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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楚楚中毒了,王爷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听雨阁,所以听雨阁里一片详和宁静,楚楚倒也乐得清闲,只是那男人早晚都要来一次,使得她厌烦,每看到他一次,便想到大婚的日子更近了一些,而自已还没想到出去的办法,心情越来越沮丧,难道她真的要留在王府里和别的女人共伺一夫吗?
南宫北堂的赏赐越来越多,连凤冠霞帔都送了过来,衣橱里又挂满了华服,对于以前不见了的衣服,南宫北堂也没有追问,屋子里外贴上了吉详的红双喜字,金银珠宝,铜鼎玉器数不胜数,整个屋子都闪闪烁烁的,越看越使人心烦,更多时间,楚楚愿意呆在屋子外面的树下休息。
听玉儿说,王爷下了命令,重新收拾了一处院子,靠近怡然轩的院子,花了重金打造,听说极端的华丽,不输于项婉雪的院子。
听说府里的女人都被散了去,王爷给她们一笔银两,让她们后半生无隐忧,就是那柳侧妃,也被王爷放了,补贴了银两送出府去了。
楚楚每天听着这些信息,都腻味了,她知道这次南宫北堂有些认真了,他是想真心对待她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府里还有一个项婉雪,那个女人才是一个毒瘤,而且自已还没有爱上他?也许在一瞬间曾为他心疼过,却被他生生的磨灭了,现在她只觉得很累,想安静的生活一段日子。
可惜他却不放了她,用一座华丽的牢笼困住了她,是否就能困住她的一生呢?
楚楚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心内愁肠百结,她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此情此景真让人由感而发,头顶上方忽地罩着一个隐影,她眼都不睁,便知道他是谁了?那身上特有的香味,是旁人所没有的。
“怎么又睡在外面?当心着了凉,”他蹲下身子替她盖好绸巾,知道她醒着呢,只是不理他罢了。
“楚楚,再有几天就是我们大婚了,你还在生气吗?本王对你还不够疼宠吗?府里的妾侍都解散了,只剩下你和婉雪了,以后本王也不再纳妾,这一切难道都不够吗?”南宫北堂冷傲的嗓音里有一丝固执,明知道她不会有好脸色,而且心情不好,他还偏想着让她正视这一切。
慕容楚楚一听他的话,果然火大的一掀脸上的绿汗巾,翻身坐起来,直视着南宫北堂,咄咄逼人的追问:“我让你解散府里的妾侍了吗?我让你不纳妾了吗?我说过我不想留在王府里,我想离开这里,你怎么听不见,”
南宫北堂一听到她要离开的话,每回都气绿了脸,这次也不例外,呼吸重了起来,这个女人的心是铁做的吗?他一个堂堂的王爷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她竟然还不妥协,难道女人都是宠不得的,眸子幽寒阵阵,噌的站起身子。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再过几日便是大婚之期,到时候收拾好了拜堂,别想着再难开,”说完身形一闪飞快的离开了听雨阁,那背影孤傲俊挺。
玉儿一看到王爷走了,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楚楚,你怎么又和王爷吵起来了,这几天王爷对楚楚真的挺好的,”玉儿已经慢慢接受他了,一个王爷做到这样,真的不容易了,说明他是真的喜欢楚楚的。
楚楚叹了口气,望了玉儿一眼,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差别,那个男人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赏赐着各种东西给她,自已于他也是一种东西吧,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哪里是真的喜欢她了,连说话都是疼宠之类的,她需要的是一份平和的爱,相等的爱。
“玉儿,你不会明白的,好了,最近那个女人怎么样?”楚楚转换话题,不想再谈那个男人的事,自已说得再多玉儿也不会明白的,只是更让人心烦罢了。
“那个女人倒挺安静的,一直待在院子里,清月阁里也很热闹,不时有下人进进出出的,大红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玉儿轻声的开口。
“嗯,那个女人快要动手了吧,只怕今晚就会有动作了?”
