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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里,昊云帝陷入了沉思,满脸的震惊,脑海中的思绪回到了那一夜。
那一次襄情生病了,又和他提起要出宫的事,他不由得大怒,对于这个自已喜欢的女人,他有时候根本无法去理解她,可是却那么的喜欢她,她的人就像一个谜一般存在着,她聪慧阳光灿烂,足智多谋,不但对医术精通,就是对行军打仗也很有一套,还造出厉害的武器,她叫那武器为火炮。
那一晚,两个人吵架过后,他心情非常的苦闷,到御花园喝酒,把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撵出去了,最后竟醉了,不想这时候有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他抬眸望过去,只觉眼前的女子便是襄情,正用少见温柔的笑容望着他,使得他很高兴,那一夜他们两个人缠绵恩爱了很久,后来他睡着了。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道声音惊醒的,是襄情的叫声,生病了的她因为担心皇上,所以乘夜出来,可是等到她过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他身边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裸一露着身体,一地的衣衫,白玉的身子竟有斑斑的青痕,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昨儿个的恩爱是多么的激烈缠绵,而在一侧的白玉台子上还滴着点点的血迹,那是女子清白的落红。
这歪睡在他身边的女子正是宁葭,现在的九嫔之首宁昭仪,在那之前她只是后宫的一个小才人,被他不知道忘在什么角落里了,可是自从自已宠幸了她,总不好视若无睹,便封她为四品的容华,后来她生了文蓓又被封为昭仪。
因为襄情亲眼目睹了他的薄情,从那一次开始,她的病越来越重,直到后来的逝世。
那时候他心里很痛苦,竟然得到消息说玉贵人有喜了,没想到自已的后宫竟然出了这等事,那么一个外表冰心玉洁的女子,竟然胆敢在内宫惹出乱子来,他失去襄情的痛得不到宣泄,便把所有的怨气撒在了玉莲的身上,他假意的宠爱她,然后在她生下孩子的时候,让她选择,玉莲直到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怀疑孩子不是他的,而所谓的宠爱只不过是一场局。
孩子和她只能活一个,而她绝决的选择了让孩子生下来,而她临死的时候还笑着说。
孩子是你的,我只想以死证明清白,我的烨儿他是皇室的血脉,说完她便用利刃刺穿自已的心脏。
昊云帝的眼睛陡的睁大,喘起粗气来,手指忍不住的颤抖,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烨儿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会对他如此残忍,而他所说的故事正是他母妃的事情,难道说是他冤枉了玉莲,而烨儿正是他的孩子。
那么就是宁葭那个女人做出了假像,不?
昊云帝摇首,几乎叫出声来,这重创使得他一下子老了几岁,他不相信,一直以来他对付的人其实就是他的儿子,先前虽然明知道他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心有时候也会被他吸引,想忘掉他不是他孩子的事,可是他是皇帝,有他的骄傲。
对于烨儿的宠爱,其实有一半是真心的,不由自主的爱,可是他终究是毁了他。
昊云帝站起身,在上书房内来回的踱步,多少次的浴血奋战,多少次的戎马边界,他都是面不改色,可是这次的事还是使得他慌恐,他宁愿南宫烨说的是假话,这故事是他编篡出来的,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他在害怕,他深深恐惧,害怕他编篡的是真实的事。
那么他该怎么办?
昊云帝陡的朝门外一声大喝:“元梵。”
元梵从来没听过皇上这般失策的声音,一溜小跑的奔进来,慌恐的开口:“皇上。”
“摆驾九琅殿。”
九琅殿仍是宁昭仪住的地方,元梵不知道皇上大白天去九琅殿干什么,不过此刻的皇上与往常的威仪不一样,嗜血而残忍,周身充满了杀机。
“皇上摆驾九琅殿。”
元梵立刻朝外面喊叫,有小太监飞快的先行去九琅殿传递消息,这是宫中的规矩,先由小太监传送消息,而让各宫的娘娘们迎接皇上。
昊云帝再不多说一句话,大踏步的往外走,他威仪的面容上,此刻布着浓浓的恸伤,如果真的是宁葭那个女人动了心思,那么他是欠了玉莲的,毁了烨儿。
若说这后宫中他有对不起的人,就是玉莲,因为别人都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他,得到他的宠爱而使得家族有无上的荣耀,可是她没有,从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那个丫头就痴心一片,他对她很愧疚,所以在最后一刻的时候,他让他带着南宫烨离开皇宫,永远不再踏入安绛城一步,可是玉莲为了证明自已的清白,所以宁愿选择死。
他是到最后才明白,那个柔软如水的女子也有坚韧固执的一面,心浮起一点柔软,可惜只是一瞬那的事情,如果再多一点,再多一点,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
九琅殿,宁昭仪正和女儿文蓓在说话儿,听到太监禀报,立刻整理了一番仪容,领着文蓓跪在大殿正中恭候皇上驾临。
昊云帝一走进去,便听到宁昭仪柔媚的声音响起:“妾身见过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
文蓓细小的声音响起,文蓓公主一向害怕这位父皇,她和文蔷不一样,文蔷的个性大胆泼辣,而她很内向又有点胆小,所以很少单独和父皇说过话。
母女二人跪在大殿正中,却不听昊云帝让他们起来的声音。
宁葭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掉转一个面朝里跪着,什么话也没说,依旧柔柔顺顺的。
昊云帝坐定,便朝文蓓开口:“文蓓,父皇有话和你母妃商议,你出去一下。”
文蓓愣了一下,父皇的声音好冷,令人打颤,她吓得抖索了一下,哪里敢多留下,偷偷的瞄了一眼母妃,宁葭朝女儿点首,文蓓应声退了出去:“是,父皇。”
大殿安静下来,昊云帝阴沉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退下去。”
“是,皇上。”
九琅殿内候着的所有人,包括皇上的贴身太监元梵都退到了殿门外,元梵守着门,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九琅殿。
跪在大殿上的宁葭周身的寒冷,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要出事了,难道?她不敢往下想,委婉的开口:“皇上,是妾身做错了什么事,惹皇上生气了吗?”
