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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妙不仅是武将之后,更是在漠北长大,性子泼辣,口无遮拦,那泼妇骂街的模样落在了焦老夫人潘氏的眼里,简直就是要把她的老脸都丢光了,她将手里的拐杖狠狠的跺地,那声音很响亮,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老人弄出来的,这才让姜妙妙回过了神来。
姜妙妙回过头去看那被一群丫鬟婆子撑扶着走出来的老夫人,就算她再嚣张也知道这是焦府寿宴的主角,似乎还和她的爷爷有些交情的,于是便住了嘴,在脸上挤出了讨好的笑容来:“焦老夫人好,我是姜老将军的嫡孙女姜妙妙,今天特地是带着庶妹姜喜雪一起来给老夫人贺寿的。”
焦老夫人潘氏看了一眼姜妙妙,没看到她口里的庶妹姜喜雪,估计有这样的长姐,那个庶妹也没有面子靠近的,以前她就觉得焦如之上不了台面,现在来了一个比焦如之还要嚣张的,简直就是要把她给气死,若是寻常她自然不能不给姜老将军面子应声这个姜妙妙的,但现在却不同!
姜妙妙本以为这个焦老夫人要好好的应酬自己的,却不料人家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那个穿得华丽丽的少女面前,缓缓的跪了下来。
“老身潘氏,拜见然心公主殿下!”
既然焦府的老夫人都带着头下跪了,就在焦府大门前站着的众人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纷纷朝着焦雨甄跪了下来。
姜妙妙有些错愕的看着焦雨甄,不仅没有跪拜,还大言不惭的说道:“什么然心公主,我怎么也没有听说过,我们庆国什么时候出了一个然心公主的?”
虽然来的人都是小官小户,但是还是有人知道焦雨甄的身份的,一个一早就到了焦府,本就和焦夫人王氏说话的七品官员的夫人一直跟在王氏身后跪拜,这个时候听到了姜妙妙的话,想着这或许也是一个出头的机会,于是就鼓起了勇气抢着说话:“这位是伊西多国的鲜于然心公主。”
一听果然不是庆国的公主,姜妙妙虽然生在漠北长在漠北,这不代表她不知道庆国压根就没有公主,所以既然是伊西多国的公主,她就更是不放在眼里的:“哼,伊西多国那样的西域小国,想当年我的爷爷也曾出兵伊西多国呢,这样的小国连给我们庆国挽鞋的资格都不够,还敢出来丢人现眼?是不是被我爷爷打傻了啊!”
焦老夫人潘氏实在觉得这个姜妙妙没有脑子,简直就要把她和焦府的脸,甚至将姜老将军的一世英名都毁的一干二净,可是她却也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毕竟这一次她是不顾王氏的强烈反对,拿出了老夫人的架子一定要把焦雨甄这位然心公主请过来焦府的,焦府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了,她不得不把这一位被自己亲手舍弃,逐出焦家的焦雨甄找回来的,谁让这个小小庶女的命如此之好,不仅被逐出家门,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死,现在还被伊西多国的可汗封为了表公主呢?
若一开始也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的话,那么此时此刻颜朵的心情可是非常的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去撕烂姜妙妙的这张嘴,她是伊西多国的人,她可以忍受国与国之间的争锋相对,可是绝对不允许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侮辱伊西多国,侮辱她的主子!
看到颜朵就要开口说话,焦雨甄微笑着微微扬起手来,朝着那个姜妙妙,轻启朱唇,吐出了两个字:“跪下。”
焦雨甄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姜妙妙可是不依的,她正要开口大骂,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处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声音就硬生生的止住了,然后就是膝盖和背部同时被什么打了一下,她的身子一软,竟然就这样跪了下来,因为双手和腰背也使不上力气,她虽然是跪着,可是脸却是直接贴上了地面,双手垂在两边,整一个人像是一个弓起身子的虾米一样跪在了地上。
焦雨甄很满意清云的识时务,没有想到即墨翰飞倒是给她挑了那么合她心意的暗卫啊。
焦老夫人潘氏虽然依旧跪着没有抬头,可是一双老眼却是精亮的,将刚才焦雨甄一指,话一出口,那个姜妙妙就被人用极为巧妙也不客气的手法弄成了这样了。
看到姜妙妙已经脸贴在地上却一动也不动,嘴必定是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了声音,焦雨甄也觉得心里爽快多了,于是便看向了跟前的焦老夫人潘氏以及她曾经的大娘王氏,唇角轻勾,吐气如兰:“今天本公主是来参加焦老夫人的寿宴的,只要是懂得礼数的人自然就可以与本公主一同出席宴席,所以大家都起来吧。”
焦雨甄这一番话的意思说得很清楚,她没有把焦老夫人潘氏和王氏放在眼里,但是i也不是可以为难他人的人,所以她说了这一句话,众人齐声谢恩,然后都起来了。
焦雨甄这才环视了一眼四周,刚才陪着焦府的人从里面出来的来客自然都是跪拜了她的,而本来马车跟在她的马车后面来客以及府门外路过的路人也自然是规规矩矩的跪拜了,除了姜妙妙那个没有脑子的女人以外,就只有辛家的马车里没有下来人了。
辛家……
焦雨甄看着辛家的马车,对身旁的颜朵说话:“去看看那辆马车,不知道里面的人可被这位姜老将军尊贵的嫡孙女弄伤了没有,若是伤了,连人带马车一起送去姜府讨个说法,想必姜老将军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
“是。”颜朵应了声,便快步走到了辛家的马车,她也不容置疑的撩起了马车的车帘,惊讶的发现马车里竟然没有人!
辛家的车夫看到了马车里没有人,也是吃了一惊的:“哎呀……老爷和夫人呢?”
