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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晴并不针对凤阑夜,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司马雾翦,司马雾翦瞳仁一暗,脸色难看,阴骜无比的瞪着欧阳晴,这女人摆明是找碴的,就算自已忍了只怕也躲不过去了,就在她要发作的时候,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她掉头望过去,正是阑夜。
凤阑夜心知肚明,今日若是司马雾翦和欧阳晴斗起来,势必影响安王府的名声,而且欧阳晴的身份可是安王妃,不过怎么样,雾翦都是失礼,所以今日的她不宜动,不过她就不一样了?
凤阑夜上了一个台阶,唇角微勾出笑意,浅浅的开口:“这不是安王妃吗?真是失敬了。”
欧阳晴冷冷的把视线收回来,瞄向了凤阑夜,对于这个小丫头有点戒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多少有些知道,什么与虎同笼,毫发无伤,还有什么琴技高超,当日赐婚殿上,也确实领教过了,最重要的是几个皇子都对她有心,这丫头根本就是个骚狐狸,自已还是小心点为好。
“原来是齐王妃,真巧啊。”
凤阑夜微点头,巧笑嫣然,不过她的笑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别有用心,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欧阳晴对她不熟悉,哪里知道她的脾性,竟觉得这小丫头还算有眼头见识,知道对她客客气气的,虽然她是齐王妃,可她是安王妃,又是圣喻一品诰命夫人,可比她大了一截,自然该对她客气。
“安王妃,这里人多眼杂,你说若是这里闹出什么不当的事来,安王会不会生气?”
凤阑夜压低了音调,小声的嘀咕。
欧阳晴的眸光飞快的扫了大厅下面的一眼,果然很多人的眼里闪过兴趣盎然,一脸的探究,不知道眼前的这些人什么回事?
欧阳晴心知肚明,这里若是闹出来,一定会很快传遍整个安绛城,传到安王南宫昀的耳朵里,那他一定会讨厌自已的,所以有些事过后再算帐,这司马雾翦也会进安王府,她还会怕她跑了不成,想到这狠狠的瞪了司马雾翦一眼,转身朝后面一挥手:“走。”
其中有人不甘心,小声的嘀咕:“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不过接到欧阳晴的一记冷眼,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乖乖的跟着后面往下走。
凤阑夜等人让过一侧,让这些女人走了过去,她们一行人上楼,两帮人总算平安无事了,吓了一脸汗的店小二不停的擦脸,好险啊,要是两帮人闹了起来,无论如何,他们燕春楼都落不得半点好啊,幸好没事。
一行人齐齐的往楼上走去,凤阑夜的唇角却诡谲的勾出一抹笑,手心陡的一握,一抹玄气凝结在气尖上,迅速的对准往下走去的欧阳晴,欧阳晴脚下一滞,一脚踏空,好端端的滚到了楼下去,摔到大厅内,虽然只有两三级的台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是堂堂大将军的女儿竟然如此失仪,她不由得又恼又恨,眼里一刹那的狂怒,身侧的几名女子早奔了过去,紧张的追问。
“晴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吧。”
“闭嘴,”欧阳晴的脸颊烧烫,咬牙切齿的怒吼,还嫌她不够丢脸吗?就在刚才她感受到来自于半空的一道力,使得她一脚落空了,这是谁使的坏?
大将军欧阳错的女儿欧阳晴,并不是无能之辈,她父亲乃是一介武将,所以欧阳晴自少习武,武功虽然不是出神入化,但也不低,刚才有人使坏,她是知道的,可是因为自已的大意,所以才会失策,最重要的是她以为没人敢动她,谁知?
欧阳晴飞快的抬首望向楼梯,只见楼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倒是听到几道冷语。
“活该,自作自受。”
“老天有报应。”
数道讥讽之音,使得她快发飕了,不过却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大殿内说话声议论声此次彼落,欧阳晴哪里还顾得了生气,赶紧爬起来,落荒般的奔了出去,身后跟着数名闺秀,等到一行人走出燕春楼,楼里立刻爆发出稀吁之声,欧阳晴的脸色阴骜嗜血,咬着牙发狠。
司马雾翦,今日的仗我就算在你头上了,等到了安王府,看本王妃如何收拾你,然后一甩手命令:“走。”
二楼雅间内,凤阑夜趴在半敞开的窗菲上,目送着欧阳晴等人离去,想着她刚才嗜血狠戾的眼神,不由得为雾翦担心起来,回首望着她。
只见她唇角扯出笑意,盈盈如水的清波望着她,慢腾腾的开口:“是不是你使的坏?”
