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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众人全都按各自的座位坐好了,高首坐着的是南翎国即将登基的皇上,旁边是高高在上一副不可侵犯的南翎国皇后,皇后的身边依次坐关着的便是皇室的几个公主,而大殿两侧,最前面坐着的便是北鲁的皇帝夜凌枫和皇后海菱,海菱虽然心里担忧,但是脸上却没露出来,低头逗弄自个的儿子,这家伙对于眼前盛大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一点也不害怕,睁着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盯着大殿上的人瞧,引得好几个南翎国的贵夫人称赞。
夜凌枫和海菱对面坐着的正是大周朝的皇帝凤紫啸,今天晚上的凤紫啸意志风发,神彩飞扬,眉眼深邃,唇角微敛笑意,一副尊贵优雅的帝皇像,使得上首的几位公主,更是频频向他抛去爱的信息。
虽然北鲁的皇帝比这大周朝的皇帝更出色,但北鲁国的皇帝心中已有心爱的女人,何况也不会纳妃,所以今日晚上,几位公主把目标放在了凤紫啸的身上,对夜凌枫倒少了关注。
夜凌枫和凤紫啸的下首,陪坐着的仍是南翎国皇室两位尊贵的王爷,凤紫啸的身边坐着的正是战王阮希胤,而夜凌枫和海菱的身边陪坐的不知道是南翎国的哪位王爷,王妃,不过倒都长得很出色,那王妃坐在海菱的身边,还客气的笑笑。
海菱点了一下头,两个人算是打过了招呼,至于封国,小晋国,五番国这三个小国家,便又往下排,然后是朝中的一些大臣作陪,整个大殿井然有序,一点都不乱。
南翎国的皇帝一声令下:“开宴。”
丝竹之音便缭缭的升了起来,南翎国的宫廷舞姬便轻甩长袖,身如细柳的翩翩而上,开始跳起南翎国的歌舞。
这南翎国的歌舞,比起别处,多了浓丽和妖治,这些宫廷中的舞姬衣着更加的大胆,内里着裹胸,还是那种只裹着胸的抹胸,下着亵裤,外面便又着一层轻纱衣裙,那纱几近透明,一眼便可看到这些舞姬腰枝如柳,纤细不盈一握,而她们所跳的舞也是大胆泼辣的,而此大胆泼辣又与北鲁国的豪爽不一样,而是透着一种撩人妖治的香艳,很像现代的艳舞。
所以整个宴席热潮不断的涌起,很多男人看得目不转晴,相互指指点点的很有情趣,对于大周朝和北鲁国的人来说,还很新奇,但是南翎国的人似乎早习以为常了,色食性也,很自然的事情,所以每个人的脸上没有淫秽,只有兴趣二字。
夜凌枫和凤紫啸二人对于大殿上的艳舞,并没有多少的兴趣,两个人只在暗斗,时不时的端起酒杯遥空相撞,然后喝酒,南翎国的新皇也不时的和他们喝一杯。
表面上的气氛是和乐融融的,可是暗下里的波涛汹涌,南翎国新皇一日不登基,变数便还存在着,再加上太子一党的余孽还未除尽,随时都有可能翻盘,而北鲁的夜凌枫和海菱也是小心应对眼前的局面,本来他们只是来南翎国探探风,再看看席凉过得好不好,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阮静月,阮静月成了封国的簪花王后,凤紫啸也来了南翎国,最重要的是席凉整晚都不出现。
海菱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所以无精打彩的欣赏着大殿正中的歌舞。
忽然,从大殿一侧窜起了阵阵薄薄的浓烟,很快便渲染了整个大殿,好像雾气缭绕着,而那些跳舞的舞姬动作越发的撩人,很多男人直看得心头热流涌起,这浅浅的薄薄的浓烟便是用来制造跳舞的效果的。
大殿内,对面看不见人,只有隐隐约约的影子,不过这薄雾很快淡去了。
海菱怀中的小猫儿,今天精神特别的好,所以海菱便把他放在中间的位置上,然后抬眉望向身后,侍梅已经闪身出去了,这时候出去,定然没人注意她的动静。
一曲歌舞终了,舞姬退了下去,此时先前用来制造效果的薄雾散了,大殿内又清晰一片,忽然旁边一道身影直直的往海菱的身边倒了过来,海菱下意识的伸出手一扶,便想把歪过来的人扶正,谁知道她还没有扶着那王妃坐好,便摸到了一手的粘连的触感,凭记着她多年的行医本份,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惊呼。
“啊,出事了。”
