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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的变化让白心染很是不自在,原本想挪一挪,离他远些,可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偃墨予沙哑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再加上还有其他人在石洞里,他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敢付诸行动。
白心染脸颊涨红。这么明显的反应她是害怕好不好?
石洞下面还有好几个人呢!
看着她别扭的羞赧样,偃墨予唇角扬得高高的。
白心染实在有些看不惯他此刻的样子,在他胸口上闷闷的捶了一拳。
将她小手捉住,放在唇边轻啄,偃墨予嘴角扬得更高,看着她的眸光也越加温柔。
两人就这么小玩小闹的过了好一会儿,白心染见他情绪总算正常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转移到正题上。
“府里那位你可有想过该如何安置?”她不说是谁,她相信他懂的。
闻言,偃墨予眸色一沉,突而问向她:“染儿觉得该如何做为好?”
白心染默了默,才正色的说道:“现在所有的事都是我推断出来的,没有任何证据,自然我们不能随便张扬,若那邱水艳真是杀你母亲的凶手,如果我们冒然找她对质,她不但不会承认,相反的我们还打草惊蛇了。此事等我们回去之后再细细商量看如何来监视她。还有,我们要尽早让圣医过来一趟,看能否查出北原王身中何毒,只要查到毒物的来源,那么就代表着找到线索了。”
偃墨予面容冷沉,一抹肃杀之气从眸底划过,但相比起之前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至少感觉得到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而不是陷入那沉痛之中。
“这些事我都会安排下去让人着手处理。”
知道他定是有了一定的计划,白心染点了点头。突然的,她再次轻声问道:“你不想认他吗?”
这个‘他’她相信他也懂。
偃墨予紧抿着薄唇,良久,他目光看向远方,低喃的轻道:“母亲之事在未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承认他。”
看着他褶皱的浓眉,掩饰不住的哀痛,白心染自然地抬手抚了上去,指腹轻柔的划过他皱得紧紧的浓眉,轻声道:“跟着自己的心走好吗?别太给自己过多的压力。这些年,也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极为在乎的,我想你应该最是明白。他或许有错,可这么多年,却只有他在默默的关爱着你,至少他也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能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人,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奢侈的,若是你觉得他值得你去爱,那你就试着接受他。”
听着她温声细语的劝叨和安慰,偃墨予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接受他。”
以前不明白的、疑惑的,如今都能想得通了。
为何他要对自己那般在乎,为何在朝堂之上他对自己过度偏袒。为何他对自己足够信任,为何……
这些都已经找到了答案。
山中自然不会像其他地方吃住都有人安排。
在这块小山顶上,更是一棵杂草都没法看见,别说吃的了。
好在山中的各种野味挺多,一路上,几人都是靠打野味过日子。
傍晚,夏高寻了个理由让德全突然将白心染找了去。
石洞里,德全守在石门边,里面两只凳子,夏高霸占了一只,白心染垂首站在他面前。
“皇上,不知道你找臣妇有何事?”
听着她客气而疏离的语气,特别是那声自称,夏高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失落。看来这小夫妻俩是真不打算与他相认了?
“丫头,我心中烦闷,想找你过来陪我说说话。”他略去了他的自称,甚至敛去了他一身的威严,此刻就似一位慈祥的长者,和蔼的面对自己的晚辈。
感受到他刻意的讨好和亲近,白心染一时间之间还真有些不习惯。
“皇上,是为了我婆婆的事而想不通吗?”
夏高摇头,叹了一气:“你既然能唤她婆婆,为何又不愿唤我一声‘父皇’?”
“臣妇不敢越礼。”这老爷子,要想认儿子就去讨好她家男人啊,怎么讨好起她来了?
夏高瞪了她一眼。不过脸上倒没出现怒气。
“这一路,你的功劳也不小,特别是在你婆婆的事情上,让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我问你,你可有所求之事?只要我能做到,定会满足你一个心愿。”
“……”白心染诧异的抬起头,以为夏高在同她开玩笑,可当对上那双认真和蔼的眼睛时,她才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确是有个愿望,不过这个愿望对面前的人来说,或许有些残忍……
“皇上,你真的原意许臣妇一个心愿?”佯装不确定的样子,她嘴里反问着,目光却留意着夏高的表情。
“是。你有何心愿,但说无妨。”
白心染抿了抿唇,认真的看着他:“我希望皇上能废掉太子。”
闻言,夏高突然瞪大了眼。“为何?可是太子做了何事惹恼了你?”
