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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阳,我不想回那个地方……我不想回去受别人的约束……别人只知道羡慕我身份高贵……没人知道我心里的难受……”
盛子阳呼吸急促中,他火热的双眼突然半眯,在邱氏醉醺醺的哭诉中,突然翻身,随即快速的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向他那张简陋的榻——
而此刻在一处僻静的别院中
整齐素雅的房间里,一袭雪袍、风姿温雅的男人看着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绯红的薄唇讥笑的开启:“我还真没想到堂堂的承王殿下居然能被几个三流杀手伤到,如此无用,让我都觉得丢人。”
嘴角抽了抽,偃墨予掀开眼皮冷眼瞪了过去:“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医圣竟比女人还啰嗦。”
“……”奉亦枫有些脸黑,坐在桌边对男人干瞪眼。片刻后,他薄唇一勾,笑得风华绝代、潋滟如仙,“你说弟妹要是知道你是故意弄伤自己的,她会作何想?”
“你——”偃墨予警告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只见某个女人端着食盘进来,远远的就能闻到食盘里的药香。不过女人的脸色嘛……磨着牙,皱着眉,就差朝某爷扑过去咬上一口了。
一看她那神色,偃墨予心虚的撇开视线。
“故意受伤?”无视某个看戏的圣医,白心染冷哼着走了过去,重重的将食盘放到了桌上,头一甩,身一转,直接离开了房门。
“……”偃墨予狠狠的瞪了一眼某个大嘴巴,赶紧套上黑靴,连外袍也没穿,就穿着里衣追了出去。
坐在一处台阶上,白心染越想心里越气。都怪她当时急昏了头才没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别人不知道他身手如何,可她却是知道的。
那几个黑衣人连她都打不过,居然还能伤到他,他分明就是故意隐藏实力。
就为了让自己受伤?
这出苦肉计他到底要演给谁看?
他不知道当时她心都跳乱了吗?
“染儿?”
背后传来低低的轻唤声,白心染咬着牙,没有回头。
看着坐在台阶上气恼不已的背影,偃墨予幽幽叹了口气,走上前在她背后弯下了腰,居高临下的将自己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嗅着她生气的味道,讨好的哄着:“至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不会再出现今日这样的事了。”
“给我滚开——”白心染抬手将他脑袋推开,眼里聚集起了水雾,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他包扎后的手臂,“姓偃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你能不能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不知道你做戏到底给谁看,但你能不能别把我也给耍了?”
“染儿,我……”皱眉看着她,偃墨予满腹的解释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自私吗?
他只是不希望她为自己担心,不想让她替他承受负面的情绪,他只希望她活得坦然一点,开心一点,难道这也有错?
“别叫我!”仿若没看到他眼底的沉痛,白心染起身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们之间存在沟通问题,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当真被他有所隐瞒之时,她只觉得特别难受。
什么妻子、什么喜欢,通通都是放屁。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她要的是毫无保留的坦白。
愣在原地许久,偃墨予紧紧的攥着拳头,片刻后,他抬脚朝白心染消失的地方追了去。
皇宫里
血影在夏高快要杀人的目光中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整个过程,夏高气得直骂:“没用的东西,就那么些人居然还让他们伤到承王?你说,朕留你有何用!”一股脑的将怒火全都发了出来,甚至还朝殿外厉声唤道,“来人——”
“皇上息怒。”见夏高动了杀意,德全赶紧从他身后站了出来,“皇上,此事血影虽有保护不周之罪,可事发突然,这也是情有可原的,皇上您先冷静冷静,莫要气坏了龙体。”
夏高拧眉瞪眼,一身帝王之气显得有些暴戾,甚至对德全都开始低吼起来:“情有可原?这承王好在没事,若是有事,难不成你们还能陪朕一个儿子?!”