海菱的话落,大殿内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此时她顺手一推,先前往她这边歪过来的人,又适时的歪了过去,却赦然的倒在了一人的身上,而海菱的手上,满手的鲜血。
殿内哗然,人人脸色惊变,好好的一个宫宴,立刻变了味道。
年轻的皇帝立刻命刑部尚书过来查探情况,刑部尚书查了一下,便回到大殿正中回话。
“回皇上,怀王妃被杀了,一刀毙命。”
大殿内顿时雅雀无声,所有人皆眼露惊疑,脸色难看,先前的热情兴致全都消失不见了,一起望向怀王阮希容,阮希容满脸的悲戚,陡的大放悲声,抱着身边的怀王妃哭了起来,殿内很多人沧然泪下。
没想到竟然有人当殿刺死怀王妃,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望向上首的皇帝阮希宗,不知道他如何发落这件事,阮希宗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温雅,唯独那双眼里是深得令人探不清的思绪。
皇帝不说话,下首的簪花王后阮静月却站起身说了话。
“此事北鲁的皇后是不是该有个说法?”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人全都望向了海菱,随之便望向她的手上,鲜血淋漓,眼前的状况似乎真该北鲁的皇后说话,因为她离得怀王妃最近,还一手鲜血的露在大家的面前,所以说似乎真的有些牵连。
海菱没说话,眯眼望向阮静月,唇角勾出冷笑。
海菱身边的夜凌枫眼瞳陡的射出嗜人的冷芒,强大的杀气弥漫在大殿内,逐一的望过去,那些南翎国的大臣在他的嗜人的眼眸中,纷纷败下阵来,不敢再望向海菱,随之夜凌枫阴沉嗜血的声音响起。
“没想到我北鲁国前来南翎国做客,竟然得了这么一份大礼,好,很好。”
后面的两个字深邃而别有用意,而且冷酷无情。
夜凌枫把视线从阮希宗的身上收回来,直落到阮静月的身上,随之阴沉的开口:“不知道簪花王后想要我们北鲁国什么说法?我们有必要给你一个说法吗?你一个小小的封国,竟然胆敢在南翎国的大殿上大放劂词,仗的是什么身分,簪花王后,还是南翎国的公主?”
一声一声冷漠如冰,阮静月看着曾经倾慕喜爱的男人步步紧逼,招招进攻,就为了护他身边女子一个周全,心如刀绞,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因为今时今日,她代表的身份是封国的簪花王后,小小的封国在北鲁国的眼里,根本入不了眼,虽然她是南翎国公主身份,可是却出嫁了,而且她的皇兄还没有登基,如若闹大了,对于她们并没有好处,若是她坏了皇兄的好事,只怕以后和南翎国便难处了,想到这沉默下来。
大殿上首阮希宗岂会不知道眼下自已的处境,他眼下要登基,要除太子一党的余孽,然后还要整顿朝堂,对北鲁和大周朝自然要友好,这个妹妹还真是坏事。
阮希宗的脸色一沉,便冷冷的望向阮静月。
“簪花王后休得乱言,这姬皇后和怀王妃互不相识,所以怀王妃被刺,姬皇后何来的什么说法。”
大殿内很多朝臣都责怪起阮静月来,阮静月一下子陷入了孤掌,没一人支持她。
就是这样,北鲁国的人也不会放过她,姬绍成一看妹妹受人责疑,直接便站了起来指责南翎国的皇帝阮希宗。
“此事南翎国必须要给我们北鲁一个说法,我们北鲁此次受邀而来,难道是为了受污辱而来,此事若是没有交待,我们北鲁国和南翎国的交情恐怕就没了,怀王妃被人刺死,你们不查出凶手,还要让我们北鲁国的皇后拿说法,我们需要什么说法,我北鲁国的皇后一向仁义天下,这是天下人都有耳闻的,再一个她和怀王妃一没怨二没仇,根本是互不相识,只不过因为怀王妃被刺,所以扶了一把沾上了此许的鲜备,所以便被讨要说法,这简直是无肆之谈。”
姬绍成说的句句入理,大殿内人人心中明白,此事确实和人家北鲁的皇后没关系,簪花王后是惹了不是了。
阮静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本来她只是想让姬海菱难堪一下,没想到却惹来这么多敌对的眼光,现在不但是北鲁国的人,就算是南翎国的皇兄似乎也很生气,不由得心一沉,看来现在的姬海菱比起从前来,越发的厉害了,她要小心才是。
眼下的状况,她是心知肚明的,由她挑起的事,自然由她了解,虽然不甘愿,却没办法。
阮静月挑眉望向海菱,缓缓的开口:“是本宫失礼了,在此向北鲁国的皇后道谦。”
