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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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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主席孙定才走在前,杨冲锋、沈崇军、齐庭等人跟在身后,几个人穿过街弄,秦时明跟着后面随时注意着动向。县里几个要员在街上走,一般的老百姓也不会注意他们,倒是有些职务在职的干部,才有机会接近领导而认出他们。秦时明心里也只是一种职业感觉,领导到哪里都得帮老大注意着,免得生出什么意外来。

    杨冲锋在身手方面,秦时明还没有很直观的感受,平静就算见过杨冲锋锻炼,却只是以为他爱运动而已。一路走到一中大门外,说是大门却没有大门的样子,只是两扇黑色铁阑珊门。平时学生上课,就将铁门锁上,放学时再打开。大门旁边,有一个小耳门,可以从哪里出入,一般访客、家长或领导检查,都从耳门出入。从铁门外可将一中里面看出大大概来,几栋老式楼房一端、狭窄的运动区和那高耸的旗杆。

    如果一中里的学生数减少到三分之一,但从活动区域看也就算很不错的了,里面的绿化布置得很精美。几个人到了大门外,杨冲锋看着站住不再走到孙定才老主席,知道他的意思,说,“老主席是怕进去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那我们在这里看一看也是一样的。”

    孙定才之前也是在这学校里毕业,沈崇军自然也是,他们对一中的熟悉程度远比杨冲锋要熟悉,对一中的感情自然也深。孙定才当时入学,学校规模还小,那时运动也少,学校和校外也没有什么拦阻,倒不觉得学校里拥挤。

    沈崇军读书时,已经有那种感觉了,六十来个人坐一教室里,走廊间要是追赶下会将课桌撞翻的。到秦时明读一中时,学生们在教室里走动,就必须侧着身子才能经过,还会将同学的书弄得掉落在地。

    几个人说着,杨冲锋就说起学生们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做操,甚至有些是在教室里做课间操的。当然不能真正地完成,只是上身动动,又说到前两天受伤的学生。老主席也知道这事,齐庭就说到政协里的老同志们,议论起这件事,就觉得目前的学校当真到了非要扩建的时候了。感叹之余,孙定才自然知道杨冲锋请他来看一中,不是闲的没有事干。从齐庭的话里,听出目的来,也不接话,静静地这样看着校园里。

    杨冲锋等人自然不会去打搅老主席,孙定才虽说已经退休,但以他的影响力,在县里的舆论导向很具有引导作用。党委会和常委会里,虽说角逐各有优势,但全县人的舆论,至少一干退休老干部的声音,对县里的决策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杨冲锋知道这种影响力不论对吴德慵还是对自己说来,都是不能正面相抗的,率先主动引导,对自己今后就有不小助力。

    和孙定才老主席之间的关系,杨冲锋远没有吴德慵和他往来时间长,但后来几次,孙定才老主席却都站在他这一边,实际说来也就是主动接触,让他了解自己这样做的最终目的。这些人对事对物,既讲情感更讲原则,既顽固难以说服又热情倾力帮扶,一切都是以他们心目中的准则为准绳来比照的。原则高于一切,不会因为关系的好坏而变动,但引导好他们却会认同的。

    学生下课了,学校里狭小的空间就像春后野外,不经意间就长满的草,一扎一扎的,到处都是。偶尔有在走廊或楼梯追赶着闹的,那种狭窄的桎梏感就很强烈。高中班级那边从大门外看不到,估计相互追赶打闹的情形会少了。也不知道孙定才老主席在看什么想什么,直到上课铃响学生进了教室,又变得空寂后,才转过身来。

    有行人从这些站着的人身边走过,很稀奇地看着他们。学校里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守着耳门的人只是出来在大铁门里看了看。

    “冲锋啊,县里穷,穷得让孩子们受到委屈太多了。”孙定才说。

    “老主席,请您过来我是有些私心的啊,我想向市里把我们县城中学的情况向上面反映,争取一下,力争在明年得到市里的支持,把学校搬一搬,规划到城北那边去。这工作单就县政府这边的工作力度太小了,不足于让市里下决心啊。”杨冲锋很直接地说,和孙定才这样的人,绕着弯子就没有必要。

    “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好啊。我们一帮老东西没有什么用了,但时间有耐性也有,我们将这里的情况想领导们说说,相信市里领导会有决定的。”

    杨冲锋要的就是这句话,等孙定才说了后,和沈崇军对视笑了笑。说“老主席对县里的工作,那是不余余力,感谢您啊。”一般说来,年轻人很难得到老一辈的认可,杨冲锋却又是个例外。主要是在做烟厂职工安置工作的几个月里,杨冲锋对工人的工作中,让孙定才老主席认同了,知道他的为人和品质。