昊云帝看着宁葭的神容,如果当日不是宁葭,那么宁葭就不是处子之身,这女人才是整个后宫最不洁的女子,而他却反鱼目当珍珠,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昊云帝的一张脸阴骜嗜血,双瞳好似利刃一般寒光四射。
“宁葭,朕问你,朕喝醉酒那一晚宠幸的真的是你吗?”
宁葭垂着的脸一暗,眼瞳罩起恐慌,不过却很快镇定下来,抬首已是一片错愕:“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日皇上错把妾身当成了贵妃姐姐,叫的全是贵妃姐姐的名字,难道皇上还想让妾身忆起当时的情况。”
昊云帝眼瞳微沉,如果说不是宁葭,为何宁葭却知道他把她当成了襄情而宠幸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当日是宁葭,那么七皇子又怎么会讲那么一个典故,他虽然为人冷漠,个性孤僻,不过却是个言行一致的人,那么还有一种状况,宁葭事后假意问过玉莲这件事,玉莲的个性本就单纯,被人用话一套,定然会漏出话来。
“宁葭,朕给你一个机会,如若你自行交待出当晚事情的真相,朕就饶过你宁府一门的人,但若是朕查出来事实与你所讲的不符,那么你们宁府九族,一个都别想逃过。”
昊云帝说完站起了身,不待宁葭开口,又接着说:“朕只给你一天的时间。”
昊云帝看也不看瘫在地上的宁葭,大踏步的走出去,大殿内,宁葭一脸的死灰,想着皇上所说的话。
如若被他查出来,她们宁府九族全灭,而她就是宁府的千古罪人。
“不。”
宁葭哭了起来,殿外,太监的声音响起:“皇上起驾回宫。”
殿门外,一道纤细如彩蝶的身影奔了进来,直扑向地上的宁葭,惊慌失措的叫起来:“母妃,发生什么事了?母妃,究竟怎么了?为何父皇会那么生气?母妃。”
宁葭一句话也说不起来,哭倒在文蓓的怀中,她能说什么,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的隐藏着那一晚上的事,害怕有一天会被发现,所以在宫中一直很低调,即便成为九嫔之首的昭仪,也不敢耀武扬威,对任何人都很温和。
可是倒底还是被发现了,究竟是何人泄露出去了。
文蓓还在追问:“母妃,母妃,我去问父皇,为何要欺负母妃?”