“什么?那个女人还想害楚楚不成,那我们禀报王爷吧?”玉儿心急的催促楚楚。
慕容楚楚无奈的叹气,她也想啊,可是那个男人是不可能相信的,在他心里面,婉雪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自已还是不要惹人烦了,到时候再为这个吵起来不化算。
“在王爷心里那个女人可是善良得很,你想他可能相信我们的话吗?说不定到时候还认为我们是故意冤枉她的,那才叫得不偿失呢,何苦来着,”楚楚摆摆手,阻止了玉儿的动作。
“那倒也是,”玉儿嘟嚷了一声,坐到楚楚的身边。一起望向天边的晚霞,洒向整个大地,万物笼罩在光芒中,使人的心忽的放松开来。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沉默不语,只见院子里下人进进出出的,把东西往听雨阁里送,那个男人不知又赏了她什么东西?对于那些东西她早已经麻木了,自已又不喜欢那些东西,何苦送来呢?
小丫头冬梅正掉头四处张望着,远远的看到她们的影子,高兴的招了招手跑过来:“小王妃,奴婢找了你一大圈,也没看到你的影子,原来在这边纳凉呢?”
楚楚没出声,玉儿接口问:“找小王妃有事吗?”
“有人送了张纸条过来?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奴婢认不得字,”冬梅笑着把纸条递了过来,楚楚伸手接了过来看了一下,玉儿也伸头张望一眼,可惜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楚楚朝冬梅摆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小王妃,奴婢下去做事了,”冬梅应了一声,很快跑远了,楚楚扬了扬手里的纸条,望着玉儿笑,唇角含着诡异,黑色的瞳孔里耀了红色的光芒:“有人送信过来,如果我想离开王府,就到王府的后花园找她,上面没有留名字,你猜会是谁呢?”
“是她吗?”玉儿试探的开口,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想王妃离开王府。
楚楚点头,这女人绝不会安份的想把她送出王府,更大的可能是想把她杀了,不过她可没傻到去上当,招手示意玉儿过来,轻声的吩咐:“去把夏荷给我叫过来,我有事吩咐她。”
“嗯,”玉儿飞快的跑开去找夏荷,很快便把夏荷找了过来,楚楚温和的扫了夏荷一眼,浅笑盈盈:“夏荷,难得你的心还是善良的,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夏荷一听到楚楚的话,早慌神了,惶恐的垂下头:“小王妃,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你可以惩罚奴婢,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看来小丫头被楚楚柔软的态度惊着了,以为小王妃生气了,所以小心翼翼的求饶着。
楚楚伸出手拉过夏荷手,那手冰凉一片,带着微微的轻颤,可以看出她确实有点害怕,楚楚笑着开口:“你别紧张,我是真的有事请夏荷帮忙的。”
“小王妃请说,只要奴婢能做到的,奴婢就是万死也不辞,”夏荷立刻抬高头,挺直了胸膛,一副万死不辞的模样,逗得楚楚和玉儿哈哈大笑:“没那么夸张,只是想叫你把这张纸条送给王爷,但是别告诉王爷我知道这件事。”
楚楚把小纸条放在夏荷的手里,夏荷翻看了一遍,不知道纸上写的是什么,而且她也不想知道,既然小王妃让她送,她就跑一趟了,点头:“那奴婢去一趟吧,小王妃放心,奴婢保证完成这件事。”
“嗯,去吧,”楚楚点头,对于夏荷她是绝对放心,因为她心地还算善良,知道做错事会良心不安,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做错事的。
“楚楚,为什么要把那张纸条送给王爷啊?”玉儿不解的开口,她的脑子及不上楚楚的脑子,往往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楚楚已经把那件事做了的。
“今天晚上你我就看出戏吧,别的不用想了,”楚楚摆手,示意玉儿先下去,让自已再休息会儿。
晚霞落在院子前的紫槐树上,树上的槐花开得正艳,一簇簇,一团团,散发出浓烈的香味,微风吹过,那些小花纷纷扬扬好像雪絮般飘洒下来,落在楚楚的衣服上,头发上,美极了。
玉儿看得一呆,见楚楚闭目睡在一片花海里,仿佛遗落在人间的仙子般安谧,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生怕惊动了那一抹和谐。
夜幕拉开了,圆月如玉似的挂在半空,楚楚领着玉往王府的后花园走去,皎洁的银辉洒在整个府邸上空,灯笼随意的晃动着,拉长了树隙间的枝影,忽悠忽悠的如鬼魅般暗淡。
“楚楚,我们回去吧?”玉儿紧拽着楚楚的手,牙齿轻颤着,自从小圆和秋菊死了以后,她总觉得后花园阴森森的恐怖,好像她们的阴魂躲在某一个角落,随时会冒出来。
