥那脑袋上无数狰狞的巨眼正仇恨的凝视着我……
“阿烈!阿烈!……你还活这么?!阿烈!……你在哪儿啊?!你说话好不好!阿烈——!……”
我漫无目的地狂奔着,冲着四处那些巨大的尸体大吼大叫,沙哑的嗓音从干裂的唇中悲惨的嘶吼出来,犹如迷路的孤儿一般,在寒风凛冽的冰天雪地中四处寻找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温暖的家……
一股莫名的巨大悲伤突然间充斥了我的整个心房,鼻梁上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一瞬间便泪如泉涌,胸肺中那股如狂澜般的悲痛顷刻间便冲破了我那肿痛的喉管,在凶猛地涌过我那酸痛的腮帮后,却化作了一声无比凄厉的长嚎……
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洛克正满脸惊恐的瞪视着四周,浑身剧烈颤抖着,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你……你们一定搞错了,我……我、我……”他恐惧的摇着头,极力地用着那嘶哑的嗓音否认着,接着便转身狂奔而去,边跑还边惊慌的挥舞着双手仿佛在扒开什么事物一般,嘴里用着无力而又沙哑的声音不停脆弱的嘶喊着“救命”,却又突然被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绊得摔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你们千万别来找我!不要啊——!……”他惊慌的想支起身子,却因为过度恐惧而导致四肢无力,差点又趴倒在了地上。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无力的瞪视着他的身后语无伦次地大吼着,口水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连他的裤裆都湿透了,而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看到了他记忆深处的噩梦一般的惊慌失措。看着他手脚并用、如刚出生的小狗看到了凶残的猛虎般,撑着无力的四肢拼命地向前爬去,仿佛他后面正有什么无比恐怖的事物在紧紧追赶着他一般,竟然让他吓到魂不附体。
我惊讶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失魂落魄般地逃出了我的视线,一时间不禁呆住了。奇怪,难道我被洛克那一针刺得神经错乱,竟然看到了如此真实的幻觉?虽然说看得我很爽,但却实在是令我难以置信。
额头上的细针已然消失不见,正如洛克那突然地仓皇逃走一般,让我感到分外的不可思议。而刚才我记忆中的那个名字,此刻正带着无数的问号,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的徘徊着。
“阿烈?……”我不禁沉思起来。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的熟悉?可是我却为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他是谁?而且为什么我一想到这个名字,胸口就禁不住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那里旋绕,那强烈到快要沸腾的感觉,为什么就连已经麻痹了的神经都无法阻拦它猛烈地袭向我的脑海呢?
“阿烈……”蓦地惊醒,这才发现我的脸早已湿了,泪水正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滴滴嗒嗒地顺着我的脸颊滴落到了我的脚上。
正当我的脚也渐渐的开始发冷麻痹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畔响了起来:“小伙子,你怎么哭起来了啊。”
校长?我惊讶的想侧过脸去看看身旁的人,却因为脖子的僵硬而无法动弹。这个混蛋!刚才我危险的时候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忍不住就要大声咆哮了,可惜我的嗓子此时依然无法发声。哎,算了,这也不是他的错啊。
“刚才在路上雪城月告诉我说你在这里,还受了重伤,我就赶紧赶过来了……”校长看了看我疑惑的眼神,只得看向别处小声的接了句,“咳咳……只不过在路上看到一位柔弱的女士扶着一个受伤的男生,我当然要伸出我的援助之手了……”
“咦?你怎么不说话?”他好奇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突然面色大变道,“天哪,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死!”
我几乎要对着他翻白眼了,这是人说的话么?!
