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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都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带回了李世民的消息,正有一支大约两千人的队伍往鹅毛口方向前进。图都立即召集所有将领下达命令。
他自己带着五千兵马往鹅毛口方向去追击李世民,两个偏将留守大营,两名亲卫各自带领斥候队伍,留意山那边李渊的动静。
众将没有办法,只能领命行事。图都也不耽搁,直接就擂鼓聚兵,挑了三千名身强力壮的,直接就朝着鹅毛口方向赶去。
见他走了,所有将领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大家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比图都在的时候更加和谐。
被抓的两个斥候也跟着图都一起出发了,图都命他们带路,又担心他们耍诈,便一个带路,一个留在队伍中,要是有什么不对就杀掉。
一路上斥候并没有玩什么花样,倒是本本分分的带着图都的人马往鹅毛口而去,渐渐的图都也就放松了警惕。
鹅毛口在朔方郡,离图都的大营有一百多里,为了追上李世民的人马,图都这次带的全部是轻骑兵,所有将士穿的都是布甲,再加上图都下了死命令,所以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就追到了隋军身后。
当斥候说前面已经看到隋兵的影子时,图都才叫所有人下马休息,等晚上的时候偷偷过去偷袭。
兵士们从出发到现在水米未进,早就累的不行了,一听说休息,有些人直接从马上栽了下去。图都自己也累的够呛,下了马边吃干粮边看地图。
他们现在已经进了朔方郡了,而前面李世民的队伍正好到了鹅毛口。图都看看地图上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又得意起来。鹅毛口只有三两座小土丘,其余的便是一马平川的草原。
突厥人时代生活在草原上,对这样的地形他们相当的熟悉,所有兵士又都是骑兵,到时候只要来回冲锋两次,估计李世民的队伍就已经溃不成军了,那时候就成了他嘴边的肉,想跑是跑不了了。
又研究了半天,图都放下了心,派斥候不断打探,这才吩咐所有人赶紧休息。
大家实在是太累了,没注意的功夫大部分兵士都已经沉沉睡去,图都也有些犯困,也跟着大家一起睡了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亲兵赶紧叫醒图都,问他什么时候进攻。图都清醒了一会儿,又问清楚斥候李世民的队伍在哪里,便将队伍分成三队,草三个方向去包抄李世民。
兵士们还没有清醒,又都上马朝着李世民的队伍冲了过去。
草原上的夜晚格外宁静,当马蹄声骤然响起的时候,整个草原好像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不愧地突厥骑兵,看着还有很远的距离,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冲到了隋军身边。
叫图都意外的是,这些隋兵好像没有见到他们一样,依旧安静的或躺或站,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他感到纳闷儿的时候,前面的人马已经冲进了隋军的阵营里,来回屠杀起来。图都大睁着眼,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么隋兵不反抗。
前面的兵士大声叫道:“特勤,不对啊,这些都是草人,我们中计了!”
图都一个激灵,跃马到了前边,定睛一看,还真的是草人,只是都穿着隋兵的兵服,远看和真人差不多。他立马意识到不好,赶紧叫所有人整队,准备迎敌。
虽然图都的脾气不怎么好,对兵士们非打即骂的,但他还是真的有些本事的,一到战场上就显示出了良好的军事素质。
从发现跟了一路的隋兵变成草人开始,他就意识到中计了,而且这个用计的人相当高明,没有叫他们发觉。因此图都第一反应是被包围了,赶紧下令三支队伍围城圆形,观察周围的情况。
图都想的还真是对了。李世民得知两个斥候被抓后,便去找房玄龄商议计策。最后李世民决定亲自带上两千兵士去引诱图都往鹅毛口去,留下房玄龄带兵去袭击图都大营。
房玄龄可不敢叫李世民去当诱饵,他可是李渊的公子,出点儿事情就不好交待了。李世民笑着说他一定没事的,坚决要自己去。房玄龄没办法,只能选派最好的兵士保护李世民了。
从图都出发追击开始,李世民就不断的派斥候打探情况。当队伍进了鹅毛口后,李世民故意叫斥候漏出破绽,吸引图都注意。图都真的便休息下来。趁着这段时间,李世民便金蝉脱壳,用草人换掉真人,并且埋伏在小土丘后边。
图都中计,队伍做出防御姿态后,李世民还是有些佩服他的。不过李世民还是下令兵士们围上去。他带了两千人,图都有三千人,以少围多,仿佛不是什么好办法,不过那要看是谁带兵了。
李世民并没有散开自己的队伍,而是派了一千人快速朝着图都人马两边来回飞奔。当然手中的箭支早就准备好了,几轮射完,这一千人马又都回到了大部队中,换另外的一千人。
图都看到李世民的兵士吓了一跳,当然不是因为他们突然出现,而是李世民带来的这些骑兵和自己带来的兵士们好像没有什么区别,马匹一样的健硕,好像也是突厥马,最主要的是马上的骑士都是身着黑甲,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甚至马身上都有马甲。这样的队伍在草原上绝对是一支劲敌。
当箭支射来时,图都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不是说他胆小,被一拨箭支就吓到了,而是这些箭支不是一般的弓箭,全部都是火箭。他们深处草原,所在的位置全部都是李世民用干草编制的草人,遇火则燃,要是所有兵士都聚在这里,那待会儿都不用打仗了,直接都被烧死了。
图都大声命令所有人赶紧分散开,虽然及时的避免了大规模受伤,但还是有百十来人被箭支射到,他们待的地方也是一片火海。
突厥兵士被几轮弓箭打蒙了,惊叫着四处奔逃,马匹见到火光也受惊了,到处乱窜,被马匹踩死的突厥兵士也有百十来人。
图都发现不受他控制了,赶紧叫各队自行突围,他带着自己的一千人朝着李世民的队伍冲了过去。他很有经验,像这样的重骑兵,只有近身作战才能有优势。
李世民站在远处看到图都的队伍已乱,令旗一挥道:“段志玄(注1)何在?”
