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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县里两大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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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老爷子后,杨冲锋就和黄琼洁告别,回柳河县了。虽然不舍,却知道自己的工作性质就这样,等春暖花开后,就可接黄琼洁过来,至少可以让她在柳市生活几个月,安贞阿姨也答应倒是过柳市来照顾她。

    回到柳河,阙丹莹等人已经将下岗工人的春节补助发放完毕,有成作东捐献的那一笔资金,工人们也很满意。

    到县政府,杨冲锋先去见县长万平辉。去京城前,曾说要去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商家,说动商家到柳河县来投资。酒厂改制,除了自身的改革,将那些老化的经验模式革去,将无数看不见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拘绊和束缚斩断,释放它自身的生命活力,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要找到投资方,对酒厂进行投资扩建,优化生产工艺,实行新的营销模式和营销理念。没有资金的投入,内部改革在好,也不会再段时间里看到改制的效果来。没有令人心动的成绩,无法说服大家来支持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和持续。这些认识,从市里对酒厂改制的风向吹出来后,县里基本上形成一致的共识。

    杨冲锋去京城是带一定任务去的,现在回来,是不是取得可喜效果,得给万平辉回一句话。杨冲锋这时和银河天集团才达成初步意向,也就是一句话而已。当然,这几天银河天集团在柳省的分部,一定到柳河县来暗地做工作了。可这些都还不能给万平辉讲,总要到一定程度后在宣布出来才会更主动些。

    见到万平辉,杨冲锋朗声说,“县长。”

    万平辉见他像是有些内疚、有些惭愧,就不再说下去,他自然能够体会得到杨冲锋的意思。万平辉看着杨冲锋平静的脸,从那脸是看不到想知道的东西。但心里知道,要想到京城去找商家,也只有杨冲锋这样的对外面了解得不透的人,才会以为外面商家遍地,随便就能捡到似的。以前自己还不是在省城、在全国各种会议上找过?哪有愿意到柳河县这样偏远的地方来发展,况且,酒厂就这么点规模,当商家都是白痴不成?任凭你几句话就将别人说服到柳河来,那才是怪事了。

    心里一再告诫自己,那点幸灾乐祸还是冒出来了,万平辉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对酒厂做些工作。到如今酒厂还是这样子,那也碰了不少壁。面对着杨冲锋,也怕被他看出些什么来,忙集中精力,说“怎么样,京城那地方太大,他们的眼界太宽,只怕很难看到柳河这小地方来。之前大家都有思想准备的了,就算这次没有什么收获,另找机会就是。”

    看得出杨冲锋神色里的那点挫折,万平辉出言安慰,心里就算有畅快感,这时也不能表露。提出改制很容易,坐在办公室里写出方案也不难,谁不会?只是要变为实际行动,那就要考虑到县情、地域差异,等等这些外因。也不知道市里怎么就会同意这不只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热血冲动,便以为别人改革能成功,到柳河来直接搬套过来就成了。碰得头破血流后,万平辉也乐意去收拾残局。

    “和两三个公司接触过,他们将材料带去,要做一些市场调查和分析,春节后要是没有好消息反馈过来,我们真得再找机会了。”杨冲锋也没有说死,两种可能都存在。万平辉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是高兴了,这种说辞谁都想得到是什么意思。商家是不好直接破脸面,才留下这样的话,而杨冲锋不过是想为自己保留一丝脸面,才这样说的。既然这样,那就好,自己索性再大方些,做一做这样的空头好人。

    “杨县长,那春节过后,在到省城去找找机会,通过些熟人总能介绍些商家。这样吧,京城那边也联系着,省城转变加大些工作力度,务必在入夏之前,将这问题解决好。至于你们工作的资金,就从我县长办公经费里划拨一部分过来,春节前就让于清善办好。”

    “谢谢县长支持。”杨冲锋也没有意料到万平辉会这样大方给钱,转念想就想到了他的打算,不动声色,有一笔活动经费,也让他和张凌涛工作起来不总要自己掏腰包。“县长,还要请你给书记通通气。”