“你害怕就一个人回去,”楚楚悄声的开口,反正她是不可能回去的,以她的判断,那个王爷应该躲在某一个角落里,虽然他没有出来,但她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好自已的。
“那怎么行?哪有做奴才的把主子扔下的,”玉儿立刻抗议,再不说一句话,两个女人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后园走去,手里连灯笼都没打,王府的前面还挂着很多灯笼,但是后花园是个无人所及的地方,所以什么灯笼都没挂,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月色耀着园子。
楚楚和玉儿两个人站在园子中间,四下张望,好长时间也没看到一个影子,楚楚微蹙眉,抿紧唇,难道是自已估计错误,那纸条不是那个女人写的,心头已有厌烦,拉了拉玉儿的手。
“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估计她不会来了,我们回去吧。”
“好,”玉儿一听到楚楚的话早高兴的应了,她巴不得立刻回去呢,这诺大的花园里一丝儿光亮都没有,阴森森的透着诡异,饶是胆大的人也会害怕的,何况是自已这个胆小如鼠的人。
可就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从漆黑长滕的阴暗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来,显然这个人在哪里站了一会儿,也把她们的动作看在眼里了,只到她们要走了,才现身出来。
“果然是你?”楚楚盯着站在面前的女子,即便是她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她也能一眼认出她来,因为这个女人的眼眸中盛着很深的嫉恨,是对她的。
项婉雪拿下头上的黑色头斗篷,露出秀丽的脸蛋,唇角擒着阴森的笑容,眸子里是很深的仇视,直对着楚楚。
“你真的准备离开王府吗?我可以帮你离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记得我们并不亲近,甚至很仇视,你会有那么好心帮助我吗?”慕容楚楚冷笑着追问,那声音尖锐而咄咄逼人,完全不相信的口吻。
“只要你走了,王爷就是我一个人的了,”项婉雪的眼睛里有些狠毒,映在月色里,却看不真切,只一迭连色的追问楚楚:“你走还是不走?你不是一直想走吗?”
慕容楚楚厌恶的望着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有些变形了,南宫北堂竟然还把这样的人当成个宝,难怪他和自已犯冲呢,连审美观点都不一样,能相同吗?长长的睫毛掩去的是暗芒,只笑着开口。
“好啊,你确定能不被王爷发现吗?要是王爷发现了,你可有罪受了,”音量不大不小,估计暗处的那个人能听到,可惜对面的女人竟然毫不自知,竟笑得格外开心。
“这个不用你担心,现在我送你出去,”项婉雪把黑色的斗篷戴好,月色下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她伸出手来示意慕容楚楚把手给她,慕容楚楚有些诧异,这女人准备怎么出去呢,四周打量了一下,除了从围墙出去,难道这个女人会武功,听说项家在云城是武林世家,一个武林世家的小姐会武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的柔弱,她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弱不禁风,让南宫北堂想保护她,但现在她竟然会武功,这可真是个笑话。
楚楚把手放进这个女人的手里,只要她能把她从围墙边带出去,那么她一定会武功,到时候南宫北堂便会看清楚她真的真面目,可惜事情远没有想像的那么容易。
南宫北堂一看到慕容楚楚把手放进项婉雪的手里,早激动得一个飞跃从暗处跳出来,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项婉雪一怔,却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已中了这个女人的局,飞快的跪了下来,低声的啜泣起来:“王爷,婉雪该死,想独占王爷一个人,把妹妹弄出去。”
“没想到你竟是个善妒的女人,”南宫北堂的话有些冷硬,阴暗的脸色在漆黑的夜里,看不真切,只模糊的感觉到怒气从他的身上冒出来。
项婉雪听着南宫北堂的话,他还从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心里一下子恐惶起来,伸出手拉住南宫北堂的袍摆,不住嘴的啜泣起来。
“王爷,婉雪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做了,求王爷饶过婉雪一回吧,”轻声的哀求着,在夜色中格外的清晰,南宫北堂终于缓和了些,声音仍然寒凌凌的:“你准备怎么把楚楚带出去?”
