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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天色已晚,弯月挂在半空,如水的光辉倾泻下来,笼罩着整座皇宫。
睡了一天的沐青瑶,没忘记春寒的事情,她需要拿到血人参才能救春寒,所以领着两个丫头,并几个掌灯的太监,一起往琉璃宫而去。
月色正好,青白的光芒,罩着青石小径,空气中是微微潮湿雾气,沾染到花草之上,使得那花草清嫩闪亮,在夜风轻轻的荡漾着,这样好的夜色,沐青瑶不想坐在软轿中。
睡了一天,又刚吃了晚膳,还是走走的好。
“莫愁,我们步行过去吧。”
“是,娘娘。”莫愁同意,娘娘睡了一天,这会子刚吃了饭,散散步对身体有好处,因此点头同意,吩咐太监把软轿撤下去,她们一行人陪着娘娘步行去琉璃宫。
前面有掌宫灯的太监,后面有尾随的宫女,梅心和莫愁小心的陪着她。
虽然别的宫女不知道,可是她们两个知道二小姐刚刚被人沾辱了,所以她们一定要守护好娘娘,要是娘娘发生了意外,可就大条了。
“娘娘,小心点。”
莫愁细心的提醒着,沐青瑶抬头望着夜色,清明得好像水洗过一样,干净莹亮,就像一块无暇的蓝绸子。
“嗯。”她轻应,现在她不会再坐以待毙了,那只会害了身边的人,那个女人不敢随便对她下手,便害她身边的人,她可不能让她再得逞了。
凉夜如水,月色正浓,轻风荡起碧草,旋旎成一道浪海。
月华洒下青辉,雾气铺下朦胧的薄纱,远处花朵经过月光的照耀,分外妖娆。
沐青瑶一身白衣,长发垂到腰系,只用一根淡色的丝带拢起,月光笼罩着她周身,她就像一个月下仙子,出尘而不染。
“娘娘,夜凉了,冷不冷,要不要奴婢回去取件衣服过来?”梅心关心的询问,沐青瑶淡然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走吧。”
既然娘娘如此说,莫愁和梅心不好再说什么,一行人穿过御花园,越过几座花厅,远远的看到雕梁画栋的琉璃宫笼罩在月色中,好像月下仙台,华丽威严。
夜风中,一阵悠扬的萧声传来,悦耳动听,沐青瑶停住脚步,这萧声离得远,隐隐约约的传送过来,除了沐青瑶,只有莫愁听得见,其她人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看到娘娘停下来,所有人都停住不动。
沐青瑶和莫愁相视一眼,诧异的挑高眉。
这皇宫里竟然有人吹萧,萧音渺渺,悠扬动人,吹萧的人似乎心情不太好,所以吹出来的萧声,带着深深的隐晦之气,曲折婉延,荡气回肠。
“娘娘?”
莫愁唤了一声,是谁在吹萧呢,这里可是皇宫,会不会是那个沾辱了二小姐的人,沐青瑶和莫愁都想到了,两个人脸色同时闪过冷冽。
“你们留在这里,莫愁跟着我。”沐青瑶冷冷的吩咐。
“娘娘!”梅心叫了起来,不明白娘娘和莫愁为何满脸的警戒,掉头扫视了圈,月色清明,花草摇曳,什么都没有啊,为何娘娘周身冷冽,满脸的冰寒。
“别说了。”
沐青瑶冷漠的出声,梅心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娘娘和莫愁两个人迅疾的闪身往御花医的西北角而去。
御花医的西北角,有一处园林,遍布奇石名葩,池沼,花亭,应有尽有,萧声正是从这园林中传来的,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踏着青石幽径往前面走去,远远的一道假山折叠着的绿色屏障挡住了视线。
萧声就是从这后面传送过来的,沐青瑶一直认为,所有的乐器中,萧吹出来的音质是最动人的,也许是因为她最喜欢听萧声,总常得萧音里带着缠绵曲折,每一个曲子藏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娘娘,你小心些。”
眼看着近了,莫愁生怕有什么意外,小心的叮咛着沐青瑶,沐青瑶一点头,两个人同时从假山边跃出去,只见月色的光华照在一处人工湖上,湖边有竹林,倒映在湖水里,轻风徐来,碧湖泛波,明晃晃的潋滟动人。
一座玲珑的小亭子靠在碧湖的一角,此时亭中薄纱飞扬,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单腿支起,侧身坐在亭子的雕栏上,迎风而立,风撩起他的长发,白衣黑发,竟是那般的高雅,虽然看不见他的人,可是光用想的,也应该是个谪仙样的男子。
沐青瑶和莫愁正想得入神,身边忽然闪出一个人来,陡的开口。
“什么人?”