“怪不得,原来你被冻气麻痹了神经,要不然你早就因为疼痛而昏迷了,哎,你的五脏六腑全都受了重伤,还好冻气让你的血液粘度增大,没有因为过多的失血而死啊。”校长皱着眉头,伸手在我的胸腹间不停的抚摸着,接着他的双手突然迸射出强烈耀眼的白光,和埃娜救那条龙的时候一样,几乎是瞬间就让我恢复了知觉……
“阿冰怎么样……”刚能说话,我便焦急的问了出来,谁知校长竟然没有治好我的伤,胸口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让我又“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笨蛋!谁让你说话了!”校长焦急的看着我大喊,“刚才我只是让你胸口的血脉恢复运行罢了,我的真气可不会给人疗伤啊,不然叶冰也就不用送到医务室去了,你既然是你师父的徒弟,一定能自行疗伤的吧。”
我昏昏沉沉地看着校长,是啊,我的确能给自己疗伤,只是我此刻似乎连举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体内的真气更是散乱无比,早已被刚才那接连的两击打的溃不成军了……
“别晕过去!支持住啊!我这就去找埃娜救你……”校长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起来,仿佛来自我脑海的深处,又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一般……
恍惚间仿佛有人将我背了起来,我接连着狂吐了几次血后,终于在那若有若无的颠簸中彻底丧失了神智……
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一般,我才悠悠地醒转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埃娜那可爱的微笑。¥怎么总是能笑得如此迷人呢?可¥不是人类啊!
我突然回想起刚才受伤的经过,忍不住一骨碌坐了起来,连声地问着:“阿冰呢?阿冰怎么样了?”
“放心吧,小子,你说的那个阿冰已经没有问题了。”校长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仿佛从地底钻出来的一般,他暧昧地看了看我说,“想不到你小子对男人也有兴趣啊,哈哈哈!……”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不禁长叹了一声……天,简直就是噩梦再生,我又回到了这个充满了无数恐怖的龙的世界中了。我警惕的打探了一下四周,还好,附近没有沙漠,也没有湖泊,于是放松的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我便立刻啧啧的开始称赞起埃娜来。
“真搞不懂,司凯尔就算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你伤成这样吧。”校长看着我,突然慢悠悠地问了出来,“难道是我以前把他看走眼了?又或者你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么?”
我看着校长,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将洛克出手帮司凯尔解围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虽然说我已经竭尽全力的注意了在女士面前用词要文雅一点,可还是忍不住将“他妈的”和“王八蛋”这两个词汇各用了不下一百遍。在讲到后来洛克想将我变成白痴的事情时,因为那段回忆过于突兀,所以我也就没有告诉校长,只是一遍遍不停的狠狠咒骂着那个变态。
“原来是紫徽等级的龙骑将出的手啊,这就难怪了,不过他为什么会突然逃跑呢?”校长并没有阻止我不停地谩骂,只是沉吟着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哎,冬剑家族现在的确是有点困难,其他四家的情景也让人堪忧啊。我看拉奇特恐怕不仅仅只对制盐业下了手,今年年初突然推出的反对能源垄断法案很可能也是他暗中操作的,因为五大家族联手垄断的结晶能源市场中,晶石家族占的份额最大,而绮风家族也因为突然制定的运输法而使得大批的农产品无法输送到北方去,导致失去了很大的市场份额……不过现今最要紧的还是先阻止司凯尔进入我们里赫氏吧,拉奇特曾经跟我提起过想让他的侄子进入我们里赫氏,当时我碍于他的身份而没有拒绝,如今看来,当初真是太糊涂了……”
“晶石家族?绮风?”我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完全搞不明白这两个家族到底是谁的。
“哦,龙迪的全名叫做晶石·龙迪,而丽丝雅则叫做绮风·丽丝雅。”校长给我解释了一下,接着又深锁起眉头,沉思起来,“雪城月的订婚也让人颇为头痛啊,偏偏还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听说拉奇特曾多次有意无意地提起过想让雪城月嫁给他的侄子,并且还曾修书给雪城月的爷爷提亲,看来是势在必得了啊。哎,如果让司凯尔那个混蛋得逞了,五大家族恐怕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沉默多时的埃娜突然说话了:“不如这样吧,雪城月不是说过,如果司凯尔想娶她的话,就必须打败所有的挑战者才行么?不如我们趁着和他挑战的机会,将他打成白痴,这样一来冬剑家族可以拒婚,二来也可以借口说里赫氏不接受智障来推托掉啊。再说他变成了白痴,就算进了里赫氏,也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威胁了。”
校长点头道:“嗯,的确是很好的方法,对那个混蛋我们也不用讲什么仁义了。只是……派谁去呢?资格没有他老的,能把他打成白痴的,还要不用怕拉奇特事后报复的……”
突然,我发现校长和埃娜都笑嘻嘻的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不会吧!虽然说我的确很想揍扁那个叫司凯尔的混蛋,但是一想到揍完了他我能不能还活着走下竞技台,就有点心惊胆战了。别的不说,光那个洛克估计我就没办法打过他,再加上一个实力远胜于他的拉奇特……天哪!恐怕还没等我走下竞技台呢,就已经见到上帝的微笑了吧!
