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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熊锐聪会用谁顶上去,区里主要领导中负责十里牌征地工作,会将远扬金属项目的引进功劳给分润不少,何况,十里牌征地并不见得轻松,搞不好会折翼在此,对主要领导而言这样的风险很多人都避而远之。不过,对熊锐聪说来,十里牌征地是必须要过的大关卡,叶幸明知这一点,不肯多说话,似乎在思考又像在等待。
见叶幸显得慎重,熊锐聪也不急,说,“区长,十里牌发生的事如果传到远扬金属那边,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工作魄力不足?这事要处理不好,扩散出去,今后城南区招商引资工作怎么有说服力?这一硬仗我们没有退路啊,我几次想,亲自到十里牌去处理征地问题,只是远扬金属那边离不开,随时都要沟通还要关注他们以免出问题。”熊锐聪的用意很明确,要拉叶幸上船成为利益一致,告诉他你没有退路了。
叶幸也明白在十里牌的征地问题上身不由己,城南区的面子撂在那里,市里秦廷峰也不会放手。但征地工作不可能他亲自上阵,杨东轩本来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目前盯着省试点项目工程的建设脱不开,熊锐聪也不会放手让他上去。这工作明显在顶枪眼的事,可工作一旦推动完成又是功劳不小。
“引进远扬金属项目区里已经统一看法,老熊,去十里牌你觉得让哪一个上更得力?”“区里安排谁上,压压担子,都能解决问题的。”熊锐聪不肯直接提出人选,城南区副处级以上的领导不多,但可选的人也不少。
“要不这样?我去跟书记说说,看他有没有心目中人选?”叶幸面无表情,显得心事重。没有要争这个工作分功劳的意思。
“区长,刘毅谦怎么样?”刘毅谦是人大副主任,在城南区也算活跃,与熊锐聪的关系稍好。两人实际关系比外人看到的要亲近得多,利益同盟,生息相关。刘毅谦工作能力也不差,在人大,与方方面面打交道,特别是跟杨德海这种老资历的代表在工作上有往来,最容易说服杨德海在征地问题上退步。从目前情况看,十里牌村民抵制征地要做工作方法很多,无论是进行分化或强制征收,政府真施加压力还在死命抵制的人肯定是少数,关键是要将杨德海这个最烫手的问题解决掉。杨德海不闹了,对说服十里牌村里人也极为有利。
“真是个不错的人选,刘主任有能力工作又积极主动,好。我看行,要不锐聪区长先跟刘主任沟通沟通。”叶幸一下子也想明白,至于刘毅谦是谁的人,有时候也不能都琢磨透。熊锐聪有备而来,也是想将远扬金属项目引进工作抓在手里,目前的情况,在城南区也无人能够包揽这工作。
“行啊,我跟刘毅谦说说。”
杨卓林得知熊锐聪推举区人大副主任刘毅谦挂帅十里牌征地工作,也明白熊锐聪的用意,城南区目前大势如此,确实没理由不答应。市里盯着,城南区也形成初步统一的意见,杨卓林对于远扬金属的警惕性比叶幸要高,琢磨出远扬金属如此神秘的背后肯定不仅仅是商业布局的机密这么简单。
只是,暂时没有其他具体依据、没有说服力,决定了的工作就得有人来推动。如此,对上对下都有交待。
认可刘毅谦担任十里牌征地工作,以后项目的推动工作也必然是他来做具体工作,对刘毅谦说来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杨卓林答复叶幸之后,给杨东轩打电话,“东轩,熊锐聪提出让刘毅谦担任十里牌征地工作责任领导,十里牌那边的推进会加快,你是不是亲自跑省城一趟?”“书记也担心啊。”“哪会不担心,远扬金属神神秘秘的我看就不是好东西,我们招商是招商,但不能让人给耍了还拼命鼓掌,是不是?”
“我听书记的,尽力而为吧。到省城也不一定找得到远扬金属的落脚处,他们的总部未必在省城。”杨东轩清楚,张总之前查过,这次把远扬金属制品公司名都告诉张总,却依然没有及时得到对方资料,可见,远扬金属制品这个公司名也是临时弄出来的。
远扬金属制品是不是就是成鑫铝材的化身?可惜没见到对方,也没有对方重要主管的名单,要不,查远扬金属来历会简单得多。杨卓林如此明确地表露出意愿,他不可能再推延什么。“只要去找,总能够找到对方的破绽,假的肯定真不了,是不是?”
