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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琼洁要在柳市呆两天,杨冲锋就先回来。进如柳泽县城时,已经临近傍晚。大冬天的,到傍晚街上的人就少了。刚进城区,那是一条大马路,笔直的八车道大路。杨冲锋正准备放快车速,突然见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那车号像是熟悉。仔细看,记起这车号就是刘萍的车。真是太巧了。
杨冲锋见车停着,车边有两个人正在对车里指指点点,从动作和形体看,可以判断那两人正同车里的人吵架。站在车外的人,其中一个染着黄发,另一个被那黄发扶着,明显是喝醉了酒。这两人一看就知道是街头的小泼皮,刘萍和小泼皮在闹,准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飞天帮的手下。
杨冲锋将车慢慢靠过去,离那车十几米远处停下来。走到车边,听到刘萍在车里骂道“坐车敢不给钱,今天你走给老娘看看。”
“***,你还撒泼。老子在县城里坐车哪个敢收钱了,坐你车是给你面子。信不信现在就砸了你的车。”外面那黄发冲着车里吼。杨冲锋见车里还坐着两个,一个已经醉得不能动,另一个正要将他弄出来,而刘萍却拉住不放,要他们给了车钱。
那个黄发见刘萍还扯着人不放,说“***,再叽叽歪歪老子给你来个先奸后杀。阿烂,把车砸了,看这婆娘还死心不。”说着要和他身边的人来砸车。
车里的那人拖不动已经醉死了的那个,先走下车来,准备到车外再拽他。黄发只是有了酒意,没有醉,身上的力气还在,说要砸车,手边却没有器械。准备用脚来踢。出租车承受力小,要真是一脚踢实了,会留下一凹脚印来。
刘萍在车里见那黄发要动蛮,自己却无法阻止,放开手,准备下车。开了车门,从另一边下来,手里拿着一件大扳手,准备和黄发等人拼命。“你敢砸车,老娘就敢砸人,有没有人在家里教养了。”刘萍吼着却没有真敢冲过来,也知道自己手里拿着扳手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果然,黄发见刘萍下车手里拿着扳手,反而狂性发作,将扶着的人让给另一个,冲过去到刘萍身边,说“正好,你给老子送合手的,今天老子就非砸给你看,要不砸我明天从二桥上跳下去。”说着冲到刘萍身边,一手将刘萍推开,抢过那扳手扬手就向车玻璃砸下去。
杨冲锋抢到黄发身边,捏住他的手腕,便砸不下去。黄发手腕发痛,却没有想来人是不是惹得起,吼道,“少管闲事,想找死吗,敢来搅大虎帮的事。”杨冲锋听黄发自曝身份,见不是飞天帮的人,心里放松不少。刘萍才和飞天帮冲突,这时要是飞天帮的人来惹她,自己想将她拉到顺安去,那就不可能了。
杨冲锋当下稍发些劲力,黄发就痛的蹲下伸去,手里的扳手“咣当”一声落到公路上。另两个才发觉不对劲,要过来帮忙,杨冲锋“快滚。”放开黄发,黄发看着他,心里不服却又不敢动手,就这样走脸面又过不去。“还不将你们的人弄走。”杨冲锋吼起来。
黄发知道今天吃瘪定了,这人就算三个也不是对手,绕过车去将还醉在车上的那人拉出车外。丢下句话,说“报出名号来,下次也好相见。”
杨冲锋哪会理这些人,大虎帮在柳泽县城里只是几十个帮众的小帮,飞天帮如今改头换面做生意了,这些帮会才混出来强横。
“车钱呢。给了车钱再滚。”刘萍说,黄发当时就站住了,站了下从衣兜里掏出钱来。等黄发走远了些,“谢谢。”刘萍说。杨冲锋说“还为那几块钱和他们争啊。”
“你看车里脏成什么样子了。”刘萍说,车里被几个人醉酒吐得一塌糊涂。“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是好。”
“碰见罢了,不用谢。”
“那怎么成?我这人最欠不下别人的情。你是单位上的人?”
