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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婕和越千玲还有萧连山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纠结一把龙椅应该值多少钱,我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或者说不能更改的事向来不会太在意,既然已经改变不了结果,想再多也于事无补。
那块木料我交给越千玲让她收好,回去的时候看见已经是傍晚,古玩街华人居多,虽然已经融入泰国的生活但很多风俗都还保留,我看见一家人蹲在路边烧纸,旁边还点着香三个碗里盛着米饭,和两杯酒,这是在给先人烧纸。
我突然停下来,掐指一算今日诸事不宜,快走几步追上前面的三人,问陈婕我们住的公寓房附近有没有华人开的寿衣店,陈婕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想了想记起一家。
岩未虽然是不听劝告枉死,可毕竟是因为我们,或许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我忽然想起秦一手警告过我的话,不要改变任何事的结果,天命难欺!
在旅店容亦设下螣蛇断鬼局,破了岩未的财运也断了他的命,仔细想想我们遇到岩未的时候他已经命不久矣,命中注定的事,我帮他挡煞只不过暂时抱住了他的命,可最终岩未也难逃此劫,中枪而亡后和那块玉石一同掉入澜沧江。
无妄之灾又客死异乡魂魄难依,我根据他面相反推过岩未的八字,世上无亲人,如果不管他的话会变成孤魂野鬼,这段时间一直在逃亡,再加上没有遇到好的日子,今天诸事不宜我打算为岩未招魂。
陈婕毕竟在泰国长大,对于我说的这些并不太懂,好字也是华人,入土为安这四个字根深蒂固,或许是出于好奇,问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确切的说并不是给岩未招魂,因为他的尸体如今沉入江底下落不明,想必是找不回来了,我只能把他的魂魄请回来安葬,这叫拘魂。
我让陈婕带着越千玲去寿衣店买东西,特别嘱咐女子性阴,买的东西陈婕只能说不能动,让越千玲拿回来,陈婕问我越千玲也是女生,为什么她就可以,我告诉她,越千玲八字全阴,已经阴到极致所以对于这些百无禁忌。
两个纸人,一男一女。
一叠冥币。
三寸一尺白纸一张。
桃木筷子一把。
然后我和萧连山分头去准备其他的东西,约好晚上在公寓的天台汇合。
我和萧连山到城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口井,我装了一袋井水,萧连山问我用这个干什么,我告诉他用井水和烧沸腾的水混合在一起就是所谓的阴阳水,拘魂必须要用这个。
然后顺便找了一块三指青转,回去的路上还让萧连山买了一只公鸡,等回到公寓的天台,越千玲和陈婕她们早在等我们,本来打算让她们都回避的,可陈婕好奇想看看,岩未死于贪所以没什么戾气,我让她和越千玲各自拿着一根桃木筷子站在一边,切莫说话就行。
我先取来白瓷碗,割开公鸡咽喉滴血其内,再把越千玲买回来的紫河车,也就是胎盘的血一起滴入,紫河车的血是纯阴之血,可通阴冥界,然后用笔沾上这些血把岩未的八字写在八方引魂符上。
供上请神香,点引魂灯,烧了八方引魂符放进白瓷碗,再盖上三指青转,一路走一路烧冥币,从天台烧到门外给岩未铺好回来的黄泉路。
我回去拧着还在地上翻腾挣扎的公鸡,沿着冥币烧尽的灰烬把鸡血一路滴到门口,口中细声念着。
十方道祖,两面金刚,千里拘魂,速归本位。
从屋外迎面有风吃来,路上的冥币灰烬被扬起然后再缓缓落下,越千玲和陈婕因为好奇偷偷走过来,我示意她们千万别踩着黄泉路,萧连山能统阴兵,我让他背身站在门口面向屋内,我担心岩未的魂回来的时候带着其他东西一起进来,有萧连山镇守大门,除了岩未其他的脏东西进不来。
那阵风过后,我突然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戳我,我回头看见陈婕和越千玲捂着嘴惊慌失色的指着冥币灰烬铺的路,我望过去,在门口的灰烬上出现一个清晰的脚印,周围是流淌的水渍。
我抬头看见了岩未。
