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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练武之人,长时间的保持这么一个姿势,那也是吃不消的。
平日里高贵冷傲的男人,此刻略显狼狈的跪在御书房门外,低着头咬牙挺着,这一幕,很快的就在宫中传开,任谁也没想到这个冷傲不羁的奉德王居然会有这么一天。
而御书房内,夏高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前来求情的儿子,险些把对奉德王的怒火撒到面前的儿子身上。
“那个混账东西,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好事?你居然还替他求情?你知不知道他给朕惹来多大的麻烦?”夏高龙颜带着薄怒,尽管外面的儿子还跪着,可似乎一点想原谅对方的意思也没有。
三桩亲事,还是他自己选的,他这个父皇可没逼迫他,哪知道大婚在即,却突然告诉他,不成亲了,还恳求他把三桩婚事都给取消了。
这简直就是胡闹!
难道他堂堂帝王,决定的事能随便当儿戏?圣旨都已经下了,礼部连聘礼都已经送去了各家,现在来告诉他,不成亲了,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他自己得罪人不说,还弄得他在大臣面前丢脸,这简直就是有辱皇室声威!
让他罚跪,那是真的算便宜他了!
对于夏高的怒气,偃墨予的神色没有一点受其影响,神色如常,不卑不亢、不慌不乱的说了一句:“父皇息怒。”
“息怒?”夏高瞪着龙眼,“你让朕如何息怒?婚姻大事岂能当成儿戏任由他胡闹?”
偃墨予垂着头,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挨训呢。
一旁德全皱着眉头,有些紧张不安的看着怒火中的夏高。皇上这样下去可不行,这父子俩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些缓和,可别因为奉德王的事又给闹僵了。
忍不住的,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劝道:“皇上息怒。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别气坏了身子。”
夏高胸口起伏着,不是他要随意发火,而是这事关系到他帝王的尊严,这让他如何能不冒火?
回头瞪了一眼德全:“你就知道帮他们说话,你看看这一个个的,简直不把朕放在眼中。”
他话里的意思怕也只有德全最能理解了。
承王说什么也不要其他女人,而那奉德王什么不好学,偏偏跟承王学这种事,试问,这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的?偏偏他这两个儿子,一个从来不把这些看在眼中,非要一意孤行专宠一个女人。这下好了,居然还有人跟着学。
身为皇族之人,这种事怎么能被族人所接受?
偃墨予垂着眼眸,也不看夏高难看的脸色,径自说道:“父皇,奉德王退亲也是事出有因,您为何不问问是何原因?”突然的,他改了称呼。
夏高想发火来着,一听他还知道叫自己一声‘父皇’,怒火突然就被卡在喉咙里。
“别以为朕不知道,他不过就是为了一名女子所以才将朕的旨意当儿戏!”他没好气的说道。奉德王与那柳家养女之事早就不是秘密,多年前他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居然演变成了这样的关系。他若早提及要娶柳家养女,他也不一定会反对,反正侧妃之位有两名,赐那女子侧妃之位也不是不可以。
可如今奉德王一口气要退掉三门亲事,不用说,他也知道,那混账东西肯定是要娶那柳家养女为正妃!
听说为了那柳家养女,那混账还大闹飞龙寺,这等混账事,他居然也做得出来。
他不说,不代表他就不知情。他只是觉得说出来自己的老脸也挂不住罢了。这个儿子论才能,也是很让他感到欣慰的,只是做事太不知分寸了,就知道冲动鲁莽,从不计较后果。简直是有损他皇家颜面!
偃墨予挑了挑眉,继续说道:“父皇,奉德王退亲,虽说是让您为难,但也不是不可行,父皇为何不能成人之美,成全了他的心意呢?”
“胡闹!”夏高忍不住的拍了拍龙案。“你身为兄长不劝阻兄弟,反而纵容兄弟胡闹,你、你……有你这般当兄长的?”
一个儿子他都快管不了了,若是以后每个儿子都跟着效仿学习,那皇族岂不是乱了纲常?
偃墨予抬眸迎着他的怒火,俊脸莫名的有些阴沉沉的,突然反问道:“父皇可是在责怪儿臣未能受你操控?”