    “杨县长,还是你去找书记汇报情况吧,当面给他汇报书记才会知道些细节。”万平辉哪会错过让杨冲锋郁闷的机会?两个人不是大谈改制吗,就让你们两人面对面发愁,面对面叹气、面对面流泪吧。都是一些不务实际的人,受到挫折后也好清醒清醒。

    杨冲锋回自己办公室,也现象得到万平辉的用心,不过,他这样做也好,对今后的改制中至少表面上会给出更大的支持。博得支持改制的名,更让人看到他之前是多么正确:你们的失败,和我无关,我都尽最大努力帮你们了。

    联系了朱志飘,杨冲锋往希望那边走。出政府大门后,却见张凌涛和阙丹莹都站在那里,是在等自己了。从京城里回来后,也没有给他们什么消息,他们对酒厂改制的关心,远远要超过万平辉和朱志飘。

    见张凌涛向自己走过来,杨冲锋说“张哥,怎么两个这么碰巧?”

    “什么碰巧,我们在商量着要不要到政府里去找你,知道你才从京城里回来,又不好问你京城里的情况。阙主任一向都很有主意的,今天都变性子了似的。”张凌涛说,阙丹莹也走过来,说“杨县。”却没有多问,所有的问题都方到她拿着显得担忧的脸上。要是杨冲锋在京城里有好消息,按说会第一时间就在京城时打电话会来才是。到现在都没有说,情况就令人担忧了。改制方案在好,没有外来商家的大量资金投入,一切工作都是白搭,还会在政治上受到难以承受的打击。阙丹莹对自己不是很担心,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担心的是杨冲锋,本来大好前途,要是在酒厂改制上挫伤,这样的代价就太高了。

    “安心把年过好。”杨冲锋说,“我还要到县委去汇报下京城之行的情况。”

    “总得给我们点切实的信息,大家想办法啊。”张凌涛有些不甘心,杨冲锋那句话太笼统了,九层是在京城里不顺利。不过,对杨冲锋的信心张凌涛比别人要强多了,在党校三个月里,对杨冲锋了解和感触更多了几分,特别是市委里的人对杨冲锋的态度,酒厂改制只要有市委坚决支持,就算没有外来商家的资金投入,也能够一步步地走出去。

    “信不过我?年后你别抱怨不能回家看老婆就是。”杨冲锋说了一句,看阙丹莹一眼。对她点点头,说“下午到我办公室。”

    到朱志飘办公室前,苏揆在门外等着,见杨冲锋到了招呼一声帮他开门。进办公室里,见朱志飘敞开怀靠着办公椅,看上去有些落寞和疲倦,见杨冲锋到了,似乎没有力气动弹。但又不能让杨冲锋感到冷落和挫折,便坐正站起来,说“冲锋到了,坐着说。”

    先在电话里只是说要见面汇报到京城的情况,先一直都没有报喜,这时见面谈也不可能有喜讯。朱志飘最担心的就是怕杨冲锋在京城里受挫,带着情绪回来,对酒厂改制事情信心,那他这个县委书记日子就更难过了。

    接到杨冲锋电话后,朱志飘也就想到酒厂改制的方案已经上交市委,要是因为找不到投资方,那该如何收场?万平辉更会看自己的笑话。杨冲锋是市里点名来的,他就算受挫,今后还是有机会,最难过日子的就是自己。可在省城,确实找不到任何有实质性的帮助,来渡过这难关。心里发苦,却又惶惶无策。

    那一瞬间打起精神来,却哪能瞒过杨冲锋的眼?心里暗笑,心想在万平辉那里获取到一笔资金,朱志飘这里是不是也收刮一笔去?今后开发办办公经费也不知道会有多紧张,这时要是能从两大佬那里弄一笔来,当真是不错的主意。

    “书记。”杨冲锋说,就犹豫起来,像是要选择怎么说才好。

    “冲锋,京城这一趟不够顺利吧。”说着看杨冲锋,“不过,也没有关系,要京城的商家看中我们这里资源的优势而让他们动心,可能性还是小了些。春节后到省城走走,机会还是很大的嘛。”

    “书记,我正要请示您,计划和开发办一起,春节后到省城走走。只是,我们在省城没有多少门路,要靠书记指点啊。”杨冲锋也知道,朱志飘在省城还是有一些关系人脉,只是那些人脉对柳河县的发展,作用不大。

    “好,我会先同省城的朋友联系,也会托他们帮留意。你这计划好啊,跟老万商量了吗?”