“婉雪准备到西角小门把那些侍卫引开,把妹妹放出去的,因为怕人发现所以把妹妹引到后花园来。”
项婉雪的话一完,慕容楚楚猛翻白眼,这个女人可真够狡猾的,如果想从西角小门走,再怎么样也犯不着把她引到东角花园吧,心内冷哼,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怎么处罚这个女人。
南宫北堂思索了一下,倒也体谅起婉雪来,原来自已说好只纳一个正妃的,现在一下子变成两个女人同等的地位,她一定也不好受,今晚的事就算了吧,口气缓和下来。
“婉雪,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大婚之日,你不准踏出清月阁一步,回去吧。”
项婉雪一听,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子往回走,经过慕容楚楚的身边,那眼梢处阴狠的光泽扫过来,你给我等着,本来想在外面收拾你一下的,现在你必须死。
慕容楚楚睁大眼,看着那个嚣张的女人就这么走回去了,气恨恨的抬头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你竟然就这么放过她了?很好,看来你对那个女人还真是少见的疼爱啊。”
南宫北堂不理慕容楚楚的讥讽,只冷着脸,阴森森的开口:“你又想离开王府了?”
“没有啊,你以为那个纸条是谁给你的?”不屑的抛下一句,飞快的领着玉儿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这男人没救了。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三日就大婚,楚楚越来越烦燥,王爷把他的两个手下派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让她看见就心烦,回到屋子里还有那碍眼的金银珠宝,凤冠霞帔,玉儿看着楚楚的小脸蛋越来越苍白,心疼不舍的叹息。
“楚楚,你别想多了,会有办法的,要不然我去找贤亲王爷吧,”玉儿出瘦主意,除了贤亲王爷,估计再找不到别的人了。
“你以为王爷会让你出府,再说那贤亲王爷若是脱得了身,只怕早就来了,还用得着我们去找吗?再说,如果我找他,不是从这个笼子跳到哪个笼子吗?还不如呆在这里不走呢?”楚楚有气无力的拉过柳树枝条,远处那两个侍卫还跟着呢?
“难道我们没办法了吗?”玉儿紧跟着拉过一条枝条,摘了两片嫩叶抛进鱼池里,引得鱼儿竞相争夺,两个人呆呆的看着,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话题,也没什么主意。
好在今天的天气凉爽,太阳躲在云层里,一点炎热的气息也没有,空气清新舒适,她们可以在王府里到处转转,不用面对那些东西。
“楚楚,我们去求求老王妃吧,说不定她能阻止王爷呢?”玉儿抬头望着楚楚。
“老王妃现在都自顾不暇了,你没看自从凤姑姑的事情发生后,王爷很少去慈宁院了,他和老王妃生分了,就算老王妃说了也没用的,”楚楚一口否定,玉儿一听焦急的瞪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能嫁了,那你也要开心点,做王府的王妃也不错,而且王爷说过从此以后再不会纳妾的。”
“你认为那项婉雪会让你安心的住下吗?”只怕她又要兴风作浪了,难道我一辈子就要和她斗来斗去的吗?我就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吗?”楚楚像在说给玉儿听,又像在自言自语,不,这种日子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甘心的,那么她再博他一博,脸色一正。
“玉儿,今晚去请王爷过来用膳,你去给我准备些东西,”楚楚吩咐玉儿。
“准备什么东西?”玉儿开口追问,楚楚凑到她耳边小声的叮咛,只见玉儿两眼闪着惊骇难以置信的睁大眼:“你说要准备?”立刻掉头望了远处的侍卫一眼,捂住自个的嘴巴。
“不好吧,玉儿不敢,”玉儿摇头,脸蛋上闪过恐慌,这种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只怕要好好收拾她的。
楚楚盯着她,不言不语,好一会儿,玉儿受不了她的眸光,举双手投降了:“好吧,我去准备,行了吧,怕了你。”
楚楚莞尔一笑,满意的点头:“去告诉后面的侍卫,就说我请他们王爷过来用晚膳,有话要和他说。”
玉儿点头,掉头走过去,和两个侍卫交头接耳的说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人便离开她们往外走去,另一个人照旧跟着她们。
她们在外面逛了半天也厌烦了,转身往听雨阁的主屋走去,远远的便听到吕管家的说话声,正吩咐下人往屋子里抬什么东西,楚楚走近前一眼,又是百子被又是大红菱的喜枕,上面绣着吉详的鸳鸯图案,绣工精细富贵无比,金线烁烁生辉。
“把这个送到这边来干什么?”楚楚冷着脸开口,因为她以后都要住在那座新建的院子里,所以这些东西应该摆放在哪边,拿到这边来干什么?