    教育局和向卫东的工作还是抓得很紧,几天里将相关的材料准备得七七八八。杨冲锋便决定先开了一个县长办公会,召集一些部门和领导都来参加,将前期工作先布置下去。

    沈崇军常务副县长、抓教育工作的向卫东副县长、抓城建的王鸿辉副县长,政府办、教育局、建设局、公安局、一中等,文怡芳组织并主持会议。会议室在小办公室里,首先杨冲锋就将一中学生受伤的事件陈述出来,这样不应该发生的事,告诫县里必须下决心,面对的困难再大,都要启动一中搬迁工作了。

    之后成立一个一中搬迁工作筹备小组,杨冲锋任组长,沈崇军任组长,向卫东负责常务抓具体工作。教育局、建设局、公安局和一中,都各有任务,将前期的准备工作先铺开来。要求十天之内,将搬迁要解决的各种问题和牵涉到的部门都摸清楚,之后,有筹备小组向县委进行汇报,力争得到县委的支持。

    县政府这边动静大了后,吴德慵书记也就知道杨冲锋真的在做城北开发的工作,只是两人的出发点又不同了。对于一中的搬迁问题,早几年中县里就提出来,对这样的事只能说出发点是好的,但不实际。一中搬迁所需经费,按最低预算要五千万到八千万,这笔钱从何而来?

    将一中放到城北去固然好,那谁来建设?要是县里建设,至少要十年之后才有这样的能力。谁能够说清十年后,县里会是怎么样的情形?对于杨冲锋的出发点,吴德慵觉得他不对。杨冲锋不是那种虚妄的人,不会将不可能实现的事,还一直努力去做。对于杨冲锋做事的原则和性格,吴德慵很清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他在斟酌后很明智地选择放弃。而这一次,对一中搬迁问题,他选择这个时机看来只是一种手段,这样的手段相信杨冲锋会选择的。

    是不是他已经知道县委这边在准备和锦程地产联手开发城北的事,让他得知了消息?吴德慵已经给市里做了汇报,也得到市里的支持,只要等锦程地产那边将开发的具体些资料准备好,就可以在常委会里提出来进行讨论。且不说县政府那边的态度,常委里又有几个人不想将城北开发建设出来?县里就算有些阻力,但是里明确支持后,县里的阻力也就会自动消除。最后工作的执行,当然是县政府,但项目却是县委这边促成的,今后的成绩归属,市里自然会有评说,倒不用去多费心思。

    鼓动一中搬迁,那只是一种手段。对一中搬迁工作,能够触发更多人的意愿,就算这项工作不实际无法做成。但提出来后,会得到很多人支持,更多的人只想要结果,哪会去考虑是不是能够实现?将规划做出来,却无法落实,拖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将城北开发的提议搁置下来。这,是不是就是杨冲锋的目的?

    到目前,县政府和县委之间的矛盾已经明朗了,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同一工作,都会有不同的结果。吴德慵觉得工作上就是有分歧,也不能这样不顾大局地干扰破坏。当真让杨冲锋将一中搬迁提出来,城北开发搁置,锦程地产自然会从柳泽县撤走,其结果一中搬迁工作也会无法启动。对于杨冲锋用这种方式来对城北开发工作的破坏,吴德慵心里有种懊悔的感,当初自己要是压住他,也就不会出现目前这种情况来。

    好在到市里走了,已经将这个在向市里汇报,就算想用一中搬迁来将城北开发工作搅散,市里肯定不会支持。从市里变动上看,王田方任书记已经明显,他也要下面做出成绩来支持他的工作。对这些,吴德慵觉得还是很有把握的。

    当前将准备工作和相应的资料准备好,等成作东和他的专业团队从省城回来,就可以将比较完整的材料交到市里,取得更大的支持。县政府那边的信息,自然有不同的人将那边做到工作传到吴德慵这里来。

    柳市市委书记郭喜春的调离,比预计要早了些,也让杨冲锋有些措手不及。本想在郭喜春书记走之前,将一中搬迁的事跟他汇报并敲定下来,这时他已经走了,这计划就有些为难。工作还是要继续做,杨冲锋却要到柳市走一趟。

    原本以为郭喜春会进到省里去,最终却没有入省,只是从柳市这样的地区级市调整到另一个副省级市里,任市委书记,省委常委。对他自己说来,那确实是前进了一大步。得到确切消息后,杨冲锋到柳市去为郭喜春送行,这些年来,得到郭喜春的重用和接连的提拔,这点情不论从哪方面都要有所表示的。

    到了柳市,直接到郭喜春书记家里。家里已经有人在帮整理,准备搬家。郭喜春也要移交手里的工作,接任的人果然是王田方。黄天骅也借机前进一步,成为柳市代市长,等补选后才是真正的市长。市里人员变动不算大,也不会影响到柳市发展的格局。

    郭喜春见杨冲锋到了,请他到书房里坐。杨冲锋先恭喜郭喜春的高升,说“书记,四十出头的副部级可不多吧。”