别人不知,她又即会不知道这小丫头鬼点子多,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肯定是她整出来的。
凤阑夜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拉过雾翦的手:“雾翦,你别嫁了吧,我真的害怕你?不如以后我们两相伴吧,跟我一起去齐王府,安王他不会逼你的。”
她真的害怕她嫁过去会过得不如意,身为她的朋友,她希望她开心一些。
不过凤阑夜的刚说完,司马雾翦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认真的望着她:“阑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答应了华妃娘娘会嫁进安王府,这就是我的命,阑夜啊,你知道吗?人是争不过命的,虽然我也想一气离开,可是金昌国怎么办?而且我想把南宫昀对我的情份统统还给他,这是我欠他的。”
她说着放开凤阑夜的手,顺着窗子望向大街,街道边很是热闹,车流如潮,雅间内谁也没说话,大家都感受到她的无奈,所以没人说话,等到她望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又接着说。
“阑夜,别担心我了,其实我也担心你,先不说齐王克母克妻的传闻,你知道吗?齐王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个性怪僻,阴冷,所以你要当心点。”
司马雾翦的话音一落,一直站在角落里侍候的叶伶和叶卿可就不乐意了,她们可是齐王府的人,这三公主咋说话呢,若是她们小王妃不嫁了,可就麻烦了,叶伶立刻开口。
“其实我们王爷没你们说的那么不好,他只是不太喜欢吵,平时不准人随便进他的隽院,而且不能质疑他的话,府里的下人不能犯错,做事要认真,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惹他生气。”
叶伶说完,雅间内的人全都望着她们,最后花萼忍不住嘟嚷。
“这还是人吗?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心情好啊?对了,如果他生气了,会如何呢?”
这一点很重要,如果那位王爷生气了,会如何处罚下人。
花萼话一落,清晰的看到叶伶和叶卿身子抖索了一下,脸色立刻闪烁了一下,有些白。
雅间内的人心知肚明,看来这位齐王爷对于犯错的人手段辛辣,要不然也不会让人如此害怕。
凤阑夜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该来的总会来,她并不害怕这位齐王,还没见到,谁知道鹿死谁手?
“好了,别说这些恼人的话题了,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今儿个我们就是来逛街的,开心一些。”
这话司马雾翦赞同,既然来逛街的,何必操心那劳什子的烦心事,还是想开一点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嗯,不过我们的点心,茶呢?怎么都没有上来?”
司马雾翦奇怪的开口,雅间门外立刻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客人,茶来了。”
他端着托盘,里面有茶点,也有点心。
其实他是早就来了,只是被门外的侍卫拦了,不准随便打扰里面的人,所以才不敢进来,此刻听到有人问话,赶紧应了,把东西送进来,然后小心的退了出去。
花萼上前一步,给两个主子彻了茶退到一边去。
不大的雅间内,立刻弥漫起茶香味,茶叶在沸水里翻腾着,绿氤一片。
清雾缭绕,轻云薄烟。
雅间内寂静下来,楼下的说话声便传了上来,热闹异常。
“你们知道吗?今儿个晋王,楚王大婚,林家和苏家的嫁妆有多少?那可是十里红妆啊,果然不愧是皇室嫁娶啊。”
“他们两家走的是哪一条道?”
“一家走的是太和街,一家走的是凤元街,一眼望不到头,只看见整条街的红,好似红霞笼住了整个街道。”
“哇,好热闹啊,不过他们两家走得那么早干什么?”
有人提出疑问,是啊,本来他们还想见见那热闹的场面呢,可是等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人早走了,只有遍地的红花。
“抢呗,图个吉利。”
这人一说完,满厅的笑声,雅间内的人听了,似乎也受到了渲染,笑了起来。
凤阑夜的眼瞳幽暗,抿了一口茶,轻飘飘的开口:“真有些意思。”
连婚嫁喜事都争,何况是大位之争,只怕不得消停。
未来真不知道整个帝京,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
凤阑夜脸色阴暗难明,瞳仁一闪一闪的诡异莫测的寒芒。
因为司马雾翦一直提不起精神来,凤阑夜陪着她小坐了一会儿,再说了一些话,一众人便起身离去,回奴街去了。
晋王楚王的大婚之后,便是三皇子和齐王的大婚之日。
十二月十六。
前一夜,三皇子南宫燮前来见了凤阑夜。
他依旧和往常一样温润,只是眼瞳里有一抹怜悯和遗憾,浅浅的开口。
“阑夜,本来我想让你进南宫府的,没想到最后你竟然嫁给了齐王,相信七弟会好好善待你的,必竟此次你嫁进齐王府,是七弟自已提出来的,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
凤阑夜面色一怔,抬眸望向南宫燮:“你说是齐王提出要纳我为妃的?”