吕管家恭敬的垂首:“王爷吩咐了,这些东西要让小王妃过目了,务必做到让王妃满意为止。”
慕容楚楚脸都绿了,这男人还有脸这样说,她对什么都满意,最不满意的就是他那个人,他是不是要换啊?冷冷的挥手:“拿过去吧,这边都摆满了,以后不要再把这些东西搬过来给我看了,我什么都满意,行了吧。”
吕管家一听,赶紧吩咐下人再把东西搬到新居去,一时间乱糟糟的,下人又把东西搬出去,楚楚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为什么自已会陷入这种结局中,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男人整出来的,心里怒骂,却不在言语,沉着脸走进屋子去,玉儿亲自去厨房让厨子烧几样可口的菜,当然也没忘了楚楚的吩咐。
南宫北堂在清月阁里一听到慕容楚楚请他过来用晚膳,整张脸都光亮起来,那个女人终于要妥协了吗?细长的眉挑起,唇角挂着笑容,眸子里的线条柔软了几分,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色束腰的箭袖衫,腰垂彩色宫绦,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俊逸,喜气洋洋。
“既然妹妹请王爷过去,那王爷就过去吧,千万不要让妹妹等急了,”项婉雪收起手里的红色鸳鸯枕巾,是她亲手所绣,预示着两个人未来的幸福,可是有那个女人存在,她们有可能幸福吗?
“好,那回头再看,”南宫北堂洒脱的走出去,只留下身后狰狞的眸子,扭曲的容颜,以及咬牙切齿的低咒。
听雨阁里,玉儿已经把晚膳准备好了,按照楚楚的要求,在餐桌上摆上了鲜花,还弄了蜡烛啥的,使那晚膳看上去很朦胧,叫什么烛光晚餐?玉儿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名字,好古怪的名字啊,可惜表面上好看,王爷的那份菜式里,竟然被下了巴豆,不知道王爷知道是她下的,会怎么处罚她,一想到这个后果,玉儿被打了个寒颤。
楚楚正在寝室里看那些珍珠玛瑙,远远的便听到南宫北堂的笑声,隐约可知道他今儿个心情不错,一想到这个强逼别人成亲的男人竟然能够如此开心,楚楚的心里便阻住了一口恶气,可一想到待会儿还有事说,强忍住自已的反感,脸上堆上笑意,走出屋子,迎了出去。
“楚楚见过王爷,”盈盈福了一下身子,南宫北堂被楚楚今晚柔和的态度搞得受宠若惊,她好像还从没有如此圆润过,难道是她想通了,愿意做他的妃子了,和婉雪共侍一夫了。
“楚楚起来,”南宫北堂伸出手扶起楚楚,慕容楚楚强忍住想踢他一脚的冲动,这个男人和土匪差不了多少,明明知道自已不愿嫁,还强迫她嫁。
“谢谢王爷,”所有的不快都掩藏在眼睑下,抬起头来照旧是一张阳光明媚的笑脸,转身在前面引路,今晚楚楚穿了一身洁白带着暗花的雪纺裙,裁剪得体的宫装,束腰的玉带上绣着淡粉的荷花,纤腰不堪一握,莲步轻移,使得跟在后面的南宫北堂心下欢欣不已,因为这雪纺宫装是他送过来的,以前她从来不穿他送过来的衣服,今晚她真的有些不一样了,说不出的柔情,原来坚毅的人柔软起来却是风华绝代,别有一番韵味。
慕容楚楚把南宫北堂领进膳厅,挥手让小丫头们都退下去,诺大的厅堂里只有他们两个,灯光朦胧,鲜花摆列,南宫北堂看得很是新奇,不过并不排斥,反而有些激动,鲜花,烛光,美酒,佳人,这是她们那个世界女人向男人示好的方式吗?高大挺拔的身躯坐下来,遥望着楚楚。
柳眉细画,樱唇轻点,淡而雅,这样的女人才是精致的,不会浓妆,也不会艳抹,却永远是最亮眼的一个,南宫北堂的眼眸里闪过潋滟动人的光泽,唇角含着浅浅的**,他一直渴求靠近她,却一只隐忍着,今晚这样旋旎的气氛,不禁让他想入非非。
“楚楚终于想通了吗?”