当殿便对海菱道了谦,海菱眯了眼睛,如若阮静月不对她道谦,她还小瞧她几眼,但现在她竟然当殿便道起谦来,这说明什么,这女人能屈能伸,她倒比从前精明多了。
既然人家道谦了,她自然不好让人说她得理不饶人,何况此次南翎国之行,他们又不是为了挑起事端,所以海菱点了一下头,缓缓的开口:“既然簪花王后诚心道谦了,本宫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就算了吧,大家也不必紧张了。”
一句话使得满殿的人松了一口气,唯独阮静月咬了咬唇,这女人一脸的怜悯之色,实在让她心情郁闷。
海菱的一声算了,夜凌枫虽然脸色不善,姬绍成也黑着一张脸,但好歹不说话了,两人纷纷坐下来,上首的阮希宗松了一口气,这皇妹总算还有眼头见识,阮希宗望向夜凌枫。
“朕也代簪花王后,向北鲁国的燮帝道声谦,她只是无心之过。”
夜凌枫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不过对于这阮静月,他可没多少好感,望向阮希宗:“皇上还是查明怀王妃究竟是何人所杀的?”
阮希宗点头,吩咐了太监带北鲁的皇后下去洗手。
海菱起身,领着侍兰跟着宫女的身后出大殿,经过阮静月身边的时候,阮静月慢慢的起身,有礼的开口:“本宫想请姬皇后帮一个忙?”
海菱停住了身子,望着她,两个人面对面的望着,眼里只有两个人才懂的较量,而明面上,大家都看着簪花王后对这位姬皇后十分的客气。
海菱笑着开口:“簪花王后请说?”
“天下人都知道,姬皇后足智多谋,头脑聪明,天下少有人能敌,所以本宫想请姬皇后看看,怀王妃是何人所杀?”
海菱冷睨着阮静月,要说聪明,时隔一年多的阮静月也不差,她明面上对她恭敬,可是实质上却是用几句恭讳的话把她推出去了,她若是回答了,便是参与了南翎国的家事,她若是不回答,便又违了阮静月话里的意思,天下人都说北鲁的皇后聪明,也不可尔尔罢了。
海菱唇角一勾,随之笑了起来,贴着阮静月的耳朵轻轻的开口:“这是南翎国的家事,公主操心得太多了。”
说完笑眯眯的走了出去,这下外人不知道北鲁的皇后说了什么,一时全都望着阮静月,阮静月的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自已两次的刁难都被姬海菱轻飘飘的挡了,她就好像打在棉花上,根本使不了力,反而是她轻而易举的便化解了。
大殿内,阮希宗不理会别人,立刻命刑部的官员查这件事。
怀王还在哭死去的怀王妃,殿内再不似先前的热闹。
南翎国的阮希宗没想到竟然在招待别国来使的宫宴上发生了这种事情,脸色难看极了,一扫先前的温文尔雅,整个人很阴沉,怀王抱着怀王妃下去了,刑部尚书也退了出去,按排人手查今天晚上怀王妃被杀的事情。
海菱领着侍兰跟着两名宫婢的身后走到一间偏殿去洗手。
海菱想起了席凉,便向两个小宫女打探席凉的消息,不过两个宫女一听她们问的事,脸色便有些难看,连连的摇头,并表示她们不知道战王府的事。
不过恰恰是她们的神情说明了战王府里,席凉定然是出事了,她不会怎么样吧。
海菱心里紧张起来,好在,侍梅很快找了过来,侍候着主子又回先前宴席的大殿,一路上小声的把打听来的情况禀报给海菱。
“听说沁阳公主在南翎国过得并不好,那个战王爷有一个心爱的侧妃,因为战王妃的嫉妒,所以被战王妃害死了,现在战王爷软禁了战王妃,她根本出不了府。”
海菱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没想到那阮希胤竟然有了女人,然后再娶的席凉,凉儿不是说他喜欢她吗?怎么到最后竟然是这种结局,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不该让她嫁进南翎国来。
宫宴虽然继续下去,不过大家都心不在焉的,所以南翎国的新帝便早早结束了宴席,命人带几国使臣前往驿宫休息,众人起身离去,个个都认为今儿个的宫宴真累啊。
只除了几位公主,几位公主关心的是自已能不能嫁给大周朝的皇帝,对于怀王妃的死,根本就不感兴趣。
夜凌枫和海菱在南翎国的朝臣护送下,回了驿宫,进入了落花阁。
这一次,几位随行的大臣并没有离去,而是一起聚在了正厅上,人人脸色难看。
姬绍成阴森森的开口:“没想到当日阮静月竟然没有死,现在还胆敢如此嚣张,可恶。”