    “我不是要先跟书记您汇报嘛,您先同意后,我在和万县长通气。”

    “好好好,抓经济本来是你们政府那边负责,我也不会去干预你们的决策,只是过问下。总不能对我们县这么大的事都置之不理,那也太不称职了。冲锋县长,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朱志飘自嘲自辩地说。县委抓方向抓党建抓人事抓财权,但具体的事物却是政府去落实实施。

    “谢谢书记支持,县里哪一项工作能离开书记?都是县委来把关。”杨冲锋先不说支持的话,“书记,在京城里也接触了两三家公司,他们对柳河的酒厂还是有一定的兴趣,只是最后答复要等春节后,他们派专业人员过来估评后,才会定下来。”

    “那就很好了,我们就作为最坏的打算,也会给柳河做了宣传。辛苦了,无论怎么样,我们尽人事而无悔了。”朱志飘安慰着杨冲锋。

    “书记,省城之行您看有没有具体的指示,我让他们写方案时好有个框架。”就算和赵勇轩的银河天集团合作,也是同他们在柳省分部进行的,也得到省城去。

    “你们先将方案做好,我早就说过了,具体的事你们尽管大胆去做。冲锋,经费上情况怎么样?”

    “书记,县里的情况还能怎么样?开发办的同志大多都是掏腰包为县里工作。”杨冲锋知道朱志飘这时会故作大方,要将他那种顾大局的高度展现出来,就给他一个台阶上来。

    “是,县里财政紧张,也不能给开发办划拨出专款来。这样吧,他们的经费初步设想下,春节前在我的专项经费里先支一些,做好准备,今后,要设立一个奖励方案,按照引进的投资多少,按一定比例将给开发办和个人。冲锋,你看怎么样?”

    “谢谢书记,有您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和支持,大家都工作热情会更加高涨,信心也会更足啊。”

    “奖励办法也写成方案,春节后过一过常委会,就形成制度吧。”

    杨冲锋走后,万平辉立即给于清善去电话,将自己给杨冲锋拨经费的事给他说了,要他大张旗鼓地办好。于清善在电话里说“县长,您看我是到县里来回报,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

    “你照办就是。”

    “您的经费本来就不多,划一块走,今后的办公费用就更紧了。”

    “我不知道啊,你懂个屁。这是政治问题,我们就是要大力支持他改制,酒厂改制要是做成了,也就有我们的功劳,要是没有实现,那是他们能力问题,我们已经尽全力了。这些要怎么说你才明白?”万平辉本来就心疼那些经费,这时还要给于清善解释,心里就更加郁闷,只想将手机脱手砸向墙壁。

    朱志飘倒是没有这样极端,等杨冲锋离开后,定定地坐着,想找到改制新的突破口。杨冲锋在汇报里,说到京城那边已经有了些意向,但意向不是决策。更难保不是杨冲锋没有完成任务的一种托词,给自己涨脸面的说法?从他的话里,已经将重心放到省城这边,更佐证了京城那边已经不用指望了。朱志飘明白,酒厂改制的关键就在于引进资金,才能激发出酒厂的潜在力。

    心里叹一声,如今,改制不仅是时髦的词,更是流行的工作,至于说不是真正带来利益,带来经济实惠,又有多少人从实情出发?柳河要必须改制,才符合自己的政治需要。最终改制后的结果,那还不是都处在探索阶段?想到这里,心里觉得踏实了些,提起办公桌的电话,给省城的朋友们拨去。

    走回到县政府,想着县里两位大佬的心思,心中暗自好笑。自己可是按照实际情况进行了汇报,他们自己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如今去省城的经费得到了,也不必让双方知道经费的情况。等他们都出来扮好人,也让开发办得些实惠,好多干几件事。

    阙丹莹到办公室里来,看着靠在办公椅上的杨冲锋,心里也拿不准先前他跟张凌涛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这人年轻轻地,从脸上跟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当真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感叹一声,自己那个弟弟阙德望,也不就和他年纪差不多,可一对比相处太远了。

    “杨县,我先把给工人们发放的春节慰问款情况,给您汇报汇报?”

