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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月十日,杨冲锋就被从繁杂的琐事中叫走,到县里去参加柳芸烟厂厂址的土地置换的相关事宜。在整个事务中,柳泽县都处于一个传话的角色,或者说是一个旁听者、记录者的角色。
主持柳芸烟厂厂址土地置换的是市里的一个副市长,叫朱伟森,杨冲锋到报到后才知道。李浩也没有对此说什么话,大概知道杨冲锋目前的心态,和对柳芸烟厂厂址开发这事所持的立场。
上次李浩曾经就烟厂那小区的开发,问过杨冲锋的意思。当然,两人都没有明说心里都知道,是问杨冲锋想不想参合进去,分一些利益。杨冲锋已经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后来京城那边也表示出要杨冲锋安心本职工作,不要参与任何利益之争。平时的费用,都可从大华集团里按月支取。李浩也不再为生意的事在找杨冲锋,上回介绍省城的“锦程地产”成作东认识,目的也不过是要杨冲锋今后多给予些便利,知道是自己人就是了,没有提到任何好处和利益。
杨冲锋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成作东,或者成作东只是其中的站出来表演的人物?柳芸烟厂厂址,要开发成民居小区,那是很理想的居住地。隐含多少利益在其中,杨冲锋还是个外行,也无法估计出来。
市里出面,县里也派人参与,就是将土地置换和其他固定资产都落实下来,杨冲锋当然是县里很恰当的一个人。对柳芸烟厂熟悉,还对工人们也熟悉,县里又有着经济小组组长的身份,而市里对杨冲锋随没有明确的态度,但每次吴德慵去汇报县里这方面的工作,都要将杨冲锋带去,也就可知道他有不轻的分量。
县里除了杨冲锋,还有赵晓勤和沈崇军也在里面。实际上县里的人,主要就是负责将市里和开发商磋商的结果,变成实际的行动,起到转达和落实到作用,对怎么样谈判却没有发言权。
朱伟森副市长,五十多岁,主抓经济工作。以前杨冲锋没有接触过,对市里的领导,要说认识,也就是陪着吴德慵书记到市里汇报见到的领导。市委书记郭喜春,杨冲锋反觉得更熟悉一些。
赵晓勤、沈崇军两人和朱伟森副市长有工作上的往来,也就熟悉些。副市长一开始见到杨冲锋时,估计将他看成是县里派出的办事员,和赵晓勤、沈崇军握手后,就准备转身走。杨冲锋太年轻,就算人才出众,在体制里将的是资格、资历。等赵晓勤介绍后,朱伟森副市长才意识到,忙将脸上的笑容从新布起,和杨冲锋打着呵呵握手。
当然,朱伟森副市长并不知道杨冲锋是什么人,但作为县里来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就算以前没有见过,也不会妄自去丢人面子的。对于柳泽县所实行的经济小组,市里很多人都认为是在故弄玄虚,玩新花样,不怎么看在眼里的。朱伟森就是持这样观点的人群之一。
上次柳市的云龙帮围攻杨冲锋等三人,在市里闹得虽大,但没有扩大影响面,很多人都只是听说其这样的事,不知道具体情况。朱伟森副市长也就不会将面前的年轻人和什么人联系在一起,而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从赵晓勤和沈崇军对这年轻人的尊重,也看出他在县里有些分量,朱伟森虽说觉得先前有些冒失,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自从前不久,主抓教育的武吉昌副市长,因为儿子武蔚文是黑帮头目之一,随后他便被大量细致的举报材料,核实后被双规,至今还没有结果。但都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柳市的领导,如今也有种自危感,就算对县里的人,都想表现出一种亲切来。
杨冲锋也没有往心里去,前段时间忙着往工人各家里跑,现在进到谈判组里来,得天天往市里县里跑,同样是忙而已。
连县里都没有话语权,杨冲锋作为三人小组的一员,只是有参与的份,心里知道这样的经历对今后在经济工作中还是有很多借鉴和经验的,便放平心态,日子也很好过。