    “二十几岁的正处更少,一天就想这些?”郭喜春笑骂到,脸上的笑却没有什么变。虽说没有进入省里,但对郭喜春说来却是好事,副省级市委书记权力更重,工作成绩也比副省长副省委枢记更容易获得,要想更进一步,也会有更好的积累。

    “偶尔也要想一想,书记,你说是不是?”在郭喜春面前,杨冲锋一向来都很放松。

    “好了,到这里来不是就想说几句废话吧。”

    “书记,今天来就是为了恭喜您的高升,想讨杯喜酒喝。不过您太忙了,酒还是先存着,等下次到您那边去讨回来。”

    郭喜春临走对杨冲锋的工作却很关注,不和他说那些废话,“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算不错吧,慢慢找出点头绪了。”

    “柳泽县那边情况也复杂,不过,酒业集团将一个分厂建在那里,过半年后,县里的收益就上来了,今后要开展什么工作就有底气了。”

    “县里破漏得很,就算酒厂运转起来,一两年也不可能将窟窿补上。很多工作还得争取市里支持。”说到市里支持,郭喜春知道之前杨冲锋和王田方关系太淡,这时想修好可能性太小。体制里讲究站队,站好队了就很难另外选择。

    “三叔那里你可多走走嘛。”郭喜春说,杨冲锋苦笑了下。黄天骅出任代市长,对杨冲锋说来当然是好,但他脯一上任就过来打秋风,对三叔自己的工作也不利。这时候只有自己多想办法,将工作做好财税对三叔真正的支持。

    郭喜春自然知道杨冲锋的意思,和黄天骅之间,平时很少在工作上往来的,就算杨冲锋在柳河、在柳泽县里想动几个人,都没有动用黄天骅的力量。对这一点,郭喜春也极看好。“县里的工作也要讲求个平衡,对这一点,你在柳河那边做得比现在好啊。”

    看着郭喜春脸上的表情,杨冲锋又苦笑了下,“书记说听说了什么了?其实也没有直接的冲突,只是在工作中出发点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做出的选择也就不同。”

    “好和坏都是人们的想法,也不要太多去计较和顾虑,但方式方法和目的总有切合点的。”郭喜春说,对杨冲锋具体怎么样去做没有多加评说,杨冲锋估计县里对城北那块地怎么用的不同选择,市里的主要领导都已经知道了。

    “谢谢书记。”很多的事都不能直接说透,意思到那里就可以了。

    之后,杨冲锋到三叔家里,但三叔却不在。这段时间,市里权力更替,三叔作为主要的人员之一,自然会很忙碌。三婶下班后在家里,两人说着话,谈着杨冲锋的工作。杨冲锋却没有将柳泽县准备将一中搬迁的事说出来,几千万对柳市说来也不是小数目,而黄天骅初任代市长,杨冲锋更不幸因为自己的工作而让三叔变得被动起来。

    一直等到半夜过了,黄天骅才回到家里,见杨冲锋在等着他,两人就到书房里去坐,抽着烟。谈柳市这次人事的变动情况。权力更替之后,一些重要部门的任职,肯定会有所调整。王田方坐到一把手位置,也是之前早就有准备的,他会有什么动作,对黄天骅说来是很重要的事。

    杨冲锋举荐了赵建国、也举荐了阙丹莹和吴显求等人,这些人要是动一动,也会成为底班之一,而对杨冲锋在老主席的工作也会有促进作用。当然,黄天骅自己在柳市抓帽子的副书记位置上坐了几年,自然也会有自己的底班,举荐出来也是等着看是不是有机会。

    柳河县目前对于市里是有很重要的地位,原因就是柳河酒业集团。随着目前的发展势头,最多三年,就能够发展成为全国的知名品牌酒,在酒业行业里站一定的地位。这样的存在,对于柳市说来份量就分外重。黄天骅作为市长,当然要对柳河县有所掌控。

    基于杨冲锋的关系,对酒业集团的掌控不算难事,但操作中要是有自己的人来执行,当然更让人放心。目前柳河酒业集团在柳河县里只认可阙丹莹一人,其他想染指的人,都会引起集团的排斥。杨冲锋将阙丹莹推荐给黄天骅的意思也就很明确,柳河县的县委书记也将离开县里,回省里工作,要是将阙丹莹调至县委书记一职,虽说是破格了,但也有破格提拔的条件。

    黄天骅工作很重,杨冲锋也就不提到柳泽县自己那一摊子,两人在书房里吃了三婶做的夜宵,说着柳市的工作和人事,不知觉间就算两三个小时。

    没有在柳市留宿,也不去小区自己家里去看看。回到老主席后,已经到黎明了,懒得再睡,到柳水里往返游十几个来回,将一夜的睡意都驱赶干净。

    市里的事也不会跟沈崇军等人说起,毕竟是上一级领导的事,在背后讨论还是犯忌讳的。但市里提前人事变动,却给柳泽县的工作带来不少被动。之前是打算找郭喜春书记,在临走之前将一中搬迁的事定下来,甚至有可能弄到一笔资金。这时却完全变了,对县政府这边的情势就要严峻一些。

    之前将工作布置下去了,下面的人热心地做了很多工作,前期的资料准备都已经做得差不多。只等材料收集够后,有秦时明或那一个人来将综合材料写出来,就可以到市里去汇报了。但市里条件的变动,杨冲锋觉得不可能再从市里拿到资金来完成这项目,三叔初任市长,从头那里要几千万那天还做什么工作?