虽然这事她多少有些猜测,但从三皇子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齐王为何要娶她,他们从来没见过面,这男人竟然要娶她,这整件事都透着诡谲莫测,难道齐王和玉戬是好朋友,所以他会娶她,也是因为玉戬的提议。
凤阑夜一头雾水。
三皇子南宫燮轻叹:“七皇弟深得父皇的圣宠,这是整个帝京无人不晓的事,若不是有他的意思,你以为父皇会给你赐婚吗?”
别说一个正妃了,就是侧妃,只怕父皇都不愿意给,因为父皇是很重视门弟之位的人,不过这事若是七皇弟提出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因为七皇弟一向如此。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齐王啊?他为何会提出这件事?”
凤阑夜在南宫燮的面前,一向轻松自如,他就像她的朋友一般。
“谁知道呢,七皇弟一向如此,他做事从来就没有按牌出招过,也许他是怕父皇给他赐婚吧,所以干脆自已要求一门婚事,而你又很小,所以他才会如此做吧。”
南宫燮猜测着这种可能,要不然实在不能理解,为何一向冷血冷情的七皇弟要求父皇给他赐婚的事。
凤阑夜听了,也默认了南宫燮的想法,看来还真是这样,不管怎么样,先嫁进齐王府再说,现在嫁不嫁也由不得她了,圣旨已下,她若逃婚只怕就是个死罪,而且眼下她能去什么地方?天运皇朝的地理位置极广,即便自已出去,也是在天运的范围内,还是一个逃犯的身份,倒不如安心的待在齐王府,等待些日子再说,而且她想看看齐王究竟为何要纳她为妃?
“算了,别想了,我还没恭喜你娶了安绛城的第一美女呢?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福份。”
三皇子南宫燮有些黯然,那温润的脸庞笼上一些阴影,其实他心知肚明,那沈云菁心高气傲,根本不想嫁他,嫁进南宫府只怕也是两看两相厌。
虽然他年龄不小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纳妃的打算,相较于女人,他更热衷的是自已的琴。
虽然沈云菁长得很美,可是如果让他自我选择,他倒宁愿娶阑夜。
虽然她很小,但是他很想照顾她,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可是他这样的人,还有能力去保护别人吗?
南宫燮沉默了半天才开口:“我倒宁愿娶你进南宫府。”
凤阑夜吃惊的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合拢,她没想到三皇子竟然想娶她,不过她对他没什么感觉,只当他是朋友,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三皇子渴望安定的生活,不想连累他。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你回去吧,明儿是你的大婚之喜,别让人非议来。”
凤阑夜站起了身,明日两个人大婚,今日却偷偷的见面,若是传出去,还指不定有什么谣言呢,所以还是别留下话柄的好。
南宫燮站了起来,准备离去,一向清彻宁静的眼里浮起了波纹,轻声的开口:“以后我能去齐王府看望你吗?”
“能,我们是朋友,不过别选在晚上好吗?”
以后她可是齐王妃了,虽然小,可皇室中的人还是注意一些的为好,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只怕就生出事来了。
南宫燮点首,凤阑夜唤了侍卫过来,送三皇子出去,自已回去休息,明日便是大婚,虽然她不认为有什么重要的,但还是早点休息。
第二日,十二月十六。
冬日中少见的天气,万里无云,天空是一望无垠的清明,连一丝儿的云彩都没有,鸟雀在枯枝上叫着,前几日下的积雪还未化净。
一大早凤阑夜便被花萼叫醒了,还有叶伶和叶卿等人随侍在一侧,两个嬷嬷更是不敢大意,准备好了一切,等着侍候新王妃大妆,等待吉时良辰。
不过凤阑夜并没有如大家的愿起来,而是狠瞪了花萼一眼,倒头又睡。
虽然是她的大婚,一来非她所愿,二来所嫁非人,何况哪有这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的等着嫁人的事,今日一整天只怕有得折腾,所以睡足了才是关键。
凤阑夜自有自已的一套理论,因此根本不理小小寝室中立着的一批人。
两个嬷嬷和叶伶叶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全无半点办法,而且新王妃说了不准人再打扰她,她们这些了解她脾气的人谁敢不怕死的去叫她啊,所以只能干着急,在房里房外的踱步。
两个小丫头抱着花萼的膀子一直晃,央求着花萼想办法,花萼眉头一皱,想出一个人来,那就是隔壁的三公主,她和公主感情比较好,一定可以叫醒公主,花萼立刻派了叶伶去请三公主。