慕容楚楚轻摇螓首,唇角闪着似笑非笑的光芒,素手执起酒盎,轻轻的晃了一下:“王爷,楚楚敬你一杯?”
南宫北堂见她摇头,一时间有些晃神,她还是没想通吗?既然没想通,却又为何如此示好呢,见她敬自已,也端起酒盎,两个人干了一杯,他想看看她会说些什么。
“看来楚楚是有话想和本王讲了?说吧,本王听着。”
“为何一定要把楚楚留在王府里呢?”慕容楚楚笑面如花,可那眸子里却是落寞,在这里她感受不到快乐,能感受到的只有那份惊惧,以及整日里的勾心斗角,以前是柳媚儿,现在来个项婉雪,以后还会来谁呢?
“难道楚楚不知道吗?本王现在只想疼宠楚楚,给楚楚一切想要的东西,”不知是今晚的气氛浪漫呢,还是南宫北堂真的很喜欢慕容楚楚,总之说话的语气,眼神都是那样柔软,又小心翼翼的。
“疼宠?”慕容楚楚苦笑,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好的境界,大概就是这两个字了,可惜她不需要这些,她需要自由尊重和两情相悦。
“楚楚只想问一句?如果楚楚一心想离开北堂王府,就算死也要离开呢?”这是她一直想问的一句话,如果他对她有一些怜悯,便不会忍心让她受伤害吧,可是这样的男人真的有心吗?
南宫北堂脸色一沉,一丝不悦染于眼底,那笑意盎然的眸子瞬间染上了冰寒,唇角抿紧,好久才开口:“楚楚,今天这样高兴的日子,别提扫兴的事。”
“如果我坚持问呢?”慕容楚楚坚持,心里冷哼加怒骂,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是你一个人在高兴吧,我从头到尾都没高兴过。
“如果?”南宫北堂脑海里浮现出婉雪的话,如果妹妹坚持要走,王爷就让她进蛇窟一次,我相信妹妹一定不敢进,到时候她便不会再要求离开王府了,南宫北堂焖心自问,难道真的要这样吗?楚楚的个性可是倔强的,要是她真的进蛇窟,自已不是害了她吗?
可是婉雪一再保证过,再刚强坚硬的女人,一碰到蛇那种粘粘的滑软的动物,都会恶心害怕的,所以她敢打保票,妹妹一定不会进蛇窟,到时候王爷就说给过她机会了,是她不走,所以怪不得王爷了?
慕容楚楚看着烛光的印照下,南宫北堂的脸丰富多彩,变幻莫测,他在想什么呢?忽尔唇角冷过一抹阴凉的笑。
“好,如果楚楚有胆进蛇窟,那么本王就放楚楚离开北堂王府。”
“蛇窟?”慕容楚楚差点没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吧,竟然让她进蛇窟?脸色有些暗,白净的手攥得紧紧的,控制着自已不发怒,只抬头笑:“楚楚知道了,王爷用晚膳吧,容楚楚想想好吗?”