文彬等人自然也知道那南翎国的静月公主当初想嫁的是皇上,皇上不想娶她,后来还断了她的一条手臂,把她下入大狱,今日相见,她自然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找碴,不过她也太不分时务了,他们北鲁国的是何等重要的地位,她阮静月只不过是一个小岛国的王后,竟敢如此的猖狂。
如此一想,几个人便点头:“这阮静月确实过份了,竟然胆敢对皇后娘娘无礼,按理应该好好教训她才是。”
“还有那南翎国的小皇帝也过份,竟然没有惩罚她。”
御吏大夫很气愤的开口。
上首,海菱却没有注意这些大臣的话,她的心思都放在侍梅得来的消息上,没想到席凉最后竟然得了这样的下场,该死的阮希胤,她是不会让席凉白白受苦的。
夜凌枫见海菱自从洗手过后,便一直若有所思,满脸的苦恼,知道她定然有心思,忙命厅上的几个人先下去,回头再说这件事。
正厅里,没人了,夜凌枫伸出手握着海菱的手询问:“出什么事了?”
夫妻二人一个眼神便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菱儿不会是如此的神情。
“先前我让侍梅去打探消息战王府的消息,原来战王府里早已有了一个侧妃,沁阳公主嫁进战王府后害死了那位侧妃,战王爷便囚禁了战王妃,不让她出府一步。”
“什么,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沁阳公主的人品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夜凌枫眼瞳攸暗,难怪先前他说到沁阳公主嫁到战王府两国联姻的事,小皇帝脸色暗了一下,原来还有这层内幕在其中。
“菱儿打算如何做?”
“我明日去战王府。”
若不是夜深了,她现在就想过去,她倒想看看这战王究竟怎么对席凉了,如若他伤了席凉,她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朕陪你一起去。”
夜凌枫生怕海菱吃亏,这一次海菱却摇头了:“不用,你在驿宫内和小猫儿玩,这些事我来处理。”
明日去战王府,定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战王妃的,她和席凉是姐妹,这不是秘密,整个南翎国的人都知道,所以她到战王府闹一场不会有什么事,就算打残了战王府里的一帮人,那些人也没办法和她多说什么,但是夜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可是北鲁的皇帝。
“好。”
“让侍梅侍竹等四人全都跟着你。”
“嗯,”海菱点了头,若有了这四个人,她更是如虎添翼,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敢照闯。
两个人说定了此事,便进落花阁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日,天刚亮,海菱便起床了,连早膳都没有用,此时的她再没有了之前一些日子的无精打彩,整个人斗志昂扬,命令了侍梅侍竹等四人随她前往战王府,另外又带了几名随行的手下,一行人出了驿宫,前往战王府而去。
战王阮希胤仍是一名武将,所以战王府显得很粗旷,高大的朱红铁门,门前左右两个石狮子,分外的威严,海菱一到战王府门外,便一挥手,冷冷的命侍竹:“给我敲门,就说本宫要见战王妃。”
“是,娘娘。”
侍竹优雅的一翻身下马,上前敲门,很快门内有人打开门走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恭敬的询问找谁。
侍竹说主子要见战王妃,那管事的便张大嘴巴,有些难以置信,然后摇头,说了王妃不见任何人。
此时海菱已从马车上下来,正领着几个手下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战王府的大门口,一听那老管家的话,直接便命令侍竹:“给我闯,今日谁敢拦,我就打断谁的腿。”
说完一挥手,侍竹便往里闯去,然后侍菊也当仁不让的往前,海菱和侍梅等人最后,一路往战王府闯进去。
战王府不是浪得虚名的地方,在南翎国是举足轻重的,战王更是朝中的权贵,拥有一方兵权,所以王府里的侍卫也都是厉害的高手,此时一看有人闯了进来,不由得大怒,几十个侍卫奔了过来,手中的长剑一伸便挡住了海菱等人的去路。
为首的侍卫大喝:“什么人,竟然胆敢闯战王府,找死?”