谈判的方案在第一天就见过了,所谓的谈判,实际就是双方的工作沟通和接洽,这样说应该更准确些。在这几个月里,市里和省里的角逐已经得到结果,但谈判的日程却还是要安排的。某天解决双方什么问题,达成什么决议,递交什么手续等等。杨冲锋注意看了看,前后要十来天。
最让杨冲锋关心的,是资金的到位情况,上次从吴德慵书记哪里得知,先期的资金只有百分之六十到位,这些资金,县里免不了要分走一部分,真正用于补偿工人的资金,就非常紧了,要钉牢不能再让什么部门分走,要不就无法按答应工人的承诺进行补偿。
虽然担心,但一切都是市里在主导,柳芸烟厂名义上也是市管下的企业,市里不让县里主导,也算名正言顺。如此一来,那比资金很有可能在中间脱节,而被截留住。只期望能将到工人手里的钱,能够如数到位。
有种不着力度感觉,让杨冲锋心里觉得很无奈。这些事总不能去找李浩或三叔黄天骅,都是工作上的事,而且,这个字又是市里在主导着。这些担忧虽说有些原因,但在其他人看来肯定是多余的。
到第三天,三个人就到市里去,接下来可能就进入工作的日程,一天接一天将这会谈工作所有程序和手续都做完,才能回县里去了。
去柳市的车上,赵晓勤坐在副驾驶座上(柳市地区,不是县级以下的领导,都喜欢坐车头,相对说来车头处要平稳些,也就舒适些)。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坐后排,三个人说到柳芸烟厂的安置,总算进入到最后时期,不管结局怎么样,总是有一个结局了,也算对这段时间工作的一种肯定,就算最后资金不让人满意,总比一点没有得到要强。
说着都有些落寞的神气,赵晓勤说“沈县,对这些事,说实在话,说多了对你和冲锋两人都不好。我是习以为常了呢。”
“对冲锋会有什么影响?你看他哪时候我们见过他心气浮躁过?最沉得住气的就是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来的。”沈崇军笑呵呵地说。
“这样说来,沈县反而是无辜的纯洁年轻了。”杨冲锋反驳到。三个人在县里算是最融洽的,又都是吴德慵的得力人,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沈崇军对杨冲锋是投缘,而赵晓勤对他则有一些私心,想着要靠一靠杨冲锋的力,好在两年后的换届中得到想要的位置。
这段时间杨冲锋很忙,一两个月都没有和杨冲锋一起休闲、喝酒,这次赵晓勤能够一起到柳市去,又有好几天,倒是盘算着能不能找到机会,同杨冲锋一起去见见黄天骅。虽说有沈崇军同行,也不可能将他一个丢在一边,但沈崇军和赵晓勤也没有太多的竞争,就算一起去见黄天骅,那也看各人的缘份。
“沈县,你和冲锋都是前途无量,不像我,到这岁数也就到了顶峰,就算再怎么努力,那不过是捞个正处退了。所以,你们俩听老哥一言,这次去市里,肯定会有不少是让我们看不惯,或者是我们县里不能接受的,要说什么话,就由我来说扮这个黑脸吧。”赵晓勤说,三个人里,就赵晓勤一个是县常委里的,也是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的领导,就算要将县里的意见向上陈述,那也只有赵晓勤才够这资格。赵晓勤说这话,虽然漂亮,是从要保护两人着想,但也是赵晓勤自己份内的事。
“赵哥,你这是舍己为人啊。领导那一套升不升一步我可不懂,但我觉得赵哥的工作能力就是强,心里又肯想着老百姓,这样的领导到哪里都是老百姓的福气啊。”杨冲锋说。
“就是啊,在县里我最佩服的也就吴书记和赵哥两人,什么的领导心里也会有一本册的。赵哥,等柳泽县这边改革成功了,相信会使用也真正努力的人。”沈崇军说。在县里的领导里,沈崇军算是年纪最小的了,当然杨冲锋年轻得变太,但他还不是实职,只是享受副处级待遇。
“冲锋,我们都很久没有聚过了,找个时间喝一杯?市里总不会天天将我们安排的宾馆里吧。”赵晓勤说。
进到柳市的第三天,双方的谈判就接触到土地置换的资金给付,和县里应该给对方完成哪些基础设施的准备等问题。会议室算就是宾馆里的会客厅,椭圆形的会议桌,杨冲锋和沈崇军两人都没有坐桌边的资格,更没有说话发言的资格了。
听着双方的陈述,杨冲锋见对方对于资金的到位,像是要有所改变,或者就是用资金的问题来逼使县里多答应一些无偿的条件。心里就有些梗着,市里主导这事,却也没有为县里着想,那以前经济小组所作的工作,不都没有了意义?