    “你负责落实的,我自然放心。教你来是让你到万县长那里划一笔经费到开发办,朱书记那里也不一笔,多少都不嫌,也不要给双方说对方的经费情况,划到账上就是。”

    “啊,有这好事?”能从县长和书记那里划钱过来,那是难而又难道事,阙丹莹自然知道要怎么去操作。得到两人的签名批复后,找财政局于清善就可落实了。

    “这就是领导的胸襟啊,容易理解。”杨冲锋笑着说。

    阙丹莹见他那笑容,一时间怔住了,恍然之后才醒悟过来。恨不得捡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向他扔去,心里一动,上次到柳河县来的那妖娆女人,是不是就这样自愿将身子儿献给他了?想到这里,心里一热,忙轻咬自己的舌尖,让自个冷静下来。

    “他们什么用心,他们自己比谁都明白。”阙丹莹说,将自己的思绪调动起来,也能将注意力集中,避免胡思乱想。“杨县,明天我就办妥。京城那边你就给我们这样一个答案啊,让人不上不下的。”

    “原来是为这事啊,”杨冲锋先见阙丹莹说话分心,“京城那边要等消息,酒厂的改制还有什么能挡住脚步?”

    “杨县,你走后柳泽县的顺安客运公司过来,找到开发办,说是计划在柳河县城办公交车。张凌涛主任已经报向县里,作为一个项目申请县里引进来。”

    “嗯,对方的资料和可行性估测都要他们做细致,引进项目是我们的成绩,但首要先考虑柳河的利益,对柳河是不是有促进发展的作用。”

    “是,我会将这些要求转告开发办。”

    “下岗工人春节过得怎么样,我们抽时间去看看吧。”

    春节放假市里已经下了文件,定在腊月二十八,来年正月初六,全体工作人员上班。当然,实际上,真正工作开展起来的时间会推后一些,过了正月初八,才会正规起来。

    选腊月二十七这天到下岗工人家里慰问,去哪几家,阙丹莹早就要政府办的人将名册确定下来。朱志飘书记和万平辉县长,也会对一些村、工人、养老院或一些行业里的人进行慰问。杨冲锋主要选择下岗工人,也是有目的地。

    阙丹莹将名单递给杨冲锋审查,杨冲锋看了一眼,八家,分别代表八个倒闭的企业。名单里的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估计政府办选择时,会选择一些名望稍高的,困难度不是太大的人家。太贫穷了,进去看着都堵心,还不得多掏些钱出来?县里对慰问金都限额的,超过了,就得自己掏钱。

    杨冲锋在名单上加了两个名字:酒厂看大门的老大爷,和酒厂的另一个因工负伤的人。

    杨冲锋在县里的排位是第五,县电视台人手紧,也就派不出新闻摄影人员跟着杨冲锋他们这边。书记县长两组要做好宣传报道,主要镜头也会留给他们。阙丹莹却让政府办的新闻组派一个人跟过来,拍些照片留着资料,也可以给县电视台一些资料,加进他们的节目里,给这一组一两个画面。

    下岗工人住的地方都是些偏僻街道,房子老旧,不在最近几年修建的宿舍楼。民居近几年也修建了些新房屋,但这些下岗工人是无能力做这些的。要保住一天两顿,他们都在很艰难地维持。

    第一家,主人是一个食品加工厂的职工,食品加工厂之前就是生产一些传统的果饼,在县内销售。是七十年代中期成立的集体企业,食品加工厂工序复杂,多用人工制作,有三十多名工人。集体制时,工资都是全县统一发放,厂家是不是生产盈利,没有人考虑。但作为一县的经济布局,这些企业都应该设立。当然,产供销一条计划,赢利是能够得到保证的。直到八十年代末期,食品加工厂的手工工艺研究不适应市场,为外来五花八门的产品将市场占据,连一丝余地都不给。

    一些心思活、技术好的工人,还能够在自己家里生产一些糖品,担着挑子走街串巷去卖,这样的人少而又少,绝大多数职工只能在家里待业。一开始厂里还发放一点生活费用,打些零工也能够勉强度日,后来这样的钱越缩越紧,临工也很难找到,日子就更为艰难。