“算不上什么单位。”“开好车呢,县里领导?那就巴结不上了。”刘萍见杨冲锋停着的车是桑塔纳,那就只有领导才坐的车。
“我哪像领导?”杨冲锋年轻帅气,的确不是领导的样子,“开别人的呢,你们开出租不错吧。”找到和刘萍沟通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开出租有什么好,人累死不说,还要受气。”刘萍说的是刚才发生的事,“要有安稳的工作谁想做这样的事。”正说着,又一辆出租车开来,很急,到车边吱的一声刹住,开了车门跳下一钕来,女人一头卷发大啵浪。
“阿姐,出什么事了?”大啵浪冲到面前,没有看刘萍却看向杨冲锋,见他高大帅气不禁呆立住了。
“阿曼,事情过去了,是他帮忙的。”刘萍说,在出事之初,就给阿曼电话,这时赶到就解释给她听。却见阿曼那样子,知道她又发花痴了,怕她出丑,说“谢谢你,我朋友来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杨冲锋,先都说了是碰巧,就算见到其他人也要来说几句的。”杨冲锋不想居功,怕刘萍今后误认为是自己安排的,说着要走,等小厉查清她的资料,有今天的事做底,和她说事就会容易了些吧。
“怎么能不感谢呢。刘姐,你得请人家一次才是。”阿曼说,知道杨冲锋想走了。
“杨先生,哪天请你吃个饭,也好表示我的感谢。”“不必这样麻烦了吧,说不准今后我也要你帮忙。”
“要请要请,我看就明天晚上,在鸿丰酒楼,怎么样?不见不散。”阿曼说。刘萍见阿曼这样说了,也就点头看着杨冲锋,杨冲锋便答应下来。
等杨冲锋开车走了,刘萍指着阿曼说“是不是在家里男人没有收拾你,皮痒了想我好好掐几下,是吗。见男人就眼发直。”“姐,刚才这男人多难得,看得人心痒痒的。”“讨打,快去帮我开那车。”
“怎么又是我开脏车。”阿曼和刘萍两人一起时间长了,虽没有看就知道车里被人吐得臭死人。“让你醒醒,知道不,下次见人家别乱说。”
回到柳泽县城,杨冲锋也没有将到柳市见周淑芬的情况说给吴德慵听,他自然有途径知道市里的情况。周淑芬说,市财政局要调用几百万的资金,不是调不动,而是牵涉太宽,得先向省里打报告等批呢。其他的事冲锋你也不要理了,要是下岗就更好,婶婶让你到柳市来工作,你看怎么样?杨冲锋还能说什么。
上午到办公室里,打一转,让公司里的人见到自己一面。不想到楼上去见刘发旺厂长,经过隔壁办公室时,杨冲锋特意给计划于统计处的徐林招呼一声,到办公室里站了站。龙慧是销售科科长谭擎华的人,见杨冲锋进来办公室忙着站起来,讨好地说话。从上次谭擎华和杨冲锋暗中较量,杨冲锋让他吐出一吨的指标后,谭擎华也就规矩了些。这回公司卡在难关,谭擎华倒是到柳市跑动去了。
回到办公室里,先想了想和黄琼洁到柳市的事。婶婶当时没有做出明显的答复,而这几天来,也没有什么音信。连吴德慵书记都不来电话问一问,对自己不去汇报也不理睬。杨冲锋反复想过,要不要去汇报。这件事到底成不成,婶婶周淑芬要自己别再管了,杨冲锋也知道自己管这事实在是超越界线,可吴德慵让他去做,又怎么拒绝得了?
现在在办公室里没有什么具体的事要自己做,杨冲锋盘算着还有多久就过年了。今年的春节要到京城里去过,见见黄琼洁的家人,也让她的家人都认认自己。年后还要到省城里去见见几个亲戚,可惜,黄琼洁对她的家人却都不做介绍。
和李浩说到去京城过春节,问道黄琼洁家里的情况,他只是说要杨冲锋留意,去见老爷子时,听带他的人的安排就是了。再问具体一些,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性格,李浩一律推给黄琼洁,要杨冲锋自己问黄琼洁。可黄琼洁每次都笑笑地说“有什么好问的,见到了我会给你介绍的,有必要现在就做准备吗?”