司马雾翦很快领了小瞳和小圭两个小丫头过来了,还带来了她的贺礼,一套百子被和一对鸳鸯枕巾,示意花萼收了起来,自已走到床前一伸手提了凤阑夜的棉被,伸手挠她的痒,一边挠一边叫。
“懒丫头,起来了,今日是你的大婚,还不快起来,再不起来,就这样抬上花轿了。”
凤阑夜一听司马雾翦的声音,便知道是花萼把她叫了过来,不得不睁开眼睛,扯唇笑望着大家。
此时天色已不早了,万道金缕穿窗而进,洒落在小小的房间里,满室的温馨柔和。
凤阑夜打量着雾翦,见她的眼睛红红的,奇怪的追问:“你怎么了?眼睛好红。”
司马雾翦一愣,心里酸酸的,伸出手执了她的手,柔柔的开口:“昨夜我赶了一宿,总算把那一套送你的绣品赶了出来,让花萼收了起来,那是我的一点心意。”
凤阑夜一听,心里暖暖的,虽然这大婚是情非得已,虽然没有任何的亲人,但此刻有雾翦如此相陪,送她的贺礼,至少让她的心热热的,缓声低语:“谢谢你,雾翦。”
“谢什么啊,我们两个分什么啊,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我会去看你的。”
“好,我也会去找你的。”
凤阑夜点头,司马雾翦摸着她的头,感觉她就像自已的妹妹一样,心底泛起酸酸的疼痛,这么小,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大,那时候她遇到了南宫昀,所以在最初一见面的时候,她便希望自已能帮助她,也能成为她需要的那个人,不管怎么样,这段日子里,她做了该做的事,只是没想到,她和阑夜的感情会越来越好,但愿老天以后疼爱她一些。
阑夜,一定要活得开心一点。
司马雾翦默念完,她怕自已触情流泪,便放开凤阑夜的身子站了起来,掩袖打了一个哈欠站了起来,略显疲倦的开口:“阑夜,乖乖的让嬷嬷给你大妆,新娘子不准太懒了,我好累啊,回去睡一会儿。”
“嗯,好,你回去睡会儿吧,我会回来看你的。”
凤阑夜应声,望着那走出去的纤长身影,溶在光芒里,如一朵业镜空花,虚无缥缈,心竟然分外的疼,她会回来看她的。
门外,司马雾翦抬头望了一眼天,眼里有一抹泪光,身侧的小瞳和小圭不敢说什么,直到主子的身影往外走,两个小丫头紧随其后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凤阑夜冷睨了花萼一眼,唬得花萼一身的冷汗,不过今天乃是喜庆之日,她倒没有发作,而是慢腾腾的开口。
“好了,侍候我起来吧。”
一声令下,整个房间内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全都动手侍候一个女人,不,充其量只是一个孩子。
凤阑夜望着眼前伸过来的几只手,不由得蹙眉,冷冷的瞪过去。
还有比这更夸张一些的吗?只不过是一个大婚,有没有这样神经,眼看着那几只手要挨到她了,陡的一让,冷哼:“干什么?”
三个字一出口,立刻产生了效应,眨眼所有的人都缩回了手,心虚的望着坐在床上,睥睨的望着她们的主子。
她小小的年纪,却一身冷艳傲骨,眉眼清冷似寒冰,小小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因为熟睡使得脸颊粉艳红嫩,即便不上妆已是粉妆玉彻的甜美,可是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寒凌,让人不敢随便质疑她的话。
“公主?”
花萼率先叫了一声,时辰已经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恐误了良辰吉时。
“好了,让花萼一个人侍候我吧,你们去门外候着。”
“小王妃?”
两个嬷嬷和叶伶叶卿叫了起来,可是一接到凤阑夜的眼神,马上乖乖的后退,守到门外去。
房间内,花萼动手侍候她更衣,起床,有条不紊。
这时候外面隐有丝竹之音传来,小丫头叶伶从外面跑了进来,心急的叫起来:“小王妃,花轿临门了。”
花轿临门了,再看小王妃,一身的素衣,头发上干干净净,连凤冠都没戴,脸上的妆容更是干干净净,叶伶急得都快哭了,凤阑夜瞄了她一眼,淡淡的挑眉:“慌什么,不就是花轿来了吗?”
里面的人不燥不急,淡然行事,院门外的丝竹之音不绝于耳,齐王府迎亲的队伍,拖得长长的阵仗,不比任何一家的王府差,诺大的奴街上,很多人看热闹,又是眼红又是嫉妒,议论之声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这凤阑夜就是去送死的。
有人说齐王一向不屑于做这些事,既然此次重视这次的大婚,新王妃必然没事。
七嘴八舌的言论,使得这件婚事更加的热闹。
齐王府的管家柳郸不时的望着头顶的太阳,日头越来越正中了,可是院子里新娘的影子也没有,明明是冬日,他却急得满头大汗,来回的在院子里踱步,不时的催促着两个嬷嬷去催新娘子快点,良辰吉时眼看着都误了。
人家三皇子南宫府的花轿早就过去了,他们王妃的影子还没见着呢?