“小伙子,你沉默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哈哈哈!真不愧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刚进入赫氏,就遇到了如此光荣而又神圣的使命。嗯,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简直就是恰到好处嘛!”校长笑眯眯的使劲拍打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我连忙使劲的摇头,他却立刻扭过头去当没看见了。天哪!就算是逼良为娼也没有如此过分的吧!
“可是校长,他真的能够打败司凯尔么?”埃娜略带怀疑地看着我说,“司凯尔可是拉奇特亲手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啊!其在同辈中的实力可以说是不容置疑的!”
“打不过我也有其他的办法让那个混蛋变成白痴,不过至少冷羽的身份是绝对隐蔽的,不用担心事后遭到可怕的报复。”校长依旧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只是你也要争点气,起码要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让他也负点伤,这样我就可以让埃娜来接近他了,哈哈哈哈!”
看着校长得意地放声狂笑,我和埃娜很有默契般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校长,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打不打得过他,而是万一我赢了,会不会立刻遭到拉奇特的报复。”我皱着眉将我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紫徽的实力已然让我感到无可奈何,更别说金徽的实力了。
“呵呵,看不出来你还信心十足啊!”校长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嗯!年轻人,有志气啊!”
“不是不是,只是我对那个小子实在是恨得要死罢了,再说先考虑周全一点也是必要的嘛!”我连忙摆手否认,万一校长对我的信心过了头,让我直接面对一大堆龙骑将的围攻,我可就真的是没法活了。
“照我看来,这种可能性不太会发生,就算发生了,可能也只是洛克出手而已,拉奇特会顾及自己的身份,不会对年轻人动手的吧……你只要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就能让埃娜把你救活了。”
“只要我不被洛克一下子打死……”我目光呆滞的重复着这句话,“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啊……”
“放心吧!你打败司凯尔的几率大概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而洛克想要一招将你毙命,估计也只有五分之一的可能,这二十五分之一的可能性,再加上我在旁边看着你,你想想你会有事情么?!”
虽然说校长充满了信心的笑容的确给了我不少勇气,可是……我怎么还是觉得他是在骗我呢?!
“对了,洛克把你打伤的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透露出去。”埃娜沉思了一会儿后,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我纳闷地看着¥,“难道就让雪城月认为我真得很差劲么?”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悲从中来,大概在雪城月的眼中我早已经是一钱不值了,如今再加上一个被司凯尔一招打到吐血外带差点身亡,我看我也不用再在她面前出现了……
“你那个身份之所以能够隐藏得很好,关键就在于你们性格和武功上的差异,如果不继续维持这个差异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别人看穿的……”埃娜沉吟道。
“哦?我这两个身份性格上也有差异么?”我不禁感到分外的好奇,埃娜似乎没见过另一个我吧……
“呵呵,这是显而易见的,你带着面具的时候,看到剑脊龙挣脱了束缚以及看到沙蜥龙攻击我的时候竟然转身就跑,而你不带面具的时候,杀了剑脊龙、打败了阿郎基特,似乎还击退了龙九帮那个不可一世的龙九,甚至差点杀掉了阿加力,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恐怕不仅仅是武功的原因吧,呵呵……”埃娜笑嘻嘻的数落着我的糗事,让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这个……那个……校长,我想去看看阿冰的伤势如何了。”丢脸啊!然而我这顾左右而言它的举动却让埃娜更加放肆地笑了出来。
“的确,埃娜说得很对。冷羽,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起你的伤是因为洛克的原因,这样洛克也许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同时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份,对我们今后的工作也是非常有利的。”校长捋着胡子点头赞许地看了看埃娜。
我噘起嘴斜着眼瞪着天空,故意不去看他们,暗自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的确很有道理。哎,只是如此没有出息的一生,实在是让我感到窝囊啊!