年关要到了,自己的几个生意也得好好结算结算,相关的人也要安抚奖励才是。飞天帮那边的人,让黑牛和小厉去奖励,自己这边也就李翠翠一个,梅姐是自己的女人之一,但还不能完全算自己的人。
杨冲锋一路上想着,要见李翠翠用上班时间是最好的,没有什么人来打搅自己。还没进城就给李翠翠打电话,让她到那房间里等自己。那房间如今基本上就算是李翠翠的家了,黄琼洁自从去了安贞阿姨家后,就不肯再到那房间里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那房间里感觉到什么来。当然,也是防着杨冲锋在两人玩闹时,兴起一时忍不住,强着来也不好死抗不给他。
在县委宿舍和安贞阿姨家里,杨冲锋心理上都会有一点点顾忌,和黄琼洁亲热每次到最关键时刻,只要黄琼洁坚持住,杨冲锋就会忍让。虽然很苦,黄琼洁偶尔也会配合着帮他解决问题。
也不知道李翠翠是在砂石场,还是在县城里。心想,总不至于还没有起创吧。杨冲锋将车停到隔那租借到房间几条街处,走过来上到楼上,开了门,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房间是一个通间分隔成前后两部分,杨冲锋没见李翠翠在前间,可感觉这李翠翠应该在房间了,走到里间一看。创上倦着一团,虽说盖了被单,可柳市的气温不低,被单不厚。落在睡着的人身上,就将那人玲珑曲折的线条显现出来。
门没有关,杨冲锋不知道李翠翠接到他电话时,是不是就在房间里。进门后见前面这间没有人,回手关好门,进到里间见创上被窝里倦着一团,乌黑的头发留在外面。被子不厚,罩落在身上把曲美身材都裹了出来。
李翠翠那腰搂着让人很揪心,看着就让人咽口水。杨冲锋本来心就大动,这时有些急不可待,手伸进被窝里去莫索。“冷呐,想要人命啊。”睡着的人说。杨冲锋感觉到被窝里热度不高,应该是李翠翠才躺进去想是要先暖被窝的。
房间里没有装空调,气温也不算冷,杨冲锋要是穿两件衣,也就足够。一般柳泽县人都是三件,里衣、线衣和外套。李翠翠知道杨冲锋找她是要做什么,先就到被窝里暖着,没有想他来得这样快。“李姐,等会就热乎了,不是冷得要命是爽得要命。”杨冲锋邪笑着说。
“狠心着呢。”李翠翠反转身说,在被单里捉住杨冲锋的手,却没有将他的手移开,而是捏着让他别抽走。杨冲锋一下子听出来李翠翠的怨言,是自己有些时间没有理她了。李翠翠打理砂石场,业务已经开展得不错,砂石场的工人比开始时增加了好几个,收入很不错了。
“冲锋,就你最坏了,哪有像你这样的,大白天叫人家来。”李翠翠自己拨开头发看着杨冲锋,眼里那种迷恋很深,淡淡的怨恨像在控诉杨冲锋对她的冷落。
“姐,你想了?”杨冲锋说李翠翠把头一偏,躲进被窝里。杨冲锋不再多说,很快就除去自身障碍也钻进被窝里。李翠翠的身子还没有热乎,杨冲锋钻进了后一把抱住她,往自己身前搂让她贴着自己以获得热量。
“知道心疼姐啊。”李翠翠说着轻轻扭洞,让杨冲锋得到更多的温柔。
…………
回到家里,杨冲锋心里有些发虚,黄琼洁不会问他怎么会不去接她下班,自己这样荒唐哪能坦然面对黄琼洁?心里觉得对她不起,可每次事到临头又把持不住重复犯下同样的错来。
杨冲锋一进大门,就见黄琼洁从客厅里出来,见了面说,“冲锋,怎么上午一直关机?”“是吗?”杨冲锋说,才想起见李翠翠后自己为了避免打搅关了手机,这时都还没有想起要开。拿出手机开机,见里面有不少未接电话。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就恰好这时要找自己。“有什么事吗?”杨冲锋虽然心里发虚,却只有强镇定地问。
“是县委的人找你。”黄琼洁说“县委办主任赵晓勤赵主任,打你不少电话,都没有打通,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没说有什么事吧。”县委办主任怎么会找到自己?是钢业公司的事,还是为什么。杨冲锋一时也想不到,黄琼洁肯定也给自己打过不少电话,这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关机,干脆就避开这问题。“你在县委里也没有听说发生什么吗?”