柳郸怎不心急,可是那两个嬷嬷一听柳郸让她们去催人,早拼了命的摇头,态度坚决的留在院子里。
房间里,凤阑夜并没有让花萼给自已大妆,只戴了凤冠,穿了大红的嫁衣,不过她倒没亏待自已,乘机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杯茶,直到自已不饿了,才盖上了霞帔,安静的坐在椅子上。
那小小的人影,窝在一堆漫天的红色中,掩没了整个人。
就像一团火焰,谁也不知道这团火焰将给齐王府带来怎样的毁烧?
今日的天气很冷,花萼怕主子受凉,在嫁衣的外面,还罩了那件鲜艳夺目的披风,然后和叶伶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扶着主子走了出去。
院门外,柳管家和两个嬷嬷一看,总算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这小祖宗总算出来了,虽然误了良辰吉时,不过只要她如愿上轿就行了。
齐王大婚,皇上命户部好好操办,户部的礼仪官此时正在齐王府候着,先由齐王府的花轿把新娘接过去,然后在齐王府举行大婚仪式。
本来定好的吉时已经误了,不过只要新王妃过去就好。
街道边,新娘登轿,长长的仪仗队停了下来,齐王府的侍卫立在马下恭敬的候着,等到新王妃上了轿子,翻身上马,丝竹袅柔喜庆的声音再次响起。
起轿,队伍缓缓的行走着,小院内,齐王府的下人把纳征礼一起运往齐王府。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满目红霞,掩盖着整个天际。
锁呐丝竹之音渐渐的远去,小院一下子冷清下来,此时在那院门外,立着几个女子。
为首的女子风华绝艳,妩媚动人,可是那双眼瞳中却溢满了泪水,缓缓的滑落下来。
身侧的小丫头同样心酸,哽咽的开口:“公主,好伤心啊,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感觉好难舍。”
阳光分外的晃眼,几个人慢慢的退回院子里,这一转身,各人走入各人命定的轨迹中。
齐王府,兽面衔吐,亭台朱阁。
王府占地广阔,小桥流水,假山碎石,错综复杂,院落更是排列有序,一眼望去,好似九重宫阙,瑶池仙境。
今日齐王大婚,整座王府都弥漫在红色的汪洋中,翻卷如云的瓦檐下,吊着大红的灯笼,一目数十个,红绸遍布,就连各处院子里也都系着红色的绸带,在轻风中的飘远,一眼望去,好似起伏的火洋。
雕龙绘凤的长廊中,不时穿过的下人,人人脸上溢着笑意。
王爷大婚,这已是第三次了,但只有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大婚,王府内遍体喜庆的色彩,前两次根本就没什么形式,只不过是有人把新娘送过来罢了。
这一次王爷交待下来,按大婚的事宜操办,所以诺大的王府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隽院,乃是齐王南宫烨居住的独立院子,这里是齐王府的禁区,没有王爷的命令,一般人不敢跨进来。
此时在雅致的书房内,一张华丽铺着紫色长毛毯的软榻上,轻靠着一人,双目微睑,长睫覆盖着眼睛,看不清眼瞳中的变幻,可是那张脸却宛若美玉,肌肤莹润,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傲挺骨感的鼻梁,就像雕琢而成的,那性感的唇带着淡粉的色泽,此刻微微的勾起,诱人至极。
这男人天生的迷惑人心,即便闭着眼,已是极具诱惑,只怕睁开眼睛更让人难以自控。
此时他的一只手中无意识的轻荡着酒盎,那酒盎里盛着明黄的美酒,酒醇芳香。
书房内回流着酒香之气。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轻叩了两下,有人的声音响起:“王爷?”
房间内,靠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人,陡的睁开眼睛,那双漆黑如子夜寒星的眸子冷冽异常,眸底深沉不可揣测,周身瞬间罩着万年寒冰一般的气息,好似幽冥鬼界的来使。
上一刻的谪美,此刻却化为阴寒,令人心惊胆颤,声音更是森冷。
“进来。”
手下月瑾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王爷,花轿已经出发了,王爷还没有换衣服呢?”
房间里,摆放着一件新郎的衣服,一动未动。
月瑾疑惑的挑眉,这门婚事可是爷自个同意的,但是现在了又出什么毛病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房间内的人慢慢的起身,欣长的身材如竹般,手中的酒盎放到了书房内的桌子上,一身白色的锦袍清风晓月般优雅迷人,举手投足,丰神如玉,却透着孤高清绝,慢慢的开口。
“月瑾,去找只公鸡来,送到大堂。”
“公鸡?”
月瑾重复了一遍,怀疑自已听错了,再确认的盯着主子一眼,只见他深若寒潭的眸中,澄清似琉璃,漆黑似寒星,全无半点的玩笑,相反的认真至极。
可饶是这样,月瑾还是忍不住开口:“爷,这是?”