海菱一举手,侍竹和侍菊后退,她缓缓的走过去,一身的煞气,偏偏笑如夏花,只是那眼底的冷意,使得对面的侍卫皆觉得不安,她一字一顿的开口。
“本宫仍是你们战王妃的姐姐,没想到一个小小一的战王府,本宫竟然进不得了,好狂妄的战王府啊?”
她一言落,身形陡动,火云靴快如星矢,眨眼便闪了过去,使得那些侍卫一愣,待到反应过来,海菱手中的银光一闪,锋利的手术刀便刺中了为首的侍卫肩上,随之又分别刺向他的大腿和一只手,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这为首的侍卫便中了三刀,脸色不由得大变,同时后退,而且也知道了来人是何人,北鲁的皇后。
战王妃的姐姐,原来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人人脸色大变,知道了海菱的身份,再加上她的狠辣手段,一下子大家全都被震住了。
王府的管事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知道眼下不让这北鲁的皇后见王妃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赶紧的奔了过来,慌恐的开口。
“皇后娘娘见谅,小的们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份失礼了,现在有请皇后娘娘随小的去见王妃。”
不让见是不可能的,打起来他们也讨不了好处,而且也未必打得过人家,这皇后娘娘一看便是个心狠手辣的,而且就算她把他们王府的人全打伤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人家姐姐来探望妹妹,他们竟然不让见。
“带路。”
海菱也懒得和他们废话,冷冷的命令,那管事的哪里还敢多说话,脸色微白,虽然知道王爷回来,他们也少不得被责罚,但眼前这尊大神还是先安置了要紧。
管事的领着海菱和侍竹等人往里,身后的侍卫一下子围到被海菱刺伤的侍卫身边,看着他的伤口又深又利,而且还不留多少血,这下手太狠了,有人犯起嘀咕。
“这北鲁的皇后好厉害啊。”
海菱懒得理会身后的那些人,也懒得欣赏战王府的风光,一脸阴沉的跟着王府的管事,一路往里走去,路上所见的除了丫鬟,倒是没有别的女人,七拐八弯的走了好久才到席凉住的地方。
不过等她们几个人站到一座小院前时,海菱眯起了眼睛,看来事情比她想像得还糟。
这座院子是自她进战王府一路看下来,最差的院子,院墙斑驳,墙头上还生长了一些杂草,门前有几个侍卫晃来晃去的,一看到管家领了人过来,这几个人便挑起了眉,阴沉着脸走过来。
“王管家,这是怎么回事?”
王管家便是王府的管事,指了指海菱,沉稳的禀报:“这是王妃的姐姐,她来探望王妃。”
“王爷有令,任何人——?”