沐青瑶回身,看清那突然跳出来的人,竟然是太监总管阿九,此时一脸惊诧的望着沐青瑶和莫愁。
“小的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哪边的?”沐青瑶有一瞬间的呆愣,用手指了指那侧坐在雕栏之上吹萧的男人,不会是皇上吧。
“是皇上。”阿九主动为沐青瑶解惑,这么晚了娘娘怎么会过来的,这里平时有人守着,谁也不准进来,今晚因为皇上在这里,他让人退得远了一些,没想到竟然让娘娘进来了。
“喔,竟然是他?”沐青瑶大感意外,在她脑海里,凡是会吹萧的人,应该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至情至性之人,没想到一直以为冷酷无情,睿智精明的弦帝,竟然吹出这么优伤缠绵的曲子,他身上究竟还有多少她未知的秘密?
身为皇帝的他,有着惊人的心计,不论手段还是谋略,都是少见的,而且武功一定极厉害,现在又加上会吹萧,而且还吹得如此悦耳动听,夜色中,那萧声缠缠绵绵的好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沐青瑶听得呆了,竟生出一种思乡的情结,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顺着青石小径往亭子走去。
莫愁想跟着她,阿九一伸手拉住她,两个人退到假山后面。
萧音动人,却带着一股浅浅的悲伤,一种让人学哭,让人痛断哀肠的情绪染在里面,沐青瑶不禁受到渲染,眼瞳竟湿润起来,听着这好似经历生离死别的萧声,她想起了自已的祖母,那个喜欢搂着她心肝宝贝乱叫一通的祖母,那个会把她打扮得美美的,送出家门,然后让她钓一个帅小子回来的祖母……
一滴泪毫无意识的滑落下来,被夜风一吹,冰凉冰凉的,而她全无意识。
萧音嘎然而止,那吹萧的男人,掉过头,月华白的光芒照着他的美得惊人的五官,那精致的五官上没有平常的狂肆冷硬,是那样的儒雅温润,黑瞳炫了月光的清辉,透明得就像水晶一样,唇角一勾便是一抹温暖人心的笑意。
“你哭了?”声音低沉,带着意外,显得难以置信,在他的认知里,她这样一个睿智不平凡的女子,竟然会流泪。
就好像在她的认知里,他竟然会吹萧,还吹得这么好,很轻易的便撩拨到她心底最柔暖的部分。
今晚两个人都见识了彼此不一样的一面,心底同时涌动出不知名的东西,缓缓的像水一样淌过。
“你的萧真动听,我都听哭了。”
“我以为你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他笑了起来,身形未动,就那么坐在雕栏之上,风吹动得他墨发飞舞,白衣摆动,好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图。
“你了解女人多少?”
她笑起来,这样平平淡淡的说着话儿真好,不像皇帝和皇后,倒像朋友,无拘无束,皇帝和皇后背负的太多,压抑着的东西太沉重。
他笑了起来,伸出手来:“上来坐吧。”
“好。”沐青瑶也不扭捏,把手放上去,慕容流尊一伸手拉她坐在身边的雕栏上,凭风而坐,听风听水,赏花赏月赏美男。
“没想到你会吹萧,刚才我还以为……”沐青瑶没接下来说,她还以为是什么采花贼呢,本来想过来教训他一顿的,没想到竟是皇上,而且皇上还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一面是那么的美好,温润淡雅。
“这么晚了怎么不睡?”慕容流尊淡淡的问,眼光迷蒙的望着美丽的人工湖。
“你应该知道我睡了一天,这会子怎么还睡得着。”
沐青瑶说完望向身边的皇上,他今晚似乎心事重重的,既不像温润如水的时候,也不像高高在上的时候,整个人透着无尽的哀恸,眼瞳是伤痛……
“皇上怎么了?”