“没有,他也没有说,只是让我告诉你,给他回一个电话去。”黄琼洁说,县委办主任找,那对杨冲锋这样一个副厂长或说正科级的人来说,都是一件要打起精神来应对的事。黄琼洁对这不怎么在意,可安贞阿姨也知道这事,走出来说“冲锋,先想一想再打电话。”
有什么想的?杨冲锋觉得这次的事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钢业公司出了大事?不可能,齐思伟他们都没有给自己透出消息。难道是市里将资金问题解决了?“阿姨,赵主任我可不熟悉。”杨冲锋说。
“赵晓勤啊,他在县委里就是吴德慵的传声筒,人倒是不错,你跟他解释几句,要是有什么我见他后再说两句,你又不是事先知道他要找你才不接电话的。”安贞阿姨说。
静下心来,杨冲锋站在院子里给赵晓勤打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对方终于接了。“赵主任,您好,我是钢业公司的杨冲锋啊。”“杨冲锋杨厂长啊,找你可真难。”
“赵主任,对不起、对不起。上午和销售科里的人谈业务,手机没有电了,自己也没有察觉。真对不起了,赵主任。”
“不要紧,杨厂长,我就是要通知你,今晚八点到县委来开会,记住时间可不要误了。”赵晓勤说,语气里也没有听出什么来,杨冲锋要是想在柳泽县发展,县委办主任当然不能得罪,借这件事到是可和赵晓勤联络联络。
“赵主任,您真是大人大量,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感谢您才好。赵主任,过了今天,我找个时间专一当面给赵主任赔罪,敬赵主任一杯酒。”
杨冲锋是吴德慵点着要去开会的人,赵晓勤当然明白今晚的会是什么样性质的,杨冲锋的档案虽说没有专一去查看,赵晓勤在打他电话不通后,倒是留意了下,这一年从一般职工上升到正科级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就算上面有人特意要提拔,也很难这样快的。他既然做到这一点,还这样低调,赵晓勤也是敏敢的人,不会对有潜质的人为难,今后的事谁说得清?
“冲锋厂长,喝酒就喝酒,说什么什么赔罪就不对了,都是在工作嘛。今天就先这样吧,晚上记准时间。下次有机会一定喝一杯。”
“谢谢您,赵主任。”
回到客厅,安贞看着杨冲锋,当然是在关心他。不知道县委找他要什么事,钢业公司的危机虽说是绝密的事,可知道的人也不少,还有些谣传,安贞自然对杨冲锋有些担心。
晚餐时,杨冲锋到鸿丰酒楼去等,心想要是时间不巧,见她们后就往后推,下午小厉已经将刘萍的资料送来。刘萍是碗厂的下岗工人,三十一二岁,开出租三年了。平时有些侠气,胆子也大,敢说话,在出租车队里很得人心,成为车队里的小头目,不是官方任命的那种。管理能力确实是有,身边总跟着一个叫阿曼的。家里老公没有具体工作,开了家小店,有一个五岁的男孩子。
杨冲锋没有站多久,刘萍和阿曼就到了,阿曼抢着和杨冲锋打招呼。三人到楼上包间,服务生跟着要他们点菜,刘萍将菜单给杨冲锋,要他点。杨冲锋当然不肯,说自己随便。阿曼说“你们两都不肯,那我就点了。”说着点了些菜,乌鸡火锅、家常豆腐、时鲜菜苔,还准备再点,杨冲锋说,“你们准备打包回家?要不菜就多了。”
等菜时,刘萍再次说到要感谢杨冲锋,杨冲锋忙推辞。三个人就说到柳泽县,说到大年将至,说到县里的那些厂。阿曼说“冲锋,你到底在哪里工作?不肯说是不是怕我们姐妹求你帮忙办事啊。”
“我在钢业公司里混。”“钢业公司?那可是好地方,到明年只怕要比烟厂都要兴旺。”说着一副羡慕的样子。杨冲锋心里说,弄不好又要下岗了,还说钢业公司好,可这是机密又不能辩解,只有暗自苦笑,也不知道钢业公司能不能过眼前这一难关。
说到工作两女就叹气,对杨冲锋有些羡慕。菜很快就上来了,刘萍便问杨冲锋是不是喝酒。杨冲锋说,等会要开车呢。阿曼接话说,“那就少喝点,没有酒,怎么表示感谢?姐,你得敬冲锋一杯才是。”
