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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还真是了不起!”
南枫刚走出传染科,就遭到迟述潇的讥讽。
南枫抬起头,瞟了眼迟述潇,以及她身旁不停往传染科病房一直张望的迟夫人,淡漠的无视了迟述潇的讥讽。
她没有心情跟她吵。
以前跟她斗嘴,心情是开朗的,现在多跟她交谈一句都觉得是讥讽。
“我就两个好朋友,一个想要抢我的男人。”迟述潇松开自己母亲的手,恶狠狠的看着南枫,仿佛要把自己的怒火全部喷在她的身上,“现在另一个却要跟我抢父亲!”
“还真是无耻!”
南枫依旧无视他的话,自己浑身上下都还是原音的血迹,她并不觉得这是梅毒病患的血所以觉得恶心,害怕。反倒有些落寞。
与原崇蔚相识那么久,却从来没真正了解过她家里的情况,只是觉得不富裕,但没想到却如此凄惨。
南枫裹了裹金泽熙的外套,内心空荡荡的。
这个时候迟邱也走了出来,他自然听见了迟述潇对南枫的讥讽,但是令他更恼怒的恐怕不是迟述潇的话。
“是你叫的人?!”迟邱一出来就直奔到迟太太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伴随着质问迟太太面红耳赤的捂着自己的脸,瞪着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枫看着迟述潇慌张扑上去的身影,淡漠的侧过脸转身离开,她不想参与这些事。
“爸!你干什么!”
“走开!”迟邱一把厌恶的推开迟述潇,丝毫不在意后脑被撞在走廊休息椅上的迟述潇,他的眼布满了血丝,就如同一头发狂的疯牛。
他揪着迟太太的头发恶狠狠的质问,“是你叫的人去破坏?!”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冲着我来就好了!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是人吗?!”
迟太太就像一具空了灵魂的木偶,她两眼空洞的看着迟邱,也浑然不顾自己被扯的头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只是留着泪苦笑着,场面十分凄惨。
就在迟邱因为她撕心裂肺的笑而感到万分恼火时,迟太太一手推开了迟邱,一巴掌摔在迟邱的脸上,恐怕这是迟太太少有的拾起自己的尊严抵抗,“对!没错!”
“就是我找的人!”迟太太红着眼,笑的十分凄凉,“我不仅叫人**你的原音,我还私密各大企业拒绝聘用这个女人!”
“我调查她的所在地,故意散播关于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就是要让她不得好死!”
“怎么?你心疼了?!”迟太太竭嘶底里的吼道,“你杀了我呀!杀了我!”
眼看迟邱的耳光就又要落在自己母亲的脸上,迟述潇连忙扑了上去,将自己母亲推开。
那耳光重重的摔在自己脸上,她只感觉一团火辣,口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很疼,但是现在心更疼。
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或许他们这个家从来都没有好过,那个曾经在电视上秀恩爱的父亲,全部都是伪装,恐怕此刻才是真正的他!
迟邱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迟述潇,她的嘴角渐渐的渗出了血,点点猩红让他恢复了少许理智,他的手颤抖的,此刻他只能干瞪着迟述潇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迟述潇沙哑着声音,转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绝望的扶起迟夫人,这场悲凉的战争在她的介入下似乎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
迟太太站起身,看着眼前惨白着脸色的迟述潇满脸心疼,愧疚,绝望。
迟述潇抬起头,瞟了眼自己的父亲,目光定格在他身后原崇蔚的脸上,她浑浑噩噩的只能看清她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奈,人生最大的耻辱就是现在。
“我们走吧,爸爸不会回来了!”
她扶着自己的母亲,在离开的那一刻再次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苦涩一笑,悲凉的垂下眼帘,同自己的母亲颤颤巍巍的离开这家医院。
谁料刚一走出这家医院,媒体记者就像疯了一样围了上来,显然他们在这里等待多时,迟太太受惊的将迟述潇揽在怀里,遮住她的脸。
“十多年前,是不是你雇佣了一批大手去**了迟邱的情妇?!”
“原音现在身染梅毒你认为跟你有没有间接关系?!”
“小三协女归来,迟家财产要如何分配?”
迎面上来的是一个个接踵而至的问题,迟太太侧过脸,想要避开镜头。
她被围在着人群中,无法进退。
这时喻左突然出现了,他推开人群,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将迟述潇同她母亲一起从人群中拉扯了出来,往自己的车上送去,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扭过头对着镜头说道,“这种事牵涉到未成年就没有必要了!
明白人都清楚他此刻的意思,迟邱现在就在医院里面,那又为何不去找迟邱扒真相?