夜风起,碧湖荡起轻波,在宫灯的照射下,潋滟动人。
“你知道吗?朕的母后曾被人从这人工湖里打捞上来,她死的时候,脸色好白,那样美丽的风姿,却死得那么惨。”
他的声音幽暗,最后竟剩下喃喃自语,脸不自觉的埋进双手中,高大的身子在夜色中轻颤着,沐青瑶怔住了,没想到肆意风发的男人,竟然还有那么一段凄惨的事,皇宫真的很可怕,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
“一切都过去了,皇上别想多了。”
“瑶儿。”不知是因为沐青瑶柔润的声音,还是因为太伤心了,慕容流尊陡的放开手,侧过身抱住沐青瑶的身子,头埋在她的脖劲上:“让我靠一会儿,好吗?有时候朕真的好难过,只是没有人知道。”
那低低的如孩童渴求的声音,使得本想推开他的沐青瑶一动也不敢动。
如水的夜色,两个人相偎着取暖,月色洒下轻辉,笼罩着整座人工湖,湖中有倒影……
只一会儿,慕容流尊便放开了沐青瑶的身子:“谢谢了。”
他总算恢复了冷静,沐青瑶呼了一口气,她是真的不习惯和人抱在一起的,就在刚才她差点推他下去了。
“过去的事别想了,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那样会很累的。”她的声音淡淡的,明是说给他听,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她真的该放开心结了,前生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不,不是这样的,因为害母后的那个人还一直生活得好好的,所以朕才会难过,母后死得那么惨,而那个害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你说朕能不难过吗?”
皇上的声音急促起来,俊美的脸上瞳孔嗜血。
沐青瑶吓了一大跳,既然知道是谁杀了他的母后,为什么不杀了那个人替母亲报仇呢,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啊,难道那个人是,沐青瑶张大嘴巴,好久才开口。
“难道那个人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是她!当年她和朕的母后是闺中好友,两个人同时进宫侍奉先皇,先皇一眼便喜欢上母后的慧质兰心,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贵人,在宫中母后一直待她如自个的亲妹妹,可是那个蛇蝎之心的女人,竟然害死了母后。”
沐青瑶看着他因为愤怒而走形的脸,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这男人还有这么不堪的童年,可是既然知道娘娘是被太后所害,为何不杀了那个可恶的女人,还让她做太后。
“皇上何不下旨赐她死,这种女人让她去死好了。”
亭中,响起沐青瑶气愤难平的声音,冷戾戾的。
慕容流尊听了沐青瑶的话,恢复了一些理智,神色缓和一些:“其实我们大家一直被她骗了,先皇和朕,这些都是先皇临死的时候告诉朕的,可是朕刚刚登基,而且楚家手里有兵权,若是朕有证据,当然可以置她于死地,可是当年的很多证据都被她抹平了,现在要想找到证据,无疑于大海捞针,十分的困难。”
“难道就这样让她逍遥自在?现在还在害人呢!”
沐青瑶想着那女人竟然让人沾辱了沐青香的清白,这种女人就该下地狱,最好永世不得超生,什么人都害,最后死都不要让她太太平平的,最后剐心而死。
“这就是朕让你进宫为后的理由,朕希望找一个聪明的女人,一来制衡她在宫中的势力,再有就是找出当年的证据,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但肯定有蛛丝马迹。”
慕容流尊坦城的望着沐青瑶,他的话是真挚,眼神清明诚恳,看不出丝毫的别有用心。
是的,他最初让她进宫就是因为她的聪明,他想让人查出母后死的证据,置那个女人于死地。
至于凤临相府的传说,他根本不在意,因为他相信自已的能力,统一七国是他的梦想。
可是现在她身上的能力似乎真的强大,使得他渴望她能助她,可是眼下他最关心的仍然是母后的死……
“瑶儿,你可以帮助朕吗?”
沐青瑶没说话,她本来就知道进宫是为了制衡宫中的那个人,不过?眼神陡的冰冷起来,脸上罩着凉意,淡淡的开口。
“我可以帮你,但仅限于这件事,而且这件事做完,我要出宫去。”
斩钉截铁的口气,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慕容流尊一怔,眼瞳闪烁了一下,深不可测,唇角勾出好看的弧线。
“瑶儿,你出宫后到哪里去呢?现在你留在朕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要知道其他六国都看到了你的能力,如果你不能为他们所用,必然会遭人暗算。”
沐青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她同时相信,凭着自已的能力,她可以做得很好,不需要皇上的关心。
“这是我的事,皇上。”
“为何不能一直陪着朕呢?或者帮朕,这江山朕可以与你共享。”
今晚慕容流尊有些感性,说出来的话带着很深的诱惑力,不过沐青瑶没有忘记一件事,伴君如伴虎,而且她并不爱他,不爱他何来的陪他。
“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我帮助你对付了太后,让我出宫,要么就一直让我陪着你,不过我也是会有办法出宫的。”
“你忘了背后的沐家。”
慕容流尊的眼瞳幽暗下去,声音低沉。
沐青瑶笑了起来,妩媚俏丽:“我相信你不会的,以前我也一直这样想着,如果我不进宫,你一定不会放过沐家的一干大小,但是今晚之后,我知道一件事,即便我离宫,你也不会对沐家动手,因为如果你对沐家动手了,便失去了天下人的信仰,谁会拥戴一个嗜杀成性的君王为帝呢?”