浑身上下都是**的,还是穿着他中枪身亡那天的衣服,胸口的血渍已经变淡,双手低垂有水珠从指间滴落,茫然的看着前方沿着黄泉路缓慢的向天台的引魂灯走去。
岩未从萧连山身后走来,因为是背对大门萧连山并不知道身份有人,但看萧连山的表情,他不由自主打着冷战,当岩未僵硬的从出现在他视线里时,我看见萧连山喉结蠕动了一下。
我能看见是因为开了阴阳眼,可我忘了萧连山在拜将台封将后,他的眼睛也能通阴阳,他也能看见岩未,拘魂最怕的就是惊扰,否则这才拘不回来就再没机会,我轻轻对萧连山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慌乱。
纸灰上的脚印一直在向前延伸,幸好陈婕和越千玲看不见,不知道如果此刻她们知道岩未正从她们面前走过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即便这样她们两人的脸色也苍白的很。
我一直跟着岩未的后面,他走一步我就用指头沾阴阳水在他身后洒一次,了断他的前世执念,只要岩未走到引魂灯下,他的魂魄会进到白瓷碗里,拘魂就算完成,等到时辰一到我再用桃木筷让他魂魄附着在上面,烧掉后的寻块地方掩埋就算入土为安了。
按理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我更多的是担心越千玲和陈婕还有萧连山害怕,可等到岩未走到引魂灯下忽然变的不安分起来,似乎在抗拒什么,向后退了一步。
岩未身上没有戾气,我给他拘魂超度按理说他应该很平和才对,他现在的反应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他越是抗拒引魂灯就越微弱,只要灯火一灭岩未就会魂飞魄散。
桌上那个用三指青砖压着的白瓷碗突然开始摇晃,我皱起眉头揭开上面的青砖,里面本来平静的血水顿时泛起圈圈涟漪,水珠乱溅,声响越来越大,站在我旁边的越千玲和陈婕怯生生的握着桃木筷躲在我身后。
“哥,这是怎么回事?”萧连山看着在原地退一步,又向前走一步的,始终不靠近引魂灯的岩未问我。
“我也奇怪,没道理这样啊,他想要离开,可回去的路被我用阴阳水断了,他回不去又不想被我超度。”我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回答。“他本无戾气,再这样下去他会因此聚生怨念的。”
“那……那该怎么办啊?”萧连山已经拿出了龙角号。
我连忙抓起一把香灰,握着白瓷碗洒了一圈,手压在碗上大喊一声。
遮目之障,去秽无形,游离之魂,速寻不怠。
话音一落白瓷碗慢慢安静下来,里面的声响逐渐变小,一直烦躁不安的岩未又恢复了平静,头慢慢低垂下去,我刚松一口气,就看见岩未胸口有血渗出,顿时大惊失色,他本是枉死沾染血腥会戾气顿生,他宁愿变成游魂野鬼也不愿意被我超度,我还在想到的是为什么,突然手下的白瓷碗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岩未缓缓抬起头,我看见他已经血红的眼睛,整个人开始失控的在原地狂躁。
萧连山已经把龙角号举了起来,我把他的手按下去,皱着眉头说。
“他心里有未了之事,一直不肯安心上路,心愿不了他无法超生!”
“那怎么办呢?看他样子越来越不老实,何况我们怎么知道他有什么心愿没了。”
越千玲和陈婕看我们一直对着桌边没人的地方说话,越千玲认识我时间长,看她样子多半已经猜到岩未就在桌边站着。
陈婕或许是好奇,毕竟这些事她从来没见过,探过头问。
“这脚印怎么不走了?”
陈婕刚一开口,岩未那双血红的眼睛就盯了过去,忽然向陈婕那边走过去,天台上的三人我是帝星入世,身上又带着镇鬼封神的传国玺,岩未是不能近我身的,越千玲八字全阴可以克制阴物,岩未也近不了她身,萧连山更不用说,他手里的龙角号能御亡魂,岩未躲他都来不及。
只有陈婕,女子性阴本身就容易招惹这些东西,何况岩未尸骨无存,真有心愿未了一定会寻人上身,这天台上陈婕就是最好的附体。
我拿出传国玺让陈婕握在手中,果然岩未顿时又矗立在原地狂躁不安,引魂灯的灯火越来越弱,结果只有两个,要么岩未魂飞魄散,要么怨念聚集永不超生。
我想了想突然转身对陈婕说。
“你胆子大不大?”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请魂上身,帮他完成未了之事也算功德一件,你放心,有我在能保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