一味的让步,只会使得开发商在柳市地区找到一种模式,一种对开发商最为有利的模式来,那今后将会给全地区的县市带来多少的损失?按杨冲锋的估算,开发商在柳芸烟厂厂址的开发中,所赚取的利润空间就非常大,很明显,他们的胃口远不止这些,还要为今后在各县的开发中铺出一条可循的路来。
和沈崇军对视了一眼,看到他眼里也有着一股愤怒而无奈的情绪,见杨冲锋看过来时,他那微不可察的摇头,让杨冲锋心里更有些波动起来。从上可以找出一些资料,也从来和那里了解到房地产商在开发中,他们利润的空间怎么计算,如今的地产开发,不仅有足够大的利润空间,还有市县领导们为留住开发商,而不计成本的“优惠”。那些都是用地方的资源,毫不心疼地极为大方地送给对方——名为优惠政策。
当然,其中有没有什么暗箱操作,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这时也没有任何依据。对于资金,对于柳泽县来说已经是最后的底线,赵晓勤便在谈判中说了话,市里虽然表示了支持,但也提出县里能不能再大度些,政策的尺度再放宽些。赵晓勤当时只是答复再向县里请示,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
在会谈时市里已经表明了态度,副市长虽然没有直接要求赵晓勤满足对方的条件,却在最后总结中,要对方放心,市里和县里对投资商的热情,是无可估量的。
回到宾馆,三个人就相互看着,沈崇军说“赵主任,这样下去,不是想让我们把县里的利益都完全放弃吧。市里什么意思?对方提什么要求,我觉得都是可理解的,但对市里的态度就不理解。吵架都是帮亲,这下可好,胳膊往外拐了。”
“沈县,市里可能也是从大局着想,总不能进行到这种时候,双方谈崩了,损失最大的还是县里啊。舍小而求大,再说,如今到处都有机会,投资商也不一定要到我们县里,你也知道,到哪里不是比着看谁能给投资商更多更好的优惠条件?这事就算给书记汇报,估计书记也得再给出些让步。”赵晓勤说,他对吴德慵是最了解的,对全国的经济形势也了解不少。
杨冲锋不好说什么,他最多也就也建议权,提出的建议也很难改变,除非上面有什么新的精神。
沈崇军只是觉得闷气,说了后,也知道如今却是是这样的状况,都在期盼着投资商看中,到地区或县里来投资、开发,县里可借机改变经济格局,乘势发展,所以商家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觉得可以理解,或者借鉴着周围类似的情况,开出更优惠的条件来,借此吸引投资者。
现实就是这样,沈崇军看着赵晓勤,见他也觉得无奈,说“赵主任,是不是请示书记?”赵晓勤点了点头,至少答应给柳芸烟厂职工的补偿金不能少,这一条必须得到保证,县里的工作才能按规划去发展,要不然,就会停滞下来,那后果不是任何人能承担得了的。
看着赵晓勤在电话里和吴德慵说了很久,吴德慵虽然也觉得意外,却冷静下来,要赵晓勤进来地试着,看对方的底线。
市里对谈判组的生活安排,倒是很不错的。等赵晓勤和吴德慵在电话里商定后,三人才走去吃饭。其他人都已经吃过了,宾馆还以为三个人已经到外面去吃,也就没有到房间里来叫一声。都是领导,应酬往来的自然不少,也不会有谁专门等着宾馆里准备的。
三人走到餐点,见是这样的情况,赵晓勤说,“那正好,我们说要聚一聚,两三天来都没能聚成,今天倒是有机会了。”