沐青瑶在恃无恐的说着,慕容流尊的脸上闪过无奈,随之是勾魂的笑意。
“好,朕和你打一个赌,如果你赢了,朕就放你出宫去。”
“好,说。”沐青瑶豪爽的开口,从小到大她的赌很少输过,她不相信这一次她会输,这男人如此自信,是谁给他的信心呢?唇角勾出玩味的笑。
“如果你离宫的时候,喜欢上了朕,那么就留下来陪朕。”
夜色中,这话不亚于一磅惊雷,炸得沐青瑶目瞪口呆,这男人自信过头了吧,眸光打量着他,俊美不凡,气宇轩昂,确实是天下间少有的美男,不论品貌心性还是智慧,都是一等一的,可是这样的就表示她会喜欢上他吗?沐青瑶伸出手来,冷静的开口。
“好,成交了,只要我喜欢上你,我就留下来,知道吗?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小小的警告他,也许他确实有让人迷恋的本钱,但世事无绝对不是吗?总有那么一个意外。
“好,只要到时候你仍然坚持今天的要求,朕会让你出宫去。”
这一刻,沐青瑶只觉得身轻气爽,夜也美,水也美,身边的人也美,心情快乐是小鸟,她只要斗倒了那个老女人,就可以出宫去了,这宫中再华丽,御食再好吃,终究是一只巨大的笼子,而且这笼子里关的还不是一只鸟,是好几只鸟,不对,应该是越来越多的鸟。
“我会帮你的。”
两个人握手成交,这样的夜色,竟然抛开沉重的枷锁,轻松的说着话,因为沐青瑶的陪伴,慕容流尊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待在这人工湖上,两个人都为了各自的坦诚而舒展开眉头,还是说开了轻松啊,不用藏着掖着的,太难受。
“刑部尚书回来了,丹凤的女皇下令斩了姬王爷。”慕容流尊掉转话题,把刑部尚书回来的事告诉沐青瑶。
沐青瑶一听,心里开心不少,这姬王爷真的该死,怎么就能杀了自已的皇姐呢,即使为了皇位,也不该妄顾亲情啊。
“嗯,大乔总算死得瞑目了,想到那两个丫头,我的胸口到现在还酸酸的,真是两个忠心的丫头,人没有贵贱之分,只有正直与否的分类,我觉得她们两个比那些所谓高贵的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沐青瑶淡淡的说着,慕容流尊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眸底深邃而潋滟,动人至极,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认真思想,还真是这样的道理。
夜慢慢的深了,月亮西移。
“皇上,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
“朕给你吹一首曲子吧。”他一直喜欢一个人吹萧,不喜欢别人打扰,但现在感觉有人听他吹萧,也很好。
知道有人陪着,其实是一件开心的事,不知道她会不会一直陪着她,如果?
不,不会有如果,他会努力让她看出他的真心,她会留下来的。
慕容流尊的唇角浮起势在必得的笑意,在他的人生里,还没有他想做做不了的事,他相信她一定会喜欢上他的,而他为了让她喜欢而努力……
“好啊。”沐青瑶不反对,她最喜欢听萧了,萧音悠扬,比那些琴啊笛的似乎更多了一抹婉转,听起来很有韵味。
慕容流尊不在说什么,随手拿起玉萧,吹奏了起来。
月光朦胧,萧声婉转,九曲回肠,缭绕在整座湖上,沐青瑶微睑双目,亨受的沉浸在这渺渺萧音之中。
青辉洒在她的脸上,莹白柔和,使得她整张脸清丽脱尘,完美无暇,那长长的略微卷翘着的睫毛,穿透月色的光华,好像蝴蝶的翅膀,薄薄透明的,沾染上一丝儿的露珠儿,越发的诱人。
慕容流尊的眸光随意的掠到她身上,就再也移不开视线,那萧声比之前的更加婉转动听……
一曲终,沐青瑶从雕栏上跃下来。
“好了,夜深了,皇上还是回去休息吧。”
慕容流尊回过神来,温润的点头,心似乎有些失控,虽然不想失心,可是对于一些美好的事物,是人总会无法抗拒。
“好。”高大的身躯随后跃下来,愉悦的笑声响起:“走吧。”
两个人出了亭子,顺着青石板桥往岸边走去,沐青瑶忽然想到一件事,停住身子,她差点把正事忘了,掉头望向弦帝。
“皇上,我能跟你要一样赏赐吗?上次你说想赏赐东西给我。”
“好,你说?”慕容流尊低醇的声音响起来,深幽的眼瞳定定的望着她。
“血人参。”沐青瑶干脆的开口,不知道这男人愿不愿给,如果知道那么珍贵的东西用来救一个太监的命,会不会觉得不值,好在慕容流尊什么都没问,而是温润的点头:“好,朕会命人送过去的。”
“谢皇上了。”沐青瑶呼出一口气,她是准备了一堆说辞的,没想到人家没问,既然拿到了血人参,春寒就不会有事了。
两个人顺着沐青瑶来时的路往回走,假山边,阿九和莫愁走了出来,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神情愉悦,似乎相处得不错,两个人的心同时落了地,刚才他们的一颗心可是提到嗓子眼了,就怕皇上迁怒到皇后的身上。
因为这里可是禁地,一般人根本不准进的,没想到皇上并没有生气,而且一扫先前多少次的冷戾,神色愉悦了很多。
“皇上,皇后娘娘。”
“回宫吧。”两个人同时开口,彼此望了一眼,沐青瑶笑着开口:“皇上,以后还可以听你吹萧吗?”