“我……我们在这里。”
一个穿着龙胆色儒衫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少妇走了过来,脸上显然是惊魂未定的,他一看到焦雨甄,本要扶着少妇一起跪下行礼,可是焦雨甄直接就开口了。
“不用多礼,夫人身怀六甲,可是经不起一次次跪拜的。”焦雨甄并不认识辛鹏轩和戚氏,但是这两个人刚才也在人群里跪拜她,她是看到了的,所以这个时候也不想让那个戚氏再那么艰难的对自己跪拜了,“你们为何会不在马车里?”
辛鹏轩和戚氏都面露感激,然后辛鹏轩便开口回答:“回公主殿下的话,草民和内子本来的确在车里的,但是刚才来这边的路上马车太多,因为内子身怀六甲的关系,草民担心马车太小不方便,所以就选了一辆大的马车,没有想到一路上总是塞着。内子在马车里觉得不舒服,就说要下去透透气,我看到那个时候马车还在半路塞着,马夫也打盹了,就先带着内子下了马车在附近走走,想着一会过去也是可以的。没有想到我们下了马车不久,马车就动了,草民今日是来焦府赴宴的,除了马夫也没有带下人,所以草民就想着和内子慢慢走来好了……草民刚和内子靠近这里附近,就看到了那位姑娘的马车和草民的马车在抢道,草民的马夫虽然是下人,但那也是一个人啊,所以不堪那位姑娘的辱骂,因此硬是不屈服……内子身体不适,草民不好丢下她过去,紧接着就发生了那位姑娘徒手推车的事情来了……”
“原来如此。”焦雨甄已经明白了,心里也觉得这个辛鹏轩和戚氏当真是福大命大,如果他们刚才在马车上,或许戚氏就已经动了胎气要生产了,姜妙妙还如此蛮横不讲理,也不知道会不会闹得戚氏大小不保呢。
放开了戚氏,辛鹏轩朝着焦雨甄就跪了下来:“公主殿下,草民虽然是一介布衣,但是也是熟读圣贤书的。草民知道今日是焦老夫人的寿宴,实在不好动刑罚的,虽然那位姑娘口出恶言,但是现在也是受了教训的,草民和内子以及马夫都安然无恙,所以草民恳请公主,就当这一切是一场小误会就好了。毕竟草民出门的时候挑了一辆大马车,未能顾及他人,也是错的。”
虽然辛鹏怡曾经说过辛家的嫡长子辛鹏轩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是焦雨甄现在却不觉得他是懦弱,他就是一个熟读圣贤书的老好人,他不惹事,但是不代表事情不会惹上他来啊,但是如果现在这件事情继续闹下去,当真是会影响了寿宴,她今天也是抱着“故地重游”的心态来的……
“既然你们不追究了,本公主也不追究了。”焦雨甄给身旁的颜朵使了一个眼色,颜朵就上前扶起了辛鹏怡。
“谢公主。”
焦雨甄微笑着看了一眼那还把大脸贴在地砖上的姜妙妙,不由得心里感叹,如此一个可爱的名字怎么就在这样的一块“猪扒”身上了呢?看着就让人心烦啊!
“传本公主的懿旨,这个冒犯本公主的人就让她一直跪在这里,直到寿宴结束,她若是自己提前起来了,就砍了腿好了。”焦雨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也不去看姜妙妙那微微颤抖着的身子,转过身就踏进了焦府的大门。
一年多未见,焦府的前院和记忆之中没有一丝的变化,她还记得自己在这里遇到了那被罚跪的柳絮,还让管家财叔踢断了水色的腿,但是现在看来,虽然管家财叔还是战战兢兢的在一旁,柳絮还是安好的跟在潘氏的身边,可是看着一切的她的心情和身份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公主殿下赏脸光临,老身真的是感激万分。”
焦老夫人潘氏跟在焦雨甄的身后说这句话,却看见一直在走着的焦雨甄停下了脚步,然后回过身来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臂,那竟然是扶着她!
“老夫人莫要这样说,本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可是在您面前还不是晚辈吗?而且本公主初到庆国的时候就和贵府的嫡长女,如今的泽亲王妃焦氏如之见过面了,后来在昊裳宫里还见识过焦德妃焦氏又涵是何等聪慧的。怎么说都与老夫人您不是生人了。”
焦雨甄说这么一番话的语调不高不低,声音不大不小,可是落在潘氏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那一声声可是要把她这老身子老骨头给炸碎了一般,可是潘氏终究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就收起了所有的惊讶,脸上挤出了一抹亲和的笑容来,翻过手去拍了拍焦雨甄扶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背:“公主殿下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来,到前面落座吧。老身可是把上位给公主殿下准备好了的。”
焦府的宴会焦雨甄没有参加过的,毕竟过去的她出生时那样的不受欢迎,但是焦府有一处专门用于举行宴会的琉璃花厅却是知道的,那里临近焦府最大的内花园,琉璃听是如同易做厢房设计,却四面有半月宫门的半开放式花厅,在琉璃花厅里一座,不仅可以欣赏到内院早开的桃花,还能被那穿堂风吹得无比舒爽!
焦雨甄不留痕迹的轻轻拉了拉衣领,顿时觉得穿着这样大敞的领子实在有些冷,不过幸好上位是在琉璃花厅最上方的,身后有巨大的牡丹花屏风,四面的拱门也有丫鬟把厚实的垂帘放了下来,要不那风这样吹,估计能把她吹回二十一世纪……
焦雨甄入座以后一边想着有些冷,一边环视众人,视线在一个少女的身上一停,也便让她愣住了,那个少女也朝她看过来,更是满脸的惊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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