那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侍竹早直接一脚踢了过去,然后动作俐落的一脚踩到那人的手骨上,听到他的闷哼声,还狠狠的踩了两下,方阴冷的开口。
“你们王爷竟然胆敢如此对待我们北鲁的沁阳公主,真是太不把我们北鲁的人放在眼里了,找死。”
侍竹打人,王府的几个侍卫便眼红的想冲上来,王管家一看这北鲁来的人都如此狠,生怕惹出事来,赶紧阻止:“好了,皇后娘娘来探望妹妹也在情理之中,你们想生事吗?王爷说不让任何人见王妃,可不包括人家的姐姐。”
王管家说完,便上前一步把门打开了,然后恭敬的请了海菱进去。
“皇后娘娘请。”
海菱一抬脚便走了进去,只见这所小院子并不大,一眼便可以望到尽头,最后面有三间正房,两边还有一些耳房,可是这些房间也是斑驳老旧的,门前还有未除尽的杂草,显得十分的苍凉阴森,此时廊下,有一个小丫鬃正在张望,先是难以置信,看到小路上走来的一众人,揉了揉眼睛,然后又张望,方才确信眼前的人真是她所盼望的人,不由得大喜,飞快的奔了过来,原来这小丫鬟正是席凉带来南翎国的丫头,名小乔,小乔先前看到海菱的时候,以为看花了眼,这会子确认了来的人是公主的义姐,北鲁的皇后娘娘,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飞奔过来扑到海菱的脚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皇后娘娘,你可来了,你要救救我们公主啊,你可要救救我们公主啊。”
海菱看到小乔这般模样,自然更加可以肯定席凉此时的境况了,沉声开口:“你起来吧。”
小乔便抽抽噎噎的起身了,跟着海菱的身后一路往里。
王管事先还领着王府的人跟在后面,见眼前的状况便有些后怕,赶紧小心的溜了,然后一出了院子,便命人立刻去通知王爷,北鲁的皇后娘娘来看王妃了。
此时,外面的动静过大,房间里的席凉在小丫鬟的挽扶下走了出来,站在廊上望外张望。
她的小脸在阳光下,苍白瘦弱,尖尖的下巴,眼睛很大,就像一只小狐狸,可是眼睛却有些木然焕散,完全不似当日嫁来南翎国的欢欣,此时的她,就像一潭死水,没有半点的波动,海菱的心不由得抽了起来,席凉,她才多大啊,这是怎么了?
“席凉。”
海菱忍不住叫起来,扶着席凉的小丫头一听海菱的唤,先是有些难以置信,随后便叫了起来:“公主,公主,皇后娘娘来看你了,这下你有救了。”
席凉一怔,总算回了神,眼神里拢了一些光彩,然后嘴角勾出笑意来,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海菱早走过去,一把握着席凉的手。
“席凉,我说过,如果不好过,可以回北鲁国去,天下没有谁离开谁便活不了的事,你为什么如此作贱自已。”
看到席凉如此,她好心疼,好难过,不过却同时的庆幸,幸好她此次来了,如若不来,席凉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席凉听着海菱的话,眼泪慢慢的便流出来了,随之扑到海菱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小乔随着海菱走到席凉的身边,赶紧的把公主的情况禀报给皇后娘娘。
“娘娘,你不知道,王爷废掉了公主的内力,所以我们要想逃出去,根本就没有办法。”
她们不是不想逃,公主早就想走了,可是有一次逃跑的时候,被王爷发现了,所以便废了她的武功,还派了好几名的侍卫在外面看住她们,所以她们是寸步难行,形同蝼蚁一般。
海菱周身一怔,没想到阮希胤竟然做得出这种事来,脸色别提多难堪了,倒是席凉哭过之后冷静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那武功当初也是他教的,废了便废了吧。”
她说完便拉着海菱的手走了进去,两个人坐在房间里,侍竹等人在外面候着。
房里,小乔上了茶水,在一边侍候着,海菱望着席凉,看着她那小小巧巧的苍白脸蛋,想到她做为沧王府的郡主,那沧王妃可是极爱她的,何况她是她的义妹,若是在北鲁国,不知道多少王孙贵族的求娶她,可是到头来,她竟然受到了这样的对待。
“席凉,我听人说你因妒杀了战王侧妃,所以战王爷才命人囚禁了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席凉会真的杀了那侧妃,最重要的是当初她们根本不知道战王府有个侧妃,若是知道战王府有侧妃,她无论如何是不会同意席凉嫁来南翎国的。
“我没杀,”席凉摇了摇头:“那天,侧妃如往常一样给我请安,本来我不想见她,但她说有事要与我说,所以我便请她进来坐坐,可是等到她喝了一杯茶,还没有来得及说事,便出事了,她被人下毒了,而我便成了那个因妒生恨的狠毒王妃,战王爷命我在此反省,后来我决定离开战王府回北鲁去,所以便打算带着小乔等人连夜逃出去,谁知道却被战王爷给抓住了,他便废了我的武功,命人在外面看守住我,所以我便寸步离不开战王府了。”
虽然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但是其中的多少绝望心痛都埋藏了,她的眼泪也流光了,原来当初的一切都是她的自做多情,她以为他是对她有意的,所以才会没有娶女人,可是等到她嫁过来,才发现他有了喜欢的女人,后悔已经晚了,她并没有害那个侧妃,她能想的是离开战王府,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出事,所以她便落得害了他心爱女人,被囚于此的下场。
席凉唇角忍不住勾出笑来,有一些沧凉飘渺,其实她很年轻,可是经历的事,让她变得沉稳起来,透着一种不属于年龄的成熟,或许那才是她们,经历了两世的人,心底其实都着这样的成熟。
可是海菱的眉毛倒竖了起来:“他不相信你没有杀他的侧妃吗?”