“随时欢迎,此萧只为你吹,再无第二人了。”皇上扔下一句极震憾的话,掉头领着阿九离去,那阿九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皇后娘娘,脸上挂着暧昧的笑,皇上吹萧从来不给人听的,没想到不但可以吹给皇后娘娘听,还只为她一人吹,由此可知,皇上是极宠娘娘的。
等到前面的人走了,莫愁回过神来,欣喜的笑着问主子。
“娘娘,皇上那句话什么意思?皇上一定是喜欢上娘娘了吧。”
喜欢吗?沐青瑶轻蹙眉,她倒没感觉到那男人有多喜欢她,说一点没有,似乎不尽然,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可是若说真正的喜欢,她有点不敢相信,因为帝皇心中的得失太多,就算是喜欢,只怕也没有那么纯粹吧,而她从来不要不纯粹的爱情。
“走吧。”沐青瑶凉凉的开口,夜深了,有点凉。
莫愁没问到自已想要的答案,也不急,想起另外一件事:“娘娘,那血人参拿到了吗?”
“嗯,待会儿皇上会派人送过来的。”沐青瑶说了一声,整个人迅疾的闪身离去,莫愁紧跟上她。
一路走一路想,看来皇上对娘娘确实不一般,听说血人参是很珍贵的,娘娘轻而易举便拿到了,再加上刚才皇上暧昧不明的话,看来,皇上是真的喜欢娘娘,这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一路走到原来的地方,梅心和一堆宫女太监都候在原地,有的人已经累了,蹲在地上。
“回宫吧。”
忽然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那些人吓了一跳,好在娘娘没有责怪她们懒散,众人赶紧顺着原路回凤鸾宫,等到她们回到凤鸾宫。
血人参已经送了过来,阿九也离去了,依云恭敬的奉上锦盒。
“娘娘,阿九公公亲自把血人参送过来了。”
“拿过来给本宫看看,那是什么好东西?”沐青瑶对于所谓的珍贵药材极是好奇,挥手示意依云把血人参拿过来。
依云领命,亲自把锦盒送到娘娘的手里,沐青瑶打开盒子,便看到珍贵的血人参。
外表看,最多就是一枝人参,只不过这人参不是白的,而是红色的,像血一样鲜艳,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锦盒里,用上等的绢丝包裹着,单是那绢丝便名贵不已,由此可见,这血人参确实珍贵,难得那男人面不改色的送给她了。
“梅心,把血人参拿一半熬了给春寒服下,另一半留着吧,以后说不定有用。”
沐青瑶把血人参递给一边的梅心,梅心恭敬的接了过去,主子把这件事交给她,分明是慎重的意思,不希望这其中出半点的差池。
“是,娘娘。”领命下去熬血人参,如果再不让春寒服下,那太监恐怕就坚持不住了。
子时已过,沐青瑶虽然睡了一天,也不太累,但她不休息,这诺大的凤鸾宫没人敢休息啊,便吩咐下去,除了守夜的人,其她人都下去休息吧,她也进寝宫躺会儿……
月色从窗户照进来,清亮无比,沐青瑶想着皇上让她做的事,只要做完这件事,她就可以出宫了。
到时候游山玩水,又是另一番境界,至于弦帝所说的话,她不是没想过,现在有了凤落相府的谣言,只怕她出去便会遭人杀戳,但是她有这个信心,避开这一切,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她还是沐青瑶,还是苏尘吗?