车缓缓开启,迟述潇看着窗外,那些人已经争先恐后的往医院内跑去,她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奈的靠在她的肩头,眼泪从左眼流出,横越过鼻梁,同右眼的眼泪在一起瑟瑟的寖湿了她母亲的衣衫。
南枫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家,开学第一天就遇见这种事,恐怕论谁都难以接受。
她打开电视,疲惫的靠坐在沙发上。
【迟氏总裁**,小三协女回归争夺财产】电视一打开,就看见电视上以这个为主题播放的新闻,迟述潇被自己母亲护在怀里的样子十分可怜,就连此刻的南枫都为之动容,其实无论迟述潇多么不可理喻,在这件事上她都是受害者。
南枫拿起遥控,随意换了个台,【金氏独子十年回归,颓废金氏一夜崛起】,她看着新闻里,金泽熙的笑脸逐渐入了迷,明明是一个笑着可以那么温暖的少年,可如今微笑却成了一种敷衍。
“现在谈论到关于十年前的案件,作为当事人您是怎么想的呢?!”电视里的主持人采访着金泽熙,在支持人期待的同时,南枫也挺直了背,对于十年前的事,如果他忘记了该有多好。
金泽熙侧过脸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十年前没解决的案件,十年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
“恐怕我现在只能忘了过去,抓住未来。”
“呵呵,您这么优秀,看来撑起金氏是必然的。”南枫陷入了沉默,电视机里的对话还在继续着,但是已然被屏蔽出了她的大脑。
金泽熙的微笑,不是这样的,南枫回忆起当初在孤儿院见到他的那一天里,他那最纯真的笑容.......
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恐怕是,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剩下的仇由我一个人全权负责。
“谢谢你。”迟述潇搀扶着自己的母亲走下车,对着喻左道谢,“是金泽熙让你来的么?!”
迟述潇等待着他的答案,她期望不是,因为如果是,那金泽熙必然就是刻意制造迟氏的负面新闻来引起社会关注,而她又期盼是,因为如果他刻意让自己得意的随从来保护自己,那说明他还是在乎的。
“不是。”喻左冷眼瞟了眼迟述潇,转眸看着精神恍惚的迟太太说道,“迟太太告辞,述潇....”
“再见。”
迟述潇垂下眼帘,扶着迟太太往家里走去,这景色还是那么妖艳的迟宅,在园景里竟然长出了少许杂草,迟述潇叹了口气悲凉的抬起头,不想让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流出来。
打开冷清的家门,家中的杂乱还是那个样子,主人不在也没了人收拾,与她记忆力的迟氏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你去把你爸爸找回来好不好?!”迟太太突然转眸对着迟述潇说道。
迟述潇的背脊一愣,她停住往里走的脚步,深吸了口气,转过身装作没有听见她说的话,若无其事的扯开话题,“今天吃什么呢?我突然想学着做饭了。”
“要不然我们家请个保姆吧?”迟述潇故作轻松的走到沙发旁,捡起落在地上的靠枕,拍了拍那靠枕上的灰尘,轻轻的放在沙发上,无奈的说道,“不过我们可能请不起那么贵的保姆了。”
“你去把你爸爸找回来好不好?”迟太太依旧重复着她那句话,迟述潇转过身去看着她,她的双眸晦暗而没有光泽。
其实听着自己的母亲说出她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自己的心也是震惊的,她好朋友的母亲竟然是自己父亲曾经喜欢的女人,却被自己的母亲喊了一帮人糟蹋了。
原崇蔚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现在才这样想着,还会觉得有些讽刺。
“好。”迟述潇在一阵沉默后终究还是无法忍受自己母亲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答应了她的要求。
“那你现在打他的电话!”迟太太就像个失了糖的孩子,她很急切,听见迟述潇的回答很迫切的重复要求,“快打电话。”
迟述潇垂下眼帘,她明明清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偏偏她还是那样不死心,可该如何是好,偏偏自己母亲的中心就是她父亲。
迟述潇木讷的拨通电话,等待着接通,那电话里每响起的一声嘟音仿佛都是一种煎熬,迫使她急切的想要挂掉,可是看着母亲那期待的眼神,她终究还是强忍着。
电话接通了......
“爸....”迟述潇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委屈的样子,内心不由的也悲伤了,“回来吧?”
“我和你妈妈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迟太太的耳朵里,她期待的目光明显失落了下来。
“迟氏的一半股份我已经委托律师卖给金氏,兑成的现金已经划入了你的账号,加上那几栋房子,以及海边别墅,能给你的都给你了。”迟邱深吸了口气,“爸爸从小就宠你,只是现在不能只爱你一个。”
“就像不能单独只爱我妈一个人一样?”原崇蔚苦笑着听完他的财产分配,挂断了电话。
迟太太微微一笑,她走上前去,抱住迟述潇,将她护在怀里,眼泪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没关系....”
她的声音近乎绝望而又沙哑,“这样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