宁葭一听女儿的话,赶紧拉着她的手,摇头,她真的好害怕被发现,也许会越来越多的人受到牵连,越来越多的真相被揭露,那么到时候还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啊。
这一切都该她一个人承担。
宁葭想起那一夜的事,皇帝喝醉了,在拜月亭中错把玉莲当成了贵妃娘娘给宠幸了,玉莲仍是清白的处子之身,可是她一向含羞,发生这种事自觉没脸见人,竟然抱着衣服从僻静的小道溜走了,而她正好苦于心情烦闷,在御花园里闲逛,看到玉莲的的神情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在没进宫之前,已和她的心上人表哥苟此过此事,自然知道这男女情事,那一日她以秀女身份进宫,正逢她来月事,送了银子给验身的嬷嬷,那嬷嬷哪里想到有人胆敢以次充好,竟然让她混了过去,但是进宫后,她一直苦恼,若是被皇上发现进宫的她竟然不是清白之身,这合府上下可就是杀头的罪,没想到竟有这么一个机会,真是天赐良机。
所以她大摇大摆的从正道上走过,当时太监宫女的可都是见证人,走进拜月亭后,皇上因为欢爱之后已累得睡着了,而她便脱掉自已的衣服,为了逼真,还在自已的身上掐了很多的青痕,造成了一番假像,而皇贵妃后来的出现,更是铁证一般,她宁葭便成了那一晚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
本来她还觉得对不起玉莲,可是后来皇上又宠幸了她,她还松了一口气呢,对于那一晚发生的事,她曾试探过玉莲,她含羞的提过一两句,而她便记住了,有时候很委屈的在皇上面前提这事,皇上因为愧疚便赐封她为华容,后来生了文蓓又封她人上人的昭仪。
可是现在事情败露了,不但是当晚的事,若她交待了,后面皇上又会查另外的事,她不是清白之身,这一连串的事,只怕会要了宁府上下的命啊。
宁昭仪哭得死去活来,紧拉着女儿的手,不想让她去找皇上,不是皇上的错,是她自已的错,宁葭哭累了,她知道有些事总是要交待清楚的,既然如此所有的事都让她一个人担待着吧。
“文蓓,来,母妃没事了,父皇是和母妃生气了,过两天便会没事的。”
“真的吗?”
文蓓有些难以置信,睁大眼睛望着宁昭仪,见她总算平复了伤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恢复了冷静,露出一个慈善的笑容,虽然脸色很苍白,但却不激动了,很平静,摸着文蓓的头:“回去吧,母妃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文蓓陪母妃吧。”
宁昭仪摇头:“回去吧,母妃想睡会儿。”
文蓓见母妃坚持,便扶着宁昭仪起身,然后放开她的身子往外走去,因为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直到她整个的走出大殿,宁昭仪的眼泪滴落下来,轻轻的低喃。
文蓓,母妃都是为了你啊,但愿你活得开心一点。
当夜宁昭仪自杀于九琅殿,并留下遗书一封,遗书很快送到昊云帝的手中,把那一夜的情况禀明了,竟真的如南宫烨编篡的典故一般,当夜他宠幸的根本就是玉莲,后来被宁葭给调换了,而七皇子南宫烨根本就是他南宫穹的孩子,而他一直以来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让他被暗杀,被算谋,却好像不知道似的。
他真该死啊,昊云帝在宵元宫大殿内,狂声大笑,那笑凄寒凉薄,听得殿内的太监心惊太颤。
而宁葭的尸体还摆放在九琅殿内,后宫内笼罩着一层窒息的暴风雨,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宁昭仪好端端的为什么自杀,听说下午皇上去见她了,晚上她便自杀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向以来胆小懦弱的文蓓公主,直闯进宵元宫,责问皇上。
“父皇,为何母妃会自杀,究竟父皇对母妃做了什么?”
文蓓恨声责问,昊云帝看着眼前的女儿,想到她母妃所做的事,还有她不洁的身份,她的死只不过是她无法面对他的表现罢了,昊云帝冷沉着脸色:“大胆,立刻回九琅殿去。”
文蓓一直和母妃宁葭住在一起,所以感情极深厚,母妃的死使得她心中浮起憎恨,竟然一反常态,不知道害怕昊云帝了,此刻和昊云帝对视着,紧咬着唇,动也不动一下。
昊云帝一声令下:“来人,把文蓓公主带回去。”
“是,皇上。”
元梵领着一些太监过来,直扑文蓓公主,把她押了下去,文蓓还扯着嗓子叫:“父皇,我恨你,我恨你,是你逼死了母妃的,是你逼死了她。”
昊云帝疲倦的靠在龙椅上,揉着脑门,吩咐下首的元梵:“派人看住文蓓,不准她出九琅一殿一步。”
他不想看到这个女儿,一看到她,便想起她的母妃所做的事,她不但不洁,还害得他对一个痴心爱着他的女人动了手,后悔深深的笼罩在昊云帝的心中,可是他只觉得自已被层层无力包裹着,让他动弹不得。
九嫔宁昭仪自杀,不但在朝廷引起了震动,连安绛城内都是议论纷纷,宁家更是愤慨之余,恐慌起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昭仪娘娘自杀了。