沐青瑶嘴角不自觉的擒着冷笑。
她不会任人摆布的,虽然弦帝可能喜欢她,也许在他的认知里,喜欢上她是一件荣宠的事,可是于她却不尽然,如果爱就是一份纯粹的爱,他身上还有吗?
至于揪出太后这只黑手,并不是容易的事,不过她相信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她做过,必然留下痕迹,不管她如何的抹杀,还是会有破绽,她一定会找出来的……
第二日,春寒醒了过来,让人架到寝宫门前候着,他要谢谢娘娘救了他一命,以后做牛做马来报答皇后娘娘的恩。
沐青瑶还未起来,莫愁见春寒身子骨还没好利索,让他回去躺着,等娘娘信过来,她会禀报给娘娘,他的心意。
但春寒执意守在门前,因为刚苏醒过来,脸色还很苍白,唇也灰白,耸拉着脑袋,只站了一会儿的功夫,脸上便流着冷汗。
莫愁不忍心,走进寝宫大床边。
“娘娘?娘娘?”
沐青瑶陡的睁开眼,不悦的利芒闪烁在其中,莫愁泰然的开口:“娘娘,春寒过来要见你。”
“嗯,他醒了?”沐青瑶蹙了一下眉,醒了不养伤,跑过来见她干什么?挥了挥手不甚在意的开口:“让他回去息着吧。”
“娘娘,奴婢说了的,他不肯,非要见到娘娘才肯回去,奴婢不忍心,所以才会唤醒娘娘。”
莫愁轻声的开口,与其说是心疼春寒,倒不如说心疼娘娘的一番心意,好不容易拿到的血人参,给春寒服了,可是他一直站在外面,即不浪费了娘娘的心血。
“好了,让他进来吧。”沐青瑶不耐烦的坐起身,她最讨厌古代的这一点,帮助了他一回,动不动就是做牛做马的报恩啥的,她又不缺牛马,需要他们报什么恩啊。
“是,娘娘。”莫愁领命,知道娘娘烦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纱帐都没支,便走出去吩咐了春寒跟着她进来。
春寒一走进寝宫,便推开扶着他的两个小太监,挣扎着跪下来,虚弱的开口:“小的谢过娘娘的大恩,以后就是让小的做牛做马,也还不尽娘娘的恩。”
沐青瑶一脸的黑线条,看吧,就烦这个了,阴沉着脸孔望着跪在地上的春寒,他能不能给她来点实质性的东西,例如太后娘娘那边有些什么人,还有什么重要的底细,不过这春寒究竟知道多少呢?
沐青瑶眯起眼睛思索着,一时间竟忘了让春寒起来,任那家伙跪在冰凉的地上,快支撑不住了,身子左右摇摆着,莫愁一惊,赶紧唤了一声:“娘娘?”
“嗯,”沐青瑶回过神来,看清春寒还跪在地上,方冷淡的出声:“起来吧,春寒,你没话对本宫说吗?”
她不相信春寒一直跟着太后娘娘,会对太后娘娘的底细一点都不了解,虽然不可能太多,但多少肯定有点了解的。
“娘娘?”春寒抬首欲言又止,沐青瑶知他有话要说,立刻命令其她人下去:“除了春寒和莫愁,其她人都下去吧。”
“是,娘娘。”寝宫内其他人都下去了,只有春寒和莫愁两个人待着,沐青瑶撩起一侧的纱帐,莫愁立刻走过去支起纱帐,立在床榻边。
一身白色中衣的沐青瑶,墨发披散在肩上,虽然慵懒随意,却难掩其风华,即使衣衫简单,却仍是惊艳的美人,下跪着的春寒连头都不敢抬,低垂着头,小心的开口。
“娘娘,广阳宫,太后娘娘的身边其实隐藏着一个高手,那个高手名秦浩,一直替太后娘娘做事。”
“秦浩?”沐青瑶的脸色清凌难看,锐利的寒气在眸底浮现,这个叫秦浩的家伙,一定是沾辱了姐姐的男人,可恶,如果逮到这个家伙,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怎么能随便毁掉女人的清白呢?
“这个男人从哪里来的?太后身边除了这个男人,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人?”