“好了,你立刻去办吧。”
齐王南宫烨的声音冷若寒冰,一字一顿的吐出来,月瑾哪里还敢说什么,赶紧应声退了出去。
可是心里不免犯谪咕,这新王妃临门,竟然与一只公鸡拜堂,这王爷倒底抽的是什么啊,那小王妃虽然小,可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到时候进了齐王府,还有得好果子吃吗?估计这里会鸡犬不宁吧。
王爷啊,你倒底搞的啥啊。
书房内,南宫烨慢腾腾的走到窗台前,透过那打开的窗户,轻易的看到整个王府内,遍体红艳的颜色,喜庆的气氛,今日可是他的大婚之喜。
不过?他的眼神陡幽的一暗,寒光四溅,深若冰潭。
那暗处的手还会伸到那小狼崽的头上吗?虽然他早已给那家伙服了芳藜丹,所以不怕有人对她下毒。
可是如若这小狼崽没事,那暗中的人便会有所警觉,齐王府的能力目前还不能露出来,只有隐晦的才更能保护自已,现在他需要做一场局,演一场戏。
今日大婚若是那家伙与公鸡拜堂,誓必会翻脸吧,她一翻脸出手可就狠了,一来可以在王府树出自已的威信,二来,那些人只当她怒了,而没有吃那些毒药,必然不会怀疑齐王府。
其实他早已查出了之前两个女人的死,是因为有人在洞房给她们下毒了。
究竟是何人如此做,那只手太隐暗了,竟然让他查不出来,不过至少有些肯定,一定是那几位欲夺皇权的王爷,生怕他和任何一方势力相勾结,所以才会出手伤了那些女人吧。
可惜他对那些女人根本无意,而且也是她们命薄。
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所以他才会做戏,不过对于能激怒那小狼崽,他很感兴趣?
南宫烨唇角勾出笑意,一笑满脸璀璨的光辉,就像一朵妖治的罂粟之花,惊人的美艳。
齐王大婚,齐王府并不如想像中的热闹,只因为齐王一向不与朝臣来往,个性孤僻,很少理会别人,所以此次大婚,除了户部奉皇命办事外,来的只是少数的一部分官员,不是不来捧场,而是怕齐王当场发难,所以朝中的大员都派府中的管家送来了贺礼,还有一些位高权重的,或者朝堂中不怕死的人,例如西门云将军,今天就亲自前来了。
众人齐聚在王府的大厅内,等着观看新人的大婚仪式。
礼仪官不时的看时间,脸色越来越黑,吉时早过了,新娘子还没有现身,不但新娘子,就是齐王殿下,也没有个影子,这是怎么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议论声。
西门云随意的靠在大厅一侧的古董架边,欣赏古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不时瞄向外面,想像着那个小丫头倔傲的神情,心没来由的沉重了一些。
他心知肚明,她是被卷入皇家的纷争之中了,退无可退?
齐王为何要娶她为妃?西门云的眼里闪过质疑。
厅内议论声不断,只到齐王府的管家柳郸冲进来禀报:“花轿临门了,花轿临门了,快准备迎接新王妃,王爷呢?王爷呢?”
他一路叫,可惜所有人都摇头,谁知道他们王爷去哪了?今日乃是他的大婚之喜,从头到尾也没有露个面,虽说齐王神龙不见蛇尾,可这也太高深莫测了吧。
大厅内一团乱,这时候月瑾从大门外抱了一只公鸡进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朝中的这些大员,什么时候看过这阵仗,一时摸不着头脑,偏偏那公鸡还一个劲的扑腾,不时的扇出两鸡毛来,人人往后避。
管家柳郸那叫一个怒啊,冲着月瑾便叫了起来:“王爷呢,花轿临门了,他怎么还不出来?”
月瑾的脸色并不比柳郸好看,想到待会儿若是新王妃知道与公鸡拜堂,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苦不堪言,一把拉了柳管家到一边去,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脸色碜人,白得跟两张纸似的。
户部的礼仪官早等得不耐烦了,领着两个人过来催促:“怎么回事,还不请齐王殿下过来拜堂。”
柳管家听了月瑾的话,最后再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这是爷的意思?千万别搞错了。”
这门亲事从头到尾都是王爷同意的,不管是送纳征礼,还是大婚的事宜,都是他亲点的,可是临门儿一脚,他竟然开了这么大的玩笑,这不但会使新王妃成为安绛城的笑话,也会使齐王府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王爷他倒底想干嘛啊?