南宫北堂在一刹那捕捉到楚楚眸子里的胆怯,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自已这招险棋走对了,就是再厉害的女人也有弱点吧,一想到这个,便愉悦的低下头用膳,却完全没看到对面的女人恨不得食了他的表情。
“楚楚,你别想着离开王府了,以后本王会让你亨尽荣华富贵的,在我们这个地方,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你若是想找一个只娶一个女人的男人,只怕没有,但是本王已经为了你只娶两个女人,以后再没有别的女人进王府了。”
南宫北堂试图让楚楚的心情好些,放下手里的玉质筷子,很认真的解释,楚楚知道,也许他说得很对,而且他确实做得不错了,身为王爷,集财富权势于一身,一生只娶一个女人,也许这荣宠于她是真的很厚重,可是她真的无法忍受这样的观念,就算她从王府走出去了,她也不打算找男人。
“楚楚会认真想的,今晚月色这么好,楚楚给王爷唱首歌吧,”楚楚盈盈站起身,也许是这样的夜比较容易让人感伤,她特然想唱起歌来,李清照的词。
清朗的声线划过半空,南宫北堂一脸笑意的拍手,只要楚楚不提到离开王府,她做什么事,他都是赞成的。
楚楚扫了南宫北堂一眼,可见他此时很开心,也许是因为她不提到要走的事吧,可是她从没有想过留下啊,回身走到门前,今晚是圆月,月光皓洁如水,洒落一地的银辉,此情此景,忽然歌兴大发,张嘴便唱了起来。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高亢悦耳的嗓音,如行云流水般滑过,又清润得仿如雪山吹过的一阵清风,化开人心头的郁闷。
南宫北堂被深深的吸引了,起身走到她的身侧,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就这么听着她喝歌,竟然感觉到从没有过的舒适,所有的暴厌烟消去散了。
院子里几个小丫头都被吸引了,站在廊檐下听起来,一唱终了,大家都鼓起掌来,楚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掉头迎上南宫北堂的视线,他的眸子里含着热切的光芒,慕容楚楚只当没看见,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王爷,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楚楚?”南宫北堂想问一下,今晚可以留下来吗?可是看楚楚的脸色有些冷淡,只怕自已提出来,会被她赶出去,只得咽回肚子里,反正三日后大婚,到时候她就是自已真正的王妃了,这样想着南宫北堂又觉得这些等待是有意义的。
“那楚楚早点休息吧,本王回去了,”旋身步出厅堂,屋外立刻响起小丫头清脆脆的叫声,楚楚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了,一整晚的郁闷终于爆发了,一伸手掀掉桌子上的饭桌,发出劈咧叭拉的响声,屋子外面的玉儿赶紧冲进来,望着一地的狼籍,以及楚楚阴沉沉的脸,莫名其妙的开口。
“楚楚刚才不是还唱歌吗?出什么事了?”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如果我想离开北堂王府,就要进蛇窟一次,你说这是人说的话吗?根本和那群蛇无异,冷血无情,又残忍?”慕容楚楚因为怒极,纤手啪啪的拍着桌子,屋子外面的小丫头大声都不敢出,小王妃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刚才王爷在还好好的呢?怎么王爷一走就出脾气了。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呢?”玉儿一听楚楚的话便生气了,怎么能让小王妃进蛇窟呢,这主意不会是那个女人想出来的吧,那女人阴毒残恨,王爷怎么会相信那女人的话,就是楚楚留下,只怕以后的日子也难过。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了,而且摆明了以为我不敢进,难道我真的不敢进吗?”楚楚自言自语,恨不得现在就进去给那个男人看看,天下间还有楚楚做不到的事吗?
玉儿一听楚楚的话,再看她的神情,脸都白了,一下子抱住楚楚:“你别上了那个女人的当,这摆明了是那个女人的诡计,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相信?”
楚楚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已腰的玉儿,只见玉儿小脸蛋上满是泪水,暗骂一声,自已怎么糊涂了,那女人不就希望自已如她的意进蛇窟吗?自已偏就不如她的意,忙俯身拉起玉儿。
“好了,是楚楚想多了,玉儿别伤心了,我不会进那蛇窟,如那女人意的。”
“你能这么想,玉儿总算放心了,”玉儿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走到门前叫了两个丫头进来,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自已扶着楚楚回隔壁的浴房盥洗一番,本来挺好看的一件雪纺宫装,因为发怒挥了菜,溅了一身的油污,倒是不雅了。
躺在撒满花瓣的池水里,薰染了一会儿,直到身上的每一根毛细孔张开,驱散了心头的厌气,才跨出浴房,回寝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