赶到医疗室的时候,医生说病人已经回寝室了,体内的寒毒并不严重,却也无法快速排出,只要多休息几天,慢慢就会好转的。我松了口气,连声对医生说了好几个谢谢,便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
走进了寝室楼,摘掉了面具,用衣带遮住了我的额头,将真气在全身缓慢的运行起来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寝室走去。当我看到阿冰的时候,雪城月正呆呆地站在窗口看着窗外蔚蓝色的天空。看着她窈窕而又落寞的淡蓝色背影,我悄悄的走了进去,没敢惊动她。
阿冰躺在我的床上冲着我微弱的笑了笑,双唇依然发白,身上还盖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厚棉被,却似乎仍冷得瑟瑟发抖。我轻轻的坐在了床边,伸手握住阿冰的手,一股摄人的冰冷立刻顺着他的手传到了我的手心。他的手依旧那么娇小柔嫩,如今再加上无比的苍白,真是让人有点惨不忍睹了。我微微的叹了口气,哎……想不到诺大一个赫氏,竟然连一个司凯尔的寒冰真气都化解不了,看来赫氏的武功方向太偏向于魔法了……
我闭上了眼睛,缓缓将自己体内的破魔真气输入了阿冰的体内。说实话,我的真气能否对付司凯尔的寒冰真气,我还真没有底。不过反正没什么坏处,姑且试上一试也好,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啊!
阿冰浑身微微一颤,我的真气在运行到他的胸腹间时突然便遇到了两股力量的抵抗,一股冰寒无比,另一股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感觉起来纯正浩大,却只是紧紧的守护在他的胸前和小腹处,并不四处游动。我微微地皱了皱眉,歪着头想了想,又缓缓地运功去分别试探。冰寒的气劲对我的真气反应相当强烈,几乎是想*着阿冰的身体对我的真气进行反噬,并趁机侵入我的体内。而另外一股则对我的真气只是稍稍加以阻挡,却并不反抗,我查探了半天,也感觉不到它对阿冰的身体有什么样的影响,反倒似乎是在保护着阿冰一样。
我微微一笑,看来阿冰暗中还得到了什么高人的保护,以至于那寒冷无比的真气无法伤害她的五脏六腑。放下了担心,我便着手开始了我的清理工作。
司凯尔的寒冰真气虽然厉害,却毕竟有限,而且比较冲动,我只是稍加引诱,便将它完全的引到了我的身上,接着我浑身澎湃的真气立刻对它进行了秋风扫落叶般的围剿行动,几下子就将这股可恶的真气彻底消灭掉了。
剩下来的就是给虚弱的阿冰输入一些真气进行调节了,随着我真气缓缓的输入,阿冰的脸色越来越红润,渐渐连他的手也暖和了起来。
“谢谢……对了,冷羽怎么样了?”刚刚恢复的阿冰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便立刻担心地问起另一个我的情况。
我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他没事了,只是还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这时在窗户边上一直发呆地雪城月突然转过头来惊讶的叫道:“你怎么来了!我给你留言说下午才见面的啊?”留言?我没看到啊……还没等我回话呢,却看到阿冰翻开被子起身下床,雪城月便再次惊叫了出来:“阿冰!你已经好了么?”