“关键是为城南区负责,我们多做点事,也是我们的责任。”在电话里,有些话说得高大上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放不开脸。杨东轩呵呵地应了,“书记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城南区的工作肯定顺风顺水。”
这次去省城也是悄悄的,虽将田涛带上了,却没说具体的工作。田涛不多问,能够跟领导出差办事,那是被领导认可。
到了省城,住下后让田涛在宾馆呆着,杨东轩先去宋家见了张蓝阿姨,如今见张蓝坦然多了,说来宋嘉伦在幼稚园的情况,也表达了对张蓝、宋浩然关问之情,便没有更多的话说。张蓝问了些工作情况,让杨东轩在家里吃饭,杨东轩辞了,表示这次到省城来还有其他人,不好单独出来太久。张蓝理解他这样做,宋家住在省委常委楼,如果让平秋市这边的人见了,对杨东轩今后的工作是好是坏还不好说,至少,目前宋家还不想将这层关系对外宣告。
查远扬金属的事也不会跟张蓝提起,这些事真让宋浩然关注可不是好事情,掀起大风波不说,城南区、平秋市对杨东轩会有多大怨念真不好说。当然,如果让宋浩然关注了,远扬金属的原型会在很短时间查出来。
从宋家出来,先联系张总,虽说张总没有给出远扬金属的信息,从他这里能够得到一些线索,顺着找,如果能够找到远扬金属办公点,也能看出不少端倪,确保城南区不上大当。
张总没让其他人过来见面,甚至当日在车里的那两位都不出现,杨东轩也知道,这次到省城来说要找远扬金属的踪迹,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不是信不过赵经理等人。“张总,总是麻烦你。”“杨区长这话我很不爱听,我不提当日在洪水逃生的事,作为朋友,也不应该这样说吧。”张总脸有些严肃。
“是我不对,不过事实却是这样,张老哥是大忙人,说日理万机也不为过。”“换个话题,那些话我们就不说了。”张总微笑着,脸上的表情立即换了。
两人进包间,上了茶,张总做一个手势,请杨东轩品茶。杨东轩抿一口,吧咋吧咋几下,笑着说,“张老哥,喝茶我喝来喝去觉得就那个味,大杯大碗的水喝着过瘾。”
“喝茶又不是为解渴,是要消磨时间,是为在一块说话,想事情。要是也一口喝光,怎么延这时光?”“这个说法有趣,都说喝茶有境界、有心情、有高下,张老哥这见识又有不同了。”
“闲话就不说了,东轩,远扬金属原本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查出来,但因为他这时候在平秋市出现,几乎可说必然是成鑫铝材改头换面,搬迁过来。只是,证据却找不出。这两天不少人在找你说过的远扬金属在省里的办事处,只是换没有任何踪迹。我估计,可能是对方租用一层楼,将招牌放在大楼内,本来也是常见的,却让人难找到。”
租写字楼、租办公室、租办事处等等,占地大小因事而为,不一定在大楼外挂招牌。熊锐聪既然见过对方办公室,应该不是作假。或许成鑫铝材在江南省城本身就有办事处,换一块牌子便是简便之事。
“没找到对方落脚点,便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我想,这两天去找找,总得找找才能回去交差。”杨东轩摇着头说,城南区没有多少时间,十里牌征地推进后,即使找到远扬金属的来源,市里也未必有决心拒绝对方进入。
“省城太宽,又没有具体方向,怎么找?”“我想,如果远扬金属是成鑫铝材的化身,那么,对方在省城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之前在江南省就有办事处,如今换一个招牌而已;另一种是临时租用来给城南区的人看的,不过,对方能够与平秋市挂上钩,在省里肯定有迹象可寻。”
“是啊,这么说第一种可能性更大,只不过,之前成鑫铝材的业务在江南省不多,接触到的人不多。嗯,我想想,做铝材业务的人谁可能跟对方接触过……”随后张总便想到一个人,打电话问,两人说好一阵,张总确定了一个地点。
开车到那地方,进了大楼,一层层找,果然看到远扬金属制品有限公司的招牌。杨东轩见了,不忙去问,而是跟张总两人折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