    自己怎么样来想办法解决一中搬迁的资金问题,这可就头痛了。县里没有钱,市里不能动,成作东那边也不要去想。自己逼他固然能够都效,但锦程地产不是慈善机构,人家也要做公司赚钱,也要发展壮大。就算成作东想支持自己,今后还会有很多机会,目前要是将他捆缚在城北和一中搬迁上,对他对自己都未必有什么好。

    是不是要将一中搬迁的步伐先缓一缓,杨冲锋从柳市回来一直到第二天都还无法决定。文怡芳见杨冲锋眼有些血丝,却不知道他昨晚通夜没有睡。心里有些疼惜,知道他是在为一中搬迁的工作而伤脑筋费神费劲。走过来到他身后,帮他捏一捏,揉一揉。

    其他的问题都不难解决,要想取得市里的支持,只要将相关材料送上去,领导们见了,自然会有所感触。过那一关不算难度,关键是钱的问题。市里支持一中搬迁,多少会有些资金表示,但那些资金却不会多。三叔会在资金使用上对全市进行平衡。杨冲锋也更愿意三叔将有限的资金用于经济建设上,创造出效益来,对三叔才是最好的支持。

    省里是不是可以跑一跑?杨冲锋在省里可说没有什么人缘,就舅舅李昌元一个。这时也不知道去省里会不会有什么结果,心里对走一趟的动力不足。一边想着,一边让文怡芳帮按着头,却听她说,“冲锋,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是不是市里的变动对那边更有利些?”

    “关键是在钱上,没有钱什么都是空想。”杨冲锋说一句。

    “要不,找沈县议一议。”沈崇军在处级上任职时间长,经历的事也多些。

    没有等杨冲锋和沈崇军议出个章程来,成作东却找上门了。一个电话打来,说要到市里见面,杨冲锋隐约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些事不用说,两人见面纵然少,也知道里面的道道。“去柳市没有必要,就到街上碰一碰,车里说也是一样。”杨冲锋说,如今要去市里,来回几个小时,却怕县里突然有什么事变化。

    两人约好见面地点,杨冲锋让司机金武开车,金武跟随时间不长,但是从柳河武校出来的,自然信得过。到二桥桥头,成作东的车停在路边,金武将车靠过去,两车接近时,成作东开门出来上到杨冲锋车里。

    坐到车里,成作东说,“杨少,县里的事我也听说一些。是不是坏了您的事?”

    “成哥这样说就见外了,县里怎么规划,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城北那边的项目,就算成哥你不来接承,就不会有其他公司来接?与其让别人来,还不如你来做,虽说赚不了什么,亏你不少,但对柳泽说来却得到工程质量上的保证。”

    “杨少,那边的意思是将整块地分三期开发,做成一个新的商业街、让城北城南两地形成竞争。其余全都是商用住房,也分三期建设,三年内全部竣工交付使用。资金上实行预售,公司要是接手,可少要动用一半以上的资金就可运作。”

    “如此一来,锦程地产那不是只要动用一点启动资金,就可将项目做下来?银行贷款这优惠政策,市里不会少一项吧。”杨冲锋说,之前在烟厂厂址的运作中,基本上就是这种模式,对锦程地产方说来,他们基本上不要花费太多的钱来运作一个项目。不过,这也是全国比较普遍的运作方式而已。

    “杨少……”成作东想解释一下,杨冲锋也不会因此就有什么想法,他这时候和自己偷偷会面,这个事情可不是小事,要是吴德慵知道了,只怕会立即改变主意。也表明成作东真想为自己做一些事。

    “这样吧,你还是做你的锦程地产大老板,我还是按我规划去做。”

    “杨少,要不我退出……”

    “不相干。”杨冲锋当真不想这样让成作东退出,今后的路很长,可不想如今的锦程地产就因为自己而退出计划,这样会给今后长期合作或说长期相互照应没有什么好。

    见杨冲锋的态度后,成作东也算放心,知道他注意已经定下了,不可能就改变。自己这时也不好立即退出走人,总要选择最佳时期,虽说对杨冲锋有一些压力,未必就不能将压力转变为动力。车在现场里缓缓行驶,走了几圈,两人总算结束谈话。