柳管家欲哭无泪了,最后领了命,招呼了王府内的几名丫鬟,先把新王妃接进来。
凤阑夜坐在花轿内,因为头上蒙着盖头,一路晃晃悠悠的被人抬到了齐王府门前,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便有人过来掀了轿帘,扶她下轿。
其中一人便是花萼,她柔声的开口:“主子,小心点。”
凤阑夜没说话,任凭别人搀扶着,一路走进齐王府的大门,耳边听着众人的说话声,一浪高过一浪,只知道齐王府内有不少宾客。
对于古代的大婚仪式她根本不懂,而且也懒得懂,不就是结个婚吗?犯得着搞得此麻烦吗?
不过等她被人搀扶到大厅时,气氛便有些凝重,周遭明明有很多人,可是却寂静无声,此次彼落的呼吸声,显得厅内人数不少,可是为何却无一人说话?
正错怔愣神,却听到挽扶着她的花萼失声而叫。
“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齐王府华丽奢华的大厅内,一人抱着一公鸡,公鸡脖子上系着红绸,正不时的伸脖子挣扎着,想扑腾下地,可是被人牢牢的抱着,站在准新郎官的位置上,而大厅之内却没有齐王殿下的人影。
站在大厅正中的礼仪官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对于眼前的情况除了瞠目结舌外,更多的是荒唐无奈,一声令下。
“大婚仪式开始。”
这一声喊总算叫回了众人的心神,议论之声响起。
朝中的大员议论纷纷,皆用同情的目光望着盖着头盖的新王妃,小小年纪,便遭到齐王的如此对待,看来齐王的性格真的孤僻变态,明明是他要娶新王妃的,临了竟然让人家和公鸡拜堂,这算什么事啊?
凤阑夜听着耳边的议论声,还有花萼握着自已的手很凉很冰,再加上大厅内有鸡叫声,脸色陡的一沉,手一扬,头上的大红盖头便当众掀掉了。
一张娇艳如晨曦雨雾露珠的小脸蛋,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的妆,却清新夺目,引人眼球,只落到所有的人眼中,心中便升起强烈的不安,还有丝丝的不忍,未来的齐王妃,还只是个小孩子,一个漂亮得过份的小孩子,可是却遭到了齐王的如此对待,众人在心中先狠狠的批叛了齐王一通。
不过新王妃虽然年纪小,倒还镇定,不哭不闹,不焦不急,淡定的扫视了一圈。
大厅内,除了礼仪官,还有数名朝中的大臣,齐王府的下人,很多人脸上虽有怜悯,可还是少不了看好戏的神色。
凤阑夜眼瞳一暗,周身的冷意,丝丝凉薄之气从心底浮上来,眉间闪过嗜血的戾气,小手一扬,那火红的霞帔便飘了出去,如一团艳丽的红云,飘移出去,随着霞帔的转动,大厅之内,瞬间罩了一层浓烈的幽香,香气弥漫在整个厅堂之内。
而她看也不看身侧的众人,一掉首领着花萼往外走,命令随行的叶伶和叶卿。
“带我回房。”
“是,王妃。”
叶伶和叶卿哪里敢多说一句话,飞快的扫视了大厅一眼,然后在前面领路。
大厅正中位置上的礼仪官,一看新娘子径直转身离去了,不由得焦急的叫起来:“等——等——,”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只觉得胸口一窒,竟然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再看厅内的其他人,人人面色泛起黑丝,周身无力,歪歪倒倒的往地上瘫去,有人意志力坚强的,赶紧找了个位置坐了。
武将比文官要先警觉,一感到不对劲,立刻找了地方坐下来,尤其是西门云将军,因为武功高强,又发现得早,所以根本没大碍,只坐在一侧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唇角勾出似有似无的笑意,这小丫头还真有意思?
可除了他,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一个个的倒到地上去了,伸出手痛苦的挣扎着,满脸愤怒的瞪着齐王府的人。
月瑾一看眼前的状况,赶紧开口:“别动,大伙儿中毒了。”
这毒毫无异问,是这新王妃下的,因为与公鸡拜堂,新王妃一怒毒了满堂的宾客,立刻有人把此事禀报到隽院去。
齐王南宫烨丝毫不以为意,那张如玉般光华潋滟的容颜上,竟然少见的笑意,挥了挥手朝暗中的千渤辰命令。
“立刻去给那些宾客解毒,解完毒全部送出去。”
“是,少主。”
千渤辰出自烟海,夔机老人的门下,对毒术一向精通,所以新王妃的毒应该轻易便解了,千渤辰领命离去,不过他并没有现身,而是凭借着对那香气的味道,还有暗中观察到众人的气色,知道大家所中的是何种毒药,这毒药药性并不强,是自制的。
千渤辰身上便有解药,吩咐了外面的下人送进去,让众人解下,齐王府的管家柳郸立刻把所有宾客送了出去。
今日齐王大婚根本就是一场闹剧,齐王妃与公鸡拜堂,更成了整个安绛城的笑话,齐王府成了笑柄,齐王成了性格怪僻,专使坏整人的恶劣男人。
大街小巷议论声不断,此事很快被人报到宫中去。
上书房内,皇上一脸的阴骜,难看至极,听到户部侍郎的禀报,气得一掌重重的拍在龙案之上,沉声开口。
“这个混帐真是太胡闹了,大婚也能当成儿戏。”
户部侍郎惶恐,赶紧磕头:“皇上保重龙体重要,齐王一向个性顽劣孤僻,皇上万不可因为生气而伤了龙体。”
“起来,下去吧。”
昊云帝蹙着剑眉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户部侍郎退出去,自已无力的靠在身后的龙榻上。
书房内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皇上贴身太监元梵走过来,拨了拨书房内的薰香,看皇上闭目养神,不敢惊扰,正待退出去,不想昊云帝却开口。
“元梵,别的儿子都还好吧。”
元梵知道皇上是指别的皇子大婚的事,赶紧禀报:“皇上放心吧,别的人都还好,除了齐王?”
