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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白心染也不跟他啰嗦,直言问道:“你想要我救你吗?”
男子眯着眼,视线冷冷且充满防备的扫了一眼四周,见只有她一人,绷着痛苦得像便秘一样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救你,不过你要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白心染什么都缺,但最缺的就是银子。
她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茅山村,她也不想一辈子都做一个又聋又哑的傻姑。家族的冷漠,让她也不想回去认祖归宗。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可素没有银子……
这男人有银子,可是她不能为了这点银子就杀人灭口吧?若是偷了他的银子呢,又害怕将来遭报复。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自愿的交出银子……
男人剑眉微蹙,凌厉的视线卷着一股阴气,在白心染白净的脸上扫来扫去。
不过最终还是轻咳的点了点头。
白心染心中猛乐,眸光璀璨如花,不等男子同意,她摸到男子怀中将那装着散碎银子的袋子取了出来,在手中掂了掂,喜不胜收。
等到天黑。
白心染将男子扶着进了自己的土坯院子。
“汪汪汪!汪汪汪!”
守家的小黄狗突然冲了过来,朝着陌生男子狂叫起来。
就在白心染刚准备训它,让它安静一些时,只听小黄狗‘呜咽’的叫了一声,随即嘭倒在地上,连片刻挣扎都没有,直接‘永世长辞’了——
“旺财?旺财?旺财?!”顾不得扶那一出手就夺了她狗命的男人,白心染瞬间扑过去,抱着小黄狗哭了起来,“我的旺财啊……你怎么就这样离我而去啊……没了你,你让姐姐一个人如何活下去啊……我苦命的旺财啊……你咋不把姐姐一起带走啊……”
“咚”的一声,男子突然倒地——
翌日一早
白心染从小灶房里出来,手里端了两个缺口的粗碗走进卧房。昨日她好心的将自己的木板床让出来,睡了一宿的地铺,忽然发现,原来地铺比木板舒服。
见男人已醒,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将左手的粗碗放在男人身侧,然后将一双竹筷搁在碗上。
他的伤是在大腿上,她已经帮他缝合、包扎好了,手没问题,所以吃饭肯定不需要她喂。
闻着空气中的肉香,男人看着身侧粗碗里的东西。
视线最后落在粗碗的缺口上,带着几分冷硬的薄唇忍不住的抽了抽。“……”
“这是何物?”
碗里的东西有红有绿,还有白色的块状物,那浓稠的汤汁几乎不能称为汤汁,连浆糊都比不上。
白心染坐在他不远处的矮凳上,正准备夹一筷子香喷喷的肉片送嘴里,突然听到男人发问,且一副不敢下嘴的样子,她赶紧塞了一块肉片到嘴里,才对着男人解释道:“放心吧,没毒的。我要下毒的话也不会救你,直接一锄头把你砸了,然后挖个坑埋了就好,何必把你往屋里搬?我家没啥吃的,就这点米粉了,你将就吃吧。”将肉片咽了下去,她又接着道,“怕你吃不下去,我还特意给这菜取了一个名字,叫‘鱼香肉丝’。怎么样,听到这名字是不是很有胃口?”
男人,若仔细的看去,定能发现他刚刚打了一个寒颤。视线更是盯着粗碗里的东西不放,并坐起身,拿筷子搅了搅碗里的东西。
“为何没鱼没肉?”
白心染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那红薯粒你可以当成是肉,米块你把它看成是鱼就好了。有什么好挑剔的?能有吃就不错了。”
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男人眯起了眼,冷飕飕的望向了她的碗。
“你吃的是何物?”
白心染夹起一块肉片,在空中扬了扬。“狗肉啊!”
男人脸有些黑。“……”昨晚他可是瞧见她为了那只狗哭得死去活来的,怎么还吃上了?
“为何我没有?”看着自己身侧的粗碗,那低沉的嗓音有着浓浓的嫌弃和不悦。
见状,白心染没好气的回道:“我吃旺财是为了超度它,你是杀它的凶手,要是你吃了不是罪孽更重?何况她是我养的狗,我吃了它,也表示我对它深深的不舍,从此以后天涯海角我都与它永不分离。”叹了口气,看着被自己挑出来的骨头,忧伤的感慨道,“我可怜的旺财,生前没吃过一顿肉、没啃过一根骨头,眼看着我如今能吃上一顿肉了,它却没有福气享受……哎!”