    回到县政府里,杨冲锋直接去找沈崇军。双方就城北那块地怎么样开发的问题,在常委会里会再次撞击,再次正面相碰了。

    一场重头戏即将开演。

    常委会在预想的时间里如期召开,杨冲锋感觉到这次常委会没有底气,会议的主题事先已经知道,那就是讨论并通过柳泽县城柳水北岸那片地的开发。县委那边的资料准备充足,而且市里也明确同意县委的开发方案,而杨冲锋提出的方案,同样也上报市里,市里见到对城北另一种开发思路,也不好再打自己嘴巴,以资费为理由。

    市里还没有从权力更替的纷乱中理出头绪,见柳泽县县委和县政府不同意见,自然顺势往下推,由县里讨论决定后,再交市里审查,将矛盾往下推。

    真正的辩论杨冲锋不怕,在这方面准备得很充分,社会舆论对一中搬迁很支持,加上一大批老革命对一中搬迁很关注,就算县委那份方案胜出,要落实实施只怕也很难。老革命认死理,为全县的一代一代的延续教育问题,他们本身就觉得心里有愧,在位期间没有做好这一点,要真将城北开发成商用,那中学放哪里?没有比搬迁到城北更好地位置了。面对一帮老革命的质问,谁都无法相抗的,何况,对教育而言,政府和领导可以不放在心上,全县城的老百姓却会着急的。

    最头痛的就是没有解决资金投入问题,就算争取到了,方案也无法落实。对自己说来,也是很没有说服力度一点。常委们要问什么时候开始启动一中搬迁,难不成说等我找到钱再说?沈崇军也没有办法,就算拖两年,县里也无力解决这个问题。两人合计后,自然只能见机行事,争还是要争的。

    会场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来之前已经和大家都先通气了。要是靠投票的话,杨冲锋自觉得可以稳占上风。县政府的三票,加上秦渊、毛群和赵建国三人就是六票。秦渊从上次提肖成俊为公安局局长后,就不可能再倒回去和吴德慵联手,而毛群那里先就谈到一中搬迁的必要性,毛群实权不可能再抓了,给自己留下一些值得骄傲的事,以后说起一中搬迁也感觉到自己出一份力,这份心里安慰他是很乐意去做的。赵建国或许是在柳泽县最后一次开县常委会了,等市里稳定后,就有可能到市里组织部去任一份职。心里已经明朗,站队时早就铁了心,也会在最后的时刻表现一把。

    就算将方案争取过来,却不能实施,是杨冲锋觉得不能面对质询的事,全先都对城北的改变谈论得兴致勃勃,对一中搬迁也翘首以待,自己却说没有办法,如何是好?

    等吴德慵走进会议室后,还是老习惯,先看了看所有的人,最后落到杨冲锋的脸上。杨冲锋倒是波澜不惊,浑若无事一般地受了。和老领导之间的分歧,主要还是为肖成俊争那位置,这是必须的,见吴德慵目光烁烁,杨冲锋那一瞬间觉得自己费要将这一中搬迁项目做好。实在不行,让大华集团来接手。

    按自己的规划,这个项目做下来,也不会亏空什么,只是没有什么利润让人动心了。大华集团要是接手,今后自己考虑问题多想想利益上的事,不让再逼成这样就是了。黄沧海出来帮自己,那也是帮三叔,想必三叔也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此时下来决心,心里就更镇定了。吴德慵见杨冲锋本来有些沉着的脸,慢慢变得生动,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妙。对杨冲锋提出的方案,他自然很清楚,也知道那个方案的软肋在哪里。争议不可避免,但总觉得杨冲锋就是来搅局的,到最后也不是没有胜出的机会。

    常委会里有一个座位上空着的,那是刘再强的位置。不是对人事问题的讨论,刘再强经常不出席常委会的。吴德慵在到会之前,也做了一番工作,准备得很充足。毕竟大家都是柳泽县的老领导了,对此不这片地从最初的规划,变成如今这个垃圾一样的地方,心里都不是滋味。交流时共同的感受就比较深刻,这也是吴德慵有把握将这次会议开好,扳回之前的一局的决心。刘再强没有来,对吴德慵说来又是一个好消息。

    宣布会议开始,赵晓勤先总结了去年全县的工作中取得的成绩,之后简单地说到今年的规划,马上切入到今晚的会议。今年总产值能不能有很大的提高,那就和今晚讨论的工作联系太大,成功运作好城北的项目开发,就会使得全县经济上一个台阶。将这个前提提出来后,将话语权交给吴德慵书记。

    “各位领导,对我县县城的状况,相信大家心里都明白。城北这一块地,这些年来一直是我们的心病,也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的耻辱啊。不说走出县外别人会用城北这地来取消我们,让我们无言以对,就算在县里,想到城北变成今天这样子,也无法面对全县的人民,无法面对自己的良知啊。”吴德慵像说出自己真心话一般,大家都知道这是实情,但不少人却不会为这些话而触动,心里在盘算着自己要从什么角度来发言,来驳斥最为有利。