齐王一直就不是个省心的主,从来只是让皇上操心的儿子,不过谁让皇上宠爱他呢?
齐王府大婚的事,不但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后宫各妃嫔的耳朵里,其中有人猜疑有人笑,形式不一,不过其中最觉得解恨的便是八皇子南宫琛,在梅翎殿内,来回的踱步,看得梅妃娘娘的眼都花了,忍不住开口。
“琛儿,你干什么呢?”
“母妃,她这是不是自找苦吃,当初让她嫁与我为妃,她不嫁,竟然嫁与七皇兄为妃,这下好了,竟落得这种下场,与公鸡拜堂,成了安绛城的笑话,不但如此,还得了一个毒妃的名称,真是活该。”
八皇子气狠狠的说着,他就像一个得不到自已玩具,被别人抢了的人一样,此刻正发泄着自已的怒火,梅妃并不理会他,而是闭目猜测着着个中的过程,为何齐王会让新王妃与公鸡拜掌,是欺凌她,还是另有目的?眼神中闪烁不定的光芒。
夜风呼啸,枝叶摇曳,沙沙的卷起白雪,在半空中轻舞,清冷的光辉笼罩着整座华丽的府邸,月下的琼楼玉阁好似罩了一层迷茫的轻纱,越发的朦胧动人。
闹腾了一天的齐王府,此时终于安静了下来,静卧在天地间,好似一个纤纤的美人。
白色映衬着漫天的红艳,透着一股详和,安宁。
廊下的灯笼不时的摇晃着,光影闪烁。
新王妃现在居住的地方乃是齐王府别致的院子,名莲院,正居后面,栽种了不少的寒梅,在白雪恺恺中,盛开得妖娆芬芳,再往后面去有一座碧湖,夏天的时候,满池莲香,所以取名莲院。
寝室中,到处都是红色,透着喜庆的色彩,一对龙凤喜烛不时的燃烧着,再看地上,遍体的狼籍,原本桌子上丰盛的佳肴还有交杯酒尽数被掀翻在地上,房间内透着死一样的沉寂,丝丝凌寒的杀气弥漫着。
花萼和叶伶叶卿,还有齐王府莲院中侍候的几名丫头,谁也不敢喘气,皆小心翼翼的望着眼前的新王妃。
只见她虽然神色冷,周身的戾气,倒安静了下来,沉默的坐着。
大家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事,所以备觉压抑。
个个低垂着头,紧握着手,小心的站在各个角落里。
凤阑夜动也不动的坐在豪华的大床榻上,先前的生气愤怒慢慢的平息下去。
此刻的她的心境一片平和。
其实她只是一瞬那被激怒了,真正的追究起来,她有什么可气的。
第一,这桩大婚本就不是郎情妾意,更不是自已要嫁的。
第二,自已本来就没对齐王报什么希望,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她就没见过,所以何必气。
想着想着,脸色缓和了下来,伸展了一下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站起身慢腾腾的吩咐下去。
“好了,把地上收拾一下吧。”
她清冷的声音一响,寝室中数人飞快的抬首望过来,确定自已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就这样过去了吗?
新王妃不生气了,不惩罚人了。
不过看来是真的,叶伶和叶卿了解新王妃的个性,知道她说一不二,赶紧指挥了两个丫头,收拾房间内的狼籍。
凤阑夜活动了几下筋骨,感觉到自已的肚子饿了,这场大婚就像个闹剧,自已何必放在心上,朝叶卿吩咐。
“叶卿,去找点吃的东西来,我饿了。”
“是,王妃。”
叶卿一听,赶紧领命,带着一个小丫头飞快的闪身离去,莲院的门外此时候着一堆下人,王府的管事柳郸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等到叶卿一出来,说了大概的经过,才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派人去给新王妃做吃的,一方面派人去通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