三人往外走,到一家大酒店里。赵晓勤边走边说“冲锋、沈县,这家在柳市算是最大的酒楼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包厢,要是没有我们再换地方吧。”
杨冲锋到市里的机会多,可除了“白云亭”酒吧和上次和财政局局长吴显求到柳水上那家外,都没有到过其他上档次的地方。跟在身后,也觉得无所谓,到二楼见领班问,知道恰有一个别人先定了这时才退的包间。三人便跟着服务生到包间里,包间不大,装修得比较豪华,里面的灯饰最让人记忆深刻。
天还不算黑,灯却辉煌着,但并不刺目耀眼。三人点好菜后,等服务生走了,沈崇军就约杨冲锋一起到卫生间去。两人走到过道里,杨冲锋见一个人很面熟,是指市委里见过的,便点了点头招呼。
回到包间里,菜还没有上来,三人抽着烟,也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都闷着。
这时,包间的门敲响,之后门开了,杨冲锋就见市委书记郭喜春的专职秘书走进来。三个人都认识,忙站起来和秘书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秘书对杨冲锋说“杨组长,请您随我来,书记有几句话要问你。”
杨冲锋很无辜地跟着秘书走,心里在想市委书记玩什么花招?这时将自己叫过去,必然和这两天的谈判有关,对市里的一些做法,杨冲锋在心里是有看法的,只是没有说话的资格和分量,要是郭喜春真的问起,一定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到另一层的包间里,秘书让杨冲锋进去,见里面就两个人:市委书记郭喜春和三叔黄天骅。两人见杨冲锋进来后,笑笑地对视一眼,都看向杨冲锋。郭喜春见他直直地站着,微微颌首,道,“快坐下吧,是拘束呢,还是等我们两来请啊。”
“书记、三叔面前,我还是站着好些。”杨冲锋说,和郭喜春见面的次数不少,先生吴德慵到市里汇报工作带着他,那次在医院里住院十天,有三叔一起,和郭喜春也就熟悉了。在办公室汇报工作时,有吴德慵在两人不说多话,这时没有外人在场,说话也就不顾忌了。
“坐着吧。”黄天骅说“还要郭书记请啊。”黄天骅预期里有些责骂的意思,在黄天骅眼里,杨冲锋是自家人也是小一辈了的人,批几句是很正常的。这时见杨冲锋没有听话坐下,当然要发话出来,挫一挫他以全郭喜春的面子。
杨冲锋不好拧着来,到两人对面坐了。郭喜春拿起茶杯喝一口,说“冲锋,还没有吃饭吧。”
“是。”杨冲锋说。“也还不饿。”
“也就几句话。冲锋,到市里谈判组已经三天了,都有些什么收获啊。”郭喜春说。
“收获很多,感概更大。”杨冲锋说,预期里也听出些东西来,黄天骅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黄书记啊,看来我们的杨组长不仅仅是感受比较多,意见也比较大啊。”郭喜春说着呵呵笑了笑,转身看着杨冲锋,“冲锋,有什么想法,就说说?”
杨冲锋不知道郭喜春是不是诚意要他说,看了看黄天骅,却无法看出他怎么想的,也没有给出任何提示。但这几天的谈判中,杨冲锋虽然只是旁听,却觉得这样搞下去很过份。但这些要素说出来,会不会和市里的大局相冲突?