    对在座的常委们没有什么反响,也是正常的反应。吴德慵喝了口茶,继续说“之前的决策我们不去评说,城北开发出来后,柳泽县城将是全地区最美的城,这一点毫无疑议。开发城北,不仅仅是我们决策问题,也不仅仅是我们的面子问题,而是对人民负责对全县负责。这个会之前,我心里也很拿不定主意,面对目前是不是要开发成本的时机问题,我到市里向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矛盾心里。领导给我们的指示,是要我们将柳泽县建设好,才是对人民负责的干部。这给我们很大的支持和肯定啊,晓勤主任,请你把城北开发相关的材料发给各位领导,大家群策群力,将城北开发工作做到最完美。”

    大家虽说知道要对城北进行开发,但对具体的操作却不知道。目前也不能就将锦程地产提出来,推到面前来。所有的规划虽是锦程地产一手做出来的,但却要用县委的名义。效果图、规划书、招标方案等等,还是非常完整的一套资料。在座的常委们,又有几个人能够看得懂这些专业上的东西?

    拿着那规划效果图看,全城的美景风光自然让人动心。特别是严春驰等人,看着看着啧啧赞出口来。赵晓勤立即就附和,“老严,这次规划比之前的规划怎么样,要气魄多了吧。”

    “那是,时代发展,观念也都日新月异了。”严春驰当即说。

    “这效果图只是一个基本的草图,真正的方案,等招标时投标后才是真正的效果图,只会更加大气、漂亮。”赵晓勤说,对吴德慵的决策,他也只有鼎力支持。

    议论声不段,杨冲锋之前就见过这图,不能不说,成作东对这规划是下了些功夫的。南北两岸既有不同,又相互统一和谐。看着这图,杨冲锋就在想,要从中分割出一部分来作为学校,应该从哪里着手?

    偶尔注意下会场,见那些人故意嚷嚷着心里亮堂,沈崇军也如同杨冲锋一般,而秦渊、文炳云等人都不作声,看着效果图上的画面。

    吴德慵见效果已经达到了,所作的这一切,不过是一种手段,不可能将杨冲锋等人的决定改变。过程无论怎么做,最终要看实力来抗衡。见时机差不多了,先“嗯”了一声,“各位,对城北开发的前景,已经有了比较直观的印象。我想,大家对这项目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心里已经有了结果。下面我们还是发表下各自的看法吧。”

    议论声静下来,常委会里发言都是按照一定顺次的,吴德慵这样说,自然表示由他最后总结定论的意思,那第一个发言的人就是杨冲锋了。大家都没有去看向杨冲锋,对城北开发项目上,县政府那边的态度,大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怎么样说才更能说服人,大家都张着耳朵听。严春驰等人就像这怎么样来驳斥杨冲锋的论点,促成项目成功通过。

    “对城北那块地的开发,我觉得时机确实是成熟了。虽然我们县没有财力,市里也不会有太多的资金来援助我们,可能很大部分的资金要靠我们自己找,但我们却不能再等。套用一句话,时机不再啊。这规划的张效果图,确实漂亮,让人看了不得不动心啊。”说到这里,大家都知道话要转折了,却没有想杨冲锋说起另一件事,“在这里,我要先说说另外一件事,这件事大家或许都听说过了。十多天前,一中一个初三的学生,在课间做操时,将腿给扭断了。到今天,学生还不能够正常上学。具体受伤的原因,大家都听说了吧。学生在教室前的走廊上做跳跃运动,将脚下的木板给他段了,一只脚陷落进楼板里,就这样摔倒将脚给扭断的。我最初听到发生这样事故的那时刻,就觉得心里惭愧的。我们对不起这些学生,也对不起他们的家长。”

    一中学生受伤事件传得比较宽,主要是因为当他杨冲锋和向卫东两位县长到医院探视,就变成热点了,当时,也有很多人不理解,包括县里的重要领导,都担心杨冲锋这样作秀会不会引起负面效应。全县学生几万人,出些意外是很正常的,要是县领导都要出面去看,那还得了?也不是正确的舆论导向。

    这时,杨冲锋提到这个事情,在这里就有了比较有力的推动作用。事实胜于雄辩,全城的人心所向也不是随意就可背向的。杨冲锋用眼扫过全场,好几个人和他目光相撞,都避开了去,站在大众的角度看问题,大家也都不会不认同。

    “这一起意外事件不能就说明什么,但我们到县一中里去看看,七十多人挤在一间教室里,课间走动侧身都很艰难。一些从农村到一中来就读的学生,晚上是怎么住的?二三十人挤在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就不说什么卫生,单是睡觉,都得侧身躺着。等大热天后,我们也可以到他们的教室到他们的寝室里去体验一下。其他的比如学生的运动空间、学生需要的实验室、多媒体室等等都不细说了。统计表明,从明年起,五到十年之内,是中学生人数高峰期,至少要比目前多百分之二十以上,我们人学生住什么样的教室学习?另外,随着酒业集团入驻我县,酒业集团职工的子女也要入学,而一中目前已经达到容量的极致,每一个班想再挤一个人进去,都没有办法,没有地方摆课桌了。”