    这一家的男主人,目前就靠着城乡之间贩卖些新鲜蔬菜,从中获取些差价。四处赶集,将车费等费用除开,每月下来,自保生活还是勉强了。女主人就在县医院里等几个垃圾点,捡拾垃圾,聚多了去卖,补贴一些家用。这家人有两个子女,儿子初中毕业后就没有机会在读书,也找不到什么事做,外出打工曾经到过半年,就跑回来了。没有文凭,外出打工纯粹是卖苦力,工资少,工作时间超过十二小时,经常性十四小时地加班。少年心性,也受不了这苦,回家后在社会里厮混着。女儿已经初二,在县城的城关中学里,心性还好,不时还能帮她母亲做些事。

    听着张智奎的情况介绍,一边走着狭小的街道,两边的住户都是些老旧的房舍。一些房舍外是木板隔着,木板黑漆漆的,布满了虫孔,那种破落让人看了心里极不舒服。

    进到家里,里面昏暗窄小,一个橱柜也黑漆漆地显然是用了二十来年的旧物。张智奎和阙丹莹进屋后,已经见街道负责人在屋里,主人一家子也在。忙着找到主人,给他介绍。

    “这事我们常务副县长杨县长,要过年了,县长关心工人你们早就知道了,他还是不放心,在过年前要一家家看看。”张智奎说。

    主人夫妻俩虽说早就有准备,但真正见到杨冲锋这县长,还是犹疑起来吧知道要不要伸手去握。杨冲锋主动先伸手,两人才虚虚地握了握。先关怀地问了些家庭的状况,收入状况,在问了问政府发给的春节补助金到位情况。

    主人虽然缩索,但先就有人交待了要怎么样说,而且来的人是对他们下岗工人承诺过,一年之后要将下岗工人安置妥善的县长。同时,也才收到县里政府给的春节慰问金,自然心里也有话要说。结结巴巴地,表达了心里的感激,女主人眼里就流出来泪水来。男主人怕县长不高兴,忙霸道地将女主人推开些,说“县长,她这是感激领导的关心,没有gcd哪会有这样的好领导来关心我们的生活。”

    其实也没有多少话要说,杨冲锋将县里的一些精神说给他们听,将一年后安置好分流工人的承诺再重述一遍,政府办负责拍照的人很内行地选着角度进行拍照。特别是杨冲锋将两百元慰问金递给主人时,将钱的面额拍出来,将四只手的交汇点拍出来,却没有拍出钱的张数。

    走出来,到巷子里,郁闷的心情还没有散去。真正走入工人家里看了,更有种迫切感,要改变这一切,不单单是弄些慰问金就能够改变的,关键是全县的经济形势。

    “形势很严峻啊,要让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到底层人家里看看,肩上的担子会不会就重些?”杨冲锋边走边说,其他人都不好接口说话。

    “杨县,有些人总是心狠,也会视若不见的,估计一些人还会说:他们自己不努力,不是有很多人生活得很滋润?”张凌涛走在身边,接口道。张凌涛在开发办,本来没有任务下来,给杨冲锋拉过来的。他虽然才正科,又是政府下属的一个单位,但和杨冲锋的关系不同,说话也就直接些。

    阙丹莹见张凌涛先说话了,才说到,“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拿出来也不吸引人眼球的事,又有几个人肯去做?”

    “也不要太悲观,要看到主流的发展。”杨冲锋说,也知道更多的领导干部都喜欢政绩,而实际中,惠民又能成为桌面上政绩的事太稀少了,也太难两方顾及到的,在抉择时,又有几个人肯选对底层大众有里的事来做?