刘萍不好骂阿曼胡说,便要了一瓶酒,刘萍却不知道要什么酒好,问杨冲锋习惯喝什么酒。杨冲锋表示自己也没有习惯,服务生就推介说“柳河醇吧,这酒不错,还是本地产的酒。”“好,那就尝尝。”
三个人都有酒,杨冲锋是一满杯,而刘萍和阿曼都只是半杯。刘萍站起来给杨冲锋敬酒,说,“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今后有事要帮忙,说一句就成。”
“先谢了。刘姐,喝下这一杯,还真有事要跟你说,想请你帮忙呢。”杨冲锋说。
“好,我先喝了。”刘萍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就喝下,杨冲锋更不停留,一整杯灌下肚里。阿曼见了说“冲锋,看你喝酒就知道你是好人,有女朋友了没有?要没有就包在姐身上。”
“谢谢阿曼姐。”杨冲锋看着阿曼,阿曼有些扭捏,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杨冲锋不追究她是不是喝完。见刘萍看着他说“刘姐,真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自己划算划算好不好?”杨冲锋说后,就将向请她到顺安客运站帮忙管理的事说出来。
“顺安客运?”刘萍惊疑起来,才和顺安客运冲突不久,现在杨冲锋要她去顺安客运,那会是怎么回事?“怎么?刘姐怕我害你啊。说实话,昨天见到刘姐之前,我是听说过刘姐的,只是不认识。昨天巧合了,从柳市回来再路上竟然碰上你,才打定主意想要刘姐过来帮忙。”
“那不行,冲锋,不是我不肯帮忙。要不是在顺安客运,你说出来我都会去帮忙的。”刘萍说。“刘姐,是不是因为顺安客运和你的冲突让你心里有顾虑?还是因为你在出租公司里才不肯帮顺安客运?”杨冲锋说,刘萍就不说话。
“刘姐,你在心里是不是想,顺安客运那些本来就是些泼皮。”杨冲锋说后停留下,等两女消化这话,“对啊,顺安客运的人,先就是飞天帮的小崽,算是害人精了。刘姐会不会想,他们是害人精还要我帮他们?”见刘萍和阿曼脸上深以为然的表情,杨冲锋又说“刘姐,就因为他们的这样,才让他们到顺安客运里,让他们做一件事缠着,时间长了,知道该怎么样自己去找生活。他们就不会再去祸害人,不是这样吗?”
“冲锋……”刘萍说不出辩驳的话,“我开出租习惯了,而且,我的车怎么办?”出租车是同公司签约了的,每月都要缴纳费用。
“刘姐,你的车好处理啊,你要是因为这,那可以租借给一个人开着,自己还可以收到些钱,自己要是在顺安客运做得不顺心,也可以随时回去开车,可进可退啊。”杨冲锋说,阿曼见他这样说,心早就动了,“冲锋兄弟,你只要刘姐啊,那我要是想到顺安客运去,你要不要?”
“欢迎啊,哪会不要,姐可是美女,有不要美女的事情吗。”杨冲锋说,刘萍却没有表态,杨冲锋说“刘姐,要不你先考虑几天,考虑好后要想过来,可直接到顺安去,也可找我。这些事也不是能急得来的,刘姐,是这样吧?”
时间不多,很多细节都不能说了,杨冲锋说晚上要到县委里去开会,刘萍和阿曼也不多废话,答应回家考虑这事。
掐好时间到县委去。不知道今晚到县委去会有什么事,黄琼洁也不肯在安贞阿姨家等着,陪杨冲锋一起到县委去,自己先回宿舍里。杨冲锋要是没有什么事,两人就可在房间里说说话,要是有事自然也方便。
进了县委的大门,黄琼洁就先往自己宿舍里走,不肯和杨冲锋走在一起,怕单位的领导看见。杨冲锋往办公大楼走去,到大楼下却不知道要到哪里,见路灯下有人在,过去问,才知道是县委办的秘书。秘书知道杨冲锋是来开会的,领着他向楼上走。
县委开会有两处地方,一是大礼堂,这房子是六十年代修建的。礼堂很大,足可容下一辆前人在里面开会。上次洪灾后的表彰大会,就是在大礼堂里进行的,杨冲锋自然知道那里。今天却不是往大礼堂走,而是上到楼上。那里是县委的小会议室。