消息传到齐王府,南宫烨坐在书房内逗弄着银哥儿。
银哥儿正在学舌:“爷,我想你了,爷,我想你了。”
可惜南宫烨俊容上再没有一丝的笑意,那么冷,只有眼光还有余温,慢慢的看着银哥儿,似乎想从它的身上看到阑儿的影子,想到她逗银哥儿的娇俏,心便沉到谷底了。
“王爷,”
月瑾敲了门走进来,恭敬的禀报:“宫中传来的消息,九嫔宁昭仪昨儿个自杀了。”
南宫烨挑了一下眉,眼神陡的犀利阴骜,沉沉好似乌云罩顶,放开银哥儿,伸手端起茶盎。
昨儿个他刚进宫见了父皇,讲了那典故,一夜过去,宁昭仪便自杀了,那么当日真的有人冒充了母妃,是宁葭那个女人吗?因为皇上去责问她,她害怕所以自杀了吗?南宫烨唇角挑起冷嗜的笑,若是她还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把她一刀刀的凌割了,让她去害人,当日母妃所遭受的罪现在终于轮落到她的头上了,活该,就是万死也难敌当日的罪。
宁府,他是不会放过的,宁葭,你就是做鬼也要不得安宁。
南宫烨唇角是血腥的冷笑,面容残狠好似魔鬼临世。
书房内一片寂静,南宫烨沉浸无声,一侧的月瑾看到王家如此冷漠,越发的心疼,现在齐王府就像一座冰窟,走路说话小心翼翼,一点声响都没有,大家生怕遭到王爷的惩罚,所以全都不敢有大动作。
门外有叩门声,月瑾过去拉开门,望了一眼来人,不由得诧异,挑眉让过一边。
“十皇子。”
来的人是十皇子,十皇子一向待在深宫之中,因为身体从小有内症,所以不宜过多行动,没想到此次他竟然出来了,一走进来,看到南宫烨周身的冷寒沉默,十皇子不由得哽咽的锅了一声:“七皇兄。”
南宫烨抬眉瞄了一眼七皇子,淡淡的开口:“你怎么出宫来了。”
“父皇让我来陪陪你,”十皇子说完发现南宫烨的神色愈发的清冷,眼瞳更是一闪而逝的利光,不由得奇怪,父皇和七皇兄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烨不再想别的事,招呼起十皇子。
他和十皇子一向交好,十皇子和他一样从小没有母妃,又得了内症,因为体弱多病,所以生得瘦弱,看上去倒没有本来的年龄大,只是个性和南宫烨相似,很冷漠。
“来,坐下吧。”
兄弟二人坐在书房内,月瑾退了出去,心里祈祷,但愿十皇子能让王爷放松一些心情,不过只怕难,除非小王妃回来,可是那样高的悬崖掉下去了,小王妃还会活得好好的吗?如果说她死了,他们一连找了多少日,也没看到有她的影子。
月瑾站在廊下望着天空,老天保佑小王妃不要有事啊,这样王爷就会开心了。
谯城是个富庶的地方,地处西南方,周边有很多的小镇,来往很热闹。
苏衍便是谯城的知府,他在谯城这个地方已经做了三年的知府,深得当地百姓的喜爱,苏衍个性正直,又为人极为和善,所以不管是为官还是为民,都是一个好官。
苏府后院,几座院子交错牵引着,九曲回廊,画梁雕柱。
每个院子各有一景,或倾向田园风格的,便有黄泥筑成的矮墙,墙头用稻草掩映,几百株的杏花,如火蒸红霞一般,几间茅屋座落在中间,这里便是苏老爷和沈夫人住的地方。
另外有的院子是山野风格,院子四周许多的异草,或牵藤,或引蔓,或生山巅,或穿石隙,一眼望去,满目郁葱,那几间房舍隐于其间,点点银浪隐没,这里以前是苏清雅住的院子,现在空置了,而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二人。
沈夫人给她们挑选了一座别致的院子。
院子中穿花度柳,抚石依泉,高墙边搭着荼蘑架,木香棚,院子里有花园,牡丹芍药蔷薇应有尽有,美不胜收,更有那芭蕉栽种在窗台之下,整座院子一目望去,真是让人喜爱。
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一看便喜欢上了,这院子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芍药轩。
在这里,凤阑夜就是沈夫人的女儿苏清雅,雾翦是沈夫人的义女苏清晚,两个人比亲姐妹还好,对苏老爷和沈夫人更是亲热,叫他们爹爹和娘亲。
两个人一直最渴望的便是父母的疼爱,没想到却从苏老爷和沈夫人身上感受到了,她们就叫一声爹娘又何防,二个老人别提多高兴了,真当她们是亲生女儿一般对待。
苏府下人,一致叫雾翦大小姐,阑夜二小姐。
凤阑夜脸上的面容修复,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月,过几天便换药,先是很厚的纱布,困绑了很多层,然后到很薄的几层,最后到一层,一直以来她都没看过自已的脸,不知道什么样子,别人也没有看过。
神医百里颢做这些事的时候,不让别人观看,有一次凤阑夜状似无意的问:“是不是怕人把手艺学了去。”
百里颢诧异的望了她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
此时,凤阑夜居住的屋子里站满了人,沈夫人,不,该是她娘亲,凤阑夜从心底接受沈夫人是她的娘亲,娘亲伸出一双手,鼓励的望着她,还柔声安慰她:“没事的,我们清雅没事的,有娘亲在,什么事都没有。”