    “由此例证,一中搬迁必须摆上我们工作日程,困难再大,也必须倾全县之力来办这件事。且不论什么‘百年大事,教育为本’,学生没有地方读书这个基本的问题,总的要我们来解决吧。”说到这里,杨冲锋的意思也就很明确,一些人就不再听听说的,而是想怎么样来驳斥,怎么样找到另外的说法。

    “开发城北的这份方案确实好,建成后柳泽县城会焕然一新,成为整个地区最美的小城。从内心来说,我对这份开发方案是持支持态度的,很多民众要是看到这份方案,我想也会支持县里这决议。但是,城北那块地都用着商业开发后,一中等几所县城学校又怎么去安排?这个问题让很矛盾,也是我们不能够避开的问题。对县城周边的地形,各位领导比我更熟悉,试想,城北那块地都商用了,将学校安排在哪里?”

    这个问题是所有人都不会避开的,除非对县里不负责任,吴德慵之前总用杨冲锋想捣蛋这样的思维来考虑,等杨冲锋说到这里后,也不敢正面来回答杨冲锋这问题,不敢说“不”。

    “基于此,我觉得对城北的开发要重新规划,城北总共一千余亩,完全可以从中分出一部分来,划归学校用地,剩余的再招商开发。在这里,我也请各位领导看这样一份方案。”说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将方案拿出来让沈崇军帮一起发放到每一位常委面前。

    相比而言,杨冲锋的方案只是将学校规划在城北那一块位置上做了标示,商用怎么样开发,却没有提出来。初看起来就没有直观的感觉,也没有美感。县政府这边的人,自然早就知道了这东西,这时却也在看。

    “请问杨县长,”严春驰看了后,见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从这份图里,我还看不出多少印象来,请你解释下学校用地上多少,位置计划放哪处?”

    “严书记,对于城北用地,准备首先由学校选地,而那片地最适合用做学校的,就是东南角那一片,离公路稍远,这样会清静些。用地大约五百亩左右。”杨冲锋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严春驰冷笑声。“学校是很重要,杨县长,怎么我感觉这份东西是打着学校的旗帜,实际是什么目的?”

    杨冲锋见严春驰那嘴脸摆出来,懒得和他说。沈崇军接过话说“严书记,这份规划我也参与,您觉得目的是什么?”沈崇军和杨冲锋都远比严春驰要年轻,自然不会去计较他的语气,沈崇军说得平和,却也针锋相对。

    “目的何在?很浅显嘛。东南角那一块,是商用最佳位置,建设后和城南正好呼应,要是按规划建一座行人桥,就将新城老城连为一体。学校却要非选这里不可?再说,目前一中的占地面积多大?六十亩不到吧,现在却要规划五百亩,将城北最好的商用地都划走。你当商家是来做慈善的?那不是摆明了对前来投资的商家赶走嘛。”严春驰说着,觉得自己总算找到理由,将杨冲锋的居心揭露出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也有一分得意。

    “学校为什么选在东南角,那是因为东南角除了离公路远些,安静适合建学校之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哪里的地势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出五十米左右。地势稍高,才能保证今后纵有特大洪灾,也不会冲击到学校这一块。至于五百亩校园面积算不算大,请各位领导到络上搜找搜找。也可以到市里省里问问教育方面的专家。”杨冲锋说。

    “学校划走这么多地后,谁还会来接手开发?没有商家接手,我们今晚开这样的会就等于毫无意义。再说,十年后学生生源会逐渐减少,我们完全可以在目前的校园里进行规划,重新建设嘛。面积不够,往空中发展。而城北开发的机遇我们却不能就此错过,一旦错过,要拖上多少年?过来的事实和现状都告诉我们,只有招商,引进资本进行开发,才是我们正确的选择正确的决策。”

    争议一直进行着,讨论涉及到的问题越来越宽,两种论调两种言辞交锋着。会议持续直到午夜,发言的人也就那几个,多数人都缄言沉默,听着几个人交锋。吴德慵也一直没有说话,杨冲锋振振言辞,他也不想直接参与辩论。作为会议的把持者,自然不会赤膊上阵去进行交锋。

    无法相互说服时,投票是做好的。吴德慵心里自然有这样的把握,见时间差不多,继续讨论下去确实没有什么意义。说“各位领导,今晚的议题讨论得很热烈,说明我们的领导干部对柳泽未来的建设很关心很负责啊,这是好事。开发城北已经是共同的认识,分歧却在于怎么样开发,虽然涉及到操作的可行性等问题,但我相信,经过我们同心协力的努力,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够克服都能够战胜。既然有两种观点两种认识两种开发方案,讨论这么久,对两种方案相信大家都认识得很透彻,各位领导也都有自己的认识了。最终怎么样选择,我们还是投票通过吧。”