走到小会议室门外,秘书就让杨冲锋自己进去,两人客气两句,秘书就走了。杨冲锋进会议室里,见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县委办主任赵晓勤果然在,赵晓勤虽说见过杨冲锋,可两人没有直接打过交道,见来了一个生面孔,知道是杨冲锋到了。
“你是钢业公司的杨冲锋杨厂长吧。”赵晓勤作为会议的主办人,先跟走过来的杨冲锋招呼。“赵主任,您好,我是杨冲锋啊,今天真的对不起您了。”杨冲锋说,本想走近些再和赵晓勤说话,他却先开了口。
两人说了一句也就走近了,说话的声音也放低下来。“冲锋厂长,这么客气什么。”赵晓勤说,没想到杨冲锋这样年轻,却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做得还那么到位。赵晓勤心里想着要和杨冲锋的关系密切些,也就没有将领导的架势摆出来。
“是我自己的失误,领导没有追究那是领导胸怀宽广,我怎么能不知好歹?赵主任你说是不是?冲锋年轻,很多事都不懂,今后要请赵主任多指教啊。”
“说不上指教,我们县里有几个人有冲锋这样的情怀?今后有时间我们多交流交流。你可是后生可畏啊,上面对你的评价很高啊。”赵晓勤这句话纯粹是谎言,他说的时候用手指指上面,杨冲锋知道他说的是吴德慵书记。吴德慵哪会在人前夸自己,和吴德慵之间的关系,是那么地隐秘,他绝不会自曝出来,对这点,杨冲锋自认为了解得很透。
到会的人不少了,杨冲锋用眼角瞟过,见会场里都是县里的一些大人物,也就是县常委里的人。杨冲锋也没有想着去找自己的位置,陪赵晓勤站在一起,两人的位置不是很近,让人看来是不即不离的那种,每走进一个领导来,赵晓勤都要去说两句话,让领导到会议桌边去找自己的位置坐。
会议桌是一张长椭圆型的实木桌,深红的漆,上面摆着色彩绚丽花朵怒放的塑料花。很有些情调,杨冲锋是第一次到这样的会议室里,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县里领导聚集在一起开会。和赵晓勤间断性说着话,两人之间就像往来很久了似的。
人武部的刘再强从门外走进来,见赵晓勤后没有作声,却见杨冲锋也站在里面,说“冲锋老弟,很就没有见了啊。”杨冲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赵晓勤已经“刘部长,到了啊,请。”随即见他和杨冲锋熟悉,又说,“刘部长和冲锋熟悉?那好,隔天我们一起聚聚。”
“好啊。”刘再强说着,手拍在杨冲锋的肩背处,将他往会议桌那边带。“今天也过来开会吧,走,先去坐着等。”
参加会的人基本到齐了,就差主要领导没有来,他们要等赵晓勤前去请才会过来的。杨冲锋和刘再强走到会议桌旁,见桌上摆着各自的铭牌。杨冲锋找到自己座位,和刘再强相隔一个人。杨冲锋看自己两边是两个常委以外的县里领导:县委副书记郑志强(主抓工业),政府副县长沈崇军(分管工业)其余都是县常委的成员。坐在会议室里,杨冲锋感觉到一种拘谨,就自己一个人算不上领导。
今天开什么样的会?杨冲锋突然想到那天在柳市的酒店里,吴德慵对他的承诺。这样看来,今天的会议可能是二,一是钢业公司面临最大危机。不对,杨冲锋马上否决自己的这个想法,要是钢业公司的危机,那来开会的就应该是厂长刘发旺而不是自己。这样算来,今天的会肯定是钢业公司已经走出危机,吴德慵书记要兑现他给自己的许诺了。
想通这点,杨冲锋心情愉快多了,当然不是为吴德慵的承诺。没有坏事来临当然心情就好,取出自己的烟,给刘再强递一支去,再给身边的沈崇军和郑志强也散了烟。给几位点火,杨冲锋年轻,做这样的事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
会议室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燃着一支烟,青烟缭绕,每一个人的面空都板板地森冷,要么就在和别人说话,说话时脸上的表情配合着手势,很丰富。杨冲锋也抽着烟偶尔和刘再强对上一眼,里面的其他领导都没有什么往来。政法委书记秦渊倒是一起喝过两三次酒,可两人的关系只是维系在会所的生意上,对外两人会装着根本就不相识一般。