阿冰微微一笑说:“阿月,龙羽大哥已经治好了我啊!”说完走到窗边轻轻的拍着雪城月的肩膀低声说:“你不是有话要跟他说么,我先出去了哦,出去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阿冰回过头来冲着我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又指了指雪城月做了个很伤心的表情,便轻悄悄地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你……”雪城月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嗫嚅着双唇刚犹豫地说了个“你”字,便低下头去,任由那黑亮顺滑的长发扑泻在胸前,突然便耸动着双肩哭了起来。
“我都听冷羽说了,你要和司凯尔订婚了是不是?”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真是让我头大啊,刚才校长要我去参加挑战时,我还有借口说因为自己生存下来的几率太小而加以推辞,可如今,看着如此美丽动人的雪城月在我面前梨花带雨的哭着,我竟然有一种无论她说出什么要求都立刻会答应她的冲动……哎,美女,真是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动物啊!
“是的……”雪城月小声地啜泣着,咬住自己的下唇轻轻的走了过来,依顺地坐到了我的身旁。这是距喝酒之后,第二次近距离的接触到雪城月了。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而又让人心旷神怡的淡淡芳香,感觉着她娇软火热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裙衫轻轻的贴在我身上,我心中微微一荡,竟忘了该怎么说了。
“……我爷爷曾经为了我两次拒绝了拉奇特的求婚,但这一次拉奇特却借口说我们家族擅自将盐货卖给了不法商人而从中牟取了巨额利益,通过元老高参会议让银行冻结了我们家族的大笔资产,说是要采取强硬的手段来进行彻底的调查,甚至严禁其他家族通过银行来进行资金援助。哎,现在家族中不少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还有人当着我的面骂我自作清高,为了自己的面子,不顾家人的死活。虽然爷爷依然护着我,但是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却因为这件事情而搞得心力交瘁,一夜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似的……”说到这里,雪城月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无奈地摇着头,双眉轻轻地拧在了一起,胸前的两顺长发似黑色的缎带般也随着她的头轻轻地飘动着。我看着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秀丽绝伦的雪嫩脸颊上缓缓的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的濡湿了她淡蓝色的丝裙,竟仿佛是滴在我心口上一般,让我的心跳逐渐的沉重起来……
我暗自点了点头,怪不得拉奇特如今敢逼的这么急,原来是有恃无恐啊!洛克看来还是没有完全把握拉奇特的动向,不然以他那种变态的性格,不可能会不全盘托出的吧。
“你……你……”雪城月又开始“你”起来了,拿眼睛偷偷的瞟了瞟我,又黯然地低下头去,让胸前那水亮的乌黑长发也垂头丧气的贴着脸颊淌到了膝上,泪珠顺着挺翘可爱的鼻子一滴滴的滑落,一双明丽的星眸不停的眨动,让那长长的睫毛也跟着一刷一刷的,红润鲜嫩的唇被整齐而又细碎的贝齿咬得微微发白起来。
我的心突然不受控制般的狂跳起来……难道雪城月想说:你就不能先娶了我?
然后呢?然后……我就是世界上五大家族中赫赫有名的冬剑家族的继承人?!每天搂着娇媚动人的雪城月那纤细娇柔的小蛮腰进出各种各样的舞会商会,周旋于各个阴险狡诈类似于拉奇特一样的恶毒人群之中?也许一天最幸福的时刻,也就是在晚上和雪城月……咳咳……的时候了吧,可是面对一个如此庞大的家族,那么多旗下的公司都要我打理,那么多人要我面对,我还有时间去和雪城月……咳咳……么?而且像我这样一个对经商一窍不通的白痴,加上额头上还有一个奴隶的标记,恐怕雪城月的爷爷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就让我卷铺盖滚蛋了吧……
正当我面红心跳、胡思乱想的当儿,雪城月终于鼓足了勇气,轻声地又说了句:“你……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了么?”