“怎么,想把意见带回县里去?”郭喜春见杨冲锋没有说话,也知道他心里有顾虑,“也让我听听一线专家的意见嘛,不会真想保留吧,那可不是你的作风。”
“书记想听我自然不会有什么保留,我哪是什么专家啊,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正在努力学习呢。书记,我们虽然有一些想法,那也是从外面的角度来看,站在我们的角度,是看不到全市的大局的,所以,我的感想那不过是全市大局里的一个小角度。”杨冲锋说,和郭喜春虽说算熟悉,但一直都没有讨论过工作问题,陪吴德慵到市里汇报县里的工作,也陈述过几回,但那也和今天不相同。杨冲锋对郭喜春还不算那准,可心里也想将那些话说出来,真要带会县里,会有一段时间心里不自在。
郭喜春看着黄天骅,对杨冲锋虚指着,说“现在年轻人了不得,比我们当年说话,水平高多了。冲锋,既然这样说,我也就这样听吧。”
“书记,我可说不出什么理论来,不过,在县里却见到一桩事,很有些感触。”杨冲锋接着就说:县里要给某村安装电路,供电公司就派人到村里装。用户所有的材料都是供电公司提供的,那价格比市场上要高四五倍。出工的工钱,是村里人都几十倍,那是技术工,村里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这是供电公司统一规定的啊,不用他们的材料,那就是不合格的材料,不用他们的人,更是违法的。这些规定,村里人都知道,人人都这样。
供电公司的人到村子后,每一家自然会用精品好烟招待,瓶装好酒,鸡鸭鱼肉要大碗摆着。第一天公司的人见给烟是一包一包,也就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来时,就提出要两包,好事成双是吉祥。第三天供电公司的人就要一条烟一条烟地送,才觉得热情大方,干活也才才有劲气儿。
在过几天,供电公司的人就觉得,酒、肉、烟和工钱都不能体现村里人对他们的热情,要是没有这些供电公司的人帮村里,他们就不会有电可用。完全因为他们的恩赐,村里人才会告别一起的那种生活,所以,就向村里人提出:每天晚餐后,村里要负责他们桑拿、按摩和唱歌娱乐。要是不答应这样的条件,村里要想通电,那就等下一批吧。
杨冲锋本来还想说:叫小姐。可当着郭喜春和黄天骅的面真不敢说出来。说了这故事后,杨冲锋也就不再说其他的,三个人都沉默起来。
过几分钟,郭喜春书记慢慢面色如常了,说“冲锋,还是先到你们那边去吃饭吧,我和黄书记已经吃过了。”
谈判停了一天。
接下去的谈判很顺利,双方都没有对已经达成的初步意向在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商定合约执行与落实的步骤。
到五月十八日,谈判结束。杨冲锋等三人会到县里,得到县里的表彰,并开了庆祝会。杨冲锋在庆祝会后,回到经济小组里,参加对柳芸烟厂职工工龄买断补偿金的发放工作。到五月底,这一工作基本完成,期间虽然有少数职工,对发放的补偿金有些意见,经过小组和烟厂的老主席等人做思想工作,很顺利地结束这事了。
到五月二十九日,柳芸烟厂的厂部虽说还没有撤销,但厂部在这天搬离出厂,算给柳芸烟厂彻底划出来一个句号。厂部还不能撤销,后续的工作还有一些,那些退休了的和处在贫困境地里的职工,都还需要厂部的存在,有老主席和副付书记等几个人在主持,也就够了。
杨冲锋他们这个经济小组成立之初,根本目的就是要解决柳芸烟厂职工的安置工作,现在已经顺利地完成了。到二十九日下午,杨冲锋一到财政局,见沈崇军站在大门外,说“沈县,站在这里不热啊。”
“站在这里等你这个功臣,再热也是应该的。怎么样,今天下午得好好庆贺庆贺,书记也会过来的。”
“这算我们什么功劳,我们不过是按县里的工作指示执行罢了。”
“有没有听到过什么话?”
