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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踱步走进来,一双眸子浮浮沉沉,深邃幽静如古井,像是酝酿着别样的情绪。
流云低头,结结巴巴的道了一声:“主,主子”
北冥洵看了他一眼,眸子升着浓雾,脸上看不出喜怒:“多事。”
单单只有两个字,便让流云变了脸色,身子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北冥洵踱步掠过他,漆黑的双眸里,带着暖意的笑:“什么时候开始?”
“嗯?”南宫白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脸上挂出了两个小酒窝:“晌午开始。”
北冥洵笑的温雅:“那是我来早了?”
“确实。”南宫白夜倒也潇洒,伸手指了指拿着铜门箱子的小光头:“三殿下可以先去交报名费。”
“报名费?”北冥洵皱了下浓眉,继而又笑了起来:“你是招夫还是在招财?”
南宫白夜笑弯了双眸,回头喊了一声:“小喵!”
“在!”南宫小喵举了举自己的小爪子。
南宫白夜双手环肩:“把咱们招夫的规矩说一边。”
“嗯嗯嗯!”南宫小喵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本,,接着推了推自己的小眼镜:“要想参加招夫大赛,一:必须先交报名费,方便我们统计人数,考察此人的综合财力,二:相貌端正的前提之下,要保证不花心不滥情,三……”
北冥洵含笑的打断他:“报名费要交多少?”
“这个就要看你有多想成为我娘亲的夫君了。”南宫小喵把小本一合,笑的十分可爱。
北冥洵嘴角上扬着,一手揽着长袖,在小木箱子里赛了一张银票。
南宫小喵乖乖的分给了他一个牌子,俗称通行证……
北冥洵拿了牌子,见南宫白夜还未洗漱,便教养很好的出了客栈,去了对面的茶肆。
流云在他身后跟着,心中七上八下的厉害。
“吆,公子来了?”店家笑颜款款的要迎上来,对着北冥洵道:“还是老地方?”
北冥洵点了下头,语气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店家把两人带上了二楼雅间。
北冥洵信步走进去,隐在长袖下修长的手指,微微僵硬,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流云也想跟着 ,却听嘭的了一声。
北冥洵长袖一挥,两扇木门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合拢在了一起,震起了薄薄的尘。
流云浑身一震,再也不敢往前跟……
说起来主子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从来都没有看过自家主子对谁这般好过。
没错,他家主子确实是斯文有礼,比起其他皇子来,平易近人了很多。
但是在对待女子方面,他从来都是淡薄有礼,交往有度。
何时对谁这般好过?
难道……他对那个南宫白夜……
不,不可能!
主子这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那样的女子?
可,真的不可能吗……
哐当!
从波斯运来的钟表来回摇晃着,发出空荡荡的响动。
柳巷花街,乐不思蜀。
“吆,看看这时间,很快就要到晌午了,前门楼子那指不定会多热闹。”
酒桌上,围着一群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个个锦衣玉食,手握佳色。
不远处,一个身着绸缎的女子,轻轻的扶着古琴,宽大的袖口如羽翼,扶起熏香寥寥。
曲洛也坐在那中央,姿势比其他人要来的慵懒放肆,一手漫不经心的撑着侧脸,一手把玩着指尖的酒杯,长腿半弯,虽是在风尘中坐着,却没有沾到哪个女子的衣衫,倒是惹了一身的胭脂水粉香,红衣似乎若焰,尽显风流。
女子拿了一颗葡萄,轻轻的摇晃着他的手臂:“曲公子,你怎么不去?”
“去哪里?”曲洛漫不经心的答着,话音刚落,就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扣门声。
是魔娘,懒到骨子里去的魔娘,刚刚推开门,她便两手环胸,倚在了门框上,唇边带笑:“几位公子,是姑娘不够了?还是酒不够了?”
其中一个青衣男子脚下漂浮的站了起来,手中还拿着酒杯,说话时都带了一股浓浓的酒气:“本公子听说你当年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琴棋书画信手捏来,尤其是水袖舞跳的那叫一个美,来来来,给本公子再跳一段!”
“呵。”魔娘浅笑了一声:“公子有所不知,五年前我这条腿便废了,再也跳不得长袖舞,若是公子真想看,涟儿,赶紧的,快来伺候着!”
“本公子不要别人,就要你!”青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她的脸靠了过来,挂着油腻的嘴唇嘟起,十分令人厌恶。
魔娘冷冷的看着他,柔软的腰肢一晃,便晃出了门外,娇笑阵阵:“这位公子怕是喝糊涂了,我这个残花败柳有什么好的,还是让涟儿伺候着好。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喝……”
青衣男子伸着手,就想要追出去,无奈路已经被一个羞答答的女子挡住了去路,一双美目微敛:“公子,就让涟儿伺候您吧,好么?”
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轻声细语,再加上女子身上传来的幽幽体香,青衣男子几乎没有多想,一把就将女子揉进了怀里,大掌邪恶的探了进去……
曲洛看着这一幕,双目依旧垂着,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意颇浓,却未深入眼底,反而在眼底深处结成了冰。
一群人中自然有察言观色的高手,看到他的神色比刚才淡了几分便察觉出异样,笑着开玩笑。
“哟哟哟,曲少爷这是怎么了?”
“你懂什么,曲少爷这是在想事情呢,指不定今儿又约了哪家的小姐?”
“说起来,这深闺内院里养出来的大家小姐们,就是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你看看魔娘便知道,就算眼下看着高贵,等到哪天家门中落了,终究是要让男人……嘿嘿,是吧?
啪嚓!
突地一声脆响。
那些放荡的公子们不由的身子一震,住了玩笑,遁着声响看了过去。
只见曲洛掌心里的酒杯已经碎了,酒水混着脆片,一点点的坠在理地上。
屋内瞬间一静。
曲洛薄唇忽而勾出淡淡的弧度,极浅极冰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