她的心很软,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深吸气,原来母爱这么窝心,好像吸一口气都是甜的。
她这算不算因祸得福,虽然想到烨心会很疼很疼,但是看到娘亲对她的爱,她便想多贪婪一点她的温暖。
“娘亲,没事。”
凤阑夜点头,一侧的雾翦望着她,她的脸上罩了一张薄纱,因为有疤痕,百里颢本来想给她修复,可是她却拒绝了。
阑夜知道她心里有想法,也不催促她,因为她偷偷的问过百里颢,这疤没有大碍,只要想修复,随时都可以。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凤阑夜再点一下头,伸出两只手,一只握着娘亲,一直握着雾翦,她记得她们跳崖的时候,她说过,若有来世,必为姐妹,现在她就是她的姐姐。
屋子里,百里颢正在给她拆脸上的纱布,被屋子里的气氛感染了,竟然难得的温润,眉眼柔软无比。
一层层的纱布拆了开来,最后露出凤阑夜的脸来。
一瞬间,屋子里静得可怕,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被震住了,凤阑夜的直觉反应,是不是变丑了,要不然大家为什么这个样子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脸蛋,还不忘安抚别人。
“是不是变丑了,没事,我本来就不是在意容貌的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百里颢,他磁性清醇的声音响起:“难道你怀疑我的医术不成?”
凤阑夜挑眉,这是什么意思?手术成功了,可是大家为什么一脸的惊讶,好半天没反应呢,掉头望向娘亲和雾翦,两个人反应过来,笑着握紧凤阑夜的手。
“清雅好漂亮啊。”
沈夫人笑得最开心,雾翦也赞同的点首,是的,太美了,此刻的阑夜既不像苏清雅,也不像原来的她,反而是和苏清雅两个人的结合,她的眼睛和嘴巴依旧是凤阑夜自已的眼睛和嘴巴,别的却是苏清雅的样子,这些相结合在一起,真像晓雾中的珍珠,更似瑶池仙子,让人看一眼便便移不开视线了。
小环飞快的取来鸾镜递到凤阑夜的手上,她瞄了一眼娘亲和雾翦,抬起鸾镜,便看到镜中的女子。
蛾眉粉黛,樱唇粉颊,清眸潋波,这容颜就好似一朵出水的芙蓉,肌肤胜过那塞外的雪,柔美的芳靥上,两团娇艳的红霞。
凤阑夜轻摸着她的脸,不可否认,这张脸倾国倾城,隐有她原来的容颜,却只有二三分的相似,还有二三分清雅的容颜,剩下的却是相组合后的独特,比之前的她和清雅都还要美丽,可是这样子的她,凤阑夜却并不觉得开心,因为她站在烨的面前,只怕他已认不出她来了,离开了烨的她,还要如此绝色的容貌做什么?而他不会在乎她长的什么样子。
耳畔,百里颢的声音响起来。
“清雅,接下来的日子别忘了服药。”
凤阑夜点头,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别人叫她清雅,因为她一直以来没说过她真正的名字,所以别人都当她是苏清雅。
百里颢收拾好东西,转身往外走去,临到门前的时候,回首望过来,隽秀的五官上,不由自主的染起轻笑。
这一段日子以来,他看着她的点点的滴滴,知道她是个坚强的小丫头,再痛也不会哭一声,再苦也不会流一滴泪,明明不是沈夫人的女儿,却对沈夫人如娘亲一般,这样的丫头真的令人心疼。
百里颢想着便退了出去,今日他要离开谯城回泰义山去,因为有一个病人要救治。
房间里,沈夫人拉着凤阑夜坐到自已的身边,高兴的说:“幸好,幸好,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
一侧的雾翦也点头赞同,是啊,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虽然她知道阑夜未必高兴,但是至少容颜修复了,而且她相信南宫烨不是在乎容貌之人,就算阑夜变了一个样子,他仍然会爱着她的。
晚上的时候,苏老爷从官衙回来,见了凤阑夜的样子,也高兴了一番,命人立刻准备了一桌晚宴,一家人好好的团聚一场。
虽然清雅和以前不是一模一样,但到底是她的画像修复的,所以第一眼还是认定她是清雅,只有认真比较后才会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晚宴上,凤阑夜和司马雾翦敬了苏衍和沈夫人一杯酒。
“谢谢爹爹,娘亲的再造之恩。”
“好,好。”
两个夫妇高兴的喝了酒,示意两个丫头坐下来,苏衍很高兴,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丫头,人一定要有善念,我苏衍一辈子从来没害过人,多做善事,老天才会厚待我啊,才会让我遇到你们两个啊,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该多难过啊。”
而且这个新女儿,比原来的清雅还要让人心疼,以前的清雅虽然很乖很听话,但是她胆子太小,而苏衍是武官出身,看着这样子的女儿,总有那么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现在这个女儿却勉补了他的这份遗憾,她们看起来睿智聪明,而且坚强胆大,这些都是他喜欢的。