    “我们见到的是年轻的县长,为柳河的发展不余余力。”张凌涛说。

    “张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杨冲锋见张凌涛给自己戴高帽,笑着问他。

    “张主任说的是实话,也是实情。”阙丹莹说。

    “你们有这精神都留着说给工人们听,让他们高兴下,春节也过得开心点。”杨冲锋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之后几家的情况大致相同,最后,一行人走到酒厂大门前。

    酒厂改制在酒厂里进行宣传,力度已经够大了。所有的工人都由最初的焦急,怕被下岗,到后来认命,到一些人准备参与改制进程。酒厂大多数的工人已经在等待改制的到来,心理上已经认同这事了。但他们心里有没有过多的忧虑,这时也不肯诉说出来。杨冲锋将酒厂里的个人选出两家,那用意自然是给年后的工作打下埋伏。

    第一次见酒厂的门卫老人,杨冲锋被堵在厂外,当时就觉得酒厂的管理和凝聚力很强。之后接触到老人,听老人说到酒厂的辉煌时光,那种发自内心里的自豪,让杨冲锋当时就像到自己在部队里时那种情感,那种发自内心的维护感。

    站在酒厂前,杨冲锋看着酒厂的简易的长方块形厂牌:柳河县酒厂。几个字中,那个县字有些剥脱,但其他的字却没有沾什么泥尘,肯定是看守大门的老人不定期地擦拭,才会这样。那厂牌一看就知道有些年月了,用的是实木做的,周边有小小的一点损破。

    这块厂牌,或许一个月后,进完成了历史使命,是不是有收藏价值?政府办的那个工作人员,很机灵地将看着酒厂厂牌的杨冲锋拍了下来,这照片或许更有纪念意义。

    酒厂看守大门的老人,已经看到了杨冲锋一行,认识杨冲锋这个常务副县长。老人走出大门外,杨冲锋见了和老人握手,说明今天来意是专程看望老人的。老人连声感谢,要请一行人到门卫的小屋里去坐坐。

    杨冲锋说,“老人家,我想请您一起留一个影,行不行?”

    “好好好啊,县长能要我老头子照相,我也好跟我那儿子说说。”老人的儿子在外面打工,也不知道今年春节是不是回家来过。两个女儿出嫁了,就在柳河县内,平时也会来看看老人。两人走到酒厂厂牌下,老人忙整理了衣冠,他老伴见了也过来帮着将衣拉扯整齐。

    拍好照,杨冲锋和阙丹莹两人陪老人走进门卫的小屋子里。小屋子前后两间,都只是两米多高的小矮屋。前一间连着大门,一张办公桌,什么放着一本出入登记本,一张木质简单靠椅,一张可坐三到四个人的排椅。

    里间是老人夫妇两生活之处,总共十几个平米,放一张小床,一个储物柜,另外兼做老人的厨房了。小女儿虽然嫁了,家里生活紧迫,住在老人以前的那旧屋里,想将老人接过去住,老人却要将此着给酒厂看守着大门。他已经坚守在这里十多年了。

    杨冲锋以前就知道老人的一些情况,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老人过年的情况。酒厂虽然没有什么效益可言,但还是在营运着,到节前年尾,也都会给职工表示些,多少是个意思。老人自然也有份,见县长到酒厂来看望他,自然也些激动,说到酒厂以往的辉煌,那是过年让全县的人都羡慕不已,走到街头,说起是酒厂的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羡慕和嫉妒的眼光。

    “老人家,酒厂目前处在低谷,效益不好,说明我们的产品、销售、生产、管理都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春节之后,县里要对酒厂进行改制。管理上,人事上都会有一些变化。按我们的预想,酒厂的规模也要做调整,老人家,在酒厂建设过程中你们累积了很多的经验,可要给我们传经送宝。”

    “县长,我们这些都是老古董了,对新形势可是一定都不了解,县长您要改革我们厂,那是为大家谋福利,为大家好啊。您放心,谁是为大家做好事的,大伙儿心里都明白。”人不多,老人和杨冲锋谈到酒厂也不是第一次,这时候说出这些话,杨冲锋也不知道是不是就代表了酒厂工人的心声。

    今天主要目的是来慰问,也就不多谈,有老人这些话,春节后也会对酒厂工人一些影响力。为两百元慰问金,两人推送了一阵,杨冲锋才说服了老人收下。

    回到县政府,杨冲锋就要几个人都散了,政府里也没有什么福利分发。每人一箱苹果一箱鸭梨,再加两百元钱就打发了众人。杨冲锋要阙丹莹将开发办和她本人一年来的票据,用从朱志飘和万平辉哪里弄得的经费先给报销了,让大家手里也多两个钱。