白心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皇上刚刚还说许我心愿,我这才刚说出来,皇上就是如此反应。看来所谓的‘君无戏言’也不过如此。我知道我提的要求很荒谬、甚至可以惹恼你立马杀了我,可我还是说了。不但我,就连我们家王爷也跟我心愿相同。既然皇上为难,那就不必多言了,臣妇告退。”
哼,还说喜欢她家墨予,压根就是骗人做戏的!
他给了太子一个完整家的,到头来太子对他如此大逆不道,他却还一点都不知情。别说什么相认了,若是不废除太子,她家墨予的身世一曝光,到时候想对付墨予的人怕是更多,这首当其冲的怕就是太子了。
不把太子弄下马,她都不赞成她家墨予当什么皇子!
白心染心里为偃墨予深感不平,夏高迟疑的态度让她一瞬间冷了脸,也根本不想给他好脸,直接转身就要走人。
皇帝公公就好大个啊?要不是他们夫妻俩,他早都被人追杀挂掉了!
“……”夏高愣在原地,看着白心染即将走出石门的身影,他稍稍带着薄怒轻喝道,“站住!”
这丫头,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就不怕惹怒了他治她个不敬之罪?
白心染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也没回头:“皇上有何话就直说,我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受不了别人虚假相待。若是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就请你直接下令把我们俩口子杀了。我相信我跟我家王爷很乐意去陪我婆婆。到时我们也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夏高哭笑不得。这丫头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他们?
还一家团圆,她倒是真会想,那也得看他同意不同意!
这丫头,胆大不说,还狡猾的拿予儿来威胁他,当真是让他太过小看她了!
“你先给朕回来!”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威严,夏高不得不冷下了脸摆正自己的身份。
听着他明显不悦的口气,白心染非但没气,反而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的扬了扬。
转身,她佯装服从的走了回去,重新在夏高身前站定。
“告诉朕,为何会想要朕废除太子?可是你想为承王争取太子之位?”
白心染摇头,抬眸正色的看着他威严的龙颜。“皇上,并非臣妇刻意要为承王争取太子之位,实在是臣妇心有不甘,想为承王抱不平。论人品,承王襟怀坦白,怀瑾握瑜,堂堂正正,不同流俗,论才能,承王出类拔萃,文武双全,卓尔不群,通权达变,且又是皇子出生,为何承王不能被立为储君人选?臣妇想要的也不是皇上立承王为太子,臣妇只不过想要皇上给承王一个能与其他皇子并肩齐争的机会,难道皇上觉得臣妇是在异想天开,还是说皇上并不承认承王是你亲子?既然承王德才如此出众,为何不给他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语毕,白心染心里汗颜,艾玛,不夸就罢了,一夸,她没想到自家男人优点这么多……
她这只山里小葱咋赶脚有点自卑了呢?
夏高一脸肃穆的听白心染说完,那威严的龙颜上双目微垂,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这让白心染心里有些发怵,果然,这皇上还是有两把刷子,她说了这么一通,他竟喜怒不形于色,姜还是老的辣,当皇帝的果然不能小觑了。
良久,夏高才掀起眼皮,炯炯的目光中闪出一丝赞赏:“丫头,朕欣赏你的畅快直言,也欣慰你对承王的护爱,但立储之事事关我蜀夏国的江山命脉,朕断然不会轻易答应你,此事,容朕回京之后再给你答复,可行?”
白心染心里撇嘴。你倒是真会说话!
敷衍之词谁信你谁是傻子!
“既然皇上如此说了,那臣妇也不敢有异议,皇上若无事吩咐,就容臣妇告退。”向夏高屈膝行了一礼,白心染这次走得比方才还要果断。
不废太子无所谓,反正到时后悔的又不是别人。她只是尽所能及的为自家男人争取和其他皇子平等的机会罢了。若是争取不到,她相信凭自家男人的实力,也不会输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