一员小将顶盔冠甲跃马而出,来到李世民马前抱拳道:“末将在!”
“命你率领一千玄甲军(注2)从侧翼迂回到图都身后,将其队伍切断,前后夹击,速去!”李世民大声命令道。
“末将领命!”段志玄两眼放光,一拍马大声叫着兵士们冲了出去。李世民见他走后,又说道:“将士们,敌人都是久在草原作战的骑兵,又是突厥特勤,你们害怕吗?”
“不怕!不怕!”兵士们举着手中的马槊,大声叫了起来。
“好,那咱们就去生擒了突厥的特勤,告诉他们,咱们玄甲军不是好惹的!”李世民也兴奋起来。
“玄甲威武,玄甲威武!”将士们整齐的喊着口号,李世民抽出宝剑,往前面的战场一指,大声道:“将士们,随我去杀敌!”说完后,一骑绝尘就冲了上去,身边的几名亲兵早就习惯了李世民这样的方式,赶紧跟着跑了出去。将士们像潮水一样,奔着前边的图都兵马就冲了过去。
图都带着一千多人也朝着李世民冲了过来,他没想到李世民也敢冲锋,心想只要到了近前近身而战,那就是突厥人的优势了。
两军像是两股洪流一样,碰撞到了一起。按照图都想的,这时隋军就应该有大部分人被撞下马匹,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经逃跑了。可惜,面前的这些隋兵并不是他所见过的,没有人被撞倒,更不要说是逃跑了。
最叫他吃惊的是自己队伍中倒是有那么百十号人已经跌落马下了。图都大惊,看看周围双方兵士们已经战到了一处,他也不能再犹豫了,抡起手中的大锤左右开弓,隋兵就有三四人转眼间被他杀死。
李世民在亲兵的护卫下也是不断的收割着突厥兵士的命。战场上一片混乱,出了图都带过来的一千多兵士外,其余的两队人马也都慢慢稳定下来,赶来支援图都。
段志玄带着玄甲军眨眼间冲到了图都队伍的后边,见又有两队人马过来,便大枪一指其中一队道:“随我先去解决这一队。”
兵士们跟着段志玄冲到了另一队突厥队伍中。这支队伍现在并没有主将,刚才一阵混乱后,主将被自己的马匹踩死了,因此段志玄只用了两个冲锋,便解决掉六百多人,剩余的突厥兵士早就吓破胆了,四散奔逃。段志玄也没有去管他们,回队又朝着另外一路突厥兵马冲了过去。
玄甲军的优势就在于短距离的速度与冲击力,再加上身上的铁甲防御性高,因此在短短的时间内,两路突厥兵马就全军覆没,剩下的也都朝着草原四处逃命了。
段志玄看看再没有其他队伍了,便调转马头朝着图都的身后杀来。
图都这时已经后悔了,他的这一千人也算是自己的精锐了,没想到在李世民这些玄甲军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短短一炷香时间就已经死伤大半。身边的几个亲兵也就剩下两人还在竭力的保护着他。
幸亏图都自己的本事也不小,混乱中也杀死不少隋兵,可惜隋兵的优势越来越明显,自己的兵士也越来越少了,没有办法,亲兵大叫着叫他快跑,他犹豫了一下,只好找个隋兵少的方向往外突围。
李世民也杀了不少人,看到战事已经朝着己方有利的方向发展了,他也没有在往里厮杀,而是叫亲兵喊话,投降不杀。突厥兵士也知道这些隋兵的厉害,有那么一两个兵士就扔下兵器跪倒在地。
情绪是会蔓延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军队中。一个投降,大家就都投降了。叮激桄榔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大部分突厥兵士都投降了。剩下的就是跟在图都身边的那些人了。
图都看看眼前的景象,已经没有最初的意气风发了,满脸血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骑在马上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隋兵,只好摇摇头,对亲兵道:“你们速速突围,快去禀报大汗,就说身后的这些隋兵才是精锐,叫他小心!快走!”
亲兵看着图都,犹豫了半天,图都一鞭子抽在亲兵马屁股上,战马吃疼,前蹄扬起,朝着外边就发疯一样跑了出去。隋兵拦截了半天没有拦住,也就作罢了。
段志玄(注1):名雄,字志玄,以字行,齐州邹平(今山东济南)人,唐朝名将。早年与父亲客居太原,后从高祖起兵,隶属李世民部下,随其平定王世充,累升至秦王府右二护军。贞观年间,段志玄担任西海道行军总管,征讨吐谷浑,后升任右卫大将军,改封褒国公,并世袭金州刺史。
玄甲军(注2):隋末唐初一支精锐骑兵部队,由于战功卓著,位列中国古代五大精锐部队之一,是李世民的王牌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