苏衍话落,沈夫人更是高兴的点头:“是啊,清晚,清雅,娘亲看到你们真的好高兴啊。”
凤阑夜望着眼前高兴的二老,心头阻塞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和雾翦已说好要回京城去了,去见南宫烨,她害怕烨做出什么折磨自已的事,所以必须立刻回京去。
不过看着爹娘二人如此高兴,她们又不忍心提这件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晚上,凤阑夜和司马雾翦二人陪着两夫妇吃酒说话,真是说不尽的天伦之乐,苏衍最后竟然喝醉了,沈夫人也有些醉意了,她也没有少喝,而凤阑夜和雾翦却不敢多喝,因为她们受过伤,还在吃药,酒精对于=患者不好。
苏衍和沈夫人离开后,凤阑夜和司马雾翦面面相视,最后都有些心情沉重。
“我们离开后,爹娘会不会很伤心。”
雾翦轻声的说,抬首望着阑夜,阑夜点头。
“肯定的,不过我一安顿下来,便让烨把爹爹调回京都去,这样我们不是又可以团结了吗?”
雾翦听到这个建议,立刻高兴的点头:“嗯,这个好,行,就这么办,为了不让她们二人伤心,明儿个五更天我们便离开吧,到时候城门一开便出城,前往安绛城去。”
凤阑作点头同意了,可是想到雾翦脸上的伤,凤阑夜便蹙起了眉:“雾翦,为什么不让百里颢给你修复脸上的伤。”
“等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不想回安王府,也许我和南宫昀终究是有缘无份吧。”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虽然她贵为安王妃,可是王府内有好几个女人,有时候想着那些女人呆在王府内,心里便如刀煎一般难受,可是她身为正妃,却不能说出是非来,即便南宫昀不宠幸那些女人又有什么用,可是那些女人是存在着的,她们会怨她,恨她,如若有一日南宫昀不宠幸她了,她只怕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不如安心只做司马雾翦,从此一个人,即不快哉。
“雾翦。”
凤阑夜和司马雾翦情同情姐妹,对于雾翦的心情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换成自已,若是齐王府有别的女人存在,只怕她也是一去不回头的,即便那些女人是摆设,可也阻在心口上,所以她不劝她。
“好,只要你快乐就好,只是别难过好吗?”
她最怕的是她不开心,只要她开心就好。
“知道了,我说过来世愿和阑儿为姐妹,现在我们是姐妹了,我心足矣,再不想别的了。”
雾翦站起身拉着凤阑夜的手回去,门外两个小丫头赶紧跟上她们,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感情真好啊。
两个人回房休息,一夜无话,第二日五更的时候,二个人悄悄的离开了苏府,拉了两匹马出城去,赶到城门口的时候,正好开城门,一路催马扬鞭的离开谯城,前往千里之外的安绛城。
凤阑夜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赶到京城去,见到南宫烨,一路上多少人望着她们两个,惊鸿一瞥,赞叹不已,雾翦则是神秘莫测。
两个女子引来多少道的视线,周身罩着神秘的色彩,让人遐想不已。
凤阑夜一身冷漠,对于这些猜测的眼神视而不见,和雾翦撒足了马蹄的狂奔,一天已行了一小半的路程了。
这一晚夜宿在一家小镇客栈里,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两个人进房间后就没出来,一应吃住都在楼上,楼下大厅是吃饭的,吵杂声很大,这种小地方,一股江湖风尘味,说话的嗓门儿很大,她们关起门来都听得见。
凤阑夜和雾翦在楼上吃饭,隐隐听到有人谈到安绛城的事,不由得竖起耳朵听了两句,最后竟然听到有人提到齐王南宫烨,一听到有关于南宫烨的情况,凤阑夜整个注意力都集中了。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上来。
“知道吗?齐王妃去世了,齐王伤痛欲绝,昏迷了多少天,连后一个月没有出府一步,皇上见齐王伤心,现在把平原候的长女赐进齐王府了。”
那人话音一落,凤阑夜手中的筷子滑落到地上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雾翦也听到了下面的话,赶紧开口:“你别听乡野村夫的乱说,齐王怎么可能留别人呢。”
她话音刚完,那阑夜身形一闪便奔了出去,雾翦赶紧跟上去,只见她从二楼的栏杆扶手上直接一跃而出,如一只展翅灵动的大鸟腾空而落。
客栈的大厅内,吃饭的客人目瞪口呆,望着那从天而降的女子,真好似九天仙女一般,身上的罗裙飘飘悠悠,直落下来,却周身的杀气,准确无语的落到先前说话的一桌人面前,陡的提起一人衣襟,周身的杀气,沉声而问。
“说,皇上真的把平原候的女儿赐进齐王府了吗?”