“……”夏高瞪眼,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敢保证他若是说‘是’,面前这个兔崽子绝对会甩袖离去,头都不会回。
德全眼看着情况果真朝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不免有些急了。
“皇上,您息怒啊!承王也是爱护兄弟才会在此替奉德王求情,若是承王有不对之处,那也是爱护之切,您不必为此气恼。求皇上以龙体为重,切莫动怒。”
德全的话无疑是让夏高寻到一个台阶。
坐在龙椅上,他扳着脸气呼呼的,为避免自己真的动怒把儿子给气跑了,他索性闭上嘴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只不过急促的气喘声很清楚的在告诉大家,他很生气。
“父皇,儿臣手中有一宝,愿将此献给父皇,求请父皇原谅奉德王鲁莽之举,并替奉德王取消三门亲事,成全他同柳家小姐的亲事。”不理他的怒气,偃墨予径自说道。
夏高气得都不想开口了,听到儿子居然拿宝物来贿赂他,不由得嘲讽道:“你也未免太小看朕了,区区一宝物就想让朕改变主意,更何况,那混账平日里多有得罪你,朕要是你,朕压根就不会去管他死活!”
偃墨予回以淡淡的一笑:“父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难道您希望我们兄弟之间没有手足之情?”
“……”夏高默。反正在这个儿子面前他向来说不上话,说什么都是错!
偃墨予再继续说道:“父皇,儿臣前些日子偶然寻得一宝地,在西行五百里的陇林,挖掘出一座铁矿,若是父皇不嫌弃,儿臣愿将此矿赠于父皇,算是讨父皇一个欢心。”顿了顿,他蹙了眉,“就是不知道父皇是否会领儿臣这份心意?”
“……”夏高突然坐直了身体,双眼瞪大,炯亮炯亮的,一脸的震惊和讶色。
铁矿?他手中居然有一座铁矿?!
这、这、这不跟他开玩笑的吧?
一个国家是否强大,要看这个国家的军队是否强大,而军队的强大不光要靠将士英勇不屈的气魄,还得有足够强大的兵器。
要炼制兵器,最需要的是什么?那就是铁。
可以说,一座铁矿的价值远远的大于一座金矿。那可是有黄金都不一定买得到的啊!
见夏高震惊得不知该如何言语,偃墨予垂下眼眸,拱手道:“想来父皇是觉得儿臣的东西不够体面,所以看不上眼,既如此,那儿臣就——”
“予儿,你当真愿意将铁矿赠于父皇?”夏高兴奋的赶紧打断他要收回的话。为了蜀夏国,这铁矿他不能不要。
偃墨予挑了挑眉:“儿臣说了,儿臣只是想讨得父皇欢心,既然父皇喜欢这座铁矿,儿臣岂有私占之理?”
“哈哈哈……”夏高忍不住兴奋的笑出了声,“不愧是父皇的皇儿,事事为父皇着想、为我们蜀夏国着想!”
见状,偃墨予嘴角扬起一抹得意。
“父皇,容儿臣直言。如今我们有铁矿在手,假以时日,蜀夏国的兵力必定会增强数倍,我蜀夏国之河山也定会坚固不催。区区几名朝臣,父皇又何必忌惮?难道父皇作为一国之君,连选门儿媳都要看人脸色?这要是传到他国耳中,怕是会说父皇胆小怕事,区区小事竟也畏手畏脚。父皇,您说对吗?”
“对对对!”夏高满面喜色,直点头附和,“皇儿说的在理。朕乃一国之君,怎能受大臣干扰决策?!明日早朝,朕就宣布撤回圣旨。”
偃墨予低头,肩膀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一旁德全嘴角偷偷抽搐。皇上,您也知道您是一国之君啊?这圣旨已下,还能收回的?这分明就是见钱眼开……
白心染带着柳雪岚从宫门一直赶往御书房。书房大门紧闭,而地上跪着的男人纹丝不动。
亲眼看着这一幕,柳雪岚僵硬的站在不远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平日里那高傲得不成样的男人。说不震撼,那是假的。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没法想法这样一个男人会为了她将自己置于狼狈之中。
眼眶不知不觉的就开始泛红了。
见她如此,白心染也没喊她,径自走了过去,站在男人身旁。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不是她毒舌要落井下石,实在是这厮自找的。人家追着他到处跑的时候他嗤之以鼻,人家不想要他的时候,他才幡然觉悟,活该他在此丢脸。
听到她的声音,夏礼珣掀了掀眼皮,目光冷冽的看向了她。
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慢悠悠的回过头,顿时敛紧了双眸,有些不敢置信。
“该死的,你把她带来做何?”忍不住的,他突然朝白心染低吼道。
这些个死女人,专门跑来看他出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