沐青瑶冷沉的询问,春寒的脸上开始冒冷汗,不过仍支持着,用力的想了一下,连后摇头:“太后娘娘很谨慎,小的只知道有个叫秦浩的家伙,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本宫让你去指证太后抓你,并虐打你,你敢吗?”沐青瑶眼神阴冷,定定的望着春寒,只要春寒指证太后,她一定会好好教训那个老女人,连带着青珠和青香的事情一起算。
春寒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怔住了,眼神闪烁不定,最后身子一歪,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莫愁赶紧招呼殿门外的太监进来,把他扶下去休息,寝宫内,沐青瑶脸色凝重,端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梅心和莫愁立在床榻前,关心的询问:“娘娘,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
沐青瑶没说什么,摇头,现在的感觉说不上来,总觉得春寒的眼神有些怪异,一般人听到她的话,一定会高兴,有人替自已出头,但刚才她看到春寒的为难,沐青瑶实在想不透,他有什么为难的,除非?脑中的灵光闪过,沐青瑶很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自已所想的是真的,那么真是枉费了一番心意,而且浪费了那半支血人参,这一切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已多心了,最近宫中花样百出的事,已经快搞乱人的神经了,因此有些事,她还需要仔细的推敲。
“没什么,我再躺会儿,你们不许再吵我了。”
“是,娘娘。”莫愁和梅心听主子说还想睡,便放下了纱帐,整理好了,退到殿门外去。
寝宫,沐青瑶先还能慢慢的想着,可是因为想不出头绪,竟睡着了……
下午,星竹公主过来陪她,几个人正在殿内说着话儿,皇上过来了,众人起身,给皇上行了礼,依次坐下。
慕容流尊扫视了大殿内的人一眼,每个人似乎都很开心,俊颜染起丝丝温润的光泽,沉稳的开口。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星竹飞快的走到皇兄的身边,笑眯眯的开口:“皇兄,我们正在听皇嫂讲笑话,好好笑啊。”
小丫头星竹的脸色绯红,好似出水的芙蓉花,娇嫩无比,而大殿内其她的宫女,也都面泛桃花。
皇上的幽深的瞳孔自然的移到讲笑话的正主儿身上,只见她举止优雅的捧着香茗,神情悠然看着身边的这些丫头,似乎刚才的事完全不关她的事似的。
慕容流尊好奇了,眉梢动了一下,甘醇的声音响起来:“瑶儿说什么笑话呢?说来让朕听听。”
“没什么,是这些丫头少见多怪罢了。”
沐青瑶神情淡然的拒绝,她没觉得那笑话有多可笑,偏就这几个丫头听了,像疯子似的笑个不停。
一旁的星竹,听说皇兄想听,立刻晃了晃他的膀子,把刚才的笑话有模有样的重复了一遍。
“有个叫纪晓岚的人,一天和朋友上街,忽然看见前面有个店铺,店里的老板娘正在忙着,纪晓岚和朋友打赌,‘我可以一句话让老板娘笑,一句话让老板娘闹’大家谁也不信,决定以一桌酒席为赌,纪晓岚走到店门前,对看店的狗鞠了一躬,叫了‘爹’,那老板娘一听噗一声笑了。纪晓岚转过身,又冲着老板娘大叫一声‘娘’,老板娘顿时大怒,直骂纪晓岚,于是纪晓岚赢得了一桌酒席。”
星竹的笑话,大殿那些宫女再次笑了起来,可是碍于皇上在这里,所以极力的忍住,一张脸憋得通红。
再看一旁皇上,俊美的容颜,难得的一扫先前的冷硬,染起笑意:“这个叫纪晓岚的人还真聪明。”
沐青瑶翻了一下白眼,那当然,纪晓岚那聪明劲儿,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不过皇上过来凤鸾宫,不会是想听她们讲笑话吧,一定有事过来。
“皇上有事吗?”