我愕然地看着她,支吾了半天后才呐呐地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说我去帮你挑战么?可惜,我没那个自信能赢啊……我的确是要去挑战,也的确能在她面前如此地安慰她:“你放心,我会去打败他的!还会顺便阉了他让他和你永远地说再见。”可惜,我要是输了,那么对她的打击恐怕会更大。对于司凯尔的实力,仅仅通过两次完全不正式的交手,是没办法确实了解的。校长都说了我赢的希望只有五分之一,我又怎能当着她的面来夸下海口呢?!而校长的计策,也必须*我伤了司凯尔后才能实施,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我也无法拿这话来安慰雪城月了……
没有把握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此刻的我,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就算和洛克决斗我也决不会皱一皱眉头,可就是那句能够让她安心的话,我却无法说出口。就好像明知道毒品能够让人产生一时的麻醉,来逃避这个残酷的现实,可一想到醒来时的痛苦,和继续寻求麻醉的迫切和无奈,就让我紧闭了双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摘下了面具的缘故,让我不再那么冲动,而是什么事情都从最后的得失来考虑问题了……一想到万一雪城月会因为过度失望而自杀,我的心就不由得一阵紧张……
雪城月苦涩的笑了笑,突然抬起头来,用手将长发撩到脑后,抽泣了一下鼻子哽咽道:“如果我真要嫁给司凯尔那个混蛋,我肯定不活了。这辈子……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厌恶过一个人,呵呵……”她无奈的苦笑起来,接着又痛苦地摇着头继续说:“今天看到他那副无耻地举动,不仅打伤了冷羽,就连阿冰他都不放过……天哪!为什么老天就不打个雷把这种杂碎给劈死呢?!”
看到她绝望地看向窗外的天空,我本来想说凭那杂碎的功力,一个雷恐怕也只能将他那层油皮给打焦,外加上一个洛克,就更伤不了他了……现在却只能乖乖地将这话吞进肚子里,陪着她默默地看着那一片宁静的蔚蓝。
沉默了半晌后,雪城月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又缓缓地说了起来。
“从小妈妈就教我,做人一定要坚强,逃避责任或困难,都是懦弱的行为。妈妈去世后,爷爷又告诉我,世上所有的困难和痛苦,都是人的心带给他自己的。失去亲人的痛苦是因为希望亲人能永远陪伴着自己,对死亡的痛苦是因为人心中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死后未知的惧怕,失恋的痛苦是因为希望爱情给自己带来快乐,而被人背叛的痛苦是因为希望朋友对自己绝对的忠诚……”
我静静的听着雪城月的话,不由得想到了阿呆带给我的痛苦……那种被人出卖的痛苦,被人呼来喝去肆意凌辱的痛苦,额头上被屈辱的写下奴隶烙印的痛苦……难道也全都是我的心带给我自己的么?那么我心里又在希望、惧怕着什么呢?
“记得爷爷说对我这句话的时候,我都快要被自己饿死了。因为妈妈的死,让年幼的我实在是无法接受。当时我每天都对着妈妈的画像发呆,渴望着妈妈能够从画中笑着的走出来,再亲亲我,抱抱我,给我讲故事。有好几次他们趁我睡着了,将画像藏了起来,我就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妈妈的样子,一边画一边哭。因为我曾听妈妈讲过一个故事,是说一个公主很思念一个死去的王子,于是她就用自己的血和泪将他画出来,最后公主终于又得到了她的王子……那个时候,我对外界的事物不闻不问,也不吃东西,爸爸就叫女佣强喂我,捏着我的鼻子喂我,结果我差点被憋死了,还是没有张嘴吃饭。后来爸爸只得放下工作亲自来喂我,于是我就吃一口,吐一口……”说到这里,雪城月无奈的笑了起来,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光,“我不吃饭,是因为以前总是妈妈来喂我吃饭的,她每次喂我吃饭的时候,都要讲一个很好听的故事,等讲到精彩的地方时,就会突然停下来,笑嘻嘻的眨着眼睛对我说:‘傻丫头,想听后面的么?来,吃一口妈妈就给你讲……’……”
说到这里,雪城月停了下来,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弧形优美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如果现在妈妈还在的话,她一定会极力反对这件事情的吧……”雪城月痛苦的歪着头哽咽着,而她那晶莹的泪珠又开始顺着那光洁如玉的脸颊一滴接一滴地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