    投票决定后,那就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见,对组织决定那得服从,这是组织原则问题。所有常委成员都明白这一点,会议记录里,也会将表决结果进行记录,还要请常委们各自签字认证的。

    没有人提出异议,时间到午夜,而争议双方也都不能说服对方,表决也就成为最后又是最有效用地办法。吴德慵见大家都没有说话,当然,这时节也不能说什么,便将茶杯里的茶喝了一口,让秘书给茶杯加了水后,才说。

    “下面我们就按照组织程序,对两种方案进行表决。赞同冲锋县长提出方案的请举手。”

    杨冲锋等他说了后,将手举起来,随后沈崇军也举了。杨冲锋看向座位的对面,文炳云没有动,低着头就像在打瞌睡一般,秦渊也没有动,将脸撇到里一边。文炳云不动,是杨冲锋之前就预计到了的,但对秦渊的态度却是预料之外。

    上次秦渊站出来支持肖成俊出任公安局局长一职,按说得罪吴德慵够狠的了,他还会再投向吴德慵那一边?要当真这样,今天的投票就有些悬了。最后的票数就可能是5:5而持平,遇上这样的情况,书记就有行使他的权力强行通过。

    今晚李志强没有出席会议,是不是也是吴德慵做了安排的?

    王鸿辉的手举起来,毛群也举起来,四票。

    吴德慵见到这情形,心里就知道自己胜利了,总算可以将上次失利扳回一局,正要宣布时,却见坐在自己不远出的赵建国的手也是举起的。吴德慵还以为看错了,忙将举着的手再数一遍:五票。

    赵建国怎么会举赞同票?吴德慵心里一紧,这一票出现后,剩余的五个人,会不会有弃权的?只要有一个,那就输了。却不容他多想,也不等同去和剩下的人去沟通。

    “五票赞成。”吴德慵宣布说,虽然无奈,这时却不能视而不见。等记载好后,说“赞成城北进行商用开发方案的请举手。”心里虽说做好再次失利的准备,却要将程序执行完。之前做的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起效用。

    吴德慵当先举手,赵晓勤、严春驰自然反应快,跟着都举起来。还有两人:文炳云和秦渊。两个人坐得都离吴德慵很近,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到两人,文炳云头不抬,脸不变,慢慢将手举起来,说“我赞成。”

    基于秦渊上次的表现,大多数人都认为他会支持杨冲锋,但先却没有举手,这时,头弃权票的可能性应该是最大的。只要他弃权了,杨冲锋这边就胜出,要是他也举手,那吴德慵就可行使他的权限将他的方案通过。结局如何,就在他的选择中。

    杨冲锋在看到秦渊没有举手支持自己时,就知道秦渊已经被吴德慵做过工作了,既然这样,结果已经明朗。和沈崇军、赵建国对视一眼,知道今天的结果还是大意了。不过,之前已经做过的工作,社会舆论的支持,还是会有一定的作用。至于最后方案的执行是怎么样的,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秦渊终于将手举起来,他看着吴德慵,见吴德慵面无表情,却始终不敢往杨冲锋这边看。政治上的利益,要各人自己去判断,或许吴德慵对秦渊许诺了更多的利益。回想最近的争锋,虽说是为工作,但演变下去,不会演变成力量的内耗?杨冲锋心里也很乱,今天的结果已经出来,还要不要去做些工作?

    “各位领导,投票的结果已经出来,每一种方案都有五票,说明这两种方案都很有科学性,都很符合发展的规律嘛。”这时的吴德慵自然可以高调起来,5:5票,最终选择就有书记来定夺,这也是组织原则。“两种方案总得做出最终选择,我……”

    “德慵书记,请允许我插一句话。”吴德慵正要宣布方案的选择,没有想毛群这时却站起来说话。毛群在常委里排位最末,可他年纪最大,资历最老,他站起来说话,将吴德慵打断了,吴德慵也不好发火,脸阴着看向毛群,虽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可以肯定是要反对自己。一点容人的肚量还是得有,说“毛老,请说。”

    “德慵书记,我本人对今天投票的结果很尊重也很支持,但这里有个情况,要先向各位领导汇报。”没有等吴德慵表示肯定,毛群继续说“前两天,有几个退休老干部找到我,问起城北开发的用地情况,当时他们就说:要是一中没有搬迁到城北去,而是将城北那块地全部用做商业开发,他们会向市里和省里反应情况,将人民的心声一直向上级反应。这是几位老伙计说到原话,我在这里转说出来,吴书记可让人去核实。”

    对于退休的老干部,县里的领导在工作中都尽量地表示出尊重,以安抚他们的心。知道这些人什么都能做出来,特别是他们认为不对的,会非常较真。说要向省市反应情况,那肯定会去的。毛群说了后坐下来,会议室里一下子就静下来。

    当真让老革命将情况反应上去,会给县里的工作弄得很被动,更会影响的县里的威信和个人的前途。

    “方案推延再讨论吧。”吴德慵宣布了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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