门开了,赵晓勤最先走进会议室里,进了门却站住脚步,等跟着身后的吴德慵、文炳云和李耀强先走。大家都是县常委里的成员,赵晓勤的工作职责之一,就是组织开好常委会,再说这常委里的排名,赵晓勤也在这三人后面,这时要体现主要领导,是必要这样做的。杨冲锋看着这一切,心里也在默默想着这些事。
等三人走到各自的位置,秘书给领导都上了茶。赵晓勤先看了看吴德慵,轻声说“吴书记。”吴德慵知道他是说什么,点了点头。赵晓勤再看着文炳云和李耀强两人,两人自然知道赵晓勤这不过是一种客套,和吴德慵的尊重不同,这时赵晓勤给两人面子,两人点头的幅度就大得多,面上的笑容也明显得多。
赵晓勤再看了看吴德慵,才站起来,没有明显地嗯出声来。会议室里抽烟说话的人都静下来,注意力也集中了。赵晓勤才说,“各位领导,今天的会议非常重要,概括起来有两个主题。一是顺应时代发展,我们先要成立一个新的组织机构:经济调控小组。这个小组的成立就是要研究大趋势下,我们县里的经济发展应该有怎么样的一个定位才更科学更符合发展规律,具体的工作,就要抽调一些熟悉经济的领导和一些一线的干部组成这样的小组。第二个主题,就是讨论明年柳泽县经济工作的主体方向和我们的决策。两个主题是相辅相成的,下面,我们请吴书记讲话。”
等掌声将要稀了,吴德慵先嗯了一声,会议室里就完全静了下来。才说“同志们,在这里我先给大家报一个喜。市委已经同意我县钢业公司在明年扩产一倍,相应的配套资金也在今天下到我们县里了。这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啊。这说明什么,说明市委市政府对我们过来一年的工作是肯定的,我们做出的努力被认可了的。”
吴德慵说到这里停了下,给听会的人消化这消息,也让听会的人拍手鼓掌的时间和机会,会议室里就响起了掌声。在坐的人都知道,钢业公司最近的危机,资金链断裂已经面临垮台了。这时,市里给了资金,虽说是用来扩产,现在先用来支付原料款,谁会来追这事?这次危机就算是过去了,拍这掌声各人的心里都很复杂。
杨冲锋早就估计到这样的结果,低着头不断观察着会场里的人,也觉得是很有趣味的事。
等掌声停下来,吴德慵继续说,“同志们,柳泽县即将迎来了新的一年,也即将迎来了新的春天。对这个春天的理解,既是春季到来,更是我县经济腾飞的契机,我们要把我住这大好的时机,促进我县经济建设高速发展。为此,我提议成立柳泽县经济领导小组。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这个常委会,大家也见到在坐的同志们有几位新面孔。今天我们的常委会,可说是局部扩大的常委会,是我和一部分同志商议讨论后,请他们来列席这次常委会的。”紧接着,吴德慵对杨冲锋等人做了当前工作上的简介,也只有杨冲锋一人,对常委里的领导陌生。
接下来吴德慵分析了柳泽县所处的处境,柳泽县所面临的机会。成立经济调控小组的意义和职权、职责等。随后,会议一直开到午夜才散,杨冲锋就成了经济调控小组的成员之一。具体的职责,要等新年过后再做分工。
散会后就接回到家里,没有再去骚扰黄琼洁。进到大门,本想轻一些免得吵着了安贞她们。没有想安贞还没有睡,歪斜着靠在沙发上等杨冲锋回家。杨冲锋进了客厅,安贞已经站起来了,说“冲锋,是开会吗。”
“阿姨,你还没有休息啊。”杨冲锋知道安贞是担心县委找杨冲锋什么事,杨冲锋心里有些后悔先没有瞅空给阿姨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让她空自担心半夜。
“开会呢,县里要成立什么经济小组,我是其中的一个成员。”杨冲锋说。
“那好啊,冲锋,总算往县里靠近了。”
“阿姨,今后不要这样熬夜等,我哪会有什么事不是?”