    “杨县,那些经费也不多,不是要去省城吗?你到京城的票据都还没有报销呢。”阙丹莹说,那笔钱在她手里拿着,不想在年前就给报去一部分,今后出差就更受影响。

    “过年第一,去吧。”

    “那你先将你的票据拿来。”杨冲锋的票据可以到县政府里报,也可到开发办这边,要是找税务、工商或什么单位帮报一些,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拒绝。阙丹莹知道杨冲锋不屑于其做那些事,就乘着这时跟他要票据。

    “我的票据都丢了,下次吧,先帮大家弄好了,回来我补签名就成。”要是按程序来,那就会麻烦些,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什么都尽快些好让大家回家准备过年的物品。阙丹莹看了看杨冲锋,也不可能真逼着他让他报销票据,只得先去通知并取出款来。

    县里主要领导都要分时间进行值班,甚至大年夜里在春晚之前还得做一做工作。朱志飘将老婆孩子都接到柳河来,万平辉是柳河人,只有杨冲锋一个孤孤单单。对于春节,杨冲锋也没有什么情结之类的,这些年来,也就去年陪黄琼洁到京城里过,算是比较正规了。就算单独过,在政府招待所里,经理陈文杰也会给杨冲锋安排妥当,就算不会做大众面前过分地巴结杨冲锋在常务副县长,怕县长万平辉多心,也会在背后做这些事。县政府招待所是杨冲锋直接管辖下的机构,陈文杰那会不懂其中的窍门?

    杨冲锋没有考虑过怎么样度过这几天,年前三天,要让朱志飘陪陪老婆孩子,杨冲锋就负责值班了,每天都会留在办公室里,或在政府办走走,那里也会留人值班。在办公室里,可和黄琼洁在上聊天,也可以用手机聊天。但黄菲却说,不能过多上,也不能过多用手机,这两种的辐射都比较大,对孩子是有影响的。每天控制在一小时内,电话控制在十分钟内,是黄菲帮规定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依据。

    春节虽然一个人,却不会寂寞。

    杨冲锋估计阙丹莹那边已经开始,平时陪自己一起忙工作的人,这时都该回家准备过年的用品了。便打开电脑,准备到上浏览一些资料,掌握些酒厂和改制方面的最新政策和成功例子,以便借鉴。

    开了机,办公室的门却响了。门没有关死,见张凌涛推门进来,说“张哥,还不快回家去,下次嫂子见我真要骂人了。”

    “放心吧,要骂也不是骂你。今天早上知道县政府会放假了,要我将你这尊大神请到家里去,请不动呢我就惨了,据说是不准喝酒还不准那个。你说大过年的,不准那个哪算团圆?”张凌涛说着有些嬉皮笑脸,杨冲锋知道这些话当不得真,只是他们夫妻俩请自己到他们家过年,这份心倒是真的。两人的情感不是杨冲锋到柳河后才有的,在柳市党校学习的三个月里,两人经常一起喝酒,那时就很铁了。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也会在年前年后给嫂子去拜拜年,要不,开年后她要是不准你跟我四处跑,柳河损失就大了。不过,是不是到你那里过年,到时再看吧,也有可能要去柳市或柳泽县,这时都说不准。”

    “工作上的事你尽管放心,家里那人还是知道轻重的,以前是嫌我喝酒误事。谁知道喝酒却喝出息了。冲锋,这几天你值班,就到我那里吃饭,几脚路的事,也不会误了。过年那天,你要是有什么安排,我给你顶着。哪会有什么事?往年他们都是打一转就走人的,谁会把那值班当回事。要是留在柳河,那我们就先说定了,好好地喝一个,就这样定了啊。”

    “快回去吧,我不去你那里,还会到哪里去?放心吧。”杨冲锋说,让张凌涛安心地走了。

    阙丹莹却跟着进门了,见杨冲锋后说,“杨县,张主任是来请你到他们家过年吧。”

    “怎么。”

    “我,我是想,我今年也一个人过,还想请你陪我过一个年呢。”阙丹莹说,却不敢看向杨冲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