“什么话啊,这些天一直在柳市,每天都听到过很多话。”
沈崇军神秘地笑了笑,将杨冲锋拍了拍,说“走,先上去。”杨冲锋虽然也好奇,脸上却平静,知道完成柳芸烟厂的谈判后,县里可能要对经济小组进行调整,至于具体怎么调整,这时也无法预料。三叔或许知道一些,也懒得去问,他们想怎么样安排都认了。
两人走到楼上,见沈崇军依然没有说是什么话。杨冲锋也淡然走进自己办公室里,刚坐下,见文怡芳进来,“杨组,门没有关空调的凉气岂不是凉不起来?”说着一边将门关了,窗帘也拉上,便看着杨冲锋,脸儿娇媚带笑,见杨冲锋没有什么表示,“杨组,恭喜你为县里立了大功啊。”
“文姐,我也什么大功啊,要说经济小组有什么功劳,那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杨冲锋不知道文怡芳突然进到办公室里来是为什么,上次夜里送她回家,被她老公误会,第二天她也没有做丝毫解释,就像浑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杨冲锋心里也喜欢这样,不想再两人之间有纠葛,他也能够体会到文怡芳心里有些动静的。对女人的感觉,杨冲锋还是很敏敢的,这是基于以前对观察力培养的训练。
“杨组,你们到市里谈判成功了,而柳芸烟厂这个巨大的包袱也解脱下来。县里早就有关于杨组的言传,杨组是要保密,还是不愿跟我们说?”文怡芳将窗帘弄好,办公室里的凉气也就吹过来,走到大办公桌边将身子稍微斜倚着,看着杨冲锋眼里的光波光粼粼。一时间,文怡芳的气质就完全大变,给人的感觉就想一个极为淫啊荡的女人最暗示求啊欢一样。
杨冲锋立即就感觉到了,也就有了点身体的反应。忙暗自深吸一口气将那些妄念镇住,却不敢直视她,怕从眼里泄露了心里的念头。
“杨组。”文怡芳的声音一下子温柔起来,“杨组,有件事一直不敢跟你说。”
杨冲锋不好再装,只得道,“文姐有不敢的事吗?”
“杨组,你这什么话啊,让人听到还以为我很坏似的。杨组你就这样看文姐的?让姐心里多难受啊。”声音柔长而糯,心头里涟漪和风,几乎难以抵挡。杨冲锋不知道她今天究竟发什么疯了,不敢接话。
“杨组,你是不是从那天误会了人家?”闻文怡芳指的是那天她老公捉奸吵架的事。“其实,真的是他太多心,见不得我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
“那也正常。”杨冲锋应付地说。
“什么正常啊,有这样的男人嘛。杨组,这么多天来,我都在想要给你道歉,又怕你误会就不敢说。杨组,你不会再心里怪我吧。”
“文姐,我怪你什么啊。”
“当然了,有句话说,没有吃着什么,又沾了一身腥。是不是说你这样的?”文怡芳说,看着杨冲锋的脸,想从他脸上看着有没有戏。文怡芳从那晚之后,对杨冲锋的假想终于动了心,县里对杨冲锋在县里的位置谣传多起来,她以为杨冲锋肯定知道,心里正欢喜时,对他露出点意思,那是最容易将他勾住的时机。
想起那晚在楼梯,杨冲锋捉住老公的手,他就不敢有所乱动,杨冲锋走后老公自然恼羞成怒,对她发泄起来。文怡芳心里却又将杨冲锋假想起来,而后激动地索要,将老公真的榨干了。平静下来后就想着是不是找机会对杨冲锋勾一勾,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生的意外事发生。
“什么啊文姐。”杨冲锋心里明白文怡芳什么的意思,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和平时变化这么大。文怡芳一副文静,戴着眼镜更显知性之美,让男人很想知道她面对精啊赤男人的身体是什么样的。杨冲锋平时虽很少观察,也知道付晴晴对自己有一份心思,用文怡芳来挡着她,每次聚会都送文怡芳回家而避免送付晴晴。
对文怡芳也做过观察,知道她也不是能平静相处的人,平时就注意了两人相处的度,心想不会惹出事来。那次跳舞,无意中将文怡芳的翘啊臀撞了一下,这本来很正常,无意之失,但杨冲锋却感觉到文怡芳那种意乱心跳。后来,在楼梯里她和老公的冲突被看到,却不在有任何表露,文怡芳将自己装进包装袋一般,杨冲锋也就放心不少。
文怡芳在家里,和她老公之间的感情肯定出来问题,但她怎么会一个人到柳泽县来?听说之前文怡芳和李耀强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是不是那种上下关系,杨冲锋不会去乱揣摩。基于想保持住自己对黄琼洁的忠贞,杨冲锋不会对她有什么心思。两人一直都保持着各种见到良好关系,从今天文怡芳突然爆发看来,她也是一直心乱,这时见工作忙过了,才大胆表露出来吧。
“杨组,我是说那天晚上我家那疯子冤枉了你,给你道歉。”文怡芳笑吟的,注意力却不在道歉上,卖弄着风啊骚极为露啊骨,但那尺度把握得很好,让杨冲锋一下子想起李翠翠在别人面前那种冷冰冰和在自己面前那种媚啊骨骚啊动的变化。估测着文怡芳是不是会更骚更渴求?