那人连连的点头,被凤阑夜的杀气吓住了,虽然这小丫头很美,像天仙似的,可是看她周身的杀气,还有刚才轻易露出来的一手,便知道她是一个高手,只怕稍有不慎自已便会丢掉脑袋。
而二楼的雾翦也紧随其后跃了下来,她的武功虽然不是十分的厉害,但小小的二层楼还难不倒她,她一跃下来,便瞪着那些人,沉声:“别胡乱的嚼舌根子。”
那桌人不知道惹到了谁,先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小丫头,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蒙着脸的女人,两个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他们说错了什么,一桌的人连连的点头。
“我们刚从京城里,哪里是乱说了,皇上确实有把平原候的女儿赐进齐王府,听说齐王不让那女子为正妃,只为一名小妾,还从侧门抬了进去。”
这人话音一落,旁边的人稀吁起来,有人摇头有人议论。
“堂堂平原候的长女轮为齐王的小妾,这不太可能吧。”
“也不是不可能,皇帝若真的下了旨意,那又怎么样。”
大厅内一人一句,凤阑夜脸色阴沉难看,一松手放开那人的衣襟,转身便往楼上走,等到她们两个人消失,那一桌被吓到的客人早爬起来便走,嘴里喃喃有词,看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到这么两个女人呢,快走,快走。
凤阑夜和雾翦上了二楼的房间,两个人先没说什么话,雾翦见阑夜不开心,忙柔声安慰她:“等我们赶到齐王府的时候,南宫烨一定会把那女人扔出去的。”
凤阑夜摇了摇头,坐到床榻上,一脸的若有所思:“我不会回去了。”
雾翦一听她的话,以为她生气了,心急起来:“阑儿,你别怪齐王,他不知道你活着,若知道怎么会让那个女人进府呢?”
凤阑夜点头:“我知道,我不怪他,可是我恨那个皇帝,他毁掉了多少人,设了多少人为棋子,设了多少场的局,一直以睿智高高在上的人自居,谋算着身边所有的人,就是五皇子瑞王,也只不过是他局中的一场棋子,而他仗着一个爱的名义,实质上所行的事都是他高高在上的皇权,我想打挎他,还有毁掉他的黄金甲。”
凤阑夜一瞬那周身的杀气,催命夺魂一般冷薄,唇角勾出嗜血的笑:“我知道烨,他不是那么轻易接纳别人的人,他让平原候的女儿进府,只是为了报复皇上,他的报复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如若我出现,他就会收手,会带我回薷烟岛,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呢,他们的命不是命吗?所以就让烨以为我死了,他会毁掉昊云帝所有的一切。”
司马雾翦听着凤阑夜的话,知道她说得有理,只是这样她的心一定会很疼,会很难受,南宫烨也会很痛的。
“可是齐王会很痛苦,你心里也不好受。”
“我会很快回京的,到时候我是苏清雅,我会和他一起毁掉昊云帝手中的一切,让他知道皇权不是万能的,他爱的不是任何一个人,女人,儿子,他爱的只是他的皇权。”
“那现在我们回谯城吗?”
雾翦抬首望着凤阑夜,就等着她的一句话,其实她并不愿进京,只是不放心她,所以才打算陪她回京城。
“嗯,以后我是苏清雅,你是苏清晚,以前的种种一笔而过,再回京就是让那些人吃痛的时候。”
房间里阑夜一身的冷寒之气,唇角是傲骨的冷艳,那张娇美的面容好似一朵荼蘑的花朵,身侧的雾翦点头同意,她现在还没调适好回京的准备,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许会再见到南宫昀,她害怕自已看到他一个忍禁不住,便认了他,那么又重新回到从前的日子了,这也是她不修复面容的理由,毁了容颜的她,一时半会别人根本认不出来。
“那我们明天会谯城去吧。”
“好。”
两姐妹商量好了,便盥洗一番休息,第二日返道而行,在傍晚的时候,又回到了谯城苏府,一进府门口,管家愣住了,好半天没反映,凤阑夜一路走进去,身边的很多下人愣住了,然后有人一路跑一路叫,直往后院而去。
“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一时间整个苏府都充斥着笑声,从前面一直喊到后面。
苏衍和沈慧如二人,前一天看到凤阑夜和司马雾翦的信,沈夫人竟直接哭昏了过去,苏衍知道那两个丫头进京一定是有事要办,一直安慰夫人,可惜沈慧如仍然很伤心,苏衍连官衙都没去,留在府里陪夫人,这会子正在夫人的屋子里,听到院门外吵吵嚷嚷的不由得来了气。
“外面吵什么呢?”