海菱说完便觉得自已的话多余,如果相信,席凉便不会是今天这种样子,海菱一把拉着席凉的手,嗜冷的开口。
“跟我走,我们回北鲁去,从此后忘掉这个男人,他不是你的良人。”
“好。”
席凉点头,她早就想走了,离开这里,她的爱已经被折磨掉了,现在的心如一潭死水,对那个男人再没有一丁点的幻想了。
海菱见席凉同意了,还等什么呢,她一想到席凉受的罪,便愤怒异常,这战王府一刻也不想呆了,连一张椅子一杯茶都嫌弃。
“走,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走。”
海菱牵着席凉的手,招呼小乔和另外一个跟着海菱从北鲁来南翎的丫鬟,几个人一起出了房间,然后连一件衣服,一件手饰都没有带,便离开了房间。
不过一行人还没有走出去多远,便听到战王府的院门口,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整齐有序,一听这声音,席凉的手下意识的一凉,不但如此,她的身体也下意识的往海菱的身后一躲,海菱看到她这样,不由得心颤,没想到席凉竟然如此害怕这个男人,究竟他如何的折磨她,才会毁掉了她心中所有的情,不但如此,还特别的害怕他。
一队人迅速的从院门走进来,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海菱抬首,不出意外,那走进来的人,为首的正是南翎国的战王爷阮希胤。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王府的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几个人。
阮希胤深邃的五官上罩着冷霜,眼里更闪烁着冷酷无情,他先望了望席凉,然后便望向海菱,沉声开口:“不知道姬皇后私闯我战王府意欲何为?”
“阮希胤,你竟然胆敢如此对待本宫的妹妹,她是北鲁国的沁阳公主,嫁给你竟然受到你这种的对待,本宫一定会向你们南翎国的君皇讨要一个说法,南翎国是什么意思?”
海菱的话是一个威胁,而且确实很有用,战王阮希胤微眯眼睛,双瞳幽暗不明。
眼下南翎国劲敌仍是少邑国,如若北鲁国和少邑国联手,那么对他们南翎国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所以阮希胤默然不语,不过要想让这位姬皇后把人带走,是绝对不可能。
他是不会放她离开的,这时候,阮希胤不去想自已是什么念头,总之不会放席凉离开,可是又该如何给这位北鲁的皇后一个说法呢,如此一想,便冷冷的开口。
“她杀了本王的侧妃,所以本王还没有查清楚这件事,是断然不会让她随便离开的。”
“你真他妈的不要脸。”
海菱忍不住爆粗口,四周的人忍不住汗颜,原来这北鲁国的皇后不但狠,还会爆粗口,可是海菱顾不得了,直接指着阮希胤的鼻子破口大骂。
“阮希胤,你胆敢欺负本宫的妹妹,这事不会善罢干休的,她是我们北鲁的沁阳公主,若不是她当初一心想嫁给你,在我们北鲁什么样的富贵人家嫁不得,却要不远千里的嫁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遭受今日的这一切。”
海菱怒骂,阮希胤的脸色微白,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缩在海菱身后的席凉,此刻看她,竟然如此的怕他,他的心陡的一沉,便想到了两年前,她的刁钻泼辣,胡作非为,在这王府里,个个拿她没办法,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是他毁了一切吗?阮希胤的心沉下去。
席凉深呼吸,却镇定了下来,这些日子被他折磨,她养成了下意识的害怕,但现在有海菱在身边,忽然便不怕了,而且她和他之间终究要了结。
席凉唇角微微的勾出笑,在阳光下,娇艳如花,却带着一抹雨打过的凄凉,缓缓的开口:“你说我杀了你的侧妃,所以必须留下来吗?”