“杨组,没见姐在跟你道歉啊,都不理人家。杨组,要是你觉得心里不平衡,姐找个机会让你平衡下,好不好?”文怡芳这句话就更露啊骨了。
杨冲锋没有说话,却抬眼看着文怡芳,想看出她的真实用意。没有表现出拒绝,很平静,却有着穿透力。
“杨组,今天怎么啊,看着要吃人的样子,姐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文怡芳体会到杨冲锋神情的变化,却也知道男人对在这时的女人都很难拒绝,何况自己说的是内心里所想要的,假意和真心之间,在这时也很容易让人感觉出区别来。
“文姐,我心里没有什么的。”杨冲锋虽然也想知道文怡芳的浪样子,但却不想付出行动。男人很难控制住自己,而且内心里都想将天下美女归在自己任自己一人蹂里,这种占有欲是一种天性,杨冲锋却不想任由余望迸出。
知道自己的控制力不行,本来已经决意要和李翠翠、陈玲琳、梅姐都断了,要一心一意地对黄琼洁,可后来又分别和几女断而复接,也因此不敢和付晴晴多开玩笑,现在更不敢和文怡芳多说。
“笃笃笃”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文怡芳幽怨地横了杨冲锋一眼,将脸上的表情收敛起来,就和平时工作汇报一般,有微笑但却让人感觉到那种距离了。办公室的门开了,石稳走进来,见两人在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犹豫,说“杨组、文姐,正好两位都在,刚接到县委办的通知,说组织部随后要到经济小组里来开座谈会。要我们做好准备。”
“怎么搞的,让不让人休息了。”杨冲锋心里很高兴石稳的到来,将尴尬化解开,“有没有说具体什么内容?”
“杨组,县委办里没有说具体准备什么,或许是组织部的工作程序吧。”石稳说,文怡芳见两人说着,知道组织部的人要过来,心情也就宁静下来,对杨冲锋装痴作傻心里虽然恨,却比见那种一看自己就发出要将自己剥啊脱干净的眼神的男人,喜欢一万倍。他不肯,那今后就多逗逗他,也是极好玩的事啊。
“那你们都准备准备吧。”杨冲锋说,组织部来人座谈,一般都是和人事变动有关,只是不知道这次有什么主题,“石稳,要争取将科级问题解决了。”石稳到经济小组里来,目的之一就是要解决自己的科级问题。
下午上班的时间本来就不长,没一会就听到楼下有车声,估计是组织部的人到了。杨冲锋没有多想自己的事,经济小组虽然将柳芸烟厂的工作完成,达到县里预想的目的,但县里还有很十几个类似的单位,这些单位比柳芸烟厂更难处置。厂小,市里不会关注,要拿出和柳芸烟厂职工同等的待遇,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好的土地来置换利用,也就没有筹措资金的途径来源。更为艰巨和复杂的工作,等着经济小组去完成,组织部这一次来是不是为了安抚下小组里的人?
因为三叔早就说过,要杨冲锋在钢业公司里呆三年。到经济小组里,杨冲锋还挂着钢业公司的副厂长职务,所以他很安心,对县里的人事不怎么关注。这些天在做资金的发放工作,忙碌而繁杂,有一点时间也要关注植物油厂的进展情况。
杨冲锋和石稳对植物油厂都很担心,怕做到后来又要他们来收拾残局,更怕给柳泽县的工人带来损失。虽然两人对植物油厂的事无能为力,却花些心思以便知道植物油厂更多的事。杨冲锋对自己的事反而没有留意了,沈崇军先说那句不明不白的话,杨冲锋都没有往深里想。
走出办公室,见楼下果然停着组织部的车,有三个年轻人走向大楼,从楼上看也认不出。其他小组里沈崇军副县长、郑志强小组里的人也都有人走出办公室,肯定是都得到了电话通知。
杨冲锋走向楼下时,等沈崇军过来一起走。说“组织部做什么啊,搞突然袭击,也不让我们的干部有些准备。”沈崇军笑了笑,拍着杨冲锋要他往下走去一起接人“很突然吗?”