沈夫人眼睛红红的,想到两个宝贝女儿不见了,自已又什么都没有了,眼泪又垂下来,再不理会外面吵闹声,这时候小丫头喜悦的声音响起来:“老爷,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回来了。”
苏衍和沈慧如一听以为耳背了,两个丫头又回来了,那沈慧如最先反应过来,早直接从房间冲了出来,往外面奔去:“清雅,清雅。”
苏衍怕出错,赶紧跟上前面的身影:“夫人,你慢点,你慢点。”
两个人出了院子,便看到凤阑夜和司马雾翦站在桂花树下,笑意盈盈的望过来,两个人同时叫了一声:“爹,娘。”
沈慧如和苏衍立刻走过来,张开双臂:“你们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凤阑夜和雾翦扑进他们二人的怀中,笑了起来,看两个人眼睛都有些红,尤其是娘亲的都肿了起来,一定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凤阑夜还没开口,一旁侍候她的小环便叫了起来:“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再不回来,夫人就要伤心死了。”
沈夫人碎了小环一口:“要你个死丫头饶舌,我没哭。”
说完抬首便笑了起来,伸出手拉着凤阑夜,又伸出另一只手拉着雾翦,往她的院子拉,一路上说着话儿。
“吓死娘了。”
凤阑夜望了一眼雾翦,柔声的开口:“以后我和姐姐不会再离开爹娘了,你们放心吧。”
“嗯,娘亲就想你们多陪陪我,将来肯定还是要嫁人的,只要多陪陪娘亲就好。”
沈夫人一脸的善解人意,凤阑夜笑着歪靠在她的肩上,一句话也不说,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凤阑夜,她是谯城的苏清雅,而雾翦不再是雾翦,她是她的姐姐苏清晚……
安绛城,齐王府的隽院门前,有一个艳若云霞的女子,正在吵闹,云髻高挽,珠钗在阳光下晃动出炫人的光芒,一身密合色的长裙拖曳在地,身后的两个丫头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两个狗奴才,还不去禀报王爷,就是妾身要见王爷。”
这女子正是平原候的长女萧怜爱,昊云帝赐进齐王府的小妾,其实平原候之女为妾,当属天下奇闻,本来平原候不乐意,可是那萧怜爱听说齐王府一个女人也没有,而且听闻这齐王对齐王妃很是深情,自已若是嫁进来,还怕没有王妃做吗?得了这男人的心,什么没有啊,她对自已的长相很有信心,男人嘛大多是喜新厌旧的,她就不信这齐王会一直痴念着那位小王妃,听闻那位逝世的小王妃,年岁并不大,恐怕和齐王还没行圆房之事,这样想来,齐王即不是个干净的,她是满心满眼愿意的,只是谁会想到,自已进府两三日了,连齐王的影子也没见一个。
诺大的齐王府上到管家,下到奴婢,只当她们二人是透明的,根本不理不踩,这让她如何咽得下去这口气。
所以中午的时候领着自家的两个婢子过来找齐王了,今日定要这齐王给她一个说法。
萧怜爱骂完,冷瞪着那守门的侍卫,两个侍卫一脸的青黑,这是什么女人啊,他们王妃在世的时候虽然冷,可是对下人很客气,哪像这么一个女人,还平原候的长女,照他们看,根本就是个山野村妇,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有一人不甘不愿的走进去禀报,另外一人挡着萧怜爱的去路,不让她进去,萧怜爱气得想骂人,她知道这隽院就是齐王住的地方,听说以前那小王妃就是和他住在一起的,现在自已连院门都不得进,越想越不甘心,可惜那守门的侍卫,拿着一把剑挡着去路,大有她敢进去,便刺她一剑的架势。
萧怜爱还是被唬住了,这里是齐王府,不是平原候府,她再嚣张也没有用。
侍卫走进隽院里,书房内,南宫烨正和月瑾千渤辰等商讨事情,那千渤辰已从烟海回来了,他的伤好了,老主人便让他照旧出来保护少主,另外指派了玉流辰和他一起保护少主。
此时几人正在说话,那房门响了一下,有侍卫的声音响起:“王爷?”
南宫烨扬眉,深邃的眸中掠过幽光,愈发的冷寒,朝外面开口:“进来。”
侍卫走了进来禀报:“王爷,萧夫人要见王爷。”
南宫烨眉间瞬间宣泻出嗜血的寒意,萧怜爱那个女人吗?她以为她是什么,若不是因为她的姑姑是宁府的大夫人,她以为他会娶她吗?她只不过是一个他用来折磨宁家的棋子罢了,她以为在齐王府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