“也不是为你开会的事。”安贞说,“冲锋,最近我见你时不时地叹气,是什么事?跟阿姨说说。”
“阿姨,哪有什么事了。”
“看,把阿姨当外人还是把阿姨当傻子?你以为阿姨看不出来啊。平时小黄在,我就不多问了,现在跟阿姨说说。”安贞有些固执。
杨冲锋想了想,觉得自己的事也只有跟安贞阿姨说了。杨冲锋本来是柳泽县乡下人,从小父子两人过活,高中后父亲因病不治,后来就杨冲锋一个了,也没有什么至亲家人,参军复原后就在柳芸烟厂里工作。现在,也只有安贞阿姨更亲近些了。
“阿姨,春节我和琼洁到京城去过节,第一次去她们家总得带些东西,可我不知道要买什么礼品好。”
“那你不知道问小黄,要她出主意做主就成了。”
“哪里没有问她,都不知道问过多少次了,可她总是说不要买,什么都不要带。我第一次去,哪能空手去登门?何况,何况这次还有求亲的意思。”
“怎么小黄会这样说呢,是不是他们家真的什么都不需要,那也不对,或许是他们家体谅你,你也不必太上心。实在不行,到时到商场里带些东西就好了。你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吗?”安贞安慰着杨冲锋,想从黄琼洁家里的情况来推测该买些什么做礼物才好。
“不知道,琼洁从来都不肯和我说家里的事,我就知道她三叔是柳市市委的副书记。家里情况问她她也不说。”
“那就有些难了。冲锋,我这里有一个东西,你看是不是适合。你等等,我到楼上取下来。”安贞说着就上楼去了,杨冲锋看着她走得忙的背影,心里一热,鼻头就有些酸。这一辈子,欠阿姨的不少,今后也不知道怎么报答她了。
没多久,见安贞下楼来,手里拿着一件用旧报纸包得很好的东西。安贞走过来说,“冲锋,这东西是几年前有人送给我的。连你叔叔都不知道,当时本来要跟他说的,却不巧找办事的那人已经将事办好了。我本想退给他,那人说这东西在家里迟早会给丢掉,让我收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东西。”
安贞阿姨说着将东西方到茶几上,杨冲锋看着估计是件什么古物之类的。一层一层报纸打开后,见里面果然是包着一件古砚台。砚台不是很大,底座的形状也不是完全圆形的。看整体,砚台四周有精美的雕刻纹路,山势树鸟,与架笔处浑然天成。砚台里磨墨处不平整,明显有内凹,分明是磨墨多了磨成这样子的。砚台里有清晰的菊花图案,一瓣一瓣很生动。就连磨墨内凹处也看见那菊花图案,还与其他部分称为一个整体。
杨冲锋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识,要真是个古玩价值可能就很高了。“阿姨,还是不拿这个了。”杨冲锋不想要安贞的这东西,这应该是件真古董。安贞阿姨一直对自己太好,事事关心着,从第一次给自己介绍黄琼洁起,之后,在生活和工作上,可说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着自己,就算是真正的至亲阿姨,也不过这样而已。
“冲锋是不是担心这是个假货?我也不认识。冲锋,我看这样吧,你拿去到京城就算让他们帮鉴别下,没什么关系的。要真是假的,他们家还会认为你骗他不成。”杨冲锋听安贞阿姨这样说,估计她知道这砚台的真假。安贞阿姨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杨冲锋最清楚了,她这样帮着杨冲锋,要他拿去自然有很好的把握。
“阿姨,我看还是到商场去买些礼盒算了。”杨冲锋说,本来就欠安贞阿姨太多,这东西只怕是她唯一收存的东西了,这时拿走她的,是不是太那个了?
“冲锋,又跟阿姨说傻话是不是。听阿姨的,东西虽小,也是你的一片心意,他们家还会嫌你啊。商场里的东西,或许人家真的不需要,拿了去,让人家怎么处理?不是让人家为难吗。就算你准备带些礼盒去,那就多带这个,又不会重。”
“阿姨,我……”
“我什么我,这回听阿姨的,就这样决定了。冲锋,先都跟你说了,这砚台也真的是无主的东西,送到京城去,那里才是这东西的归宿,是不是?”
“谢谢阿姨。”
“又和阿姨说见外的话,快去睡了吧。”
过了两天,小厉说刘萍到顺安客运问过了,要带阿曼一起过来。杨冲锋说带人来没有关系,只要她肯过来,让小厉慢慢将顺安客运的事务交给刘萍去管理,对于公司里的人要交代好,现在是公司而不是帮会。小厉表示一定会对下面的人说,杨冲锋也是怕飞天帮的人,借这次和县汽车客运站的冲突,将那种渐渐压制下去的帮会气息翻涌出来,使得公司改变了性质,再要扭回来那就很费劲了。小厉知道杨冲锋的意思,让他放心。杨冲锋要小厉私下对这次冲突里表现 ,维护公司利益的人给予奖励,但要说明书因为维护公司利益才奖励的。
杨冲锋也没有时间去见刘萍,想着等春节后她全部接手顺安客运管理后,再和她见一见,将她的工作和酬劳都一起先谈好。阿曼的工作也很好具体安排,就让刘萍去操这心。
离去京城还有些日子,杨冲锋联系李浩,李浩却去了京城。在电话里说到过两天就会回柳市,等春节前在会京城过年。让杨冲锋先去一两天,随后他就会到京城和冲锋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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