走下楼来,见有四个人,杨冲锋只认识组织部副部长。副部长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沈崇军直接朝那人走过去握手,说着欢迎的话。随后对杨冲锋说“杨组长,这位是市组织部的聂部长。”杨冲锋也忙去和聂部长握手,表示自己的热忱欢迎。另两个人,一个是市里干部组的,一个是县里组织部办公室的。有市里组织部的领导到了,这次的会议规格一下子就高了很多。组织部的四个人都很客气,经济小组里三个负责人就差郑志强不在,来了个副组长。在楼下寒暄后,聂副部长就说到今天时间紧,接下来要做到工作多,就一切从简。要他们分别将各种的人都通知到县财政局里的大会议室里去,三个小组还没有进行过统一开会,看来今天的阵仗真的大了。
沈崇军和郑志强都没有什么可激动的,两人的职务也不会就有变化,杨冲锋也不激动,断定他还会在经济小组里。倒是小组成员里,来时都有一定的目的,这样的会后,肯定有些人会有所变化了,就算工作不调整,但级别上的调整是最有可能的。
走出办公室的人,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期盼,进到财政局会议室后,却都严整着脸,就怕自己将内心里的想法泄露出来,让他人知道而有防范,甚至被别人搅黄了自己的好事。
很快就安静下来,行政体系的,一般开会都不会放在心上,难得准时并及时安静下来的,但组织部到来就完全不同。谁都怕自己的一些细小的地方疏忽,而引起组织部里的人记在心里,说不定哪时就会影响自己的前程。
沈崇军作为经济小组这方的主要领导,先说了几句话,表示了对组织部领导的欢迎后。聂副部长发言,将他们突然到经济小组里来的来意进行了说明。他们今天来是带任务过来的,所谓的任务,就是市里和柳泽县县委县政府基于经济小组这段时间的工作太辛苦,让组织部来慰问慰问,同时也让经济小组的干部们一个反思自己工作的机会,对自己做一个总结。
发言很简短,却给经济小组的成员评价较高,让大家很激动。杨冲锋在开会中偶尔注意下文怡芳,见她没有什么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些什么。石稳也很平静,只是脸上透出些自信来。
副部长讲完话,看着沈崇军和杨冲锋说,“沈县、杨组长,两位还有什么补充。”沈崇军和杨冲锋忙表示没有,副部长就说“那就先这样,我们接下来在两个小时内,找所有的同志谈话,可能要影响到你们的工作安排,请大家调节下时间吧,也请大家多理解和支持我们的工作。”
谈话的地点,就放在杨冲锋他们这组的会议室里。所以的人都回到各自办公室去。也就是组织部到来,才没有人说什么牢骚话。要是其他谁这样来折腾,肯定会被议论,什么难听的话只怕都会说出来。这时,经济小组的人却都在等待着,心里也在考虑着要怎么样将自己的工作表达出来。
到楼上,杨冲锋也不好就回自己办公室,便陪着组织部的人到会议室里,布置谈话场所。沈崇军也在,记录员将位置摆好后,聂副部长就对沈崇军和杨冲锋说,“两位领导,我们这就开始吧,要不就会拖到下班后了。”
“听领导的,具体怎么安排?”
“沈县,就从你开始吧。本来我们是没有资格和你谈话的,今天是来了解经济小组的情况,对县里进行报告,还要请沈县多谅解啊。”沈崇军和杨冲锋都是副处级,要找他们谈话,得相应的人来做,比如说市委组织部,又或县里的主要领导。当然,副部长谈话也不是不行。
杨冲锋就走出来,站到走廊上。在这里要一个人配合组织部的人,帮着转达传报下一个人,让谈话的节奏紧凑一些。这时不好叫谁过来做这差事,就站在那里,等沈崇军出来后让他安排人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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