男人刚刚端起碗,突然的双手忍不住的抖了一下,险些碗都掉地上去了。
黑眸看过去,冷幽的眸光就跟在观察一名怪物似地。
白心染见他一直盯着看,害怕他扑过来抢,赶紧起身去了外面,端着碗坐到堂屋的门槛上,嚼着碗里香溢四射的狗肉,津津有味。
等她吃饱后回去,见男人身侧的碗已经空了。什么话也没说,她默默的上前将粗碗端走。
“替我打水,我要洗澡。”
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从身后传来。
白心染回过头,一脸的鄙视:“你伤口才被我缝好,现在还不能沾水,要不发烧我可没药医治你。将就将就吧,我们村干净的很,一两个月不洗澡也不会长跳蚤的。”
闻言,男人绷得紧紧的脸差点裂成碎片。冷幽的视线盯着白心染就跟瞧见了她满身跳蚤一样,何止一个嫌弃能形容的。
“打水来!”男人冷漠着脸,开口命令道。
白心染瞬间笑了,走过去,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回道:“我灶房里就只剩半桶水,你确定要用来洗澡?先说好,这地方用水可是要走五里山路,我这人懒得很,不会天天去打水。你要是不嫌弃中午我拿洗澡水做饭,那我这就去给你把水端进来。”
说完,她作势要走。
“等等!”
背后,男人极度低沉、极度压抑、极度冷幽的声音传来,“我不想洗了!”
中午,白心染做的红薯羹。就是把红薯煮熟后将其搅烂,然后掺水一起再煮,把水烧开,搅一搅就盛到碗里。煮出来的红薯羹就跟芝麻糊一样,不过却是红黄红黄的颜色,比早上的‘鱼香肉丝’更有看相。
男人终于没有再多说一句了,一连喝了三大碗。
下午,白心染扛着锄头又到了地里继续刨红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给惊到的原因,一下午,她总是下意识的往身后看。
昨天挖地挖出一男人,不知道今天挖地会不会挖出一个儿子……
不是她自个瞎想,而是她对老天爷已经无语很多次了。
她都能灵魂穿越,万一老天看她孤苦伶仃,送个儿子来陪她呢?
出于对老天爷的不信任,白心染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使劲的挖红薯。
要不然真有儿子,估计也得饿死……
一下午,白心染就在地里胡思乱想的度过。
晚上,是和中午一样的红薯羹。
由于狗肉吃多了下午嗓子发痒,晚上的红薯羹里她特意将红薯叶切碎煮在了羹里。美其名曰下火。
晚上男人也没开口跟她说话。
只是当白心染在院里躲着洗完澡进屋后,男人躺在木板上再看她时,突然冷冷的问道:“不是说没水么?你何来的水洗澡?”
撇了撇嘴,白心染有些不悦的瞪他:“拿自己的洗澡水做饭,我又不嫌弃!”
闻言,男人面色比猪肝还难看,就跟吃了苍蝇似地,那喉结不停的蠕动。
懒得理他,白心染到堂屋打地铺。
不是她好心要去救这个男人,而是她觉得留下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利。
在茅山村,难得见到一个外村人,看这男人说话中隐约带上的傲气,应该不属于种田一族。昨晚帮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她发现他穿在里面的裤子居然是丝绸的。
当然,她绝对不是要趁机猥亵他,也没有要去看他那玩意儿的意思,这不都是形势所逼吗?谁让他伤在大腿上的!
她只是‘不小心’的瞥了两眼罢了,她发誓,她绝对没摸他的东西,只是摸了摸他滑腻的丝绸内裤……
言归正传,她就是希望这男人能看在她救过他一命的份上,帮自己离开茅山村。
夜晚,透过破烂的屋顶,白心染失眠了。
两年内,每隔半月,她就要失眠一次,不是自己睡不着,而且屋外的声音让她睡不着。
每隔半月,就有车轮滚动的声音从她院门口经过,绕过她的破土屋在屋后渐渐消失。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有村民趁夜拉货去城里。可是越到后来,她越是觉得蹊跷。茅山村地势险峻,就算白日出山也得格外注意,弄不好就会掉山崖下或者陷入草泽里。这大晚上的出山岂不是更是去寻死?
而且那些声音从她家院门前经过时,一点都不避讳,白心染也知道,肯定是经过的人知道她是聋子听不见才会这么无所顾忌,丝毫不担心会打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