慕容流尊收敛起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算计,精致的五官上罩着一层若有所思。
“三日后朕要举行赏花宴,到时候朝中大员的千金和公子皆可以参加这赏花宴,宫中还有两位王爷,两位公主未娶亲,如果有适婚对象,朕会为他们指婚的。”
皇上的话音一落,站在他身边的慕容星竹立刻反对。
“皇兄,我不嫁,人家不想嫁。”
“女大当嫁,怎么能由着性子呢?”慕容流尊的眼瞳深暗,挑起狭长的眉,漆黑的眼眸中像一池深不可测的湖水。
沐青瑶冷静的看着身边的弦帝,这男人又想做什么?难道要动北津王,灵光闪过,不动声色的挽出笑意。
“好,青瑶会好好给北津王和南安王挑选妃子的,皇上放心吧。”
“嗯,瑶儿有心了。”慕容流尊说完站起了身,有他在这里,只怕她们不能尽兴,而且他还有政务要处理:“赏花宴是三日之后。”
沐青瑶领着慕容星竹和凤鸾宫的人,恭送皇上。
等到皇上一走,那慕容星竹的脸蛋便挎了下来,嘟起了嘴十二万分的不乐意:“皇嫂,人家不想嫁人。”
沐青瑶凉凉的斜睨着一边发脾气的小丫头,真是的,这丫头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就算她想嫁,只怕皇上还想留她两年呢,皇上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有理由办赏花宴而已。
“星竹不必担心了,要说赐婚,在你的上面还有北津王,南安王和如音公主,怎么样还轮不到你呢?哪里一下子来这么多的人中龙凤呢?你就安心点吧。”
慕容星竹一听皇嫂的话,原也是个理,上面还有三个呢,着急的应该是别人,她急的什么啊,又高兴起来,缠着沐青瑶继续刚才的笑话,沐青瑶本来不想理她,可最后实在受不了这丫头,又讲了一个笑话。
凤鸾宫,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
广阳宫,此时气氛却有些怪异,整个大殿一片沉寂,太后端坐在高首,一脸的高深莫测,若有所思,立在她身边的李公公,小心的开口:“娘娘,你看这事?”
“立刻派人送信到右丞相府,让他即刻进宫来议事。”
太后冷沉着脸挥手,李公公恭敬的出去,派人去丞相府通知丞相大人。
皇上此次一定别有目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太后慢慢的思量着,表面看上,他是一番好意,给北津王和南安王还有两位公主赐婚,其实他真正想赐婚的对象,应该是她的儿子流陌吧,她绝不会让他控制着儿子的婚姻,儿子要娶谁,应该是她这个娘说了算。
丞相还未进宫,那如音公主倒是闯了进来,一脸的气急败坏,怒意十足的责问着太后娘娘。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本来正在想事情,不知道如音公主说什么鬼话,眼瞳幽冷的瞪过去:“你说什么呢?”
“赏花宴,赐婚,有没有这回事?”
如音的音量提高了很多,和太后针峰相对。
大殿内,宫女和太监唬出一声的汗,如音公主总是和太后对着干,这好像不关太后娘娘的事,赏花宴是皇上办的,太后似乎也很困惑,不过如音公主不是应该高兴吗?
听说此次赏花宴,也会为公主赐婚,如音公主为人嚣张又拔扈,如果皇上不赐婚,还有什么人敢要她啊。
众人虽然敢想,可不敢露出一点儿的意思,一起望着太后娘娘,只见娘娘一脸的厌烦,挥了挥手:“哀家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听说皇上三日后举办赏花宴,到时候会为你们赐婚,你就准备准备吧,到时候找个人嫁出去就是了。”
“母后?”
慕容如音陡的吼叫起来,声音响亮,震得太后娘娘一阵心悸,呼吸急促的捂住胸口,怒指着慕容如音。
“你干什么,广阳宫里大吼大叫的,想气死母后啊。”
“母后,我不嫁。”
这一次慕容如音斩钉截铁的开口,艳丽的脸上是绝决,眼睛里闪烁着狠戾,完全不容商量的余地,太后有些莫名其妙,扫视着女儿,这丫头脑子没病吧,她已经十七了,在她这个年纪早该大婚了,而她竟然不想嫁,难道一直留在宫中不成。
“此事皇上自有定夺。”
对于这个女儿,太后是头疼加脑疼,加胃疼,现在恨不得立刻让皇上赐婚把她嫁出去,只要有人愿意要她就行,她是眼不见心不烦,从来不知道为母后分担,还尽在这是添乱,太后想到待会儿丞相要过来,脸色冷冷的开口。
“回去吧,哀家累了。”
“我不!母后,我不要嫁,你去和皇兄说,我不想嫁人,就想陪着母后。”
如音站在大殿上跺着脚,偏就不理太后的话,大殿上的气氛有些僵硬,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沉沉的,唇角紧抿,狰狞的望着女儿,如音是她带大的,她做母亲的即会不了解女儿,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
“如音,你不会有事瞒着母后吧?”太后试探的开口,上次如音出了两个点子,她就怀疑不是她想的,是有人替她出的主意,现在她竟然不想嫁人了,难道她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后的眼瞳阴森森的,甚是恐怖,如音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惹得母后怒了,她同样没有好果子吃,她可没忘了上次挨打的事。
“母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