阮希胤望着她的眼睛,特别的漂亮,他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的眼睛有她这么漂亮的,又大又圆,还带着倔强和机灵,从前他累了便喜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他的影子,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不由得恐慌,自已究竟是怎么了?心底只知道不想让她离开,所以肯定的点了点头。
席凉便笑了起来,淡淡的如天上一抹飘渺的云。
“我知道了,原来我是你救的,又害了你的侧妃,看来是该一命抵一命的。”
她说完手中陡的银光一闪,快到极致,这一突发状况谁也没有想到,阮希胤的整张脸都变了,惊骇的睁大眼睛,拼命的摇头:“不。”
可是席凉下的刀又快又狠,她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他如此做,不就是执意要为那侧妃报仇吗?那么她还他此命便是。
海菱的脸色也变了,虽然她离得席凉很近,但是只顾狠盯着阮希胤,做梦也没想到席凉会想自尽,所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刀已经刺进了她的胸口,她的身子往下坠落。
海菱一把接住她,搂在怀里,眼睛便潮湿了,叫起来:“席凉,你疯了,你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席凉唇角溢出血来,脸色苍白得如纸,然后飘渺的开口:“菱儿,带我回去吧,从此后我再不欠别人什么了。”
她说完看也不看不远处脸色白得完全没了血色的阮希胤,偎到了海菱的怀里,像一只小猫似的柔柔的开口:“我好累啊,带我回北鲁去吧。”
“好,我知道,我带你回去。”
海菱伸手抱她起来,可是却发现,她不但是嘴角,胸口,连下身也流出了血,不由得大骇,朝一边的侍梅叫起来:“快,给她号脉,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侍梅立刻上前一步号脉,然后伤心的禀报:“她怀孕了,这一刀下去,孩子也流掉了。”
海菱没想到一刀下去不但是席凉的命,竟然还毁掉了一个孩子,迷迷糊糊中,席凉似乎也听到了这句话,低喃:“流掉也好,流掉也好,从此后再也不欠谁的了。”
她并不知道肚子里怀孕了,虽然最近有些累,但是这里,没有人来关心她,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已怀孕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海菱抬首望着对面的男子,他似乎被击中了,完全的石化了,就是这样,海菱也没有放过他,狠狠的怒瞪他:“我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说完抱着席凉走出去,不过海菱没有内力,所以抱一个人有些吃力,侍梅上前一步接过她手里的席凉,感觉她的气息有些凉,小声的开口:“娘娘,公主的气息有些弱。”
海菱小声命令:“立刻上马车,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停下。”
她要给席凉动手术,否则等到她们回驿宫,恐怕她的性命便不保了。
而战王府里,阮希胤等到海菱抱走了席凉才醒过神来,大吼:“席凉,席凉。”
可是空荡荡的院子里,一点气息都没有,他气往上涌,冲击着大脑,终于承受不了的昏了过去,王府内的管家下人全都心急的围过来大叫起来:“王爷,王爷。”
王管家叹口气,这叫什么事啊,他们都提醒过王爷,要好好的对待王妃,其实他是喜欢王妃的,可是他偏不理会,现在是自找报应,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那迎进王府的侧妃是因为眼睛像王妃,所以才会得了王爷的欢心,可是王爷?
马车被驾驶到一座无人的地方,海菱吩咐侍竹等在四周保护着,她和侍梅给席凉做手术。
其实席凉敢用刀刺伤自已,也知道有海菱在,她是不会有事的,她真的累了,只想从战王府里脱身,如若她不这样做的话,阮希胤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四周一片安静,马车内紧张的进行着手术,海菱和侍梅二人冷静而沉稳,很快便给席凉处理完了手术,虽然她还没有醒,但是并不足以致命,想想席凉的身份,还有和阮希胤的关系,眼下席凉不宜留下来,要立刻把她送往北鲁沧王府去。
“侍菊,侍兰。”
两个人走过来,垂首听令。
“你们立刻带几名手下,悄悄的离开南翎国,秘密回北鲁,记着,对外宣布战王妃不治而亡。”
席凉的身份是战王妃,战王阮希胤没有休掉她,所以她的身份仍然是战王妃,但若是她死了又另当别论,最重要的是那么多人看到席凉中刀了,就算说她死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是,属下等遵命。”
侍兰和侍菊二人领命,然后上马车,先把海菱等人送回了驿宫,然后才驾车离开驿宫,领着几个人把席凉一路悄悄的送回了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