德全哑口,无言以对。
这些年,对于承王殿下,皇上压抑了太久,既想对承王好,又怕引起他的怀疑,既想认回这么一个儿子,又怕承王接受不了。
这种矛盾之下,让他对承王越发的重视,这份重视也导致承王遭到不少人嫉恨,可是这种超乎寻常的重视皇上自己根本发现不了。
其实皇上若是真的想对承王好,就应该收敛其宠溺的态度。这样兴许还能让承王活得更自在一些。
可是要皇上不去对承王好,这根本就不可能。
皇上想与承王相认的心情是与日俱增,甚至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对他。
幸好承王没有夺权的野心,若是有,他敢保证皇上会毫不犹豫的将皇位传给承王……
夏高坐回龙椅,许是察觉自己过度失控,他并没有再换殿前侍卫进来,只是紧紧的抿着唇,似是跟谁生闷气一般。
“皇上,恕奴才多嘴,如今有人想对承王不利,为了承王安危着想,您就让血影回到承王身边继续保护承王,算是让她将功补罪吧。”德全小心翼翼的劝道。
夏高一双龙眼凌厉有看向下方的血影,威慑感十足。
可不管他如何瞪眼,如何发气,偏偏跪在地上的女人都不为所动。
那冷冰冰的脸就跟冻过的石头一样,没有一点动容。
每次这种时刻,夏高都显得有些无力。他在上头又骂又吼,人家在下面就跟听戏似的,偏偏这样的人是自己培养出来的,他能如何?
“血影,这一次朕暂且饶了你。若是还有下一次,朕要你自己提头来见朕!”
“是,血影谨遵圣令。”
被赦罪,血影没有一丝重获新生的激动劲儿,那面无表情的脸不但没有一点感动和感恩,相反的,看起来就跟龙椅上的人欠她银子没还一般。
这让夏高极度郁闷的赶紧挥手让她走。
待血影离去后,夏高也没心情批阅奏折了,看着虚空的地方不停的叹着气。
“皇上,可是还在为承王殿下担心?”德全小声问道。
“德全,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皇上是为太子遇刺之事忧心吗?”
夏高摇了摇头,叹道:“这些年来,自从太子有了势力就开始有意无意的与承王作对。朕不否认太子的能力,可太子这德行朕实在不喜。这一次是栽赃嫁祸,那下一次呢?”
德全皱起了眉:“皇上,想必太子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错事,太子如今并不知道承王的身份,所以对承王难以宽厚容忍,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夏高拧紧了龙眉,沉重的叹道:“朕的这几个儿子都尤为出众,若是他们能携手共同治理国家,我蜀夏国定是国运昌盛、坚不可摧。朕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各有私心,为了这皇位而不择手段,以至于手足相残……”
别院里
殷杜端着食盘,找到在花园里玩弄花草的女人。
“王妃,王爷从昨晚到现在都未有进食,求您过去劝劝王爷吧?”
“……”白心染一头黑线,随即冷眼斜睨了殷杜一眼:“他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吃饭睡觉还要人叮嘱?更何况少吃几餐饭而已,又饿不死人,你就当他是在减肥好了。”
殷杜苦着脸:“王妃,您就去看看王爷吧。他还受着伤呢,这样不吃不喝下去,饶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番饥饿啊。”
白心染闭上了眼,很想彻底把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给无视掉。
昨夜,她另外找了一间房单独睡觉,今早,她也没有去见他。哪知道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引她过去。
尼玛,还能再幼稚点吗?
也不嫌丢脸的?
横着眉头,她从地上站起身,接过殷杜手中的食盘,转身朝某间房走去——
房里,男人靠在榻边,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册。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薄唇淡淡的勾了勾。
将食盘重重的放在桌上,看着那个据说饿了一晚上外加一早上的男人,她冷冷的开口:“吃饭!我数三声,你要不吃,我就倒去喂猪!”
“……”偃墨予原本得意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俊脸突然有些黑。
不过还是放下了书册,听话的走到了桌边。
见他坐下,白心染转身就要走,但是手腕却突然被逮住。
“放手!”她现在看到他都觉得眼疼。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用绝食来威胁她。
偃墨予突然用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一双铁臂将她禁锢得牢牢实实。
“气了一晚上了,你好歹听为夫说几句可好?”
想着他手臂上有伤,白心染也没挣扎,只不过视线漠然的放在别处。
偃墨予厚着脸皮拿脸贴着她脸颊,“为夫向你保证,下不为例,以后有何事,我都告诉你,看在为夫受伤的份上,莫气了可好?”
白心染嘴角抽了抽。这男人何止是不要脸哦,他压根就没脸!拿绝食来博她的关心不说,这会儿还拿伤口说事,想让她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